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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蛊笑了一下,看来还是那个言逑,松了一口气,放松的躺在床上:“不用送。我不走便是了,只当是照顾你了。”
言逑此时已经进入梦乡了。
苏蛊静静的看着熟睡的言逑,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言逑的话有些不可信。蹑手蹑脚的撩开言逑的衣服,心里突然哆嗦一下,眼眶微微泛红,握着拳暗暗咬了下牙,小声咒骂道:“这什么小孩?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得亏不是我生的,不然我得揍死他。”
苏蛊又看了一眼言逑膝盖上,那发白的、松垮的一团肉,且肉中还掺有杂质。苏蛊凑近了看,却嗅到一股恶臭,这才发现膝盖已经流脓并且发炎了,甚至膝盖上还掺有灰尘。两条腿一条比一条惨不忍睹。
苏蛊不禁想到言逑用这样两条腿辛辛苦苦扫了三日,带着这两条腿挨骂,忍受背后的屈辱。又带着这样两条腿照顾了自己一个月,又是买药,又是打水……心里好像堵了个大石头,这种感觉不太好。
苏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很少有过这样的感情了。而言逑这个稚嫩的小孩,成功唤醒了他的感情。
但就是因为这样,苏蛊才要跟言逑保持距离,越远越好,越远越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任务,他不能对言逑有感情,他不能害了言逑。可苏蛊发现,他越是这样,心就越乱,就越是会做出一些逾矩的事情。他不想这样,可是已经乱了,一切都乱了,为时已晚,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他无可奈何,只好将错就错。
可他又怕,怕错的太多,怕错到最后,闹得天人永隔。
青衣女子不知何时竟坐在了苏蛊的身后,嘲笑道:“你居然也会流泪?”
苏蛊扭头,随意擦了两下自己的泪水:“你来干什么?”
青衣女子挑眉,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再次嘲笑道:“呵,封了你的心,你都还能有感情……那我有什么不能来的?”
苏蛊端正了一下坐姿,抬眸,瞪着青衣女子,一言不发。
青衣女子拿起扇子,冷冷的盯着苏蛊:“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动感情的代价。”
苏蛊笑了一下,手中突现清素玉扇,把玩着清素玉扇,嘲笑道:“代价吗?可是我的任务……就是动感情。”眉眼弯似月牙,眼中含情的笑了一下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皱起眉头,明显有些不敢相信:“任务?你为何会有这么个任务?”
苏蛊特意打了个哈欠,躺到言逑身边,把头埋进言逑的怀里:“无可奉告,慢走不送。”
青衣女子就这么带着疑惑走了。
其实苏蛊只说了一半,动感情之后……呵,说白了,与代价无异。
苏蛊静静的把头埋在言逑怀里,无声无息的哭着,直到泪水浸湿了言逑的上衣,待苏蛊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离言逑远了点,心想但愿没有浸到里衣。
言逑突然皱起眉头,吓了苏蛊一跳。直到言逑揉了一下鼻子,然后又进入了梦乡。苏蛊这才安下心来,深吐一口气,看了言逑一眼,又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微笑着把头埋在了言逑的怀里,闭上眼睛,随之进入梦乡。
第26章 锁心牢笼(二)
此时,清心谷已经陷入沉寂,融入黑夜,成为了深夜的一份子。皎洁的月光成为黑夜中唯一的长明灯,为黑夜增添了一份清冷的,不可或缺的光芒。
“吱……嘎。”苏蛊被关门声所惊醒,瞬间坐起来,皱紧眉头盯着关上的门。
苏蛊盯着门盯了许久,门外的人似乎等不及了,急忙敲一下门提醒苏蛊。苏蛊这才下床,临走前小心翼翼的为言逑盖上被子,欣慰的笑了一下,便走了。
言逑皱着眉揉了揉鼻子,慢慢睁开眼睛,淡淡的瞥了一眼关上的门,翻着白眼打了个哈欠,挠着头坐起来,紧锁眉头:“他们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偷偷摸摸,倒真有几分贼人的作风了。”刚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言逑越想越好奇,随后小心翼翼的下床,打着哈欠走到门旁,刚一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院中的两人,吓得言逑急忙把门关上。心中纳闷,他们为何选择站在院中呢?根本没有办法偷听,这下可如何是好?
言逑突然想到,胡智萦之前教他折过小青蛙。想到这里,言逑急忙用桌上的药包纸折了两个小青蛙,对着小青蛙输入了一些灵力:“探听,苏蛊身后两步远。”说罢,两只小青蛙便开始了行动。
言逑把两只小青蛙放出去,便蹲在门后,用手捂住耳朵。
“殿下,恕属下多嘴。这两名黑牌,若要全留……恐怕不好掌控。倘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最好还是去除一个,以绝后患。”白衣男子双手抱拳,低头谏言。
苏蛊盯着他,微笑:“此言甚好,正有此意。不如……将那林中少年去除?”
白衣男子头低的更狠了些:“那少年已达巅峰,心智亦不似幼龄稚子。恕属下直言,将他除去……绝非易事。”抬头看了苏蛊一眼,急忙低下头去。
苏蛊手中突现清素玉扇,他微笑着用扇头拍打了两下自己的手心,漫不经心道:“绝非易事啊……那当如何?”握着扇子,弯腰将男子扶起,一脸和善:“你点子多,不妨为我出个主意。”
白衣男子站直了身子,头却还是不敢抬起:“属下以为,除去使您动了感情之人为好。毕竟动感情,于您来说本是大忌,亦堪称隐患。若借此事将这隐患去除,想必日后——”
苏蛊用扇子抬起他的头,朝他笑了一下:“便天下无敌,无人可挡了?仁明,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怪属下多嘴了,还望殿下息怒。只是殿下,如今局势已变,已经容不得我们有半点马虎了,又岂能容得下心软呢?殿下需得尽快作出决策啊。”
苏蛊闭上眼睛,转身叹了口气。烦躁的朝白衣男子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走罢。”
苏蛊这一转身不得了,两只小青蛙为了赶上身后两步远这一距离,恨不得耗尽自身所有灵力。好在苏蛊没有再转向白衣男子,不然两只小青蛙算是白忙活了。
苏蛊抬头望向后山,叹着气朝那边走去,刚走两步,听到白衣男子说了声:“谁。”急忙转身,看向白衣男子:“怎么了?”
白衣男子向前走一步,递给苏蛊两只可怜的纸青蛙:“殿下。”
苏蛊接过两只纸青蛙,手上的火团瞬间将纸青蛙化为灰烬,青蛙体内的灵力自然而然就回到了言逑的体内。
白衣男子眼疾手快,见那灵力嗖一下飞到了言逑的住处,没等苏蛊反应,便急忙冲进去捉人了。谁知一开门,便将缩在门后正在疑惑的言逑逮了个正着。
白衣男子二话不说便将言逑揪出来,皱起眉头,瞪着言逑,朝他呵斥道:“说,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言逑吓的大气不敢出一下,委屈的摇了两下头:“我,我……忘了。”两颗珍珠似的眼泪随之滑落。
白衣男子见言逑一直低着头,心想他定是心虚。气得他捏住言逑的下巴,硬是让言逑抬了头,朝言逑吼道:“你撒谎。”
他这一吼,本就委屈的言逑哭得更厉害了,眼睛一眨,落下一颗珍珠,犹如天上的雨滴似的,怎么也下不完。两只小手不停的擦着眼泪,发觉擦不完,便直接揉了起来。言逑哭起来无声无息,实在委屈的不行,也只是像小老鼠一样哼唧着,这才不至于引来清心谷的师兄弟们。
而白衣男子这边就没那么好运了,对于小孩子,他根本没有经验。尽管言逑哭起来已经算很乖了,但对于白衣男子这样毫无哄人经验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种酷刑。
白衣男子手足无措的样子,落在一旁苏蛊的眼里,那无异于是一只正手舞足蹈的滑稽猴子。
苏蛊翻着白眼叹了口气,一只手覆盖住整张脸,以这样绝望的姿势持续了几秒,随后笑着朝他们走来。
苏蛊用清素玉扇锤了一下酸痛的肩,随后用扇子拍了一下白衣男子的背:“你还不走?”
白衣男子闻言,欣喜若狂,连告辞都没来得及说一声,便消失了。
苏蛊讽刺的笑了一下:“呵。”这就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左护法……内心突然就想换了。
苏蛊为言逑擦了几滴眼泪,笑着看向他:“你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言逑委屈的打了两个嗝,泪水依旧是止不住的流,抬头看着苏蛊:“不是,我听见了。但是,但是……我忘掉了。”
言逑是真忘掉了,对于苏蛊和那男子的话,他本来就听不太懂。灵力刚回来,他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训了一顿。如今,除了男子揪起他时那张凶狠的脸,他什么也没记住。
苏蛊看着言逑泣不成声的模样,点了两下他那红红的眼睛,不自觉笑出了声。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咳了一声,急忙纠正:“我相信你。所以……不哭了,好吗?”盯着言逑,微笑着歪头:“嗯?”
言逑目不转睛的盯着苏蛊,盯了许久才点头:“嗯。”这时眼泪也已经止住了。
苏蛊拥抱了他一下:“去休息罢。”
言逑抗拒的摇头:“我睡不着,想去后山。”
苏蛊笑着蹲下,扭头朝言逑朝了一下手:“上来,我应该能背动你。”
言逑犹豫着趴在苏蛊的背上,苏蛊慢慢起身,艰难的走了几步。有点困难……果然,八岁的孩子背九岁的孩子,还是有些勉强。没办法,苏蛊只好将言逑放下。老老实实的步行陪着言逑去了后山。
“你们离下山之期还余几日?”苏蛊边走边看着言逑问道。
言逑没有看苏蛊,则是一直盯着前方那未知的长途,答道:“整整三十日。”
苏蛊错愕的看着言逑:“你竟记得如此清晰?整整三十日,你想都没想就答了上来。”
言逑没有回答他,依旧盯着前方去往后山的路,瞳孔逐渐放大,脚步逐渐加快,路途越来越短,距离越来越近了。
深更半夜,两个十岁都没有的稚子一同坐在溪边树下赏月畅谈,甚至聊得不亦乐乎。
苏蛊拿起扇子向言逑介绍,言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耳朵听着苏蛊的长篇大论,听到好笑的地方便笑一下,听到很是夸张的地方便笑两下,满眼都是那轮清冷的,越看越小的白玉盘。直到看不见。
苏蛊见言逑睡了便自觉的闭嘴,微笑着朝他扇了扇扇子,随后抬头,欣赏着言逑还未欣赏完的圆月。
小溪中的月亮慢慢移动着,皎洁的圆月随着移动的轨迹变得越来越小,直到不见。
起初天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色。
后来,渐渐的,多了一片红色的湖面。那湖面越铺越广,越变越大,直到铺满半边天时,伴随着一道弧形的出现,那红色便渐渐幻变成了黄色,金色。
世界万物的影子逐渐显露,小溪也变得金灿灿的,也不知是哪里的宝藏落在了这里,竟无人理会。
许是蝉鸣声音太大,吵到了言逑。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打着哈欠看了一下天上那块反光的镜面,揉了揉湿润的眼睛,扭头看向正倚着树睡觉的苏蛊。
言逑的目光逐渐下移,盯了一会儿苏蛊手中的清素玉扇,想着拿来瞧瞧。谁知刚碰到那扇子,手却被烫了一下,言逑惊讶的盯着那扇子,久久不能回神。
苏蛊睁开眼睛,瞪着言逑,扯过言逑的手:“昨夜我便说了,此扇有灵,极为认主!你竟全当我是玩笑话?”拿着言逑的手,仔细检查了两遍,发觉并无大碍时,这才放下。
言逑也抬起手检查了两下,无所谓道:“谁曾想那扇灵竟有如此气性,总之是我过于好奇了,对不起。”
苏蛊没接受他的道歉,神情严肃地掀开言逑的衣服,看着恶化的膝盖,瞪着言逑。
言逑没想到苏蛊会掀自己衣服,自然也没想到他会看到自己的膝盖,心里正在集结要狡辩的话语。
然而苏蛊根本不会给言逑这个机会,站起身,向言逑伸出一只手:“走,我领你去擦药。”
言逑抬起低着的头,看了一眼已经恶化的膝盖,又看了一眼苏蛊坚定的眼神,撇嘴:“我不曾买过药。”
“我买了。”
第27章 明晗雪澜
言逑转眼盯着自己那恶心的膝盖,猛的摇头:“不用,它自己能好。”抬眼看着苏蛊那嘲笑式的神情,抿了一下嘴,没再说什么。
苏蛊挤眼瞪着言逑的膝盖,啧了一声:“它自己好?它要能自己好,它早好了。走,我领你去擦药。”
言逑最终说不过苏蛊,只好被苏蛊搀扶着乖乖去擦药。
两人走到刚房中,苏蛊便让言逑坐在床上,自己熬药去了。
言逑倒好,坐在自己床上左顾右盼,直到苏蛊把熬好的擦伤药端到他面前时,他才定住神。
苏蛊刚要擦药,瞄了一眼闭紧眼睛,咬紧牙关,一脸痛苦之相的言逑,没忍住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