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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你对此产生了什么误会,我深表歉意。我可以为此做出赔偿。但请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你不会得到任何回报,不值得。”
语气平淡,条理清晰,态度疏离,就这么陌生而决绝地给他发了好人卡。陆煊心里空落落地,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他看着顾晼,她的表情平淡,面上毫无波澜,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能感觉出她强装的镇定和故作的冷漠。
陆煊在她的床边坐下来,“浪不浪费,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说了才算。”
“陆先生,你……”
“陆煊!”
这一次,陆煊的语气相当坚定。顾晼抿了抿唇,还是妥协了。
“陆煊,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陆煊不知道顾晼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他是没看出来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可想到顾晼昏睡时梦呓的那些语无伦次的话语,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猜得出来,恐怕这和她的生长环境与家庭背景相关。
这次他倒不反驳了,微笑着说:“这样不是更好吗?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共同拥有两个世界。”
顾晼一时语塞。但态度却摆在那里。
见她半句不肯松口,陆煊叹了口气,站起来,坐回旁边的座椅上,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会让顾晼轻松些。果见顾晼微微舒了口气。
陆煊心下一沉,面上却不露,笑得越发温柔。
“好!就依你。”
顾晼有些愣,之前不是死活不肯罢休吗?怎么突然就答应了?顾晼看着陆煊,按理说她应该高兴的,可心里怎么突然有点难过,有点舍不得?
陆煊起身寻了纸笔过来,边说边写,“你既然说要赔偿,那么我们就好好算算。”
“你收了我送的花,而且是在我向你表白之后,尤其是在询问你是否愿意做我女朋友的当天收下的,这很自然会让我觉得是一种暗示。而今天,你又投怀送抱……”
顾晼嘴角抽了抽,“投怀送抱?”
陆煊点头,“难道你觉得你今天对我的所做所为,算不上投怀送抱吗?”
顾晼想了想,她的举动确实有点……额……好吧。
陆煊接着说:“这些都让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有可能的,甚至是以为你对我已经有了感情。可现在你却拒绝得这么狠绝,前后反差太大,让我脆弱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顾晼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脆弱的心灵?
然而陆煊却说得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继续列举,“这是其一。你需要为此负责,平复我的心伤,让我走出阴霾。”
阴霾?顾晼左看右看,没觉得眼前这人有多大的阴霾啊!而且……
“其一?还有其二?”
陆煊斜了顾晼一眼,“你不会忘了,你还打了我一巴掌吧?”
这事确实是她的错,顾晼瞬间低下了头,心里有些发虚。陆煊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微微咳嗽了一声掩饰住,继续。
“我从来没有说过和檬檬的关系,是你自己以个人的猜想认定了我们是情侣,因而觉得我是想脚踏两条船的渣男,或者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打了我一巴掌。
你的认知有损我的名誉。并且你那一巴掌好半天才消退,以至于我顶着这个巴掌去了公司,让我在我的员工面前丢脸,有损我的形象。所以,你同样需要负责和赔偿。”
顾晼尴尬万分,咬了咬水杯杯沿,“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陆煊头也没抬,“不是故意的伤害也是伤害,照样需要负责任。”
顾晼一时没了话语。
“再有其三。”
顾晼睁大了眼睛,“还有其三?!”
“其三,当天在壹号会所,你被沈昱威逼,是我给你解得围。勉勉强强,四舍五入,也算是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也能勉勉强强,四舍五入?顾晼一脸懵逼。
“总之,我救了你,让你避免了被沈昱所伤,这点,你总该承认吧?”
顾晼闷闷地点了点头。
“所以,这恩总得报吧?人家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陆煊看向顾晼,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我就暂且不要求你以身相许了。我记得你那天说了,改天请我吃饭,郑重感谢?这改天到底是哪一天?都过去两个月了,我也没收到你的邀请啊。”
顾晼差点没翻白眼,亲,你一大总裁,还差这顿饭吗!
“这样吧,其他的先记着,我想好要怎么赔偿了再告诉你。你先把你的承诺履行了,请我吃顿饭吧!”陆煊将纸笔递过去,“没什么意见的话,签了吧。”
纸上写的正是方才陆煊说的三点,最后还有一句附加条件,鉴于陆煊先生对顾晼小姐有恩,有恩未报还让恩人蒙受巨大损失,造成心灵莫大伤害,顾晼小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承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补偿陆煊先生的损失,抚平陆煊先生的心伤。直至陆煊先生觉得已经走出阴霾,重获愉快新生。
卧槽,什么鬼!
顾晼简直不能更懵!
陆煊却好似压根不觉得这有多荒唐,“当然,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那么这三条就都没问题了。如果不答应了,那么……”
顾晼心一沉,撇了撇嘴,接过陆煊的钢笔签下自己的大名。
陆煊收起“协议”,小心地折叠起来放入衣兜。伸手扶着顾晼重新躺下,给她掖好被角,顾晼略有些抵触。
陆煊轻笑,“做不成恋人,总还可以做朋友吧?朋友生病了,照顾一下,很正常,不是吗?毕竟我们认识也有这么久了,也有过这么多次的接触。总不至于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或者说,你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的语气幽怨委屈,既难过又失落,顾晼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倒是听话地躺下了。
“睡吧,你的烧还没有完全退,要多休息。”
顾晼本就身心俱疲,又发着烧,迷迷糊糊,倒不用陆煊特别哄,一挨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看着顾晼安静的睡颜,陆煊轻声一叹,神色凝重,抚摸着顾晼的脸颊,忍不住俯下身偷偷亲吻上她的嘴唇。可又怕吵醒了她,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顾晼睡得朦朦胧胧,恍恍惚惚觉得这事不对!她似乎被陆煊给卖了!不但卖了,还帮着数钱!可要想和陆煊理论,却又不知该如何理论,而且眼皮打架,怎么睁都睁不开,便也只能就此作罢,安心睡了。
27、原是旧相识
顾晼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夜; 天光大亮,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 首先便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惹得她不自觉咽了把口水。迷迷糊糊起身; 便看到床前摆了张小桌。
陆煊正在张罗早点,见她醒了; 面上一喜; “醒了?吃点东西吧。”
桌上是鱼片粥并几样小菜,和那天一样,只是菜色更为清淡了几分。顾晼耷拉着脑袋; “又是粥啊?”
看着她那幅可怜兮兮; 满脸委屈的模样,陆煊笑起来; “你还病着呢,将就一下吧。”
吃人家的嘴软,没有坐等着吃现成的还嫌弃人不好的道理。顾晼闭了嘴。早餐吃到一半,秋琳的电话便来了。
好消息,何明义正式向她发了《女皇》的试镜邀请; 还是女主的角色试镜。
第20节
这是她们一直在争取的。何明义如今在圈内地位高,他并非高产导演; 这些年来作品不少,却相较于其他导演来说并不多。然贵在质不在量。
他的作品口碑极高,十有八九都能获奖。甚至十年前的一部《追风者》横扫各大电影节,影帝影后最佳导演最佳剧本等; 将十一个奖项囊括在手。也正是奠定了他导演界“国师”级的地位。且这十年来功力不减,佳作频出。
这样的导演要拍新作,多少影帝影后抢着上。哪里是顾晼这等在电视圈也不过才刚跨过二线,迈向准一线,在电影圈还无任何战绩的女星够得着的?秋琳忙了这么久,找了关系,也不过得到一个女二的试镜机会。就是这般,圈内传出去,许多人都已经对她另眼相看了。
如今得导演亲自发邀请,还是女主的角色,恐不知要眼红了多少人的眼。
顾晼嘴角轻笑,她要的远不只是这些!
陆煊听了一两句,见顾晼收了电话,觑着她的面色说:“你病还没好,身子要紧。不要太拼了。”
顾晼不以为然,“在娱乐圈要想混出头,不拼怎么行?拍戏不都这样吗?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不过是刚好被你看到了而已。生个病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你看这世上许多人,勤勤恳恳地工作,拼死拼活搏升职,没比我们轻松,可赚的可能还没我们的零头。所以相比起来,我们拿着这么高的报酬,就得对得起它。”
陆煊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他说出话来,只见顾晼眼神一瞥,调侃道:“当然还有一些人,生来含着金钥匙,不必付出多大的努力,就能稳坐高位,掌控他人命运。比如,你!”
陆煊一愣,顾晼却嗤笑起来,“当然,我没有半点轻视你的意思。秦唐家大业大,能在二十二岁上接手,还能压制住那些老臣股东,三年来让秦唐成为影视文学传媒多元化发展的业界大佬,更上一层楼。这是你的本事,并不是每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都做得到的。”
看着她侃侃而谈,眉宇间飞扬的神采,陆煊抿嘴轻笑起来,“对我评价这么高?”
顾晼点头,夹了块黄瓜塞进嘴里,咬着筷子说:“可是你不得不承认,你的这些才学,能力,本领等等所有的一切,全都得益于你优渥的家庭环境,是它让你从小接触到的就和别人不一样,看到的层面也不一样,也是因为它,你才能得到比许多人都要好的教育条件和资源。”
陆煊打趣道:“你这是在给那些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打抱不平吗?”
顾晼摇头,“不!没有什么不平可以打抱。优渥的家世虽然可以带来一些好处,但也有弊端。并不是所有豪门子弟都是人中龙凤,也有许多纨绔败类,他们得庇祖荫,就丧失了进取之心,一生庸碌。
再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处还有更高者。像你们这样的家世足够强大,可比起那些权势滔天的呢?所以,他们之于你们,觉得不公。那你们是不是也要觉得不公,抱怨自己没有身在帝王家了?”
顾晼说的狡黠,陆煊情不自禁噗嗤笑出来。
顾晼接着道:“只有loser才会怨天尤人,将自己的失败怪归于出身。这类人是心态问题,我并不觉得如果真让他们和你互换,能做到你这个地步。而且,这种人恐怕给他一个江山,他也会抱怨自己的江山为什么不如别人的风调雨顺,物资富饶。
真正能力强大的人,不会去抱怨出身,而会选择创造出身。比如说你父亲,还有周章。而即便能力不够强大,但足够聪明的话,也会选择安于出身。抱怨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何况,每个阶层的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大多数人只看到你们的富贵和风光,但是这类人如果有心气的,从小到大,所要学习的东西,往往是别人的几倍,付出的与承受的压力也一样。所以说,老天其实还算是相对公平的。如果你想要什么,与其抱怨,不如去争取。凡事还要靠自己。”
是的!靠自己!
顾晼眼光一闪,正如她想要对付何明义一样。她从不去抱怨命运对母亲的不公,她会用自己的手段为母亲讨回公道。
陆煊有些愣神,他没有想到顾晼看得如此通透,可脑子里却忽然很不合时宜的跳出一个声音,如果能一直这样和她一起,日日讨论“人生哲学”那也不错,当然,诗词歌赋也可,风花雪月就更佳了。
眼见顾晼神色突然黯淡下来,陆煊莫名其妙,“怎么了?”
顾晼微笑着,眼神躲闪,“没什么,可能大病初愈,还有些不舒服。”
陆煊想到顾晼接的那个电话,眉宇微蹙,“我记得距离何叔叔的试镜还有三天,你病才刚好一点,不如多休息几天。何叔叔那边,我可以找个理由和他说,推后两天?”
“何叔叔?你跟何明……何导很熟?”
顾晼语气冷了下来,不过问完便自觉不妥。这些年来,何明义的电影基本都是秦唐投资,况且以陆煊父亲在圈内的地位,只怕大半导演和他家都熟。倒也不稀奇。
顾晼转过脸,尽力避开陆煊的视线,避免让他看出破绽。
“何叔叔这些年和我们家走得挺近的。我和何叔叔的女儿曾经还在一个幼儿园。”
顾晼一怔,转回头看着陆煊,满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