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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瑰没注意,深呼一口气。
“Aaron。”
“我喜、喜欢……”
努力了几次,仍以失败告终。
见鬼了,怎么还是说不出口。
温雪瑰简直有点悲愤。
她心里明明已经做好了百分之七十五的献身觉悟!
但嘴上为什么!连表白都做不到!
挣扎一阵,她默默地选择了放弃。
算了。来日方长。
她翻过身平躺,而后闭上眼睛,打算入睡。
伴随着动作,安静的房间内响起布料摩擦的声音。
忽然,毫无预兆地,一抹暗色遮住月光。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浓烈的薄荷气息欺近,像雨雾一样泼洒而下。
他皮肤炽热,似沸腾海浪,贴上她锁骨与肩膀。
枕旁微微塌陷下去,他单手撑在这处,又小心地避开了她的发丝。
另一只手,则攥紧她的手腕。
少顷,薄唇覆盖下来,柔软又炽烈,封住她未及出口的惊呼。
而后,撬开齿关,碾磨舌尖。
温雪瑰闭着眼,退无可退地承受。
陌生的触感在她唇齿间肆虐,烙下旖旎又滚烫的痕迹。
一股无名的冲动被点燃。手微颤着抬起,胡乱地去摸索他的脖颈。
然后,似是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按了按。
耳畔的呼吸蓦地更乱,像夏日海岛的风。
浪潮拍击海岸,发出轻微的水声。
不知过去多久,这个吻才结束。
前额汗湿的头发被他温柔拨开,一阵后知后觉的凉意,随即被胸口里的热潮所替代。
她眼睫微颤,半晌才睁眼看他。
眸间光芒细碎,湿漉漉的,和唇上一样。
艾伦坐在床边。
月亮自天边滴落,落在他眼里。
他嗓音清沉,缱绻地落下来。
带着些微低哑,比那个吻更温柔。
“不会表白的话,我再给你示范一遍,好不好?”
他俯下身,薄唇尚且湿润,吻了吻她的耳垂。
“我爱你。”
…
后半夜,温雪瑰根本睡不着。
她想和艾伦聊聊天,记起他白天脸色不好,又忍回去。
一直到天快亮,才眯了一会。
艾伦从外面买回早餐,有咖啡、牛角包,还给她现做了一碗水果沙拉。
吃完饭,才送她回酒店。
手机早没电了。她插上充电器,等了一阵才开机。
照例涌入一大堆工作短信。约画的、引荐的、拜师的,甚至还有邀请她上综艺的。
这要一一回复,真得回到猴年马月。
她统统无视掉,脸上仍有止不住的笑,正想给黎珂打个电话。
忽然看到一串未接通话里,有一个醒目的名字。
温岩。
看清这个备注的瞬间,心脏重重一坠。
似冬日里的一道雷,冰冷又严厉地劈在她身上。
她出来这么多天,家里终于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难道是郁家给了家里什么压力?
她眉心微蹙,愈发忌惮那位阎罗。
家里不打电话,她可以装忙不联系。但电话已经打来了,她断无视而不见的道理。
温雪瑰认命地叹了口气,拿起千钧重的手机,回拨号码。
“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她又拨一次,还是同样的答复,只得把电话打到父亲的助理那里。
这回对方倒接得很快,语气温吞有礼,不紧不慢道:“雪瑰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顾哥,我爸在吗?”她心烦意乱,随意绕着发卷,“他手机关机。”
“温总出差了。”顾总助的语气不偏不倚,没半点感情色彩,“您试试下午再打。”
这好比给她判了个死缓。
温雪瑰轻轻“嗯”了声,仍无法释怀,一直没挂电话。
对面也便耐心等着,不发一言。
顾总助三十多岁,已在温岩身旁十年,算是看着她长大,对温家的事也了如指掌。
温雪瑰纠结一会,还是怯怯地问了句:“那我爸,他……最近有没有生我的气?”
对面仿佛料到了她的问题,沉默一瞬,才恭恭敬敬道:“我不知道,雪瑰小姐。”
“但如果我是您,我会选择,尽快回来。”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呜呜qaq
明天会早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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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沉沦晚钟
房内七零八落地摆着画具和小零食; 之前给家人带的礼物塞在餐桌下。
椅背上挂着她的衣服,有外面穿的,也有松软的家居服。
很像在家里。
不知何时; 她把这间酒店当做了家。
温雪瑰懵懵地站起身; 从房间角落拖出行李箱; 打开,拿起架子上那五个盲盒娃娃; 放进去。
等摸到那只隐藏款; 鼻尖忽然一酸。
她拼命忍住泪意,就地一坐; 高高地仰起头。
不想离开这里。
不想离开他。
其实她知道自己何时起把佛罗伦萨当作家。在认识艾伦以后。
爸爸在出差,妈妈一直没个动静。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一天滞留在这里的权利?
她吸了吸鼻子; 抓起手机拨号码。
对面很快接起来。
“雪瑰?”
他笑得和煦又自矜:“不是才回去不久; 这么快就想我了?”
“嗯。”
温雪瑰一点也不拐弯抹角,闷闷地应了声; 重复道:“我好想你。”
打完电话,她又叫客房的贵宾服务; 准备一些东西送上来。
艾伦进门时; 便闻到屋内的淡淡甜香。
她小跑着来开门,唯恐慢一秒似的。
小脸洗得素白,松松垮垮扎着个丸子头,柔软的碎发垂落耳边,脸颊上沾着点蛋液。
手里还拿着电动打蛋器。
看见他的刹那,一头栽进他怀里。
要不是手里有东西; 她肯定会像树袋熊那样; 紧紧抱住他的腰。
艾伦默默将手中甜点背到身后; 扔在不起眼的玄关。
“干什么呢?”
她仍把头埋在他胸前,沉默好一会才抬眼,眸间酸楚已被笑意掩饰得很好。
“你不是不喜欢吃蜂蜜吗?”
她摇摇手里的打蛋器:“我给你做巧克力蛋糕。”
…
几个盆凌乱地扔在柜台上。温雪瑰一会看手机菜谱,一会手忙脚乱地用食品秤。
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正忙得火烧眉毛,忽然想起最重要的巧克力还没隔水加热,倒吸一口冷气。
艾伦忍住笑意。
果然是娇养长大的女孩,连做饭要戴围裙都能忘。
他在厨房门口找到一件簇新的,走过去半抱住她,给她系上。
女孩纤腰如柳,细细的带子长出来好大一截。
系完,他卷起袖子:“我来帮你。”
温雪瑰迟疑:“那就不是我给你做的了。”
“怎么不是。”他唇角轻扯,钻了个逻辑漏洞,“我们一起动手,既是你给我做的,也是我给你做的。”
“好有道理。”温雪瑰无法反驳。
艾伦一接手,立竿见影地拯救了厨房的兵荒马乱。温雪瑰到最后才有上场机会,她光速学会了裱花。
拍完十几张照,终于舍得切蛋糕。她一垂眼,险些又要掉眼泪。
艾伦怎么这么好。
这样她不就更舍不得走了吗?
回去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她是想反抗婚约,但若家里人不向着她,又该怎么办?
怕被看出异状,她清清嗓子,糯声道:“你怎么这么厉害?”
他眸底似有淡淡阴鸷,并未多说,只道:“熟能生巧。”
她忽然想起一句热播剧台词,随口学道:“你还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问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艾伦动作一顿,钢刀险些从手里滑落。
可少顷,他藏起沉郁目光,轻车熟路地扬起唇。
“昨晚才刚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么快就忘了?”
他是在指那句“我爱你”?还是在指那个用行动表明的,“想吻你”?
温雪瑰一下心跳砰砰,不再追问,埋头猛吃蛋糕。
艾伦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极劣质的棉料,走线凌乱,纽扣也轻微不齐。
手机从裤袋里漏出一角,不是他在国内用的款式,朴实无华,时常卡顿。
它们都是假的。
那么,被它们武装起来的自己呢?
他想起自己真正意义上,和温雪瑰的初遇。
那日路过市中心,竟见到一座极为奢侈的花园画室,多瞥了一眼。
少顷才想起,这里属于他那位金枝玉叶的未婚妻。
也未多想,便走进去。见她在工作,不便打扰,只在暗处看了一阵。
可就这短短须臾,如今仍历历在目。
那座画室似古典的宫殿,而执画笔的女孩,仿若一位年幼的神明。
没想到神明大人看似娇柔,行动却果决,当天就翘掉了订婚宴。温家只剩温岩与姜宁出席。
不过,其实郁家加上他,也只去了两个人。
“都是我们把女儿宠坏了,还请见谅。”
温岩嘴上道歉,神色却极为从容不迫,言辞间饱含对爱女的骄傲。
“小女一向深居简出,闭门画画。想来是最近心情实在不好,这才回了母校。”
没在意那位便宜姑姑幸灾乐祸的表情,他抿了口茶,淡哂一声。
这位温父也过于护犊。
还能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不愿见他罢了。
按理来说,云城没人能给他摆这样的脸色。
可等他慢慢地喝完一杯茶,却久违地想起,一些暖色调的往事。
一念之间,他缓声道:“可以理解。”
言毕,连那位最注重礼节的大家闺秀姜宁,都惊诧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佯作未觉,甚至还极为少见地,给出了另行方案。
“等令媛不再抵触,我们可择日另约。”
…
宾馆内,李钟打完最后一个电话,长长松了口气。
他挖空心思想说辞,总算让全集团上下的人都接受了“郁总今天不工作”这个事实。
只有陈斯对此感到欣慰:“他终于肯睡觉了!”
但杨副总也在旁边,当时就发出一声不以为然的淡笑。
李钟瘫在床上,感慨世事无常。
郁总接手集团这两年,从未见他把私事摆在工作之前。
结果就这个月,人先是唐突地飞来了意大利,开始曾经最为不齿的异地办公,今天竟还彻底失了联。
回想郁总决定飞来意大利的那日,阳光明媚得像个夏天,却驱不散顶层办公室的阴寒。
他极少见地合上看了一半的文件,换了副拳套,走进私人健身房。
少顷,门内便传出暴烈的击打声。
出来后,也没吃午餐,就在公司一直待到傍晚。
李钟实在心惊胆战。
他脑内过了一遍日程,估摸跟温家小姐没出席订婚宴的事有关。
这种少女心事并不难猜。既然不满意家里定下的婚约对象,还跑出了国,可不就是想在无人管束的地方,自己找个称心如意的男人?
李钟很能体谅老板的心情,轻声道:“要实在心烦意乱,不如亲自过去看看?”
笔尖一顿,郁墨淮目光剜过来。
“你说谁心烦意乱?”
“我,我心烦意乱。”
李钟像个日本艺伎一样躬下身,尊尊敬敬道:“分部也在那边,负责人一直说想见您一面。”
其实意大利不止是分部的所在地,还是郁墨淮的第二故乡。但就算给李钟一百个胆子,这事他也不敢提。
全集团上下没一个人敢提。
这是郁墨淮不可碰触的绝对逆鳞。
良久,李钟鞠躬鞠得腰酸,悄悄吸了口凉气。
直到此时,郁墨淮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闭上眼,揉了揉染上倦意的眉心。
“出去吧。”
李钟扶着腰转过身,关门的前一瞬,听见里面那位若有似无地开了口。
“去批航线。”
…
温雪瑰住的是全佛罗伦萨最好的酒店,阳台视野极好,遍地古迹如积木般散落。
暮色四合,晚风拂乱长发。
她靠在艾伦怀里,低声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觉得你符合我对伴侣的一切想象。”
艾伦在她身后,笑意带着自嘲。
果然如此,他想。世人都希望身边人清澈见底。真实的他只会令人避而远之。
不过能得她此言,也不枉他手机里那些荒谬的搜索记录。
“无攻击性”、“没有城府”。
然后算法便得寸进尺,顺势联想出一串令人迷惑的词语。
“奶狗”、“纯情男高”、“笨蛋美人”……
他脸色黑了黑,打算回去就把这只手机丢了。
温雪瑰继续柔声道:“你给我带夜宵,带我看烟花,那么温柔。给了我一场,我从没机会体验的大学恋爱。”
“要不是后来看到你防住金思铖,我根本猜不到你会打架。”
她笑起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