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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十四娘大方地释疑,“那里不是官道的必经之路,只要不是专门去江州,就不会遇上我。”说完发觉洛玉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眼神都没了暖色。
  “不是说你,是穆府。”她苍白的解释显得欲盖弥彰,“我就当你是以前的想法,要是让我知道你现在还存着这样的念想,绝不饶你。”洛玉琅有些伤心,难道山洞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不成。
  “现在自然不会。”穆十四娘认为,洛玉琅肯相助,怎样都比她独自闯荡要容易许多。
  洛玉琅终于放过了她,“看在你山洞里与爷生死与共,爷就当从不知道你的杂念。”
  穆十四娘回头看了眼未盘算完的帐本,“既然出发在即,不如我将帐本算完吧。”
  “左右无事,我帮你一把,免得晚饭都没得吃。”洛玉琅也不管她在不在意,亲自搬了椅子坐在她旁边,拿起多余的算盘,翻开帐本开始拨弄。
  见穆十四娘算盘打得并不比他慢,有些好奇,“穆府连这都教吗?”
  穆十四娘顿了一下,更抬头看了他一眼,洛玉琅马上道歉,“是我失言,至此后再不提。”
  “在苏城当掌柜时学会的。”穆十四娘见好就收,依旧告诉了他缘故。
  洛玉琅意外地看着她,“我自幼被父亲强逼着学,手不知被打疼过多少次,没想到,你一次板子都没挨,也能学有所成。”
  “帐房先生送了我口诀,背住后,多打几次不就记住了。”穆十四娘一脸骄傲地看着他。
  滑若凝脂的脸近在咫尺,何况那双眉眼更加灵动,洛玉琅若不是意识到自己重孝在身,早就忍不住上手去摸了。
  “算帐吧。”洛玉琅不知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还是对自己的鞭策,之后不再抬头看她,只埋头算帐。
  两人合力之下,终于在第二日午间将所有的帐本算完,依旧是穆十四娘提出的那几个问题,洛玉琅也不瞒她,“这些吃里扒外的,是时候收拾他们了。”
第二百零二章 南唐
  穆十四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按理说,帐总要做平的,为何我们能看出来呢?”
  洛玉琅解释,“因为这些帐本的来源不同。”
  “可我没看出哪里不对啊?”穆十四娘重新翻阅着帐本,确实没有哪里不同。
  “因为我要人重新誊抄过了。”洛玉琅轻叹一口气,“也是他们放肆了太多年,才如此毫无忌惮。”
  “那,”穆十四娘突然止住了口,洛玉琅却替他接了话,“那府中的帐房里也有问题。”
  见她认同地点着头,“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这些与店铺来说,并不算最重要。”
  穆十四娘依旧认同,只要店铺整顿好了,府中的帐房先生,随时可换。
  看着眼前堆如小山的帐本,还只是洛府的冰山一角,穆十四娘有些心疼洛玉琅,风光的家主其实也并不轻松。
  出发时,洛玉琅依旧借口腿疼,与穆十四娘一同坐了马车,为了不引人注目,穆十四娘换了男装,洛玉琅则在孝衣外披了薄薄的斗篷。
  穆十四娘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觉得他这样并不管用,就凭脚上那双吸睛的红靴,也很难躲过有心人的眼睛。
  “要看就大方地看,这样偷偷摸摸做什么?”洛玉琅打趣她,穆十四娘就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其实我也无奈,符文一日不退,红衫便不能脱。”说完从荷包里将符文拿出来,展开给穆十四娘看,自己却愣住了。
  原本鲜红色的符文,竟然略有褪色,回想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展开来看,到底是何时褪色的?
  穆十四娘扫了眼符文,天书一般,她这个外行什么也看不出来,发现洛玉琅望着符文发呆,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洛玉琅先是摇头,意识到她在问自己,便向她解释了符文的来龙去脉。穆十四娘听着他犹如传说一般的经历,心里是有些怀疑的。
  因为红崖的谷底不止她去过,青荷他们都去过,洛玉琅也是一样,为何只有洛玉琅八岁那年会因此险些丧命?
  他说符文数年颜色不变,现如今不是褪色了吗?
  唯一的稀奇的就是,他说当时一穿上红衫就醒了过来,听起来确实显得不同寻常。
  闻着洛玉琅身上传来的特殊熏香味,穆十四娘更愿意相信多半是熏香的功效。
  不过,她并不是心直口快的人,所谓不明者不言,这世间万事奇妙之处多了,还是保有敬畏之心的好。
  符纸早已陈旧,洛玉琅用手搓磨着符文,却并没有任何掉色的痕迹,仿佛符文从来就是这个颜色。“你帮我看看,符文的字迹,像是新写的,还是很多年前写的?”
  穆十四娘见他问自己,仔细看了看,心里一阵打鼓,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像是新写的。”
  “我每次看,符纸倒是越来越显旧,但符文除了没变色,都像都是新写的。”洛玉琅满腹疑问,“看来,等得了空,要费些功夫去寻玄诚道人了。”
  “符文褪色不是好事吗?为何还要寻他?”穆十四娘有些不解,洛玉琅明明说等符文褪色完毕,就可以脱下红衫。
  “我要去问问他,是不是因为我寻到了母亲,符文才会褪色的。”而后看着穆十四娘,“我更想去问问他,是不是等我娶了你,符文就会完全褪色。”
  穆十四娘有些尴尬地偏了偏头,他自始至终挂在嘴边的话,怎么现在越来越不能听呢?“我可不想等到成亲那日,与你拜堂还是一如往常的红衫。”
  穆十四娘心想,有区别吗?
  “你还记得自己绣过的嫁衣吗?”洛玉琅将符文重新收入荷包,偏头问她。
  “不记得了。”见穆十四娘十分介意的模样,洛玉琅偷抿了嘴,扯了扯她的衣袖,“希望你莫要后悔自己当时不够精心,这日后可是要穿在你身上的。”
  “当家的可真是俭省,凭洛府的身家,何必要用旧物?”穆十四娘对他当时强行将自己留在小院中,累得她对十五郎牵肠挂肚,始终难以释怀。
  洛玉琅却只听出了她已经同意嫁予自己,还在这里计较着嫁衣是否合适?喜上眉梢之时,想着有孝在身,不能显形,重又扯了她的衣袖,“就是让你为自己绣的,怎会是旧物?”
  “你当时心中是何主意,你我心知肚明。”他不提还好,她也不想纠结着旧事过不去,可现在他主动提起,她就要好好论论。
  洛玉琅果然有些迟疑,“当时我确实思虑欠妥,可我现在不是改主意了吗?”
  “可我还在生气。”穆十四娘嘟嘴的神情十分可爱,洛玉琅却不敢造次,当时自己确实武断了些,莫说她生气,自己一直也是懊恼的。
  要是能重来一回,他必定不会那样莽撞,还死要面子。
  “在你之前,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技艺不精,应该也能原谅吧?”穆十四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被他眼中狡黠的神色弄得越发气恼,“你休想。”
  洛玉琅双手一摊,“反正以后的日子长得很,你想要如何找补回来都可以。”
  “我的户牒真是能顺利通关吗?”穆十四娘见他又开始变脸,赶紧为自己解释,“头一次出境,有些担心。”
  “你自己一人,就不好说了。”洛玉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和爷一起,有没有户牒一样通关。”反正穆十四娘一窍不通,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吓吓她,免得她一天到晚总想着逃天遁地。
  穆十四娘狐疑地看着他,“我的户牒到底是真是假?”
  洛玉琅依旧漫不经心地回答,“户牒的出处在我,我说那是真的,就是真的,如果我不认,就是假的。”
  穆十四娘抿了唇,再不理他,户牒这样重要的东西,如何能轻易造假,果然是拿来糊弄人的。
  “又打什么鬼主意?”洛玉琅有些懊恼,原本打算在马车上寻了机会跟她说守孝三年的事,怎么就跑了题呢?
  “既然是假的,为何不早说?你不怕我真派上用场,被人抓起来吗?”穆十四娘越想越气恼,要是顺利出逃,在边境拿出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谁说是假的?”洛玉琅见她居然对自己毫无信任,也有些气恼。
  “你刚才自己说的。”穆十四娘反驳。
  “我是家主,我说假的,官府自然信我。”洛玉琅也理直气状。
第二百零三章 出境
  “你少诓我,难道官府的红章也能做假不成?”穆十四娘一语中的。
  洛玉琅果然没了刚才的气焰,“什么时候长的见识?”
  穆十四娘冷哼了声,算是回应。
  洛玉琅又扯了扯她的衣袖,“我说笑的,总这样生气,伤身。”
  “你这人,从来没有一句真话。”穆十四娘这诊断下得,让洛玉琅大受伤害,“我哪里不真了?你一句一句说出来,爷一句一句解释。”
  “君子坦荡荡,做事问心无愧,小人才需要解释。”穆十四娘说话毫不容情。
  洛玉琅有些无奈,可他最容不下的就是被自己心爱的人误会,“你可以说我不会甜言蜜语,不会哄你开心,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我是小人,诓骗于你。我从未隐瞒过我对你的心,只要你不是无心之人,不会感知不到。”
  穆十四娘扭头看他,“我说的是你诓骗我的事,你提别的做什么?”
  “户牒本来就是真的,我哪里诓骗你了?”洛玉琅说完,发现穆十四娘神色有些奇怪,不过他心里最在意的是穆十四娘怀疑自己的真心,来不及计较其他,“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从无半句虚言。”
  穆十四娘听到他说户牒为真,总算安心,不再与他打这种口舌官司。
  洛玉琅有些醒悟,盯着她打量了好一会,“我可至死都会记得,山洞里你搂着我的事。”
  穆十四娘再一次尴尬地偏过了头,洛玉琅却不打算轻易让她逃过,“你当时是怎样想的?”
  “那你当时为何要挡在我前面?”穆十四娘反问,洛玉琅毫不犹豫,“有我在,如何能让你受半分伤害?”
  “你不怕他会吞了你吗?”穆十四娘又问,洛玉琅回道,“来不及多想。”
  “傻子。”穆十四娘闷闷一句,洛玉琅刚挑了眉,随即醒悟,“你不也一样。”
  穆十四娘不服气地撇了他一眼,见他正呆呆望着自己,毫无反应。
  因为两人接下来的沉默,车内气氛有些尴尬,起码在穆十四娘看来是如此。
  “我要为母亲守孝三年,你介意吗?”洛玉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问她。
  “为母守期,本就应该,我介意什么?”说完之后,才在洛玉琅欣喜的目光中读到了其他的意味,咬了咬唇,“你再这样,我就去与青荷同乘一辆马车。”
  洛玉琅突然揉起额头,“这些日子不敢懈怠半分,整个都是绷紧的,现在放松下来,怎么反倒头疼了呢?”
  穆十四娘习惯了他的套路,扫了他一眼,拾起一本书,装没听见。
  “你为何不信我?”洛玉琅苦兮兮地望着她,“我是真的头疼。”
  “消停些,赶紧睡一觉,自然就好了。”穆十四娘依旧埋头书中,根本不去看他。
  听到他一声叹息后,再没了动静,等穆十四娘看完一篇,再想起他,发现他当真已经睡着,连睡姿都不太讲究。
  怕他着凉,扯了毛毡给他盖上,又怕他因为睡姿醒来会落枕,将车内的软垫塞进他的后背,此时的洛玉琅最让人安心,毫无侵略性,听着他因为熟睡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穆十四娘有些感叹,事事要强,从不肯示弱半分,只有此时,才得以放松,不过比自己年长三岁而已,也是难为他了。
  车行两日,终于到了吴越与南唐的关隘,果然如洛玉琅所说,连掀车帘查验的人都没有,马车只靠边停留了一柱香的功夫,就顺利通过了关口。
  好好睡了两日的洛玉琅又开始生龙活虎,“怎么样,爷没骗你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什么好说的?”穆十四娘虽然不敢掀车帘张望,嘴里却是不肯服输的。
  “一语中的。”洛玉琅居然丝毫没有介意,还颇为认同她。
  “不愧是未来的当家主母,越来越有风范了。”引得穆十四娘咬牙看他,“闲坐了两日,你也不嫌闷得慌。”
  “漫游,我想让你叫我漫乐。”洛玉琅以手支额,斜靠着,长长的腿占据了半个车厢,分明十分闲适,却像个讨糖吃的孩童。
  穆十四娘听见外面的人声不再,掀起车帘,张望了好一阵,“南唐与吴越也没什么不同啊?”
  洛玉琅忍住笑,这才刚刚出境,怎么会有区别?“看来尽信书不如无书,你所看的札记真不能全信。”
  穆十四娘是个目标十分明确之人,只要事务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这些个细枝末节,也不必太过计较,就算知道洛玉琅是在取笑自己,她也不打算计较,免得他越说越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