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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我与你同为三品,哪有什么大人?”
  “不,大人永远是下官的大人!”
  袁平信一番表忠心的话说完,外面送菜的小二也敲响了房门。
  而另一边,长宁公主夜里整理账册时,下面人急急走了进来。
  “殿下,这是今日丰登楼传来的消息,您吩咐若是提及徐大人之事,定要当日禀报,不知您现在可有时间?”
  长宁公主不由一愣:
  “有,递进来。”
  兰青接了密信走了回来,恭恭敬敬的将密信呈给长宁公主,当初徐大人借丰登楼设局众贡生之时,无意提了一句丰登楼颇为好用,殿下便将其盘了下来。
  不过这酒楼之中,消息传递也确实快,只近来京中倒是平静,不知为何连夜送信过来。
  长宁公主接过密信一一看完后,不由指尖发白,抿唇道:
  “让人将这封密信送至徐大人处。”
  长宁公主将信递给兰青,兰青立刻应下,随后出去张罗着将信送出去,回来后便见自家殿下正提笔记录账册。
  只不过,兰青顿了一下,便很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殿下虽然提笔,可是却一直悬而未落,墨珠衔笔,欲落不落。
  “殿下?”
  兰青忍不住唤了一声,长宁公主动作一惶,那颗墨珠终于坠了下来,在白纸上留下一枚偌大的墨点儿和一圈溅射出的墨珠碎。
  长宁公主回过神,看了一眼桌面,叹了口气:
  “可惜了,兰青,收拾了吧。”
  兰青依言上前,而长宁公主却不由看向窗外,女娘的侧脸线条柔和,灯光洒落在她年轻白皙的面颊上,玉色轻明,丰盈柔美。
  “今日那封信可是什么大事儿,殿下得了信后,便一直魂不守舍的。”
  兰青思索了一下,还是不由问道。
  长宁公主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大事,但……”
  也不是什么小事。
  有人在算计瑜郎君的婚事,虽然并未透漏准备使用什么样的计谋,可长宁公主仍觉得心中有些发闷。
  兰青看问不出什么,也不再追问。
  而另一边,徐瑾瑜本来已经准备就寝,却不想收到了这么一封密信,听闻是长宁公主让人送信,他还以为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只匆匆裹了衣服便起身。
  可能看了信后,徐瑾瑜不由蹙了蹙眉,竟然是因为自己?
  那周世耀有什么自信能让自己娶了袁平信的女儿为妻?
  徐瑾瑜随后又将那信看了一遍,口中轻喃:
  “周侍郎至三楼会临安侯一刻,遂至二楼与袁运盐使再会……”
  临安侯?
  莫不是这事与临安侯有关?
  徐瑾瑜随后想起临安侯明明手握阿芙蓉,在京中戒备的情况下却一动不动。
  之后在自己回京后,又将楚凌绝安排到户部的一切行为,都说明他只怕对自己早就已经心存算计。
  现在,顾大人已经查完了城南城北,城西之后,便该是城东了。
  临安侯不愿意赌,也不敢赌,毕竟,私卖阿芙蓉,乃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所以……他需要一个保护伞。
  起初,徐瑾瑜以为这个保护伞便是周世耀,可是看临安侯只砸了那么一笔银子让楚凌绝入户部后便不再与周世耀过多联系,徐瑾瑜便觉得此事有疑。
  而现在,周世耀一日转两场,且能在与临安侯会面后,转头就在袁平信处夸下海口。
  究竟有什么事儿,能让他这么有自信?
  徐瑾瑜不由微垂的双目,在心中盘算起此事。
  他在世人的软肋之中,不过便是家人,可如今爹回来了,长姐的婚事也有了着落,他还有什么能威胁自己的?
  至于临安侯此前想要让他回到临安侯府之事,圣上先禁足了他,待自己回宫后又直接封了自己侯爵之位,这态度无一不鲜明。
  不管自己认不认临安侯,临安侯也奈何不了自己。
  这明晃晃的打脸就差明说了,临安侯虽然不着调,可也不是个蠢货,岂能看不出来?
  所以,临安侯究竟觉得他能有什么事来拿捏住自己呢?
  徐瑾瑜按了按眉心,脑中不由的回想起了原著,自他真情实感的将徐家当成自己的家后,已经有很久不去想这是一本书的世界了。
  一花一世界。
  虽是书中世界,又岂知书中人不会真情实意?
  徐瑾瑜垂下眼眸,静静靠在贵妃榻上,仿佛睡去。
  在那本原著中,自己这具身子,本该没于去岁殿试后的那个冬日。
  将自己所有的天赋,都用来做他人的垫脚石,最后在寒院之中寂寥而亡。
  当然,以身入局之后,徐瑾瑜清楚便是主角的楚凌绝,也是身不由己的局中人。
  可徐瑾瑜更清楚的知道,对于这具身体的主人来说,以他对家人的重视和他当初被侯府一直用名贵药材吊着的身体,不会那般轻易死掉。
  徐瑾瑜的指尖在无意识的在贵妃榻的棱角处轻点,除非……是临安侯用了什么手段。
  原身的描写实在少的可怜,这是徐瑾瑜目前所能推测出来的唯一的结果。
  而临安侯送楚凌绝入户部,只怕也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吧。
  徐瑾瑜如是想着,不由眉心一蹙。
  既然如此,他等着接招便是。
  翌日,陈为民上门为徐瑾瑜诊脉,徐瑾瑜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陈大人,依你之见,我身上的毒可有加重之法?”
  “加重?”
  陈为民有些诧异,随后道:
  “徐大人是想要以加重无疾之毒来假作毒发之状来解毒?”
  陈为民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后道:
  “此法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可是,徐大人许是不知道,此前我之所以无法让您进一步毒发,便是缺少了一样十分重要的药引子。”
  徐瑾瑜淡淡的看向陈为民,等着陈为民的答案,而陈为民也叹息一声,随后道:
  “这药引子,便是如今已经不存于世的无疾之毒。那无疾之毒头一次中毒需要服食,可若是等到第二次,只需要吸入便可以加重一成。”
  陈为民顿了顿:
  “如若加重一成,可以让中毒者重新容光焕发,但代价便是从原来的不惑之年无疾而终转为……而立之年。”
  徐瑾瑜听后,也不由一怔,随即道:
  “若是,我再接触到无疾会如何?”
  “若是以前的大人,会死。”
  陈为民毫不犹豫道:
  “当然,那是在遇到我之前,现在我为徐大人已经调养好了身子,若是能得无疾之毒激发毒性,正好可以拔毒。”
  陈为民这话一出,随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徐瑾瑜,道:
  “徐大人今日这般问,莫不是已经寻到了无疾之毒?若是找到的话,我还要准备一二,到时候已经竭尽全力,为徐大人您根除沉疴!”
  徐瑾瑜听了陈为民的话后,不由一顿,他深深看了一眼陈为民,道:
  “陈大人果真能将那无疾之毒从我身上根除?”
  陈为民听了徐瑾瑜这话,还以为徐瑾瑜有些不信,当下便急急道:
  “当然了!旁人我不敢说,但是徐大人乃是过毒之体,只能以此法子来拔毒。”
  “过毒之体?”
  徐瑾瑜看向陈为民,陈为民立刻解释道:
  “徐大人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可是这毒却不是在娘胎里才有的!”
  徐瑾瑜听了这话,眸子动了动,随后脸色微变。
第239章 
  随后; 陈为民还低声道:
  “除此之外,我还猜测,若是这般过毒; 即便成功,可也会导致中毒者再无生育之能。”
  想也应知道,那般霸道的无疾,岂是能正常过毒的?
  过毒之时,即便其只是短暂的在一处聚集,可焉知不会对那处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而徐瑾瑜听了陈为民这话,突然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在原著之中; 原身会被那般对待。
  原来从一开始; 原身便是作为弃子的存在。
  他被生出来; 便是为过毒。
  他的天赋才华; 因为过毒的存在,可以轻而易举的被抹杀。
  因为注定无子; 所以临安侯不吝将所有的资源交给楚凌绝。
  从始至终; 临安侯这个罪魁祸首,都在以高高在上的态度; 蔑视着自己这个本该作为工具出身的存在。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临安侯此前一直都是那样高傲的态度; 临安侯能知过毒之法; 他知道的绝不会比陈为民慢慢摸索来的少。
  一个性命都掌握在他手中的工具,便是他再如何锋利又如何?
  徐瑾瑜的神情一下子沉静下来,整个人却仿佛被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雾气笼罩。
  那一瞬间; 陈为民几乎要以为; 眼前少年不是此间中人; 随时会踏云归去。
  回到,属于他的仙宫楼台。
  “陈大人; 今日之事劳你告知,你可以开始准备了。”
  “哦?徐大人竟真的拿到无疾了?!”
  陈为民难得眼中绽放出华光,他不由碎碎念道:
  “无疾之毒,举世难寻,我这辈子也不过有所耳闻,若是能亲眼得见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徐瑾瑜看向陈为民,在那层温和平静的皮下,有着难言的狂热,仿佛做官非他所愿,医道才是他毕生所求一般。
  “若是有机会,定让陈大人亲自过目。”
  “欸?”
  陈为民有些奇怪徐瑾瑜这话,但徐瑾瑜却不再多说,他敛起眸中的欢喜,随后又交代了徐瑾瑜一些应注意的事项,这才离开。
  徐瑾瑜等陈为民走后,许久他都坐在桌前未曾挪动身形。
  他从未想过,原来还有人在还未出生之时,便已被赋予了几乎可以覆盖一生的苦难。
  徐瑾瑜忍不住抚了抚自己胸膛,那里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着。
  可曾几何时,那个回到高门侯府的少年,却在心怀忐忑中,死在了今岁的寒冬。
  如若,这一来的不是自己。
  如若,这一次没有结识庆阳兄、思武兄等人。
  如若,他不曾早早知道无疾之毒。
  如若,他一直只当自己体弱。
  是否,数年之后,他便成了那一抷黄土?
  “临安侯……”
  徐瑾瑜如若呢喃的让这些名字在舌尖转了一圈,随后他半垂的眼帘抬起,冷芒如电般滑过。
  倘若此事当真是他若猜测的那样,临安侯便已欠了他两条命!
  自当不死,不休!
  ……
  之后的几日,徐瑾瑜还是没事人一般的去户部上值,而顾世璋在城西的盘查其实并不顺利。
  城西主富,可堂堂京城,掉一块砖都有可能砸死一个权贵。
  而这些在京城盘踞已久的富户,自然与权贵之见有着密不可分的亲密关系。
  再加上,高门大院总有些阴私之事,自然轻易不愿被人随意盘查。
  顾世璋的差事办的不顺,随后他索性又请徐瑾瑜去了一趟丰登楼,觥筹交错间,他这才吐露自己为难之处。
  徐瑾瑜闻言,斟酌了一下,提醒道:
  “飞白兄何须如此?只需要放出风声,惊马案主使者尚还藏匿于京中,其勾连乌国,心怀悖逆,所犯之罪,罪大恶极,焉知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如今,城南城北两地皆已经盘查结束,若有意者可请官府上门盘查。”
  徐瑾瑜这话一出,顾世璋顿时懵了一下,随后立刻道:
  “可,这岂不是欺君之罪?”
  圣上尚且不知此事呢!
  徐瑾瑜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
  “惊马案却有主使,不过,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主使之一已经逃之夭夭。”
  “那这盘查……”
  “自然要查,查他们留下的暗棋。飞白兄呐,圣上这次让你盘查京城上下,可不仅仅是寻找那主使之人。”
  据徐瑾瑜所知,这段时间思武兄可不是一般的忙,便是那日算好了日子,黑着眼圈来寻自己时,也没敢多留,便又去上值了。
  “这……”
  顾世璋随后沉思了一下,眸子微微一缩,当初徐大人的惊马案来的突然,后面又被刑狱司直接接手,他一时没有细思。
  而这一次,圣上这般声势浩大的让他在京中盘查,只怕早就怀疑起了京中官员!
  徐大人那是什么人?
  圣上心尖尖上的红人,他自问自己办差事也算是尽心尽力,怎么会就漏了这么一个异国人?
  究其原因,恐怕……是徐大人挡了人家的路。
  至于那人是何人……顾世璋看了一眼一派从容的徐瑾瑜,犹豫了一下道:
  “徐兄弟的提点,我记下了。今日让徐兄弟费心了,愚兄敬徐兄弟一杯。”
  “飞白兄这话从何说起,今日你我只是寻常宴饮罢了。”
  徐瑾瑜含笑说着,并不欲居功。
  顾世璋一时不由汗颜,也是,徐兄弟自然看不上这小小的功劳,可能查圣意,本就是常人所不能及之能。
  若是寻常人,可不会像徐兄弟这般提点,单靠一个悟字,便已经足够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