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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野在第一次交谈后便再没发出音。比起被折磨，无声的等待让温小白更加厌烦。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皮鞋落在地板上清晰可闻的滴嗒声让他松散的神经变得警惕。
男人在他的身后停下了脚步。
就在温小白疑惑之际，一双手扶上了他的脖颈。
温热的手掌中带着些许薄汗，陌生的气息一点点覆盖在他的身上，而后挑起了温小白的下巴，他被强制的昂起头。
男人似乎俯下了身，呼吸打在温小白的脸上，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就在此时，眼上的布条被解开。双目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双熟悉的眼睛。
“看起来，你还记得我。”
小丑面具诡异的笑着，被特殊处理过的声音传到温小白的耳边，他无视掉心中的怪异感，“小丑大人我还是记得的。”
明明想说的并不是这番话，明明对这双眼的熟悉感不是来自面具，可究竟内心想要表达和发现的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
“呵，你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竟然还有心情跟我打趣？”
小丑将身体压得更低了，两的脸都要碰到了一起，他的手在温小白的身上不停的游走，直到摸向身后与他的手十指交叉相握。
温小白悠哉的调侃，“小丑大人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小丑浅笑了一声，而后解开了捆绑住温小白的绳子。就这么莫名脱离了束缚温小白还有懵。
趁机环绕了一圈周围，房间里除了一张椅子和两人再无其他，墙壁上都裹着巨大的白色泡沫，屋顶的四角处都有着喇叭，脚底的地板也绝不是普通的材质。
他捂着酸痛的手腕，在解开腿上的绳子后，将椅子打了个圈，坐在椅子上和小丑面对面对视。
“不会就这么把我放了吧？刘野知道这事吗？”
“你看起来不是很想走。”
温小白连忙摆了摆手，“别了，你们这儿的音波攻击是真牛，差点没把我脑子搅成浆糊。”
小丑明明没说话，但温小白就是莫名的感觉到面具下的那张脸好像笑了。
这种一二再再而三的熟悉感，让他觉得不适。
他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那夜在公”
“我指的不是在公寓。”
温小白打断了他的话。明明小丑杀了颜休，明明该对他恨之入骨的，可脑海深处却不停的在帮小丑找着理由跟借口，是就这逼他的，他也不想的
这样不理智的思想绝不可能是温小白自我产生的。
所以仅有的可能就是原主段弘泽的情绪。
能让他产生情绪的人不过尔尔。
那眼前人又是谁呢？
温小白身体微微向后靠着，他抬眼看着小丑，这张面具下藏着的脸也许他也认识。
“或许你应该把面具摘一下再和我聊一聊。”他顿了半秒，“你以为呢？宋毅。”
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在温小白与之对视的眼睛都有点干涩的时候。眼前的男人缓缓摘下了面具。
他将面具丢在地上，笑着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温小白转眼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小丑面具，上面嚣张而又病态的笑容好像在嘲讽着自己，也在嘲讽着原主。
“之前只是怀疑，确定是在刚刚。”
宋毅嘴角的笑容只愣了一秒，而后面上就恢复了平静，“不愧是你，你总是这样聪明。”
他在温小白的周围打着转，指尖在椅子的靠背上划过，“如果你不拆穿我的身份，或许你能离开。”
显然他聊的并不是温小白感兴趣的东西，温小白也并不吃他这一套。
“你是刘野派去警局的卧底？”
宋毅挑眉笑道，“你在审问我吗？”
“看你表情那就是了。”温小白毫不畏惧的对视上去，“你这样的身份突然在我的面前暴露，看起来我是活不久了啊。”
“我不会让你死的。”
温小白看着宋毅，男人一字一句的郑重的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半响，他不确定的缓声开口，“你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吧？小丑大人。”
宋毅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掺扶着温小白将他拉了起来。“跟我出去吃点东西吧。”
的确是被饿了一整天，温小白任由宋毅扶着他。宋毅比他高半个头，为了让他更舒服搀扶着他时，还特地弯下腰。言行举止中都是那么的卑微。
温小白还在被宋毅喜欢他这件事情所笼罩，系统可乐离开之后，他的贱受人设越来越站不稳了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 骨碎人亡的卧底警察
两人走在通道里，仔细看周围物体的构造似乎还是在毒枭组织的老巢中没有离开。
温小白冷不丁的开口问道，“颜休死的时候你有愧疚感吗？”
宋毅没有回头，面视前方，“你知道的，我是被派去的卧底又不是警察，我为什么要有愧疚感？”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夜的试探是不是有些过于多余了？”
宋毅停下了脚步，他打开身侧的屋门，转过身望着温小白笑着，“那夜所有的一切我只是执行者而已。”
他领着温小白走了进去，香气扑面而来，屋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数十道美食。
宋毅领着他走到了餐桌前，看着面前令人垂涎欲滴的盛宴，温小白实在没什么胃口。这种时候或许清粥更适合他。
“怎么？不喜欢吗？我挑的可都是你最爱的食物。”
宋毅在身后揽住了他的脖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指尖缠绕着温小白的发丝，暧昧的气息从两人之间蔓延
没等他嘚瑟两秒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不安分的双手顿在了原地，他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
用餐的刀叉被温小白当做杀人的武器抵在了他的脖子。
水晶刀并不锋利，不规则的刀口陷在皮肤里也只是有些痛，但宋毅敢肯定，他只要再动一下，温小白就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刀插进他的脖子了。
想到这，他脖子一凉，宋毅扯了扯嘴角尬笑道，“呵呵，我们之间没必要吧。”
温小白冷冷开口，“离我远点。”
宋毅忙点头松开手，走到了桌边的另一侧坐下。
他托着腮关心的说，“吃点吧，都饿一天了。”
温小白垂眼看了眼食物，手中的水晶刀并没有放下，“刘野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既然宋毅自始至终都是贩毒组织的人，那刘野应该很早就知道他的卧底身份了。可为什么在教堂那日，刘野还要拼命试探自己。
这让温小白不得不怀疑，宋毅从没和刘野说过他的身份。
这就意味着眼前人的出现和入局都是包含私心的。
宋毅不答，继续催促着他，“吃点吧，饭菜都要凉了？”
温小白皱眉凝视着他。
宋毅反应过来，“难道说你不喜欢？都是厨师的错。既然做不出让你满意的食物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他站起身一副要往外走的作势。
温小白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宋毅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
“你不拦我？”
倒不是不忍心杀那几个厨师，可现在段弘泽的作风不像他啊。
在宋毅这里，他可一直是个善良心爆棚的蠢货，现在当着他的面说要杀人，被杀者的死因还是因为他。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安稳的坐在位置上？
“你要杀人，我能拦得住吗？”温小白端起红酒浅品了一口，他看向宋毅高举酒杯，“红酒不错。”
宋毅紧盯了温小白半天，没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慌张和心虚。段弘泽突然的变化没让他不适，宋毅反而感觉更兴奋了。
心中高傲的神堕落了。
段弘泽的正义、善良、底线
被磨灭消失的一干二净，天使堕入深渊
现在，他们变得一样了。
宋毅痴迷的看着他，“段弘泽，你的变化可真大。”
温小白噗嗤笑了出来，“我更喜欢你叫我温小白。”
再带着温小白熟悉完房间后宋毅便离开了，走之前带走了房间内所有的锋利物品，包括温小白手里的水晶刀。
他前脚刚走，温小白后脚就冲进洗手间疯狂的呕吐起来。
他死死的捂住自己胃部，温小白也没想到原主这么久没犯的胃病竟然因为一口小酒突然爆发了。
他靠在马桶边，满脸通红，脖颈处的青筋暴起，指尖不停地扣着喉咙想要将红酒吐出来，可不论怎么做一切都是徒劳。
指尖中都有了丝丝血迹，可引发疼痛的起因还是没能吐出来。
若是给他一个机会，温小白真想扇十分钟前的自己几巴掌。就为了装个B，没想到代价这么大。
他虚脱的倒在地上，慢慢蜷缩起身体，胃部的绞痛勾起了曾在监狱饱受折磨的记忆。
疼痛席卷着他的神经
身体开始发热，模模糊糊中，温小白好像看了一个人。
在风暴中，陌生的男人正满脸深情的对着他告白。
“我喜欢你。”
喜欢？
谁喜欢我？！
好奇心促使着温小白步步向前，他顶着寒风前进，每一步都无比艰难，风沙刮破了他的脸颊，可脚步依旧没有停下。
快要看到了他要看到了！
下一秒，温小白猛的惊醒。
消毒水的气味，低鸣的仪器声，陌生的屋顶，这不是在刚刚的房间！他警惕的坐起，两手握拳抵在胸前。
就在白色布帘的后面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他死死盯着人影，开口缓声问道，“你是谁？”
话音未落，帘子就被撩起，一个陌生的男人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怎么样，还疼吗？”
相比如男人的热情，温小白更为震惊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下意识的收回了手不愿伤到男人。
他将手抽了出来，试探的话语在看到男人委屈的表情后竟然软和了不少，“你是谁？”
男人眼中闪过震惊，“你忘了？”
温小白缓缓点头。
男人明显慌了，“你怎么能忘了我呢？你怎么呢？”
一遍又一遍发自内心的疑问，像极了被丈夫抛弃的怨妇，甚至都让温小白自己产生了怀疑，这不会是他犯下的情债吧。
可他思索了半天也没在脑海中查找到任何有关男人的记忆。
就在温小白茫然之际，男人竟然扯着嘴角露出了庆幸的表情，“忘了也好，把这一切忘了也好。”
男人坐在了病床边，他贴在温小白身侧，将他拥入怀中。
温小白愣愣的受他摆布，身体却摆不出一点防备的姿势。他听到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叫黑子，你叫顾南甫。我们是朋友。”
第一百五十五章 骨碎人亡的卧底警察
黑子？
顾南甫？
随着眼前男人温柔的笑容，一段又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一张温润谦和的脸扭曲的嘶吼。
“我问你。你这些天来对我好，一心一意的照顾，就是因为想要报当年在E国的救命之恩吗？”
“”
“你喜欢的是顾南甫，不是我！”
“”
“我不是顾南甫！我是温小白，我叫温小白！”
“”
明明那张脸不是自己，可温小白清楚那人就是他。
这段记忆也是他的。
眼前的黑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被端脑抹杀掉的爱人。他的爱人。
泪水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落下，黑子无错的抚摸着温小白的脸，生疏的替他擦着眼泪，一个一米九大汉的脸上竟然涌现出茫然和害怕。
小心翼翼的动作让温小白眼角的泪流的更快了。
原来原来我很早就可以结束任务了。
黑子
就当他抬手想要去抚摸那熟悉而陌生的脸时，眼前的一切开始慢慢碎裂，温暖的怀抱和指尖的温度都渐渐消失。
温小白崩溃的想要抓住这一切，可摸到的所有都像是被风吹过的沙尘一般，转眼便消失不见。
梦醒了。
他依旧倒在厕所里，他踉踉跄跄的扶着洗手台站了起来，望着镜中的自己。
通红的双眼，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嘴角的血渍和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个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
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个世界早已经结束，黑子恐怕也死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他打开水龙头，想用冰水让自己清醒，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想起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要去在意不要去在意！
温小白猛的挥开洗漱台上所有的东西，两手握拳重重的锤在台子上，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哗流着，他怎么也静不下来自己的心。
怎么可能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
为什么要清除记忆？！如果记忆没有消失结局也许就不会是那样！
“可乐！可乐你出来！可乐！！”
温小白撕心裂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