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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之前的事本就是两厢情愿……?”
“两厢情愿?从太学那时起,我已和陛下交好,心里再也容不下旁人。”商沅冷冷道:“我若不是失了神智,又怎会和你联手?”
“霍从冉,那个任你摆布的木偶不是商沅,他没有心,又何谈曾爱过你?”
“至于我和陛下的私事,不劳你费心。”商沅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小腹:“我们会白头偕老,再也不会分离。”
霍从冉面色煞白,身形微微一晃。
商沅说罢,心里登时轻松了不少。
好似压在心里的大石,终于被彻底移走。
那些话不止是说给霍从冉听,也是说给自己的。
世界之大,也只有此处,有一个霍戎,和他并肩走过少年时期,穿越风雨仍依然携手。
在众人眼中,他是万人之上的国君陛下,在自己心中,他却是最独一无二的……爱人。
*
商沅走出屋门时,望着天际的清亮月色缓缓舒了口气。
还未调整好呼吸,已经被结实的怀抱紧紧拥住。
熟悉而清冷的龙涎香弥漫在夏夜之中,商沅抬眸,望见霍戎清亮的,如同星星一样的眼眸。
他穿着墨色织金的帝王圆领袍,愈发显得威仪堂堂,可望着自己的眼眸盛满纯澈的欣喜,以至于向来漠然的面容平添了几分罕见的稚气。
商沅不自觉的去抚了抚他的脊背:“陛下心情不错?”
“我听到了。”霍戎嘴角扬起抑不住的笑意:“沅宝方才说得话,我都听到了。”
商沅一头雾水:“……”
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能让霍戎如此开怀?
“沅宝说,要和阿戎白头偕老,再也不分离。”霍戎牵着商沅的手,用稚气又明亮的眼眸端详着眼前的爱人:“既然被朕听到了,就是对朕的承诺。”
商沅哭笑不得,又觉出一丝心酸。
他恢复记忆后,早已和霍戎互通情愫。
可终究是霍戎在一遍一遍着主动说爱他。
商沅抚摸着爱人宽阔结束的肩背。
那样风雨难侵,在自己怀抱里却展露出柔软的依恋。
被毫无预兆抛弃在这个世间,独自穿过至暗时刻的霍戎,却仍愿一次次的相自己,甚至在自己欺骗出宫后,不顾一切的去追随相救……
自己离开的那段时日,诸事不知,可清醒的被一次次伤害的,却是他的爱人啊……
商沅闭上眼眸。
终究是自己太过吝啬了吧。
吝啬到自己的爱人,竟然把偷听来的一句话,珍视的握在手心里当成承诺……
商沅偏头,故意戏谑道:“陛下,偷听来的承诺,不算承诺。”
霍戎一怔,眸中登时染上无措:“阿沅,朕……”
“阿沅要和阿戎白头偕老,矢志不渝,再也不要有分离。”商沅凝望着霍戎的眸子,轻声道:“这不是偷听来的,不用患得患失,是我亲口说给阿戎一个人听的,这句话……我已在心里默念了成千上万次。”
“这才是我对阿戎的承诺。”
霍戎望着月光下的少年,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的发烫。
他的少年,依旧温柔坚定。
蓦然,霍戎伸出臂膀将少年抱在怀中,想把他抱起来转圈圈,然后因为足月的崽崽,肚肚像个球一般……卡在了二人中间……
竟然没抱起来。
霍戎轻咳一声:“……”
商沅抚着自己的小腹,轻声笑道:“绝不是阿戎不行,是小家伙的锅。”
“小家伙妨碍的可不止这个。”霍戎抚着商沅的腰身,笑得意味深长:“等小家伙出来,朕要好好补回来。”
商沅只觉得脸颊一热,忙趴到霍戎怀里哼唧唧。
过了半晌,一旁的冯公公忍不住提醒道:“君后,您还去看商罪人吗?”
商沅望着夏夜的月光,忽然就……不想去了。
商阙能说些什么,无怪乎是为何要如此做,或是身为庶子对哥哥的嫉妒,听这些老生常谈的东西,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夏夜月光轻柔,这样的良夜,该和爱人踩着月光一道回去才是。
第87章 崽崽出生
又过了两个月,终于到了君后待产的日子。
待产日大约有个四五日,也就是在这几日中,君后随时可能产子。
春和宫上下都甚为小心,霍戎更是每日每夜寸步不离商沅左右。
这些时日不能过量运动,但也不能彻底卧床,因此便每日在春和宫主殿旁的小园子里走走。
每次走动,霍戎都恨不能整个人贴上去:“感觉如何?小家伙没闹你吧?”
“腿脚疼吗?腰身酸吗?”
“喝点茶水,温的,还有小酥点,用的鲜桃花瓣,春天吃恰好,阿沅尝尝……不发胖。”
每逢此时,商沅就忍俊不禁。
真该让那些说霍戎沉默冷漠的大臣们来听听,看看他们的陛下有多唠叨。
商沅无语:“都说陛下人狠话不多,基于这个评价,您最近话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
也过于崩人设了吧!
“这就过分了吗?”霍戎振振有词:“朕已经在克制自己了,很多事儿都怕阿沅不耐,都忍着没嘱咐呢。”
说到最后还有点气哼哼的。
他之前的确是能动手绝不废话,可如今看到即将临盆的少年,便总觉得……少年哪里都需要照顾,就连他周遭的尘埃,自己都想亲自为他清理干净!
所以他嘱咐的已经够精简了好嘛?
商沅嘴角一直上扬:“哦?那还是我委屈陛下了?”
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小家伙登时来了个动静,商沅脸色一变,登时抚住了鼓起的肚子。
吓得霍戎登时变色:“要生了?!”
商沅稳了稳心神:“无妨,只是崽崽翻了个身。”
霍戎却不依不饶,非让他坐在园子里安置好的小软椅上,趴在商沅肚子上听了半晌。
商沅无奈的抚着爱人的脑袋瓜:“放轻松陛下,崽崽没出来呢,方才就是翻了个身而已。”
霍戎松了口气,和商沅一起去用膳。
两人落座拿起餐筷,霍戎盛了碗香浓的板栗鸡汤给商沅,商沅刚接住喝了两口,肚中又是一下动静——像是崽崽胳膊肘怼了他一小下。
“怎么了?”霍戎的眼眸始终未从商沅身上移开,自然对崽崽的一举一动都很是敏锐:“是他又闹你了?”
商沅神色缓和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霍戎已经起身道:“朕来看看。”
霍戎隔着衣衫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声音威严了几分:“朕如今管不着你,倒是由着你闹,但你早晚要出来见朕,早日乖乖出来,别扰你爹爹。”
“听到了么?”霍戎丝毫不管崽崽能不能听到:“出来之后有不少好玩的等着你呢,朕带你骑马射箭,不比折腾你爹爹有趣?”
被霍戎这么一说,崽崽还真的诡异的平静了,似乎真的把霍戎的话听进去了!
“到饭点了,想必是小家伙方才饿了。”商沅忍着笑道:“先用膳吧,小家伙很乖呢。”
相安无事的用完晚膳,两人并肩回了内宫。
霍戎扶着商沅坐在软塌畔,将高至膝盖的木桶亲自搬来少年身前,拖了少年的鞋袜,让少年如白玉般细嫩的小腿和脚丫尽数浸泡在热水中。
他则挽起袍角,亲自蹲身为少年按摩,从膝盖顺势向下,捏到柔若无骨的脚掌。
临产的这几个月,每日睡前,霍戎都要亲自给他按摩,且极为细致。
说句过分的话,霍戎没累,商沅也累了——
坐着没有躺着舒服,他还想早点躺平睡下呢。
“阿戎……”少年的声音透着困倦的娇气:“也不必每日都按,我都困了。”
“不行,临产之前本就容易血液不流通,太医多次嘱咐过的,特别是你的膝盖曾经还受过伤,如今更不能掉以轻心。”霍戎声音很轻,却又不容置疑道:“你先休息吧,不必等朕。”
说着,他又细心的按摩着少年脚底的穴位。
因着方才被热水熏蒸过,少年洁白的脚趾都染上了可爱的粉色,挂着水珠微微蜷缩在自己手心,乖巧得要命。
霍戎爱怜的为他擦净水珠,望了望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少年,轻轻的将少年的脚掌放进被中。
之后,转身走出了主殿。
商沅在半睡半醒中察觉到了霍戎的离开,倏然睁开了眼睛。
他忽然想起,最近这十几夜,有好几次他都察觉到霍戎起身出了殿门,在外逗留了不短的时辰!
不对劲……
床上那么大一个待产的媳妇儿,半夜还偷偷溜出去?
月下徘徊思考人生呢?
商沅扬声叫来了侍奉在外殿的太监:“陛下最近这段时日,每次等我睡下,都会独自出殿,陛下去了何处?”
那小太监面色一变,眼神飘忽下意识的就要撒谎:“这……奴才没看到陛下这几夜出去啊……君后不必忧心,也许陛下一会儿就回来了……”
商沅面色一冷:“陛下可是有什么瞒着我的要事?你们休要瞒着我!”
这些太监定然知道霍戎去干了什么,只是早就得到了嘱咐,揣着明白和自己装糊涂呢!
小太监支支吾吾的,还没开口,殿门已经被倏然推开。
月光倾斜,照亮了门外人的面庞。
恰是去而复返的霍戎。
那几个小太监见到陛下进来,都将求救的目光投了过去。
霍戎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人下去。
商沅见那些人退下,登时忍不住道:“陛下每夜鬼鬼祟祟做什么呢?还让他们瞒着我?”
鬼鬼祟祟这个词形容君主当然不尊重,但除了这四个字,商沅实在不知该如何表达霍戎给自己的感觉——
总是认认真真的哄着自己睡去,趁着自己睡熟后,却偷偷摸摸起身出殿——
这样的举动也太古怪了吧。
霍戎眉心间有几分疲惫:“阿沅方才没睡着呢?还是朕把你扰醒了?”
商沅哼哼道:“没睡着,陛下一定很遗憾吧。”
霍戎哭笑不得:“小脑袋瓜别胡思乱想了,快睡——阿沅要养好精神。”
商沅却不依不饶,蹭啊蹭的到了霍戎的胸口,边亲他耳垂边低声道:“快乖乖交代偷偷去干什么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霍戎耳垂极为敏感,被商沅缠绵的吻着,登时眼眸微微一沉。
“小坏蛋。”霍戎搂着少年的腰身,低声道:“仗着自己有身子,就敢肆意点火。”
总有一日,他要一丝不苟的从少年身上尽数讨回来。
“略略略,我就是仗孕欺人。”商沅却丝毫不怕:“阿戎若是不说,我还要亲你——”
说着又在他怀中蹭啊蹭,商沅动作微微一顿——霍戎的胸前微有起伏,竟然是藏了本书。
商沅低头,直接抽了出来看,却登时愣在原地。
竟然是一本太医院记载郎君产子的书……
霍戎白日里始终照顾着自己,鬼鬼祟祟半夜出去,就是为了偷偷学如何产子?
“这……这不是太医做的事吗?”商沅登时惊讶道:“陛下难道也想进去?”
即使是现代产房,大部分丈夫也是选择在产房外等候,更何况是古代这样等级森严的社会,霍戎又是一国之君呢!
霍戎倒是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太医院的太医朕信得过,只是……”
只是这样的大事上,难免会格外重视,尽数交于旁人之手,心里总是七上八下。
“朕只是想着懂了这些,在一旁陪你时也能放心些。”霍戎抚摸着商沅的后脑勺道:“所以才让太医来教教朕。”
商沅听得鼻尖直发酸。
霍戎白日里对他寸步不离,极尽守护,晚上仍不休不寐,做好万全准备,防患于未然。
自己呢,却每晚睡的毫无心事,和霍戎一比,还真是……没心没肺。
他正想开口,小腹却登时一阵翻腾,还以往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商沅僵在原地,倒吸口冷气道:“陛下,你夜里苦学的知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
他望着屏住呼吸的霍戎,慢吞吞的掀起被子:“这次……小家伙不玩狼来了的把戏,是真的……要出来了!”
也不知是霍戎白日里对崽说的那番话,还是方才情绪起伏刺激到了,总之崽崽明显的想要挣脱他的束缚……飞快掉出来。
霍戎稳住商沅,立刻扬声叫人,一直侍奉在外间的太监宫女登时一路飞奔,春和宫的灯盏,次第亮起。
虽然早已安排妥当了一切,可真的到了这一夜,仍然有些慌乱急促,端着热水,拿着棉被的小太监们出出进进,脸上皆是焦急之色。
霍戎在外间审查了片刻,拔脚就要进产房。
产房门口照旧有产婆把门,赔笑道:“陛下,按例产子时,男子不能入内,还请陛下在门外等候。”
霍戎脚步未停:“荒唐——阿沅也是同朕一样的男子,他能生子,朕却不能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