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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近来事很多,一周至少通宵一次,忙得天昏地暗,虐得神清气爽,根本没工夫想七想八。
顾总和顾夫人来gamma的时候,苏漾正在电脑前改图。
天天画图,苏漾眼前都快花了。
顾总直接进了顾熠的办公室,顾夫人见苏漾在,主动过来和苏漾说话。
“最近还好吗?”顾夫人问。
身份的关系,苏漾对顾夫人很是客气,放下了工作,拘束地挺直背脊坐着,回答道:“还行,有点忙,不过学到的东西很多。”
顾夫人上下打量着苏漾,最后微微皱眉,眼神中竟然带了几分心疼:“是不是熬夜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苏漾没注意顾夫人的神情,听到“黑眼圈”三个字就有点慌,赶紧拿手机出来看,嘴里碎碎念着:“要命,我还这么年轻,就被工作折磨老了……”
……
顾熠和父亲的谈话,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算是不欢而散。
这么多年,即便他完全不依靠父亲,依旧无法逃脱他的控制欲,和绝对的权威。他当了一辈子的甲方,颐指气使的态度早就根深蒂固。
他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进了顾熠的办公室,也不管顾熠是不是在工作,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大吵。
顾熠对此既无奈也疲惫。
这么多年,他们都不能好好说话,表达观点基本上靠争锋相对地吼。
他必须承认,自己完美继承了他的坏脾气。
他走后,顾熠也无心工作了,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顾夫人还在和苏漾说话。
她坐在苏漾工位旁边,眼神专注地看着苏漾,那么温柔,嘴角始终带着点弯起的弧度。见苏漾头发乱了,还细心为她把碎发捋到耳朵后面。
见顾熠从办公室出来,她才小心翼翼结束了和苏漾的对话。
脸上还带着几分虚伪的笑容。
和苏漾道别之后,她起身走到父亲身边去,同父亲一起离开了gamma。
顾熠若有所思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想了想,顾熠走到苏漾桌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苏漾的桌子。
“跟我走。”
苏漾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问了一句:“去哪儿?我图还没画完。”
“项目的安排,要和你说一下。”顾熠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到饭点,边吃边说。”
……
苏漾和顾熠并排站在电梯里,宽大的写字楼电梯里,只有苏漾和顾熠两个人。
顾熠也不说话,搞得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方才顾总和顾夫人来,也不知道是和顾熠谈什么,现在顾熠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苏漾这会儿不敢随便招惹顾熠,怕自己不小心撞了枪口。她微微偏头看了顾熠一眼,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仔细一瞧,眉峰挺拔,带着几分凌厉的意味。
尤其此刻,比平日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隐忍怒气。这让苏漾更加忐忑不安了。
电梯按键板上的数字缓缓变动,到17层的时候,顾熠突然侧头过来,瞥了苏漾一眼。
苏漾听见他那熟悉的冷冽声音,淡淡说道:“你对我参加改造节目,有什么看法?”
苏漾抬头与他对视,见他没有要爆发的情绪,小心谨慎地思索之后,回答道:“不是很理解,毕竟你每天都那么忙,还参加节目。但是我觉得你的决定一定都有你的道理,一定是为了gamma才这么做。”
顾熠的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视线又转回前方。
“让你失望了,这次纯粹是因为私心。”
“嗯?”
顾熠的声音沉了几分:“这次的项目,是一栋小学重建,那是我母亲的母校。”
“顾夫人?”
顾熠低头看了苏漾一眼,摇了摇头:“我是说,我的亲生母亲。”
“……”苏漾一脸震惊地看着顾熠,没想到他会以这么轻描淡写的表情告诉她这种豪门秘辛。听了顾熠的话,苏漾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结结巴巴地说:“这个……那个……顾夫人……你母亲……那这个项目……”
大约是猜到苏漾会是这种反应,顾熠只是平静地说了下去。
“我刚出生没多久,她就因为产后抑郁走失了,七年没有音讯。大家都说她死了。”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顾熠眼中一闪而过一丝遗憾:“我接这个项目,是想了我一个心愿,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要在节目上找你妈妈?”苏漾越听越紧张:“这些事似乎都没有人知道吧?你要是公布出来,顾总那边……还有顾夫人……大家都很难自处啊……”
第32节
顾熠的眸光淡淡的。
“也许吧。”顾熠自嘲一笑:“怪不得他找上门来和我大吵大闹。”
苏漾看了顾熠一眼,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你多考虑考虑吧。”
电梯到达一楼的那一瞬间,顾熠突然问苏漾。
“你觉得,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是怎样的?”
这个毫无逻辑性的问题,完全把苏漾考住了。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眼前的一切都明亮起来。
写字楼的一楼大堂有来往的人员,脚步声哒哒,带着都市匆忙的节奏。
苏漾看着顾熠,在电梯门要再次关闭之前,她终于认真地回答了顾熠。
“我小时候学过《项脊轩志》,里面有句话,‘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有这样的长情,大约就是了吧?”
第二十九章
从前苏漾读《项脊轩志》; 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多深情,后来她长大了,无意在网上看到有人摘取这一句; 才觉得这其中深意真让人感动。
她说完; 顾熠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也不再接话。
苏漾虽然觉得他这样有些无礼,但也不敢有异议; 这个话题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两人一起走出电梯,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顾熠的脚步很轻,苏漾只是余光看到他的侧影在她身边匀速动着,许久; 他的脚步顿了顿,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苏漾。
冷毅疏离的眉头紧蹙; 淡淡开口:“你说的这篇文章,作者是不是叫归有光?”
苏漾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刚才已经结束的话题,一脸茫然:“是啊; 怎么了?”
顾熠冷哼一声; 嗤笑道:“他这篇文章纪念的是妻子魏氏; 魏氏死后两年,他娶了王氏,王氏死后,他又再娶费氏。那亭亭如盖的枇杷树,应该是种在魏氏头顶了吧。”
“啊?”苏漾第一次听说这事; 瞬间满腔感动都化作了乌有:“真的假的?!”
顾熠用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苏漾:“我为什么要造一个古人的谣?”
苏漾被顾熠科普以后也有些窘态,心里一边暗骂归有光“骗”了她,一边埋怨网络传播这些深情句子,却不科普幕后故事。
苏漾看了顾熠一眼,尴尬地挽尊,干笑两声:“这是不是说明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就是真理。”
顾熠鄙夷扫她一眼:“这说明,女人盲目,要是被甜言蜜语欺骗了,都是活该。”
苏漾:“……”
午饭时间不长,两人随便找了家馄饨的店进餐。继香菜以后,苏漾又发现和顾熠另一个相同的口味,那就是不吃葱姜蒜。
热腾腾的馄饨上桌,两人又去拿醋和香油,一人往碗里点了点。
苏漾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很兴奋地说:“顾工,我发现我们俩吃饭倒是很合得来啊。”
顾熠头都不抬,用汤匙搅了搅碗里的馄饨,缓缓说:“性格合得来才最重要。”
苏漾一听这话,完全没有品一品顾熠话中有没有深意,立刻很认真地说:“性格是真的合不来,顾工,我说个话你可别生气,你这性格,能和你合得来的,我只能想到受虐狂了。”
顾熠薄唇紧抿,半晌才用汤匙敲了敲碗:“吃你的。”
“……”
交代完了去项目要准备的东西,饭后,两人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顾熠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林铖钧正在他办公室里吃泡面,吃得整个办公室都是味儿,散都散不去,忍不住皱了眉。
“你怎么回事?”
林铖钧刚好吃完了最后一口,盖上了没完全撕掉的方便面盖。
“这玩意儿味大,正好有事找你,就来你这里吃了。”
顾熠:“……我看你是想死?”
林铖钧笑着打哈哈,在被顾熠赶出办公室之前,很快转了话题:“顾伯伯今天上午来过了?你们又吵架了?”
顾熠听到不想听的人,眉头微蹙。
“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打听不相干的。”
林铖钧知道他不喜欢说顾家的事,赶紧说了来意。
“《心中的房子》那个节目,你确定要接下来?要搞六个月,也挺浪费时间的。”
“我知道。”
林铖钧见他已经下了决定,又问:“你要带小苏漾一起做?”
顾熠看了一眼别处,点了点头:“你有意见?”
林铖钧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我只是觉得你给她的机会都太好了,替别的实习生不值,努力得要命,殊不知老板已经受美色所祸……”
顾熠冷冷一眼撇过来,还是熟悉的配方,林铖钧笑着闭嘴。
林铖钧背靠着顾熠的办公桌说道:“不过她这脾气,这履历,会被你招进来,你当时也真是脑洞大开了。”
在和苏漾的接触中,不难看出她目前的问题。和很多大学应届毕业生一样,她对于自己的未来很迷茫,所以做什么事都没有动力,像驴子一样,推一下动一下。也不懂得控制脾气,对任何事物的反应都是直接的。
“不是我招的。”顾熠说。
“啊?”
顾熠回想当初的情形,觉得一切都有几分阴差阳错。
“我承诺周教授,会给n大一个名额。”顾熠顿了顿声:“当时很忙,没时间查看实习生名单,只叫人事找能力强履历最漂亮的。”
林铖钧听到这里,诧异地插了句嘴:“结果他找了个人长得最漂亮的?”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真是,男人本色啊。”
……
林铖钧离开顾熠的办公室后,顾熠还在回味着他说的话。
他说:“你想通过节目做的事,你再多想一想吧。她当时还那么年轻,却没有再生孩子,难道不是因为你的抗拒,她不想再刺激你?离开的人已经不可追,可是在身边的人,推走他们,值得吗?”
顾熠脑中一闪而过近来的一切一切,突然抓起电话,给人事打了个电话。
“实习生的事,当时是怎么选的?”
人事被顾熠的冷硬口气吓了一跳,平息了片刻才说:“按您的意思,选的实力最强的。”
“苏漾呢?”
提起苏漾的名字,人事沉默了一会儿,才不卑不亢地说:“那是顾总的指令,他说是朋友的小孩,我以为他和您商量过了。”
“……”
挂断了电话,顾熠整个人往后靠了靠,疲惫地用手指捏了捏眉心。
看来这世间的巧合,并不全是阴差阳错。
苏漾的家庭和顾父的朋友圈,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交集的样子。
而且凭苏漾进gamma那一连串抗拒的举动,也完全不像知情的样子。
那么,到底为什么?
顾熠想不明白,不由面色不由凝重了一些。
苏漾在正式进项目之前,对于节目组的目的和形式,都有些不懂。
明星进组之前,顾熠先带苏漾去了他们要改造的地方。
n城所在的g省,下属一个贫困没落的民族混居乡村,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要改建这个乡村的小学。
顾熠说过,这个学校是顾熠妈妈的母校。
坐高铁在地级市下,然后又坐了好几个小时才到这里,苏漾下车的时候,脚下都有些虚浮。
看着层峦叠嶂的山,顾熠指了指远处的一个隐在山树中的宁静村落。
“就是那里了,快到了。”
苏漾抬头看了一眼,目测那距离,平地走都有好几公里,还别说爬山,这叫“快到了”?
苏漾从小到大都居住在n城,一个纯粹的平原城市,从没见过这么多山,自然也不知道爬山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苏漾和顾熠身上都背着一些简易的测绘工具,本身自重就不是那么轻,这会儿爬山,跟身背巨石一样艰难。
顾熠经常进各种环境恶劣的工地,体力又好,爬着山,完全如履平地的感觉。
顾熠在前面走,苏漾在后面跟得吃力,时不时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导致和顾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