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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料朱阿赞见面第一句,便直接让三皇子凉了心,仪官不会随意与皇子结怨,他所说的只能是乌国王的态度。
  三皇子只觉得心口一空,冷风呼啸而过,他很冷又觉得空落落的,他不由低声道:
  “四弟兴兵前,本殿曾向父皇去信……”
  朱阿赞深深的看了三皇子一眼:
  “王上可并未收到只言片语。”
  “这……四弟用兵符缴了本殿的兵权,本殿亦不知发生了什么。”
  三皇子的语气有些低沉,朱阿赞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
  “王上让我来此,并非只是为了指责殿下的,现如今……实在是盛国太过狮子大张口啊!”
  朱阿赞只字不提四皇子将自己知道的家底儿都掏给了敌国,三皇子的心直接沉到了底,他轻声发问:
  “那这和谈条件,是应还是不应?”
  “不应!”
  朱阿赞说的斩钉截铁,甚至有些不赞同的看向三皇子:
  “盛国所言实在荒谬,殿下明明与之和谈,怎么能接下那般离谱的条件?”
  “本殿,只是想要四弟尽快回来,他不久前伤了腰……”
  三皇子话没有说完,朱阿赞立刻道:
  “四殿下伤了腰?要不要紧?不成,还是得尽快让四殿下回来!”
  朱阿赞在帐篷里转了几圈,还是让三皇子先去拒绝了盛国的要求,三皇子欲言又止,随后索性直接出了帐篷。
  他自诩智计过人,尚且在那徐大人手里讨不到好处,朱阿赞以为他这么莽撞便能落着什么好不成?
  果不其然,第二日,盛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人骑着乌国的马在乌国的营地外丢下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匣子。
  等小兵呈上来后,朱阿赞还未打开,便不由讥讽道:
  “盛国人都是些软弱可欺之辈,殿下若是一味被其牵着鼻子走自然落不着好,您看看,现在这怕不是重新求和的文书了!”
  朱阿赞说这话的底气,便是如今盛乌边境又多出的两万乌军。
  三皇子只是敷衍道:
  “您说的对。”
  朱阿赞随后一脸不屑的打开了木匣子,下一刻,他面色突变!
第219章 
  只见朱阿赞双手颤抖着从那木匣里捧出了一根用金丝发带编织的发辫; 眼泪夺眶而出,怒声呵斥道:
  “竖子尔敢?割发代首,难道盛国想要与我大乌永世为敌吗?!”
  朱阿赞说完; 心疼的将那根发辫拥入自己怀中,乌人男丁往往从出生之时便会在发顶蓄一撮头发,之后用发带编成长生辫,从生到死都不会去修剪。
  而整个乌国,能用金丝发带的,也只有四皇子,这让朱阿赞如何能不痛心?
  他的殿下; 失去了他的长生辫!
  三皇子在一旁冷眼看着; 随后垂下眼皮:
  “那您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朱阿赞抓紧了手中的发辫; 斟酌了许久; 这才看向三皇子,沉声道:
  “四殿下不能再留在盛国人手里了; 我们必须将四殿下早日迎回。”
  “可; 盛国人的要求……”
  三皇子拖长了尾音,朱阿赞冷哼一声:
  “他们是欺殿下年少罢了; 且让臣来会一会他们!”
  三皇子对此没有多做争执; 只是做出了以朱阿赞为首的态度; 端的是温吞如水,一副尊崇备至的模样。
  这让朱阿赞心里满意之余,又忍不住轻轻叹息; 三殿下也是极好的; 只可惜王上最疼爱的不是他。
  次日; 朱阿赞与三皇子带人再度前往郑家军军营驻地。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进入的过程可没有当初三皇子进门是那么轻易; 只一个搜身便过了三轮。
  以至于等到朱阿赞带人刚进入主帐,与徐瑾瑜打了一个照面,便忍不住讥讽道:
  “盛国人果真如本官想象的那般贪生怕死啊!”
  朱阿赞看着徐瑾瑜那张过分年轻的面庞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倘若这少年便是盛军的主事人,此事传回大乌,两次输给他的四殿下将会名誉扫地!
  徐瑾瑜听了朱阿赞的话,也不恼,只是唇角含笑,语气平和的回道:
  “不及乌国反复无常,毫无气量,本官也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毕竟,那封回绝的文书写的可是慷慨激昂呢,谁能想到其第二日便上了门。
  这是多么怕他们的四殿下丧了命?
  朱阿赞闻言,面色一沉,看着徐瑾瑜冷冷道:
  “牙尖嘴利!盛国这是无人可用了?竟然让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来远赴边关,你们的皇帝、官员不是一般的胆小怕事啊!”
  “阁下错了。”
  徐瑾瑜瞥了朱阿赞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并非我大盛无人可用,吾年轻位卑,吾皇以为,对付一小小乌国,杀鸡焉用宰牛之刀,故而才派我来此呐!”
  “你!”
  朱阿赞直接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旁的郑齐差点没有笑出来,连忙低头喝茶,以作掩饰。
  徐大人这怼人的本事,便是他也望尘莫及,他还是头一次从文臣对骂中体会到了乐趣。
  说起来,也是这乌国人脑子有包,他们家四皇子可是输给了徐大人两次,他还一脸盛气凌人的来此找骂!
  他越贬低徐大人,岂不是证明他们四皇子越发不堪?
  朱阿赞也是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只冷哼一声,随后直接找了位置坐下:
  “吾乃我王座下仪官朱阿赞是也,你是何人?”
  徐瑾瑜淡淡的看向朱阿赞,道:
  “本官为凉州节度使徐瑾瑜,不知阁下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朱阿赞没有想到这少年一点儿也不客气,也没有丝毫以前盛国礼仪之邦的作态,连寒暄的话也没有只言片语,便直接开门见山。
  “哼,尔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摘了我大乌四殿下的长生辫!”
  “一根辫子而已,阁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徐瑾瑜态度很是随意的说着,朱阿赞闻言便是一怒:
  “你放肆!我看你盛国没有丝毫与我大乌和谈的想法!”
  “不错。”
  徐瑾瑜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朱阿赞直接懵了,徐瑾瑜随后看了一眼异常沉默寡言的三皇子,轻飘飘道:
  “阁下不知吗?这场和谈的结果,还是贵国三皇子求来的。”
  朱阿赞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不可置信起来:
  “三殿下!”
  朱阿赞声音尖利起来,若不是还顾及着下臣的身份,他恨不得揪着三皇子的衣领质问:
  “殿下怎么能求这些盛国人!我大乌皇室的威严何在?!”
  朱阿赞那质问的态度让三皇子很是不悦,但他犹豫了下,未曾开口,朱阿赞仍旧不依不饶道:
  “往常王上偏疼四殿下,说四殿下勇武坚毅,臣还道三殿下也不遑多让,谁曾想……”
  朱阿赞一脸失望的看着三皇子,三皇子面皮抽搐了一下,低声道:
  “勇武坚毅?仪官还是别在徐大人面前说这四个字了,也不过徒惹笑料罢了。”
  三皇子顿了下,这才有些难以启齿道:
  “此番,本殿送回王都的盛国所要求的赔偿,皆是四弟亲笔所书,仪官难道不知道吗?”
  朱阿赞震惊到失声,甚至下意识的看向徐瑾瑜,徐瑾瑜亦微微颔首,还补了一刀:
  “本官初时还觉得将四殿下一干人留在此地有些不划算,倒是没想到四殿下知情知趣……”
  徐瑾瑜笑了一下,朱阿赞一瞬间便觉得全身的血液冲上了脑门,整个人直接扶额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三皇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动也未动。
  不知多了多久,朱阿赞终于缓了过来,他沉默了一下,这才道:
  “宣城不行,原城可以。这是王上下的令。”
  “原城,本官要原城作甚?”
  徐瑾瑜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润湿了双唇,如同世家公子闲时品茗时那般悠然自得,可是他口中的话,却让朱阿赞顷刻色变。
  “阁下要知道,这宣城,你们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自古以来,败者仰人鼻息,几时轮到尔等在本官面前反复无常,真当我大盛是你们想来就来之处了?”
  “你做了什么?”
  朱阿赞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急躁,眼睛频频看向帐外,徐瑾瑜却慢悠悠的拢了拢袖子:
  “本官劝阁下不要太过着急,现在回去,你们手下的兵将可无瑕顾及你们,且安心与本官在这里等消息吧。”
  徐瑾瑜看了一眼朱阿赞,眼睛含笑,意味深长道:
  “阁下倒是好运气。”
  朱阿赞此时方觉得少年这笑容犹如那生长在黄泉两旁艳丽的曼珠沙华,美则美矣,可却带着让人恐惧的死亡气息。
  接下来的时间,朱阿赞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焦虑起来,而一旁的徐瑾瑜却只是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
  二人一动一静,让整个主帐之内的气氛分割的十分鲜明。
  等到晌午后,有一面带喜色的小兵急匆匆进来禀报:
  “徐大人!将军!原城城门已破!此乃原城主旗!”
  小兵声音里的欣喜简直都要按耐不住了,直接将折下来的原城主旗双手呈上,看着徐瑾瑜的眼睛里那亮晶晶的光芒无法掩饰,徐瑾瑜闻言只是笑着道: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小兵一叠声的说着,还是郑齐看自己手下人这副眼巴巴瞅着的模样实在是太眼睛疼,给人哄了出去。
  等小兵退去,郑齐这才看向一旁的朱阿赞,只见他这会儿仿佛是被雷劈过一般,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城如今可是驻扎了整整两万的大军,怎么会,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城破?!
  “本官欲取原城,如同探囊取物,那本官要原城何用?”
  徐瑾瑜随意摆弄着手里的原城主旗,风轻云淡的说着,朱阿赞回过神来,盯着徐瑾瑜看了许久,一个没忍住——
  “噗——”
  只见一团血雾在眼前炸开,朱阿赞竟是将自己生生气的吐血了!
  “仪官!”
  三皇子终于回过神来,微微变色,连忙扶住了朱阿赞,等朱阿赞好容易意识清明,徐瑾瑜才继续道:
  “阁下可清醒了?”
  朱阿赞嚅了嚅带血的唇,盯着徐瑾瑜:
  “你,你究竟想要如何?”
  “此前与乌国的条件再加一倍,乌国一日不允,本官便攻下乌国一座城,本官倒要看看,乌国三十九城,撑的住多少时日!”
  徐瑾瑜说这话的时候,手里勾卷着原城主旗,如同拿着一个玩具一般,看的朱阿赞心口一滞,他紧紧抓住三皇子的胳膊,用尽所有力气,挤出了几个字:
  “答,应,他!”
  随后,朱阿赞直接被气的晕了过去。
  等朱阿赞晕过去后,三皇子这才急急道:
  “徐大人,你说过不动原城的!”
  “本官是说过,可是殿下可还记得,本官是何时说的?殿下无法促成上一次的和谈,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不是?”
  徐瑾瑜依旧笑吟吟的说着,三皇子的心却一下子沉了下去,徐瑾瑜随后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
  “不过,这一次还有四皇子殿下陪着殿下您呢,人若力弱,自然护不住应护之物。
  此前,我大盛便是如此,怎么如今到了殿下您身上,您便执迷不悟起来呢?”
  三皇子沉默许久,这才哑声道:
  “徐大人的教诲,本殿定当铭记在心。”
  朱阿赞昏迷不醒,三皇子从他身上翻出了印信,在和谈文书上盖上了双方的印信。
  自此,四皇子终于重新恢复了自由之身。
  边关的落日美的格外的动人心魄,赤红如血的余晖洒落在三皇子等人的身上,可惜他们此刻无人欣赏这等壮丽的美景。
  朱阿赞气势汹汹的来,却被躺着抬走,而他们原本的大本营原城这会儿彻底落入了盛军的手中。
  三皇子途径原城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盛军并未对原城的百姓烧杀抢掠。
  可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三皇子沉默了一路,而四皇子也在回程的途中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抱怨道:
  “三皇子,我听说原城时被盛军打下来的?你们怎么能把原城丢了?真的太没用了!”
  三皇子脚步一顿,他定定的看着四皇子,一字一顿道:
  “那也总比被你拱手让人的好。”
  “三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四皇子勃然色变,三皇子冷冷的看着他:
  “你写过什么,你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你的笔迹也不会作假。”
  “你怎么知道?还有谁知道?!!”
  四皇子急急的追问着,三皇子却只是扯了扯嘴角,不语。
  不多时,朱阿赞终于幽幽转醒,等他看到只是头顶少了一撮头发的四皇子时,二人忍不住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殿下您受苦了!”
  “多亏仪官救我!三皇兄前去盛军军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