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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家主见洛玉琅护妻意味强烈,自己又不好与他针锋相对,只得另辟蹊径,“洛家主可还记得,前次来穆府时,曾见过我这位女儿的。”
  前次是的洛玉琅另有其人,现在的他如何知晓。只能打了马虎眼,“我一向不太记事,倒是全无印象。”
  这话说得实在不够体面,穆家主一时接不住招,“当时你还说,若得空,她可来京中走走的。”
  洛玉琅皱了眉,识海里有意念传出,‘这老泼皮,上次就该下手重些,就没了今日的麻烦了。’
  意会之后,洛玉琅挑了眉,“穆府的嫡支女儿,如何好行走江湖?”
  这话说得更离谱,穆家主直接皱了眉,今日的洛玉琅与前次来穆府接吴夫人时,判若两人。
  最后将这一切归究于,始终安静的穆十四娘,觉得是她拿捏住了洛玉琅,让他不敢相认,还急于撇清。
  “十四娘,你看如何?”话是询问,口气却极为严厉。
  穆十四娘只得起身回他,“回家主,十四娘做不得主。”
  洛玉琅差点笑出声来,为她的急智。
第三百九十三章 软肋
  饶是穆家主这个的老姜,都有些接不上话,哑然看了看低眉顺眼的她,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洛玉琅,越发觉得她无用,“与你姨娘一般无二,上不得台面。”
  吴夫人已升为平妻,又有了诰命,按理说,就算不能以母亲相称,也该称娘亲才是。
  穆十四娘咬紧了牙关,强忍了下来。
  在她看来,话说得难听最好,免得总在这里敷衍,大家难受。
  洛玉琅正欲替她出头,就被她的眼神阻止了,会意之后,居然像无事人一样又端起了茶盏。
  穆家主自以为老道,刚才洛玉琅口口声声替吴夫人声张,现在他刻意以姨娘相称,他居然毫无反应,由此可见,眼前的一切都不太为真。
  “你姨娘真是个无福的,我这次来京,刻意未让大夫人同行,就是为了让她有些体面。”穆家主自从灰头土脸的回去,这些年不知在肚子憋了多少闲气,今日终于得见一人,如何忍得住不发泄出来。
  穆十四娘却不再想给他机会,轻按了额头,直接拧紧了眉。
  洛玉琅见了,赶紧起身相扶,“夫人,是旧疾又犯了吗?”
  穆十四娘默默点了点头。
  “是我该死,竟忘了,你早起未曾服药。”洛玉琅急切地向穆家主辞行,“夫人这旧疾,断断耽误不起,穆家主先行告辞了。”
  说完二话不说,打横抱起穆十四娘,吩咐随从,门前马车赶紧备好,即刻回府。
  穆十四娘见他演得逼真,伏在他胸前差点没忍住笑。
  上了马车,洛玉琅还不忘问她,“你是真的不妥,还是装的?”
  穆十四娘轻叹一声,“孝道大如天,这样脱身最快。”
  洛玉琅感叹,“为夫为父做到这份上,还有什么脸面可言。一个个躲他如瘟神,尚不自知。”
  嘴快说完之后,又怕穆十四娘介怀,悄悄打量着她。
  没想到她认同地接了话,“你这桃花何时是个头。”
  洛玉琅轻笑,“这哪是我的桃花,分明是洛府的好不好?”
  穆十四娘无奈地看着他,“你别小看了他,这些年,我再没见过比他更心狠手辣的。”
  洛玉琅谦和地说道:“这事我一切听你的。”
  穆十四娘摇头,“毕竟有生养之义,躲着些吧。”
  “说得有理。”洛玉琅接话,“这一关算是过了,出嫁从夫,礼数已到,他再找你,托病便是。”
  “我担心母亲。”穆十四娘神色黯然,“母亲怕是没有我这样的底气。”
  “那倒未必。”洛玉琅看法不同,“吴夫人这些年,已变了不少。”
  穆家主在她这里没讨到好,十五郎又没在京城,自然冲着广福寺避居的吴夫人而去。
  他这次来,发现一切大不相同,景家没落不再,芜阳公主过世,洛府又与他明显不相亲,并无多少人热络地待他。
  这些都化为了怨气,在穆十四娘这里发泄不了,便全都想倒在吴夫人身上。
  正如他自己所说,在他眼中,吴夫人是上个台面的,这有了诰命的身份,都不晓得利用。
  他写了无数的信来,她都不曾办妥一件。
  广福寺后院,女眷这边,他并不能入,只能在前院等候。
  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便发了火。
  哪知小沙弥反怪他不懂礼数,在这佛门庄严之地,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气得他直接吹了胡子,“我是穆府家主,她不过是个穆家主的姨娘,为何就不能见?”
  小沙弥身处广福寺,什么样的勋贵人家没见过,越发鄙夷地看了他,“吴居士许了愿,每日颂念一百遍《平安经》,还手书一篇,供奉佛前。岂有半途而废之说?!施主若愿意等便等,等时辰到了,吴居士还不得空,就请明日再来。”
  穆家主全副武功,俱不能使,只能指着他,半天说不出合适的话来。
  小沙弥实在看他不眼,施了礼,便退去了,就连他茶凉了,也不见再来更换。
  穆家主气恼非常,“哼,一个两个三个,以为这样就能对付得了我,且等着吧!”
  等他悻悻然走后,小沙弥前去告诉吴夫人。
  吴夫人施礼谢过,“若再来,还望小师傅越发严厉才是。”
  小沙弥谦和地回了礼,“吴居士切勿多礼,洛家主向来关照,应当的。”
  穆家主在京城又碰了几次壁后,头一次对自己娶了大夫人,与景家结了远亲心生悔意,“将帖子送去洛府了没?”
  随从回道:“回家主,已送去了。”
  “回帖子了没?”
  随从素来惧他,怯怯回道:“回家主,尚未等到。”
  “哼,这是嫁的哪门子女儿,比送给人都不如。”穆家主独自发了会脾气,最后决定,洛府再回避,他就亲自上门,他还不信了,这世间还有他办不成的事。
  洛老爷毕竟和善些,听说穆家主亲临,一路在正门处亲迎了进来,相陪到正堂。“快去看看,若是家主在府内,速报了他。还有主母,若好些了,就来见礼。”
  穆家主得意地轻笑,“这个女儿嫁得匆忙,也不知妥不妥当?”
  洛老爷回道:“极好。”
  “亲家有所不知,其实我另外的女儿,比她更妥当。”穆家主习以为常的态度,却让洛老爷这个温良的书生有些语塞。
  哪有这样损自家女儿的?
  “今日也同来了,十八娘,快过来见礼!”穆家主一声令下,一直恭敬站着的穆十八娘于他下首出列,娇娇柔柔向洛老爷行了礼。
  洛老爷谦和仁慈地轻笑,心中却有些腹诽,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与十四娘无一丝相像。
  “亲家,如何?”穆家主继续推荐着,洛老爷却只一味的点头,含糊地说好。
  “十四娘嫁入多年,却只得一子。每每想起,实在有愧,穆洛两家既结了亲,自当要多为洛府开枝散叶,才为最好。”穆家主卖力地推销着,却没料到,直接戳中了洛老爷的软肋。
  笑容突然不再,轻咳了起来,气喘吁吁对洛诚说道:“快去找家主来待客,我身体不适,少陪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打算
  洛诚心疼地扶起洛老爷,极不待见地看了眼穆家主,“老爷,慢些走。”
  洛老爷突生变故,穆家主不知所措,分明是个最好说话之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洛玉琅闻讯从府外回来,先去看过父亲,再来到正堂时,脸色再没有前日拜访时好看,闷闷陪坐在那里,一句多话都没有。
  穆家主和嫡女使了个眼色,嫡女起身,轻柔地问候,“十八娘,见过洛家主。”
  洛玉琅淡然说道:“过门是客,勿需多礼。”
  嫡女得了穆家主的指示,“不知可否去看望姐姐?”
  洛玉琅暗自咬了牙,这厮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父亲此生最大的隐伤就是母亲,没了一个景家,居然又来了一丘之貉的洛府。
  父亲听了这话,岂能不触景伤情?
  “她需要静养,你们并不相熟,不宜去惊忧她。”洛玉琅直言不讳,眼光扫过穆家主,竟有了些冷冽。
  刚才从父亲书房中出来时,他是起了杀意的,若不是顾忌漫游,现在的他可没有这样好的气性陪坐。
  这样的冷言冷语,十八娘有些举步不前,家主选中了她,升了嫡女,又说要送她入京,与十四娘结伴,姨娘和她不知有多高兴。
  现在看来,一切并不如家主所言那般顺利。
  “正是因为不熟,才越要多多走动。十四娘这性子,就是太冷淡了些,若有一丝十八娘的温情体贴,我也安心些。”
  洛玉琅听他还在这里恬不知耻的老调重谈,既然不能像解决王上一样,干脆利落,那只能在言语上让他知难而退。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歌妓舞娘送入府中,能退的,我都退了。不能退的,我都送去了庄子上,亦或配了人。”
  有意停顿了下,给了个眼色让十八娘自己去体会,再对着穆家主正色道:“洛府从不纳妾,更无通房。若十八娘有意留京,我倒是可以帮着留意下,若有人肯接纳,穆家主直接送人过去便是。”
  穆家主怎么都没想到,洛玉琅竟会如此直白,毫不留情面地将十八娘贬为了歌妓舞娘之类,可以送来送去之流。
  要知道,他可是从一开始就告知了,这是穆府的嫡女。
  所以脸上并不好看,“看来洛家主是另有打算,也是,十四娘自己不擅生养,怪不得担心穆府其他人亦是。”
  不承想,他的话又刺中了洛玉琅的软胁,下一刻,再没有好脸色,“恐怕是大夫来了,穆家主,父亲报恙,就不便久陪了。”
  话说到这份上,脸皮再厚,也该心领神会。
  穆家主脸色难看的起身,“既如此,那便下次再让十八娘来陪十四娘吧。”
  洛玉琅无声地拱手,咬紧了牙关,因为识海中,又不得消停,‘犹豫什么,今晚就收拾了他,日后再无麻烦。’
  洛玉琅警醒着,不愿再受他的蛊惑,犯下让自己后悔之事。
  穆十四娘刚从木花坊上车,护卫就回禀了此事,木然坐在车中,只觉得心里压了巨石,憋屈得喘不过气来。
  掀起车帘问道:“城门关了吗?”
  得知尚未到时辰后,吩咐马车赶往广福寺。
  见了吴夫人,直接问她,“母亲,此事,你到底如何打算的?”她匆匆而来,就想问吴夫人一个态度,一个能让她做决定的态度。
  吴夫人愣愣望着她,一时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穆十四娘问道:“他来过这里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冷哼一声,“他将十八娘提了嫡女,想塞给家主。”
  吴夫人‘啊’了一声,意外之情溢于言表。
  “母亲,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穆十四娘又问了句。
  吴夫人有几分明白过来,“我有什么打算不重要,你们自己做主就是。”
  穆十四娘起身走到窗前,院中的树纹丝不动,一如屋内,压抑而沉闷。
  “母亲,我从未当他是父亲,但我感念他的生养之义。可我不想躲,我逃过一次,若不是连遇贵人,恐怕早已落入狼窝,尸骨无存。”
  吴夫人觉得心底升起寒意,穆十四娘这话肯定不是无意之说。
  “可,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呀!”
  “哪有这样的父亲,我当时都未满十二,我逃来京城的当天,就被街面上的混混盯上了,若不是,若不是有人肯收留,恐怕过不了夜。”
  穆十四娘情绪激动,眼眶难得地泛了红。
  吴夫人怔怔看着她,眼泪随之溢出,“我知道,是我无用,累了你和十五郎。”
  “母亲素来心善,逆来顺受。可我不愿,我亦不是母亲。人待我好,我便加倍地还回去;人若待我不好,我也不想虚情假意,违了自己的心。”
  穆十四娘有些控制不住,眼眶虽然泛红,却始终没有泪水涌出。
  吴夫人不停地数着手中的珠串,好寻求一些慰藉,最后颤抖着唇说道:“先去问问十五郎,好不好?”
  “母亲怕他,从此就避开吧。”穆十四娘说完,舒缓了情绪,坐在了吴夫人身边,“这些年,母亲独自一人,不也一样过来了吗?”
  吴夫人手一抖,珠串险些没有拿住,穆十四娘轻轻接住了,重新递给了她,“母亲,只要我和十五郎在,你便再不会吃苦。”
  准备起身时,吴夫人突然抓住了她,“稍做惩戒不行吗?”
  穆十四娘没有说话,只轻轻推开她的手,吐出心中的闷气,“母亲,虽然心诚,也该多多注意身体,若十五郎回来,见母亲大不如前,恐怕要伤心自责了。”
  走出厢房,就看到洛玉琅静静站在院中,显然已经来了许久。
  穆十四娘默默走向了他,洛玉琅无言地牵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