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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穆十四娘本来就想避开他,看了他的纸条之后,直接揉碎了,免得被人看到。
等他再来时,依旧是上好桐油的机关晾在那里,人却不见踪影。
洛玉琅气恼,逆反心理一生,直接上了手,灵秀问他知道如何做吗?他直接点了点头。
做坏了更好,那样穆十四娘不依也依从于他的意思。
可惜,穆十四娘傍晚出来,看了他打磨后的机关,量过尺寸后,十分满意,稍微修补了一下,就上了桐油。
洛玉琅见她故意为之,暗自指点了吴师傅几句。果然第二日,穆十四娘老老实实地现身了。
“小丫头,这个机关十分复杂,我怕做错了,只得问过你。”吴师傅照着洛玉琅的吩咐,原话出口。
这机关选得极好,确实十分复杂,拐了几个弯,还有不少的榫卯接头。“原先的机关只不过是断了,难道不能照着原样做吗?我不懂木工的。”
“不需姑娘动手,有你在旁边盯着,我时不时能问上一句,心里也好有底。”吴师傅老实地做着‘工具人’。
穆十四娘果然上套,“好,吴师傅有话尽管问就是。”
洛玉琅终于如愿与穆十四娘做着一样的打磨活计,觉得这样灰大,“你去打桐油吧,这活我来做。”
穆十四娘接道,“有浮灰的时候,不能上桐油,吴师傅是知道的。”
灵秀听了,“不如我也来帮忙吧,我打磨头遍,施姐姐也轻松些。”
穆十四娘点了点头,“这样最好,大家齐心合力,早些将织机修好。”
这机关,墨师傅说过,打磨是越打纱布越细,一层比一层磨得轻;但桐油却是一层子一层刷得厚,要让桐油深深地渗入木头里去。
正因为如此,才只能选择松软轻巧的杪木,不能选择厚重紧实地木头。
不过,吴师傅好奇地问时,穆十四娘只是搪塞了几句,并未实言告之为何只能刷桐油,而不是泡桐油。
洛玉琅依旧帮她打磨头遍,之后再由她按着墨师傅的教导,步骤一点都不松懈地完成着之后的活计。
吴师傅也上手过几次,但总是摸不到门路,知道其中必定有奥秘,但小丫头嘴紧得很,问也问不出,自己的话计忙完之后,只得悻悻离去。
洛玉琅因为舒掌柜的关系,顺利地独自留了下来,继续帮穆十四娘打磨着机关。
因为打磨时有灰,大家都戴了头巾,蒙了口鼻,只留下眉眼露在外面。
专注于此的穆十四娘更让洛玉琅倾心,就连蒙了薄灰的眉眼都让他觉得格外动人。
灵秀见他时不时就问穆十四娘自己打磨的合不合适,十分看不惯,“施姐姐都说了多少遍了,你照着做就是了,话怎么这么多?”
洛玉琅回了嘴,“不耻下问,是为优点矣。”
穆十四娘不想他俩再起纷争,解释道:“忙完今日,你俩都可以歇歇了。”之后就是一天之内刷上无数遍桐油,等桐油完全浸润透,再罩在纱网中晾干即可上机试用。
“桐油十分伤手,我帮你吧。”洛玉琅努力让自己适应桐油刺鼻的气味,实在不愿意穆十四娘日日受这苦。
穆十四娘摇头,接下来的工续最需要细心,洛玉琅毫无经验,万一把握不好尺度,就糟糕了。
第六十一章 相处
洛玉琅苦于灵秀寸步不离,连一句会泄露身份的话都不能说,现在穆十四娘公然赶他,他也只能用沉默和强大的低气压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灵秀也同样感觉到了,嘴上仍是不肯服气,“不是为短你的工钱,实在是因为接下来的活,只能施姐姐自己完成。”
洛玉琅盯着低头回避自己的穆十四娘,“我走了。”
穆十四娘听了,像送别吴师傅一样,起身施了一礼,“有劳恩德师傅了。”
洛玉琅挑眉看她,“称恩德就可以了,师傅这词我这辈子怕是称不上了。”之后,站在那里,任灵秀如何催促都没理她。
穆十四娘不愿生事,只得重新说了一遍,“有劳恩德。”
“嗯,不辛苦,我走了。”洛玉琅心满意足,这是穆十四娘头次与自己以字相称,要不是灵秀在旁边,他一定会回她,‘施行’二字。
‘施行恩德’洛玉琅一路欢喜地离开,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环绕了整整一日。
穆十四娘等桐油完全干透之后,试着重新装上织机,到底是头一次做,无论尺寸量得如何细致,总有些不是十分契合,好在只要肯花时间,多用纱布打磨,在三日后,终于安装到位,还被穆十四娘试着织了一尺。
舒掌柜随着管事刘娘子赶来,仔细地听了听织机的响声,又察看了织出来的锦缎,抚胸感叹:“你真是奇才,不到一个月就修好了,你是不知,我都要长出白头发了。”
管事刘娘子也赞叹,“施姑娘真是巧手,可惜不是男儿身,不然啊,凭这手艺,足以富足一生了。”
舒掌柜接道:“只要她在我木花坊一日,我就能保证她富足一生。”
穆十四娘停下织机,谢过舒掌柜和管事刘娘子的厚爱,之后让灵秀也上机试试,因为有了前车之鉴,特意留意了她脚踩的方式和力度。
“你听,一定要是这样的声音才对,但凡与这不同,无语轻或者重,都表示没踩到位。”灵秀不住点头,“施姐姐,掌柜的,刘娘子,你们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一定特别小心。”
大事落定,舒掌柜爽快地放了穆十四娘两日的假。
得了假的穆十四娘头一件事,就是换了男装,跑到与穆十五郎约定好的地方——离木花坊最近的土地庙留了纸条。
想着每日傍晚都会找机会到这里转一转的穆十五郎终于得到自己的讯息会如何的高兴,穆十四娘回去的步伐都是跳跃的。
第二日,依旧换了男装,因为已经入夏,也学着怕晒的公子那样,带了藩篱,好隐了自己真实的面目。
果然在文人墨客喜欢聚齐的茶馆,看到了早早等候在那里的穆十五郎。
这次没有外人在场,姐弟两人好好地叙了旧。
穆十四娘从那日墙外分别开始,一句不漏的将自己这些时日的经历,尽数说与穆十五郎听。
听得穆十五郎眼泪涟涟,“姐,我一直忐忑不安,后来在苏城东门土地庙前寻不到你留的纸条,又苦等了两日,迫不得已才来京城赴考。想着唯有榜上有名,有了官身,才有能力继续寻找你。”
穆十四娘递了丝巾过去,“以前总觉得前途是灰暗的,现在仿佛跳入了另一幅画中,前途如何,都在我自己如何描画。你也当如此,好好筹划自己的将来。”
穆十五郎点头,“同年许多都定了,状元和榜眼都入了翰林院,唯有我,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定论。”看到穆十四娘既惊异又担忧,安抚地笑了笑,“多半是因为我年纪的缘故,想让我再迟几年。”
“那你岂不是仍要回穆府等候?”穆十四娘极不愿他再回去那个地方,“就算没有官职,我也会留在京城,哪怕去哪个私塾教书,也能养活自己。”
“你给的银子二十两整银,我一直没花,你的应酬多,花银子的地方也好,我再给你添十两,你拿去也好请同年喝茶。”穆十五郎看她从荷包里掏出六锭银子,每锭都是五两,不经意露出来的还有两锭五两的银子。
“姐,你也别太辛苦了,当心熬坏了眼睛。我出来时,当家的也给了银子,在京城的吃住都是穆府的,花不了太多银子。倒是你,独自在外,万事皆要小心。”穆十五郎笃定这些银子都是穆十四娘日日熬夜,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穆十四娘欢喜地说道:“我帮掌柜的修好了织机,她给的赏银。”其实她还留了二十两,准备拿给洛玉琅,既然答应了要知恩图报,自己就不能食言。
“姐,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不一样了?”穆十五郎看着与在穆府时已截然不同的穆十四娘,原本就清澈无尘的眼神中,更添了些以往没有的灵动和活力。
“长高了吧?”穆十四娘帮他重添了茶,“你也长高了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芜阳公主对他有意的事。
最后决定,自己不过道听途说,还是不要以讹传讹,一切让穆十五郎自己定夺吧。
悄悄躲在隔壁贴耳偷听的洛玉琅,见他们从头到尾,都没人提自己一句,暗暗报怨:姐弟两一样,都是冷心冷情之人。
其实他真是错怪了两人,穆十五郎是因为不想在姐姐面前提起外男,穆十四娘是因为不想让穆十五郎因此多心,对洛玉琅有了偏见。日后无法找机会说明,洛玉琅对自己的援救之恩。
“本想借此接娘亲进京,没想到当家的执意要她留在府中。”穆十五郎冷不丁说了一句。
“等你有了官职,有了自己的居所,当家的就算拦也拦不住了。娘亲如今有了盼头,一定会好好地等你成家立业呢。”穆十五郎其实也已经变了模样,再不是穆府那个低调得如同隐身人一般的苦读庶子。
高中头甲,花翎顶戴,打马游街,赴过琼林宴之后,眉眼之中的气度已是不凡。
连她这个姐姐都觉得十五郎俊逸非凡,芜阳公主会动心,也在情理之中。
第六十二章 尊重
“嗯,我也觉得是如此。”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洛玉琅,“走错了门,报歉。”拱手之时,似乎认出了穆十五郎,“穆同年,真是巧遇啊!”
穆十五郎自然起身拱手,“洛年兄,真是巧遇,洛年兄也在此处饮茶吗?”
洛玉琅状似不意扫了眼一旁脸上明显尴尬无比的穆十四娘,“正是,明明是约了我在这个雅间,如今却换了你们,想是失约了。”
穆十四娘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恰巧又被他看到了,“这位十分眼熟,莫非也是同年?”
穆十五郎不明就里,解释道:“洛年兄,这是家姐。”聪慧如他,前次自己与十四娘的对话,他应该听到了,只要他略一细想,应当就能猜出些脉络。
几次相遇,洛玉琅都对他释放出了善意,今日既然撞上了,没必要隐瞒。
“幸会。”洛玉琅果然做出一副准备回避的样子,“我方才在下面,看到你的同族似乎在寻你。”
穆十五郎和穆十四娘都瞬时变了脸色,“姐,我先下去引开他们。你等我们走后,再回去。”
穆十四娘狐疑地看着洛玉琅,哪有这样巧的事?
好巧不巧,外面果然传来了熟悉的乡音,穆十五郎赶紧将十四娘推到了屏风后躲藏。
外面有人阻拦,但仍旧拦不住穆府强势的同族,门被推开了,洛玉琅轻笑,“穆同年,你同族又来找你了。”
穆府的几位同族在看到洛玉琅的那一瞬,就后悔了,来京这些时日,这位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听都听够了。
只想着十五郎又悄悄溜了,害得他们一顿好找,现在看来,是天大的好事。
只要这位爷肯援手,官职没有着落的十五郎哪里还用得着忧心?
“洛公子,失礼,失礼,在路上与十五公子走散了,你们聊,你们聊,千万莫因此打扰了你们的雅兴。”洛玉琅冷冷看他们阿谀奉承着自己,扭头对从屏风后头走出来的穆十五郎说道:“看来以后要约你喝茶,还得先向他们报备才是。”
穆十五郎略一回头,只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不出言维护,穆府同族只得讪讪地主动关上门。
洛玉琅看着房外晃动的人影,“穆同年,虽说你年纪尚小,但也是有功名之人,随身带着小厮倒也罢了,这样成群结对地跟着,也怪不得别人会多想了。”
音调有意提高,分明是对着外面的人说的。果然奏效,最后只剩一人留在了门外。
穆十五郎无声地朝着洛玉琅拱了拱手,洛玉琅轻轻摆手,余光扫向屏风,“我现在与你初识,不好做得太过,等日后熟了,他们再敢放肆,我帮你出气。”
“洛年兄,只因我差事一直未定,不上不下的吊着,只能隐忍再三。”既然对方坦荡,那自己也无需藏着掖着。
洛玉琅一脸惊奇,心里百转千回。以穆十五郎的功名,入翰林院是必需的,就算得不到修撰,也该是个编修啊!如何会迟迟未定呢?
“莫不是你主动要求的职位没有空缺?”洛玉琅以己度人,猜测道。
穆十五郎摇头,“从未有人询问过我,自琼林宴后,我就一直待在宅里等着。”
“我帮你去打听打听。”十四娘就在屏风后听着,这样的顺水人情自己当然不能放过。
“那就多谢洛年兄了。”穆十五郎起身,诚意拱手谢过。
“你我不必如此客气。”洛玉琅起身扶起了他。
两个人又谈论了一番京中的时事,洛玉琅热情地将自己熟知的情况,告诉给穆十五郎听。
重新坐在一旁的穆十四娘,看着十五郎眼中闪射的光芒,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