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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是个好的,与你很般配。”太后笑了笑,看向了太子。
    唐柠款款落座,从头到尾在她的身上都看不到自卑怯懦的情绪,她面色红润,眉间没有半点苦色,看得出来她这段时间过得很好很舒坦。
    离了信王府,她好像获得了新生。
    而进了信王府,嫁给了世子的她,却像是进了狼窝,憔悴了不少,这是连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的憔悴。
    别人一见她,就能知道她日子过得不顺心。
    唐月心中有多难过,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只知道,有什么东西突然碎掉了,无数又细又尖的针扎在她心里,钝钝的,麻麻的,很疼很疼。
    她费尽千辛万苦,把世子抢到了手,以为世子是个金元宝,到了手却发现,只有最外面那层是镀金的,里头却是不值钱的石头。
    而她以为丢了金元宝的唐柠,却是回到了福窝,很快就又觅得了如意郎君。
    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如死灰。
    那本是她没有体会过的情感。
    但如今,在这笙歌片片的宴会中,看着笑容清浅的唐柠,她感到了无望。
    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她是无法从信王府脱离出去的。
    最初的时候,她将唐柠扔在国公府代表着唐柠的身份的玉佩,给了世子,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
    可后来得知自己救的人是信王世子,她起了贪念。
    结果,她僵硬地扯了一个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苦涩。
    若是没起贪心,她应该过得很幸福。
    家里本来已经准备给她说媒了,她也见过了那人,心里是满意的。
    她躲在次间的门帘后,偷偷相看,只见那人高大俊朗,在爹爹面前恭敬却不失傲骨,的确是个翩翩好儿郎。
    他家风极正,三十岁妻子没能生下长子方可纳妾。
    据她听到的消息,他在吏部做事很认真很踏实,人缘很好,才进京半年多,就连升两级,他的上峰对他很是赏识。
    就连父亲也对他多有夸赞,说假以时日,他必成大器。
    听得出来,国公爷还是想促成这门婚事的。如果没有发现自己救的人是世子,她能嫁进那样的人家,也不算委屈,因为他很有潜力。
    可她贪慕富贵。
    后来听人说他娶了别家的姑娘,听说他待他的夫人很好。
    唐月心情沉重地回了府。
    “世子妃出大事了”贴身丫环慌慌张张跑进来,头上的珠钗不知道掉哪里去了,身上的衣服都因为快速跑动而移了位置。
    “这样成何体统”唐月本就心情不大爽快,丫环这样毛躁,正好捅了她的马蜂窝,她一下子就炸了。
    “王妃的遗物,还有老王妃的遗物流落到外头去了。”一个是信王的发妻,一个是信王的老娘。
    “什么”唐月手抖了好几下,“出银两把东西买回来,然后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去看了一番,金银珠宝丢了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里头好几件东西,是记录再册,甚至是记录了王妃和老王妃的名讳,这些都是记录再册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世子能够拿玉佩去寻人的原因所在。
    若是只有几件能证明身份的珍宝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随之一起的还有几个肚兜,那当然不是信王府的东西,可外人不信啊。
    唐月脸白了又白。
    “王爷说,这是不用世子妃管,他自己心里有数。”过了半柱香的工夫,丫环回来禀告。
    “知道是谁干的吗”屋子里烧了不少炭,她还是觉得彻骨的冷。
    “奴婢打听了一番,事情是这样的。是李嬷嬷她儿子。他输了钱,偷了家中的钱财跑进了赌坊,进了赌场一下子输光了,赌场扬言不还钱就砍了他的两只手,他哭着求李嬷嬷,两人在夜里偷了东西,第二天李嬷嬷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回家两天,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赌博最易成瘾,他进出赌坊几次后,即已成了常客。以前他每赌必赢。一来二去的,身上的银子越来越多,这人也就跟着变得飘了。
    好景不长,他一夜之间输光了身上的全部银钱还欠了债,偷了家里的银两补了亏空,还想翻本,典型的赌徒心理。
    越是想赢,越是容易输,竟然在旁人的撺掇下,压上了自己的两只手,想以此来翻本。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钱还给赌坊,赌坊自然是要取其双手。
    他为了活命起了歪心思,说动了老娘。
    李嬷嬷确实是多年的老仆人了,可是谁说老仆人一定是忠仆呢
    越是服侍时间长的家奴,越容易干一些不干不净的事。
    她知道哪里的防守最薄弱,也知道放在哪里的东西最值钱,还知道怎么给自己争取时间,短时间不要让别人发现不对劲。
    因为以往贪污惯了,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们也不觉得多么的惶恐。
    做完之后,还能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地离开。
    唐月之前查账,查到厨房这一块支出不对劲,她耐下心来,与这两年送货的人稍微核对了一下,即每年送到信王府的菜肉和柴米油盐酱醋的数量。
    结果,问题一下子暴露出来每年的账目和实际情况,都极为不符。
    每年运送的菜肉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数量只有登记再册的二分之一,价格只有登记在册的三分之二。
    最后一统计,最近两年来,光厨房就被掏走六千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等看完手中的账本,唐月很是郁郁不快,面色阴沉似水。
    这些银两哪里去了呢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入了李嬷嬷这个刁奴手中,因为她掌管厨房这边的事。
    这个婆子仗着唐月年纪小应该不懂账册,所以在账本上动手脚,结果被唐月揪出马脚狠狠数落了一通。
    她狠狠将账本往桌子上一丢,“啪把人找来。”
    当时李嬷嬷也又是表忠心又是装可怜,最后竟撒泼耍赖了,她在王妃身边伺候过,这也是她这些年在内宅横行无忌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底气所在。
    唐月有心杀鸡儆猴,最后李嬷嬷却被世子保下了。
    世子觉得这婆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劝她宽容,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世子翻了账册以后,深深觉得唐月小题大做。
    唐月险些背过气去。
    胳膊上一块肉烂了,世子想的不是把烂肉挖下来,而是让烂肉一直长着,把好肉也变成了烂肉,原因是受不了割肉时的疼痛。
    世子只想到了割肉那一下很痛,却忘了腐肉长在手上也很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忍一时之痛,以后什么麻烦事都没了,不管它不看它,烂肉是不会好的。
    可是世子不听她的。
    世子这么多年一直糊涂着,把所有东西都丢给这些丫环婆子小厮们管,竟也不看看他们管得对不对好不好。炮灰逆袭日常
    
第592章 世子妃17
    
一开始,他们的胆子并不大,只是一年一年地逐渐试探。
    可能是因为前几年,一直都平安无事,所以后来他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直接导致最近这几年,贪污的数额一下子变大了
    他们的尺度拿捏的可真是巧妙啊不多不少的,刚好踩在了世子的底线上。
    就算察觉出来不对劲,这么一算,呵,少的银子、少的布匹也就那么一点点,虽然感觉有点肉痛,但又不至于痛到忍受不了,他们很好地把控住了那个度。
    这点小亏空不值得对这些德高望重,做了十几、二十年的丫环婆子小厮们动怒,因为会寒了他们的心。但不处理,钱就会越来越少,因为丫环婆子贪不是个例,世子身边的所有奴才,手脚都不怎么干净。
    他们这明白着是欺负世子心软,不会对他们这些老奴才动手
    一月动个一二百两,一年下来少说就是一两千两在信王府家这么些年,家底都攒下了不少吧,家里的床底下应该都藏了不少钱吧
    世子一向对他们大方,工钱都给的十分丰厚,平时还爱打赏他们,结果呢,狗反过来咬了主子一口。这都是世子惯的,唐月一直觉得任人唯亲,把一切事物都交给下人门不好,可世子喜欢这些老奴才依恋这些老奴才啊
    世子不行了,那些老奴才私底下不知道说了什么,世子越来越不亲她了,也不信她了。
    唐月这世子妃做的委实窝囊,她有心想要改变现状,世子却总出来阻挠。
    直到今日事情终于无法收拾了。
    唐月有多痛苦外人是不知道的,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只觉得浑身寒冷无比,仿佛被冻僵了一般。
    她比世子更早地看清了王府的现状。
    “哈哈哈,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唐月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她从进入信王府就没笑这么大声过,事实上,这些日子,她都没怎么笑过,心里苦,笑不出来,勉强笑了,笑容也是苦涩的。
    丫环们都被她吓到了,世子妃该不会要发疯了吧,“世子妃,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呀。”
    “给我梳洗一番,不用戴太多东西,简单一点,我去给信王赔罪。”唐月笑得后来,眼泪都出来了,还在笑,她很久没这么畅快地笑了,笑完以后反倒心里舒服多了。
    “儿媳前来告罪,是儿媳没管好这个家,才使得两位先人遭受了这么多的非议,儿媳自觉过意不去,特此交出管家权,去佛堂为两位先人吃斋念佛,儿媳心意已决,还望父亲大人成全。”
    唐月交出了管家权,自请去佛堂吃斋念佛来赎罪。
    她还列了一份名单,把那些个手脚不干净的奴仆都列了上去。
    她知道世子为什么被关押,也知道今日她捏着管家权不放,大概会被怎么发落,她思来想去,觉得这可能就是最好的选择。
    信王是不可能放过世子的。
    每个人都有底线,世子已然触碰了信王的底线,最可怕的是他自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理直气壮的模样,让她看了,很是害怕。
    世子是不可能改变的,她认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也死心了。
    她想这也许就是命。
    信命也好,不信命也好,命运降临的时候,无处可躲。
    信王沉沉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不是世子妃的错。
    世子信任那些个忠仆远胜于他,就连刺杀之事,也是这些老忠仆撺掇的。
    信王自己也想不明白,世子是怎么想的,居然放任这些个仆人乱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道理,他很小就对世子讲过。
    信王拿着唐月给他的名单,彻查了一番,竟然从这些个老仆人家里搜出了五十万两白银,这样的事,绝非小事。
    他看了世子的库房。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这私库里的银钱,少的可怜,先王妃留给世子的东西也少了好几件。
    世子很早就不让信王管他的私库了,他觉得自己大了,自己能打理了,结果就是这个打理法。
    信王自己都觉得以前自己老眼昏花,他怎么曾经会觉得世子是可造之材,脑子聪明,干事靠谱呢
    信王从听到外头乱传的流言开始,就一直压抑着火气,他告诉自己世子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但是这一刻,信王的心中仿佛冒出了无数的戾气,被压制了许久的怨气怒气以及戾气发泄了出来。
    “谁都不准放世子出来,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以后世子有什么话,不必传达给我。本王不听。”
    信王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样子,甚少发脾气,有什么事情也是好声好气地说话。
    可是这样的男人,现在面目狰狞,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可怕得很。
    外头的那些流言,像是一把把刀,在信王的心里扎了一刀又一刀,反反复复地捅。
    眼前的事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他对世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对自己逝去的娘亲是再敬重不过了,而如今听着那些桃色传闻,他恨得要死。
    看着世子做的蠢事,他心肠又硬了几分。
    世子已经被关了十来天,他的性子在这些天里磨软了,从一开始的骂骂咧咧,到现在,终于能好声好气地开口说话了,“本世子想见世子妃,叫她马上过来,就说本世子有要事找她相商。愣着干什么,本世子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见风使舵不要脸的东西,我告诉你们,我是世子一天,你们就必须听我的,你们得罪了我,日后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世子妃犯了错,现在正在佛堂念经赎罪,信王说叫小的这段时间不要去打扰世子妃。不是小的们不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