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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沅一怔,还没回过神,冯公公的声音已在耳畔响起。
“陛下赐卫国公大公子商沅白玉发簪二十枚,象牙发簪十枚,冠冕五……”
“陛下赐卫国公大公子商沅御用银骨炭十箱。”
“陛下赐卫国公织金长袍五十套,大氅二十,另有皮帽,缎靴数目不等……”
“……”
商沅望着眼花缭乱的赏赐,彻底傻在原地。
都说暴君是杀神下凡,这什么时候转型当散财童子了???
冯公公笑吟吟道:“公子啊,这都是陛下听说您受了苦,特意赐下的……”
商沅满脸不可置信:“是……是吗?”
他其实还算过得去,之前南屏说的半真半假,夸张了不少。
本想讨渣爹的愧疚,可渣爹半点不为所动,反而是身为局外人的暴君,竟给他送来这么多东西……
商沅此时才回忆起原书的片段,暴君小时目睹了母亲杀子,又被皇帝爹厌弃,在冷宫里过得比小太监都凄惨。
冬日没炭火,没衣料,手上生得都是冻疮……
年幼的暴君跌跌撞撞的沿着甬道要炭火,得到的却只有冷漠,奚落,戏弄……
今日他的事儿,大约是让暴君同病相怜了吧?
商沅五味杂陈道:“冯公公,替我向陛下谢恩……”
看来原书也不能尽信,此时本该黑化的暴君,竟还能感同身受,慷慨助人……
若是他穿到霍戎少年时,也许那孩子还是能救的……
可惜造化弄人……
等冯公公一走,商沅忍不住津津有味的查看起来:“南屏,你看看这里有什么可以变卖的,选几样不显眼的去换成盘缠!”
南屏一怔:“盘缠?”
商沅点点头:“对,都换成银子。”
若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要逃,那母亲留的宅子铺子都带不走,手头上有些银子比什么都重要。
*
霍戎丝毫不晓得某人盯上了自己的赏赐,还打算着变卖跑路。
他还等着商沅来谢恩。
毕竟商沅不惜用药亲身上阵,也算是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了。
如今他要还想帮太子,定然要寻机会接近自己。
如今赏赐也给了,但凡是有些脑子的,都晓得趁此机会靠近他。
可是等了半晌,也只有那句冯公公捎来的口头谢恩。
成箱的珍宝砸过去,人没现身,连个响儿都没传来。
也不知是被什么绊住了,到现在也没来试图勾引!
商沅憋在自己院里想了好几日细作之事,今日恰好出来透风。
霍戎刚冷着脸走出院门,就看到秋千上的少年。
少年一身淡蓝色长袍,如墨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随着秋千的摆动透出一股优雅的孱弱。他的侧脸剔透莹然,比上好的甜白釉还要引人触碰。
商沅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吓得从秋千上腾空而起。
竟是暴君。
商沅忙行礼道:“陛下。”
那白皙的脖颈随着行礼,从衣领里袒露出来,光滑娇嫩的皮肉引诱得人想试试能掐出多少水……
霍戎移开眼眸:“朕赏你的东西收到了?”
商沅澄澈的眼珠显出迷茫:“是,多谢陛下,臣无尺寸之功,大部分都让人封存了……”
霍戎冷笑:“也不算无尺寸之功吧,你不是在替朕捉那恼人的细作么?”
果然一听细作二字,少年背脊登时绷紧,还挤出故作放松的笑意:“臣这几日正在想主意,定会尽心去为陛下分忧的……”
霍戎目光冷峻,打量着眼前少年。
他既然敢孤身刺杀,定然不是怕死之人,可他如今为何如此想掩盖隐藏。
是怕下药刺杀之事暴露,就无法再为太子效力了么?
也无妨,只要有“怕”的事,就能为己所用。
霍戎神色染上阴戾:“其实那细作不难查,朕只说一条,他拿走了朕的玉佩,那东西不好销毁,挨家挨户搜查,说不定就藏在哪出柜子角,或是哪处抽屉里……”
霍戎缓缓逼近商沅,低声道:“朕拖到现在,也是为了阿沅你。”
商沅脚下一软,眼角小小的泪痣脆弱无助的抖了抖。
暴君的玉佩的确被他藏在柜子角……
霍戎不动声色道:“所以你知道朕为何让你去查那细作么?”
“你啊,毕竟是朕太学同窗,最近又对朕再次示好,”霍戎刻意强调了“示好”二字,慢悠悠道:“朕才将此事给你,也是为了让你立功,好在国公府站稳脚跟。”
商沅抬头,暴君眼底有一丝他猜不透的晦暗,但这几句话无疑安抚了他。
商沅由衷道:“多谢陛下。”
看来是暴君昔日同窗,也是有好处的。
由他去查那“细作”,总比让锦衣卫出动好百倍……
商沅思索着,若是他继续对暴君“示好”,牢牢的把彻查“细作”的权力握在手上,是不是就能多苟几日呢?
“朕要的,从来不是口头上的谢意。”商沅的心思似乎被暴君瞬间看破:“记住,朕是因着你愿意向朕亲近才让你去办此事,若你不愿,朕立刻交由锦衣卫去办!”
商沅脸色登时变了:“臣当然……想和陛下亲近……”
他不知道暴君为何会觉得他想“亲近”,但他绝不能让暴君把此事交给锦衣卫。
霍戎心底冷笑,骄矜的颔首:“朕后日会去东苑温泉。”
少年既然想自己去查“细作”一事,又想日后潜伏到自己身边,自然该知道如何对他示好亲近……
望着商沅郑重答应后离开的纤细背影。
霍戎缓缓眯眸。
看那五年的卷宗,霍戎总觉得少年变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甚至完全沦为太子的附庸。
可这几次碰面,少年却无比熟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毫不设防,懵懵懂懂任由自己牵着走的时候。
可惜……时移世易。
霍戎危险的低笑一声。
他如今再也不是那个宁可压抑自己,也不舍得碰少年一指的冷宫皇子了。
*
商沅回去后心口怦然。
原来暴君将此事交给他办,只是出于和原主的同窗情和他的亲近……
可商沅想了半晌,也不知这几日哪里示好暴君了。
不过暴君说了,只要他以后亲近,此事就全权交给他去查……
商沅思索原书,暴君一直是事业型男主,想必是暴君手下刚好缺人手,就把此事的功劳顺手交给从前的同窗了……
商沅叹口气,可暴君不晓得他才是那“细作本作”……
除了暴君,眼下还有重要的事——夫人在后日给他备下了午宴,听说会来不少名流才俊,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他也能就此脱离国公府。
商沅需要婚事,他的精力不能浪费在躲藏暴君上,他想名正言顺脱离国公府,找个名义上的“相公”带他出京悠然过一生。
若是能恰好寻到各取所需之人,那他不介意多花些银子。
反正他现下有的是钱。
至于霍戎说的示好一事,他也不敢怠慢,甚至将泡温泉一事知会了卫国公。
卫国公下了大功夫,听说挑了一等一的美人伺候,还将池子周遭用玉装饰了一番。
商沅松了口气,如此重金取悦,暴君定会满意。
霍戎一大早在和几个阁老议论政事。
虽说他已所向披靡进京夺位,用铁腕手段控住了京城,但还是有不少地方有隐患。
山东河南都打出了“勤王”的名号,把曾经的太子,如今的贤王高高举起,声讨他这个来位不正的逆贼。
旁的地方也并不风平浪静,只是大部分都对他的攻城掠地心有余悸,敢怒不敢言罢了。
霍戎接连批了几个镇压的命令,挥手让阁老们退下。
冯公公进门来报:“陛下,商公子一大早便起身装扮了起来,奴才瞧着,把您送的象牙簪都戴上了呢!”
霍戎唇角凝起笑意,故作漫不经心道:“他的事,也至于时时来报?”
不就是拿他送的簪子打扮么?
他那日已明白说了“示好亲近”,商沅对他有所求,定会认真取悦。
只是手段过于直接,倒有些好笑。
霍戎骄矜的坐在椅上,准备等商沅动身后,自己再缓缓起驾。
结果许久未等到消息。
看到冯公公进来,霍戎终于忍耐不住道:“他动身了?”
“啊,大公子是动身了,”冯公公道:“不过是……动身去相看婚事的宴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沅沅兴奋:只要我向暴君示好亲近,暴君就会让我去查那细作,那我就永远不会暴露!
茸茸勾起唇角:推理的不错,来,朕现在教你正确的示好方式——
还有一点要记住,要示好一辈子——
第12章 让他再也无力逃脱
霍戎面容登时阴沉,一言不发,起身往外走去。
唬得冯公公急忙跟上,卫国公正战战兢兢等在门口,望到陛下出来,立刻赔笑凑上前:“陛下,西苑的温泉已备好,您此刻起驾还是?”
霍戎看他的眼神仿佛一夜之间结了冰:“卫国公,听说府里今日设宴?”
卫国公一怔:“是……”
霍戎声调比雪山之巅的寒风还冷:“哦?朕住在贵府,竟也没人通传?”
“这是给犬子备下的说亲宴……”卫国公硬着头皮道:“陛下日理万机,自然不敢惊扰……”
霍戎脚步丝毫未停,直接坐上了车驾:“卫国公大公子的说亲宴……那朕倒是更要去看看了,毕竟是昔日同窗,若是他喜结良缘,朕还少不得送份贺礼过去呢。”
话说得没毛病,眼眸却阴鸷冷戾,让人看得心头发颤。
“还有,卫国公,你们的脑袋就是用来猜朕心思的。”霍戎一身玄衣端坐其上,语气满是压迫:“若是总猜不出,脑袋也就没必要留着了——你说对吗?”
卫国公冷汗涔涔,连声道是,忙伺候着摆驾花园。
*
商沅的说亲宴安置在了前院的花园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园里摆了设宴的桌子,正是热闹的时候。
商沅既然想寻桩婚事,也着重打扮了自己,他肤色细白,双眸如林间小鹿般灵动清澈,象牙白的发簪挽起乌发,几缕碎发洒在裹着狐裘的肩头,如画中的清冷贵公子。
有这样的容貌,即使刚和太子退了婚,也还是引得不少人趋之若鹜。
“不愧是国公府家的公子,一看就是光风霁月,可曾读了什么书?可会骑射?”
“这就是你没见识了,难道你没听说卫国公家的大公子是和当今陛下一起念过书的人吗?身在太学,那自然从小饱读诗书……”
商阙也坐在席中,望着如猎物般被打量的商沅,唇角勾起嘲讽的笑。
他的哥哥,因为是嫡长子,那么容易就坐上了太子妃之位,他用尽全力,才攀上了太子。
结果太子还未登基,霍戎已夺了天下。
本以为霍戎继位算旧账,商沅定然是个凄惨无比的下场,结果霍戎来府之后,倒隐隐帮商沅出了头,铺子产业,也被那兄妹两个夺了去。
他和母亲本想给商沅指一门糟心亲事,可那次嫁妆事件后,碍于陛下在,这次找的都是看似有头有脸,内里不堪之人……
商阙好整以暇的托着下巴,准备看自己的好哥哥如何应对。
那些京城的权贵公子向来好色,看着商沅的面庞,一个个眼睛直发亮。
“商公子,最近在读什么书啊?来,边喝酒边说嘛……”
“商公子,我这杯酒也要喝啊……”
“平日里喝花酒么?你毕竟是男子,若是进门了,不会像姑娘那样管着夫君吧?”这武世子是京城出了名的浪荡子,说着还想伸手去摸商沅肩上的狐裘。
男男虽也可结亲,但不比男女始终有大防,这些人喝了几杯,逐渐放浪形骸,看着商沅迷人的脸蛋忍不住的想要挑逗。
商沅之前还勉强喝了两杯应付,看他们谈话愈发恶臭,正准备出言反击,眼前却出现了双骨节分明的手,替他尽数挡了这些酒。
耳边响起一道沉静温朗的声线:“陛下素来喜静,如今就在后院,若是冲撞了大家都讨不好好,何况酒多伤身,还是少喝些吧。”
鼻尖萦绕淡淡的草药味,让人安心舒缓。
商沅闻声望过去,看到一张温暖又不失英气的脸,双眸清浅,望着人时却总是带着妥帖的笑意。
和暴君气质凛冽阴鸷的气质截然相反。
那人看到商沅看他,笑道:“在下名叫简清,还不知商公子姓名?”
商沅报了名字,和这简公子聊了几句。
原来此人是太医世家,从小在京城长大,他虽入选了太医署,却不愿受人驱使,如今正准备去南京开医馆,想寻个夫夫和他一起打理。
商沅心下一动,开医馆定然需要资金,这简公子看起来也不是富贵模样,若是自己出钱让他配合……想必也不会被拒……
况且此人如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