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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时的几位娘娘都是那里的常客。”
  王上却意不在此,“与洛府有关联吗?”
  “已经查过,官府的契书中没有姓洛或姓穆之人。”
  王上又问道:“你确定绣法一致?”
  “宫中的数位绣娘都是这样说。”
  王上一声轻笑,“也是有趣,再查。”
  马车之上,洛玉琅用手搓着穆十四娘快要冻成冰的脚,“下次出来,与我一样穿鹿皮的靴子吧。”
  “入宫的衣服皆有定制,哪里有女眷穿靴子的。”穆十四娘贪恋着他怀中的温暖。
  “终于是你一个人,今日有人借机寻事吗?”洛玉琅的发问让穆十四娘不得不佩服他的预判功力。
  “满堂皆是贵客,就算有心,也是要些脸面的。”她刚说完,洛玉琅就明了,“是宫里那位,还是景家那位?”
  穆十四娘轻笑,“我全程只当了看客,你不用太紧张的。”
  “看来是太后援了手。”洛玉琅挑了眉,“今日抱了几个王子出来,王上都取了好名字。想也可知,景家是如何难堪。”
  穆十四娘轻声说道:“今日确实拿嘉诺的来历说事来着。”
  洛玉琅直接挑了眉,“说什么?”
  “倒是没人怀疑真假,当时我们成亲不久,尚未圆房,不过如此。”穆十四娘说完,洛玉琅就忍不住接话,“操的这闲心,不用理会。”
  之后就沉默了,穆十四娘知道这个话题又触及了他的心事,“外面风越来越大了,正厅里要再添几个火盆,年夜饭时好不会冻脚。”
  洛玉琅成功被她逗笑,“你是刚刚冷怕了,等我将你暖热,你就会改主意了。”
  下了马车,穆十四娘被他抱着去了洛老爷的书房,正巧院中洛老爷正陪着嘉诺堆雪人,慌得穆十四娘赶紧挣扎着下来,满脸通红。
  洛玉琅倒像无事人一般,等她整理好斗篷,才和她一同跨进院子。
  洛老爷乐呵呵看着,眼中却带着一丝忧虑,这夫妻俩既然感情如此的好,怎么就总不见喜讯呢?
  年夜饭时,景妍凝也被扶了出来,虽然还是目光呆滞,倒是能自如进食。
  洛老爷感叹,“世事真是难料,年轻时,你也曾是多要强的人。”
  洛玉琅抿了抿唇,并未答话。
  穆十四娘想着这府里的前尘往事,自然不便开口。
  景妍凝倒是开了口,“好吃。”指着桌子正中的烤鹅,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身后的婆子轻声劝着,“老夫人,大夫说了,您饮食宜清淡。”
  “好吃。”景妍凝又说了句,洛老爷发话,“今日过年,由着她吧。”
  婆子便不再言语,又夹了块给她。
  景妍凝吃着吃着,突然又说了句,“待会剩下的,拿给冰妹妹,她有了身孕,还是得补补。”
  正厅内气氛陡然变了,洛玉琅的神色肉眼可见的也变了。
  连一向和善的洛老爷都默默放下了筷子。
  穆十四娘放下手中的碗,暗自叹了口气。
  如今的景妍凝哪里还会看脸色行事说话,依旧吃得开心。
  洛老爷担忧地看着洛玉琅,还好,除了没再动筷,他倒是没像年少时那样愤而离席。
  三人耐心等景妍凝吃完,被婆子扶出去时,她居然还惦记着刚才的话,“其他的,也一并送给冰妹妹吧。”
  洛老爷轻叹,“随她吧。”
  这话分明是对洛玉琅说的,穆十四娘正担忧地看他,洛玉琅已轻声说道:“是啊,随她吧。”
  院中熊熊燃烧的火堆,嘉诺毕竟年幼,不多时就乏了,洛老爷领着他走后,穆十四娘朝洛玉琅怀里躲了躲,“雪越下越大了。”
  “今年竟忘了堆雪人。”洛玉琅突兀的一句,穆十四娘还未回过神来,他又说了句,“也好久没去看过母亲了。”
  “若想,明日即可启程。”
  洛玉琅轻搂了她,漫游总是能直达自己内心,心意相合便是如此吧。
  “好,明日禀明过父亲,我们就出发。”洛玉琅将她双手捂在怀中,眼前的熊熊火焰带起烟火飘向半空,似冥冥之中的牵念,更似人寻不到的脉络,只知它会向前,却不知走向。
  “母亲,”洛玉琅欲言又止,穆十四娘静静聆听,“其实正院大火,于我而言,是好事。”
  “因为母亲,”洛玉琅沉默了良久,“在那里屈辱地生下了我。”
  穆十四娘反握了他的手,“母亲若是有灵,此时应当也在挂念于你,你快活她便快活,你忧虑她也难安。”
  洛玉琅低头看她,“我,”他自己在红崖山的遭遇,使他明白了母亲最后的日子里,到底是怎样的心境,也正因为此,景妍凝这番出挑的话,他能淡然处之。
  “父亲为了此事,孤苦半生;我为了此事,桀骜不驯了数年;而她,余生亦算赎罪。”穆十四娘知道,洛玉琅这里的她,是指景妍凝。
  “希望母亲此时已转世轮回,是另一番景像了。”洛玉琅语气低沉,“其实我原本想过,让母亲投生于洛府的女儿,在宠爱中长大,恣意一生。”
  穆十四娘想着四下无人,轻声说道:“不知你的论断从何而来,你若真有执念,开春后,我们就去寻了良医,吴越不便,就去南唐,或是后周。”
  洛玉琅挑了眉,“漫游这是打算广而告之吗?”
  穆十四娘忍不住轻笑,“今日这话题是越不过去了吗?在后宫时,那帮人就瞎操心,现在,你这里也是这样。”
第三百七十一章 欢愉
  洛玉琅轻抚着她冰凉的脸,并未接话,眼神的落寞将他心中的冰凉显露无疑。
  他也想要一笔带过,就如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全都一笔带过,不去计较,不去多想,只顾眼前,但是谈何容易。
  第二日,洛玉琅执意一人跪于母亲的坟茔前,穆十四娘只得远望,看他渐渐被白雪蒙了头。
  这样失意的洛玉琅她从未见过,就算是成亲不久,他突然旧疾复发,亦或是巨蛇作祟,他都不曾这样颓废过。
  她也明白,于洛玉琅而言,任何的说辞都是无用的。
  放下一词,说起来轻飘飘,怎么搬得动心中巨石。
  可她唯愿洛玉琅能开怀起来,就算前路不如预想,但谁又能知道不会有转机呢?
  故人的坟茔前,洛玉琅心头浓浓的哀伤又触动了其他。
  ‘这样的执念,时间长了之后,只会让你发笑。’
  洛玉琅抿了抿唇,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孤独,只想在这里寻上一些温暖,无心与人斗嘴。
  良久,又有按捺不住的,‘红崖山,与其浪费时间去与那些没根基的牛鼻子搅和,不如去那里,要是你运气好,或许能寻到我尚年轻时带回去的孤本。’
  洛玉琅却问了句不相干的话,“我母亲,转世了吗?”
  这次轮到对方沉默,最后回了句,‘人死如灯灭。’
  “你连这都不信,还妄谈什么永生?”洛玉琅语带讥诮。
  ‘永生只需关注自身,而转世之论,不过是轮回的一种说道而已。’
  洛玉琅说道:“孤生如浮萍,永生又有什么乐趣?”
  ‘莫拘泥于眼前,眼界自然开阔。’
  洛玉琅觉得头顶的雪不再落下,知道是穆十四娘,无言地朝着母亲叩了三拜,起身,接过她手中的伞,与她一道转身离去。
  上了马车,穆十四娘为他擦拭着被雪浸湿的头发,“左右无事,不如去别院吧。”洛玉琅突然这样说,穆十四娘居然没有异议,“也好,淋了这么久的雪,去泡一下温泉,正好驱驱寒气。”
  谁知刚进竹屋,不待她帮他解开斗篷,洛玉琅就将她拥入了怀中,带着冬日寒气的唇直接搅动了她的清明。
  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几乎让她招架不住,与这些日子清冷的他判若两人。
  恍忽间,他的呓语,除了漫游二字能听得清,其余的,是含混的,亦是令她脸红心热的。
  温泉中弥漫的雾,让她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更无从探寻他的情绪。
  只能凭着他的热烈感受着他内心的燥动和不安。
  忍不住轻声安抚着他,“漫乐,”余下的话却被他堵在了口中。
  “叫我漫乐就好,叫我漫乐就好。”
  天寒地冻的冬日,偶尔有雪花顺着竹屋的缝隙钻进来,但池水却是滚烫的,洛玉琅身上也是滚烫的,当然,她自己也滚烫的。
  恍神间,她又摸到了些许熟悉,曾经让她忐忑的熟悉,可洛玉琅炙热的唇,温柔的怀抱,让她不想再去思量,孰是孰非。
  等她从舒适中醒来,睁眼就听到洛玉琅在身边轻声地问她,“饿吗?”
  穆十四娘看了看窗外,傍晚时到了别院,现在外面天色透亮,应当已是早上了。
  见她点头,洛玉琅凑近她耳边低语着,穆十四娘直接蒙了头不去理他。
  洛玉琅轻笑着也钻了进去,两个人闹腾许久,穆十四娘自内心深处都是开怀的,因为此时的洛玉琅似乎忧愁不再,回复了旧时的活力。
  等他们终于起身,已到了午饭的时候。
  饭后,穆十四娘懒洋洋躲在他怀里,这份美好,无法手书,亦无法画就,唯愿天长地久。
  两个人在别院待了数日,初五是木花坊开张的日子,洛府诸事也多。
  穆十四娘再不愿也要回城,正收拾着,洛玉琅突然说道:“我要外出一趟,快则半月,多则月余。”
  穆十四娘没有多问,心中猜测他莫不是还想去寻无名道长。
  见她沉默,洛玉琅缓缓走近,刚将她拥入怀中,穆十四娘就抬头说道:“可安排好了?”
  洛玉琅回道:“只是吴越境内,带几个人就可。”
  穆十四娘微微一愣,心想不是去寻无名道长,又能去哪?
  “我去去就回。”听洛玉琅如此解释,穆十四娘默默点头,本来晴朗一片的内心重又笼上了淡淡的阴霾。
  别院门口,等穆十四娘车马再也不见,洛玉琅轻声吩咐,“去红崖山。”
  新年伊始,万事待兴。
  穆十四娘忙完之后,已近元宵。
  虽然明知洛玉琅十五不会归来,穆十四娘心中还是期盼能有惊喜发生,洛玉琅会像成亲前一样,无惧风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惜直到元宵夜的灯挂满枝头,街面上徜徉着无数男男女女,惊喜还是没有发生。
  洛老爷为嘉诺寻了匹小马驹,洛府的院子里时刻都能听到清脆的马蹄声和孩童的呼喝欢笑。
  穆十四娘也不明白为何,嘉诺骑马从自己眼前跑过时,竟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芜阳公主月份越来越近,人也十分吃力,穆十四娘去看她时,整个人都是肿胀的。
  因她一个劲的问穆十四娘自己是不是十分难看,累得十五郎守在一旁不停地抢话,“好看,好看得很。”
  见自幼清冷的十五郎如今也变了模样,眼中全是芜阳,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穆十四娘轻笑,“可想好了名字?”
  十五郎摇头,芜阳公主无奈地指了指他,“书都快翻坏了,一下这个好,一下那个好,最终还是没有定。”
  吴夫人端了小食过来,“哪个过年不长胖些,唯有你,瘦得一如既往。”又忙着和芜阳公主解释,“这些你不能吃,饨的汤快好了,益气消肿的,御医给的方子,不能不喝。”
  十五郎居然也在一旁劝说,惹得芜阳公主苦着脸,“我又没嘴馋。”
  “下个月孩子出生就好了。”吴夫人轻言细语的劝慰,“快了。”
  之后问起洛玉琅,穆十四娘只得寻了借口,说他因有急事,去了外地。
  “你不与他同去是对的,我这里有从御医处寻来的方子,你带了回去,好好养养。”
第三百七十二章 刁难
  吴夫人虽未言明,穆十四娘也知道这方子所为何意,眼神不由得暗淡了许多。
  这日在木花坊收到舒掌柜从南唐寄来的书信,想着洛玉琅走了之后,再没有音讯,之后又觉得自己矫情,不过短短的十余日,她怎么就这样难熬?
  灵秀进来,“又来了新的单子,如何是好?”
  穆十四娘见灵秀言语奇怪,“有何难处?”
  “你看。”灵秀递了幅小画过来,穆十四娘接过,竟是用极细的笔墨描绘的观音像,正觉得眼熟,立刻有些心惊,因为与自己为母亲绣的,之后到了太后手中的观音绣像一般无二。
  就连许多的细节都一模一样,当时自己兴致颇高,两种绣法相互隔合,她可以断定,这幅小画就是照着她所绣的观音像描摹下来的。
  怀着疑问看向灵秀,“是何处送来的?”
  灵秀摇头,“看气派,非富即贵,但是只肯在单子上落个姓氏,穆姓。”
  穆十四娘呆在当场,事出反常,还意有所指,自称姓穆,这是何意?
  “你看看能不能绣,不能绣退了就是。”穆十四娘打定主意绝不沾手。
  灵秀直接叹了声气,“我当场就说了不接,可是铺子里的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