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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夏直接冲着韩威翻了一个白眼,干脆伶俐道:
  “奴名莲夏,见过徐郎君!徐郎君您真真是天生应该当青山大老爷的!不然要是换一个糊涂的,奴这姐姐就真要把这打碎的牙咽到肚子里了!”
  莲夏说话分外爽利,一旁的杏春就要去扯莲夏的袖子:
  “夏夏……”
  “别拉我!那韩威都把你说成什么了?明明是他今日说自己有些头疼脑热,你晌午连饭都不吃就巴巴给他送药去,结果不到一刻就回来了,你还帮他瞒什么?!”
  莲夏直接一秃噜把韩威的老底掀了,徐瑾瑜看了一下杏春的面容:
  “当初公主住在后院时,我见过你一面,你是负责在后院主院焚香扫尘的侍女。
  倘若莲夏所言无错的话,依照寻常女子的速度,你只是在花园寻了韩威一通,倘若你要停留,整体算下来,只怕不会超过三息。”
  徐瑾瑜说着,眸子缓缓挪向韩威:
  “而若依你口中那些肮脏之言,你莫不是正正好在那三息之中……忘情到耳目闭塞?”
  徐瑾瑜缓缓说着,韩威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杏春,你说话啊!你就这么看着莲夏污蔑我?!”
  “谁污蔑你了?信不信老娘撕了你的嘴!也就是杏春姐进府早,日子苦,被你两盒胭脂,一通甜言蜜语就哄着给你浆衣缝补,可若是真有什么逾矩之处,当我是个死的?”
  莲夏三言两语回呛了回去,韩威被气的跳脚,可却只能冲着杏春发火:
  “杏春,你男人都被骂成什么了,你还不开口?你莫不是那庙里的菩萨,千金难开金口?”
  “你不是我男人。”
  一声低低的声音响起,韩威气急败坏的表情直接凝固在脸上,他忍不住咬牙道:
  “杏春!你可想好了,今个这事儿一出,你不嫁我还能嫁谁?你竟不想着我?”
  这才是韩威最不可置信之处。
  但随后,杏春便抬起了眸子,她也不看韩威,只是看着徐瑾瑜:
  “徐郎君,奴确实午间去寻了韩威。”
  韩威还来不及露出笑脸,杏春便继续道:
  “但确实如您所说的那样,奴在花园走了一圈,并未见到韩威,这便离去了。”
  杏春知道两人还未将关系摆到明面上,自然做不出打探之举。
  “杏春!”
  韩威气的咬牙切齿,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杏春:
  “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我不嫁了。”
  杏春垂下眸子,随后仔细回想着今日的事:
  “奴自主院到花园,一路遇到当值人三人,分别是……”
  杏春尽可能的将时间说的更加清晰,而过后杏春的一言一行也都被当值的下人一一印证。
  “韩威,你如何说?”
  韩威这会儿气的胸口一起一伏,为了那笔银子,他难得做了这么多的谋划。
  杏春是侍女里最沉默寡言,也最蠢笨,可她竟然那余生来拆穿自己!
  “她说谎!这个贱人只怕勾的人不止我一个,这才一个个都向着……啊!”
  韩威惨叫一声,魏思武随后缓缓将忠君剑收回剑鞘,与之赠送的,乃是韩威脸上一条三指宽的剑身留下的红印子。
  韩威哇的一下子吐出了两颗牙,魏思武这才冷着面色道:
  “瑾瑜,我这便把他带到刑狱司受审。”
  “还有他。”
  徐瑾瑜抬手一指,正是方才被韩威同值所看到的四人之一,那人原本还以为此事已过,但被徐瑾瑜一指,他不由变色。
  “徐郎君,小人是无辜的啊!”
  “无辜?”
  徐瑾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一人通风报信,背主求荣,一人污人名节,掩人耳目,你二人狼狈为奸,也需知雁过留声,人过留痕!”
  徐瑾瑜直接指向那座假山:
  “你们最大的败笔,就是那座假山。假山掩映之下,你从此处经过可以被与韩威同值之人看到。
  而你自己,却一无所觉。可若韩威所言属实的话,那当时在假山后的韩威,是应该与你打了一个照面的!”
  那座假山,一时成为了众人目光汇聚之处。
  韩威先是一愣,但随后便气的直接给了自己两巴掌!
  他什么都想到了,可怎么没有想过这茬儿?
  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啊!
  魏思武看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压着二人朝刑狱司而去。
  可随着二人离去之后,一干下人终于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可下一刻,长宁公主便淡声道:
  “看来这些日子,思武对你们太好了。兰青,你亲自去办,所有在当值之时有偷奸耍滑者,签了死契的直接发卖,活契直接赶出府去。”
  下人们闻言顿时慌了,这种钱多事少的差事他们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于是,花园之中又是一阵哭天抢地,可是长宁公主虽然看着温婉可人,但对于这些人鳄鱼的眼泪却很是淡然。
  “尔等食人之禄而不尽心,此处是留不得尔等了。杏春和莲夏可对?你二人且站过来。”
  看在这两个女娘方才面对那样恶意的揣测还能镇定自如的心性,长宁公主还是将二人留了下来。
  杏春温柔敦厚,就算是寻韩威也未耽搁上值。
  莲夏泼辣热心,方才明明声音都在发抖却还想要拉好友一把。
  这两颗,倒是这府里难得没有长歪的苗子。
  长宁公主一通处置之后,这才歉意的看向徐瑾瑜:
  “思武忙碌,我也未曾派人在此督促这些下人,是我治下不严,这才差点儿酿成大祸,对不住瑜郎君和婶子了。”
  “哪里哪里,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此番还要多谢公主和思武兄的信任。”
  其实徐瑾瑜此举称得上僭越,以客之身,审主家之奴,也就是思武兄与公主信任,这才将此事放手给他。
  可这会儿冷静下来,徐瑾瑜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长宁公主听后不由眸子微弯:
  “罢了,再这样下去,瑜郎君可是又要道谢了?今日婶子受惊,正好我带了个近来吃着颇为适口的厨子,今日之事实在晦气,便置一桌除秽宴可好?咱们热热闹闹的庆贺庆贺。”
  “单凭公主吩咐。”
  徐瑾瑜随后拱手谢过长宁公主。
  等到晚间,长宁公主带来的厨子果然做了一桌子好菜,徐母喝了一剂安神药,醒来后倒是精神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家大郎终于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为人母的,也就所求这些了。
  这顿饭倒是颇为合徐瑾瑜的胃口,让他多吃了半碗饭,徐母看在眼里,准备私下再找厨子讨教一二。
  这一日,风波几折,但随着一顿佳肴,安抚了众人的胃肠之后,让人们陷入了甜甜的梦乡之中。
  徐瑾瑜这边,倒是风波渐熄,可永新侯府却是才热闹起来。
  李六娘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今日徐母上门之事,这会儿气冲冲的冲进了永新侯的书房:
  “爹爹!”
  女娘盛怒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娇憨:
  “爹爹,我听说徐夫人来了,却被你让人赶走了?那我以后若是和徐郎君……怎么和她相处啊!”
  李六娘有些不安的说着,可是说起徐郎君三个字的时候,脸上却浮起了少女的羞红。
  那日虽然她暗恨少年的不解风情,可是等看到那支满是花骨朵的杏花枝时,终究还是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它。
  无人知道,当日杏花园中,少年扶花而过,桃花眼中盛满了欣赏的模样,已经让她彻底心折。
  她多么希望,那一刻少年眼中乘着的是自己啊。
  年少慕艾,见过了那般惊艳的人后,她眼中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永新侯原本正因为考虑怎么处置了今日惹下祸事的门子,心里满是怒气。
  毕竟,长宁公主虽然贵为公主,可到底也是他的晚辈,可她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斥责自己,顿时让永新侯怒不可竭。
  偏偏这时候李六娘得了信儿过来,永新侯自然舍不得冲自己的宝贝女儿发火,只能按下怒气安抚:
  “六娘有所不知,那徐瑾瑜并非良配,今日他还被一众学伏阙上书,状告他帮人科举舞弊!
  科举舞弊可非小事,就算皇上怜惜他的才华,只怕日后也不堪大用!爹爹金尊玉贵将你养这么大,可不是让你去受苦的!”
  “可爹爹,徐郎君就不能是冤枉的嘛?”
  李六娘响起少年那光风霁月的模样,心里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永新侯却摇了摇头:
  “能让那么多的学子伏阙上书,只怕徐瑾瑜轻易翻不了身了。”
  永新侯忍不住揉了揉李六娘的头:
  “六娘乖,那会试第二名也是个不错的郎君。”
  李六娘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她当日只顾着看徐郎君了,连会试第二什么模样都没有注意。
  毕竟,明月当前,谁还会注意星子呢?
  “爹爹,我可不可以不选他?”
  “那六娘之后,莫不是想要过连胭脂都用不了的日子?”
  永新侯过后打听过当日徐瑾瑜与李六娘的对话,这会儿直接拿这话堵的李六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
  “六娘放心吧,爹爹给你的,都是最好的。”
  李六娘看着永新侯眼中的不容拒绝,脑中属于少年那清风朗月的模样一闪而过,随后她咬着唇,轻轻点头。
  “我听爹爹的。”
  永新侯这才笑了起来:
  “六娘真乖。”
  李六娘抿了抿唇,心中却颇为惋惜,那么俊俏的郎君,怎么会做那种事儿呢?
  等李六娘离开后,永新侯的面色才沉凝下来,他不由恨恨的说着:
  “到底是我永新侯府名不副实,一个郡主升的公主摆谱都摆到本侯面前了!”
  其实,早从圣上登基之后,只给他们李家晋了侯爵之位后,他便知道自己圣心不在了。
  可当时,谁能想到那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不但在深宫之中活了下来,竟然还登上了九五至尊的位子?!
  但他们李家家大业大,父亲又不能将宝压在两个一看就不能成事儿的孩子身上吧。
  圣上那般聪慧,怎么就不理解父亲的苦心呢?
  可既然圣上不喜,他便避着、躲着就是了。
  几十年过去了,父亲不在,他也不得圣心,这样的憋屈日子他也过够了。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蛰伏,可也窥到了几分圣上的意思。
  比如,重寒门而轻勋贵。
  放眼望去,身居要职的勋贵子弟又有几人?
  反倒是有些泥腿子出身的,手握大权!
  永新侯想起如今的左副都御史应青山,便恨的牙痒痒的。
  当初他高中之时,家中姊妹便看中了他,可却被其百般推脱,否则若是有他在朝中,还愁不能拢回圣心?
  在往后的这些年,状元之才虽有,可却都是些年岁不轻之辈,就是偶有年轻人,可总是和家中适龄女娘刚好错过。
  如此阴差阳错下来,终于等到了这一届!
  从见到徐瑾瑜的第一眼,永新侯就有强烈的预感,其定是下一个应青山!
  可惜造化弄人,他有状元之才,但时运不济。
  永新侯想起少年那句句恳切的书信,不由嗤笑一声。
  他要得是能带着永新侯府走进朝堂的乘龙快婿,可不是一个注定碌碌无为的花瓶女婿!
  他确实可以救下那徐瑾瑜,可却要将自己在圣上那里为数不多的情分都消耗一空。
  徐瑾瑜,不值当。
  永新侯随后一面让管家处理了门子,一面写了一封帖子:
  “正好天气晴朗,这封帖子你速速送给那会试第二的……陈郎君!”
  永新侯回忆了一下,这才称呼对。
  徐瑾瑜若不在,只怕那位陈郎君要摘下状元之名了!
  管家连忙应是,可是他还没有走出大门,便听到门子前来通禀:
  “侯爷,宫里来人了!”
  永新侯顿时面色一变:
  “难不成是圣上知道了此前吾欲与徐瑾瑜结亲之事?这徐瑾瑜真真是个扫把星!来人,还不给本侯更衣!”
  永新侯收拾妥当,遂带着一家老小去迎天使。
  而冯卓此刻被侯府小厮引至花厅用茶,永新侯进来一看到冯卓那标志性的紫红袍便心里直打鼓,当下也不等冯卓开口,便急急道:
  “冯大人,我们永新侯府与那徐瑾瑜清清白白,毫无瓜葛啊!那徐瑾瑜作奸犯科之事,我们毫不知情,还请圣上明鉴!”
  永新侯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冯卓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永新侯还以为这事儿有门,连忙给冯卓塞了早就准备好的珍宝银票荷包,里头鼓鼓囊囊,却轻飘飘,一看就是好东西。
  可是冯卓哪里敢收,当下直接清清嗓子:
  “咳,圣上口谕:永新侯御下不严,不辨是非,背信弃义……自即日起,罚奉一载,责令其在府中思过半载,无诏不得出,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