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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居然连用了两个成语,文盲殷白夜自觉学识渐长,语罢自得地扬了扬眉。
他笑嘻嘻地说:“不过,真好奇表哥你算错的那一天。”
记忆里他这位表哥从来都是这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便是幼时也比同龄人老成沉稳,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表哥大变脸色的模样呢,到时候肯定很有意思。
卫邵在未下完的棋盘上落下一白子,笑道,“我这身体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不能如你所愿。”
殷白夜笑容一滞,忙直起身安慰说:“姑母和父亲祖父他们一直在想办法,表哥身上的毒总能解开的,大夫不都说这些日子渐好了吗?干什么说这种丧气话!”
卫邵沉了沉眉,问道:“母后近日可好?”
殷白夜:“老样子,不过二十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母子重逢近在眼前,姑母脸上越见有笑了。”
说到宫里的殷皇后,向来不着调的殷白夜也不禁长叹了口气。
他姑母就表哥这一个孩子,那真是心肝肉。但他表哥出生的时间点着实不是个好时候,正叫人抓到了空儿!
二十年前大梁天降陨星,引动山火,火烧绵延三十里不绝,烧得半边天都红了。而当日好巧不巧,正是他表哥的生辰。
淑妃借机生事,连同钦天监奏禀天象告变,荧惑守心,国运有厄,又说什么此回天罚,罪在中宫,父子相克,须将二皇子即刻送离皇宫,且隐去父名二十载才能化解灾祸。否则国朝不安,上主必伤!
这可不得了,陛下大骇,明面上发布诏令说送二皇子去青云山陪伴太后静养,实际马不停蹄地把二儿子送出了皇宫。
陛下原是想将表哥隐姓埋名,发送得远远的,但姑母如何舍得,费尽心力暗想法子周旋,才把人强留在了京里,叫好友安国公府的岁夫人代为抚养,他表哥因此成了国公府名义上的三公子。
可即便都在京中,近在咫尺,二十年来,母子之间暗中私下也不过才见了数面。
可怜他姑母都快思子成疾了,他表哥要再出点事,指定得疯。
“上次韩大夫下药的事,差点没吓坏姑母。”
“对了。”殷白夜叫手下把带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尽数递给了季五年,对卫邵说道,“姑母叫我捎出来的。”
卫邵颔首接了,又闻询了宫中状况,殷白夜尽皆答了,两人又说了些话,直到傍晚才散。
。。
这头沈云西回到府里睡了一觉,起身时已是日落西山了,小厨房端了自制的简略版甜奶茶来,沈云西才喝了两口,又听得李姑做了新点心,她吃的就着喝的,白日里遇到宋修文的坏心情一扫而空。甜食果然是永远的神。
而就在这时,吴妈骤然急急忙忙地钻进了外门来,她比划着手,喘着粗气,连声疾呼道:“三夫人,三夫人!正院里夫人突然发动了,夫人吩咐奴婢,叫你快快过去一趟!”
沈云西摸不着头脑,“她又不是在给我生孩子,叫我做什么?”
竹珍轻咳了一声,险些笑出来。
吴妈噎住,她也疑惑,旁人生孩子巴不得把不对付的全拦在外面,夫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上赶着把人请过去。吴妈也闹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只按照吩咐说道:“夫人道是请你过去搭把手,说是有三夫人你在,她才安心。”
安心?她能安个什么心?沈云西一脸木然盯着那婆子,现了现手里的糕点,一字一顿回道:“你看,我手上很不空,搭不了手,你找旁人去吧。”
吴妈不依,“可夫人吩咐了……”
沈云西不理她,荷珠直接把吴妈往门外头推。
吴妈没请来人,回到正院先给坐在廊庑下椅凳上守候的卫老夫人和安国公问了安,而后才匆匆地进了内房,将沈云西的话如实回禀给了绿芯。
内房之中产婆正连声叫唤丫鬟送水,绿芯独自半跪在床前给秦兰月擦汗,又急又忧地说道:“吴妈说三夫人不过来。夫人怎么想起叫她,叫她有什么用?她若是不安好心动上手脚,才是坏事呢!”
秦兰月两手抓着枕头,无力哑着声,“你不懂,我看着她,我就有劲儿了。”她只要看见沈云西这个死对头,她浑身都是劲儿,就是半死不活了,一见到那女人,她也能咬着牙爬起来。这不比保命丹还管用。
绿芯安抚的话语一滞:“……”那我确实不懂,这种奇奇怪怪的好胜心。
但她心思转得很快,秦兰月这是头胎,生得确实艰难,几个产婆直道是不太好,拉了大夫备药,绿芯看得是焦急万分,但见她见秦兰月如此在意沈云西相关,突地灵光一闪。
她急急忙忙又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夫人,你快打起精神来,今儿奴婢刚得到的消息,三夫人在仙临居里和福昌长公主驸马纠缠上了,长公主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您又不是不知道,必定是要收拾她的,您可千万得撑下去,后头定然是有大好戏上场的!您就不想看看吗?”
绿芯才说完话,秦兰月光色暗淡的眼骤然就亮了,果然涌起一股气力。
绿芯:“……”就离谱。
正院里的官司,沈云西可不知道。
她喝着奶茶,这会儿兴头正好,文思如泉涌,便铺平纸张,写下了第二本话本子的书名。
荷珠捏着墨条研磨,偷瞄了一眼,只见上头写着四个大字:多情驸马。
笔者依旧落的是“沈云西”。
荷珠眼皮子直跳,“小姐这回又打算讲个什么故事?”
沈云西轻声慢说:“记某朝驸马婚前婚后的淫|乱日常。”
宋修文不是个会吃闷亏的,但这个男人不足为惧,唯一麻烦的其实是他的妻主福昌长公主,长公主是个护夫狂魔,把她男人当成冰清玉洁的大宝贝,既然如此那她就先下手为强,让那位福昌小表姑仔细看看她男人的庐山真面目。
荷珠:“……”
荷珠红了脸,她很好奇这淫|乱日常到底要怎么写,“小姐打算怎么编?”宋驸马无礼在先,无论小姐如何编排,也属实是他活该!
沈云西却认真地看向她,心道:“编?不需要编,我写的是纪实文学。”
这位宋驸马穿越以来的生活,起点的种马后宫文都稍显逊色。
想起今日在仙临居梦回末世的感觉,沈云西轻呼出一口气,遇见她,算他姓宋的倒霉,她今天不把他底裤扒穿,名字倒过来写。
第17章
◎这是要苦死他家公子嘞◎
打定了主意,沈云西便伏案落笔。
宋修文自穿越来已活了二十几载,但有过的女人却比他的年岁还要多得多了。
未与福昌长公主成亲前,院子里的女婢叫他招了个遍不说,连他爹宣恩伯后院的姨娘都没放过,出了家门在外头,成日也没少乔装往花楼里寻香,或是蛊惑年轻不知事的姑娘。
成亲后,长公主盯得紧,他倒是收敛了好一阵,后来想法子搭上了长公主身边的一个贴身大宫女,瞒住了长公主不少耳目。
这人很会装,在每个姑娘面前都装出一副情圣样,叫那些姑娘个个都以为自己才是他的情有独钟。
殊不知,她们收到的礼是批发的,感情也是批发的。
因涉及的人物众多,时下礼俗本又对女子更为苛刻,她主要是针对宋修文,倒不好把所有姑娘都拉出来受罪。
沈云西略想了想,便决定大都一笔带过,只详写几个“特别”的,以保证给人震撼的感觉。
自然,名字也不能直接写宋修文,但沈云西懒得费心思给他取有特殊含义的化名,他不配。遂直接以宋驸马作代称了,字有福。
荷珠见沈云西一门心思都在纸上,磨好墨后就退到了帘子外头,和竹珍笑着耳语,唧唧哝哝的,对话本子不乏期待。
而正院里忙了大半天,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响起了婴儿的啼哭。
秦夫人生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安国公大手一挥,满府庆喜,各个院子的主子同下人都多给了一个月的份例,并往各房多添了几道菜,皆从公中账上出。
大厨房提了食盒送来时,正好小厨房的晚食也差不多备好了,加起来八|九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沈云西搁笔出来时,竹珍问道:“是不是往姑爷那边分送过去。”
安国公大抵是高兴,很大方,大厨房分送来的菜品都是冬日里难得的好物做的。大房二房的公子夫人一床两好,和如琴瑟,从来夫妻吃住都是在一起的。大厨房做好饭食,习惯了往夫人们房里送,轮到了三房,他们也顺手全送到合玉居来了,但事实上沈云西和卫邵并不在一处用饭。
竹珍因而有此一问。
说到卫邵,沈云西其实许久未曾见过他了,当日马车上虽说开了,可自回府来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沈云西自己也把人忘到了脑后,就别说什么夫妻相处了。
当下正好写到宋修文的日常,沈云西不免起兴,生出求知欲来,好奇男女床上的那点事到底有什么魅力,叫姓宋的居然如此热衷。
沈云西干脆叫竹珍去云上院问问卫邵在不在,若在便请他过来一起用饭。
竹珍荷珠听她主动请卫邵过来,皆觉得稀奇。卫邵听到传话,也顿了顿。
卫邵到合玉居来时,沈云西正在廊庑下走动,一边活动写话本子久坐的骨头,一边看书。
听见下人的问安声,她循声一望,月光烛火下那张清逸的面孔径自跃入眼中。
见她看过来,卫邵便笑了一笑,也至了廊庑底下,将带来的糕点递与荷珠,向沈云西说道:“这是相识长者家中的老仆自做的点心,也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口味。”
他又问:“夫人这是在看书?夜里光暗,可要仔细眼睛,白日翻阅也不迟。”
沈云西嗯了声,对上他投来的两道视线,青年温和有礼,却过分客气,他们见面本就不多,要再按他这般,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处到床上去?
夫妻相处,沈云西其实不会,但托宋修文的福,她现在脑子里全是姓宋的勾搭姑娘们的手段。
没吃过猪肉,但她现在也算是见过猪跑了。
沈云西行事向来喜欢速战速决,因为这样最省事。
想到便做到,她主动握住卫邵的手,说:“走吧,吃饭。”在竹珍等人诡异的注视下把人牵进了里间去。
卫邵略怔住,目光掠过她的眼眉,顺从地跟上了。
这是卫邵第二回 到合玉居来,头一次还是新婚之夜来走个过场。当时虽处处都是红烛喜字,但新娘子心不在此,看起来再热闹,也实则是个雪洞。
而今这里,卫邵看向桌台上插在瓶中的梅花枝,倒是处处透着温馨人气了。
二人落座,下人很快摆上了碗筷,吃饭的时候,沈云西便没再主动做什么,心思尽放在了饭菜上。
卫邵与她面对面坐着,见她一鼓一鼓的腮颊,好似在享用山珍海味般,吃得极香,额角的绒绒碎发也随之一动一动的,无害得像只正在吃食的猫儿。
他看着,忆起她在仙临居拔簪子时利落漂亮的手段,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略笑了一下,比往日多添了半碗饭。
二人安静地用完这顿饭,将将才放下筷子,帘子外就响起了说话声,原是季五年就掐着点儿给卫邵送药来了。
季五年行了礼,就要把药碗递给卫邵,沈云西却是把帕子一团收进袖子里,站起身来主动接了过去,竟是要亲自给卫邵喂药。
卫邵也是愣了一下,欲要自己来。
沈云西心有成算,她还想着尽早和人试一试床好不好使呢,当然是快快地多相处起来,自是不肯放开,“做妻子的,帮手照看你不是应该的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在近处的梅花凳上坐下,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热气,支到卫邵唇边,她并不说话,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通透而明亮,眼尾有淡淡的嫣红,望过来时,像清泉一样好看。
两人僵持良久,卫邵沉默片刻,到底还是张口喝了下去。
男人半垂着眼帘,鸦青的长睫投落下密密的细影,她一勺勺的喂,他就一勺勺的喝。
卫邵面不改色地尽饮了,看得一边的季五年忍不住咧了咧嘴,直咋舌。
他可怜的公子哟,他就说三夫人肯定和太子有牵扯,果然不安好心!这哪是帮忙照顾人来的,这么一勺子一勺子地喝药汁子,分明是想苦死他家公子嘞,老天,真是要命哦!
作者有话说:
现在——
沈云西:我想和你困觉,搞快点搞快点【跃跃欲试。jpg】【猫猫好奇。jpg】
后来——
沈云西: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第18章
◎请你们看场好戏◎
季五年心情万分复杂,对他公子投去同情的注目。
喂完最后一勺药汤,沈云西放下碗,又向前支了支身子,卷起绢帕,给卫邵轻拭了拭唇。
帕子上萦染的绵密果香扑面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