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看见关上的门就开小窗口看看,也不知道在挑选什么。终于,看到某一间的时候,他把程灼叫了过去:“来,看看这个。”
这回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不过画面……很挑战程灼的想象力。
他看完关上窗口,扭头问:“你说的好东西就是那些?”
“嗯。道具,你想要的话,这里还有药。”蛇皮说到这里,眼神冷了下来,“不过那种东西你最好别碰。”
程灼点了下头:“知道。”
说到这里,他想起来了什么:“这么一想,楼下的人好像都是男的?”
难怪他刚刚觉得哪里不对,敢情从进门起就连一个雌性生物都没见到过,包括蚂蚁。
“对,‘醉生梦死’只接待男客。”蛇皮肯定了他的想法。
“Gay吧?”
“那倒不是,来这里的大部分还都是直的。”蛇皮嗤笑了一声,指指某间进行得热火朝天的房间,“这里面那俩,上面那个儿子都八岁了,下面那个听说正跟人谈彩礼呢。你说有意思不?他自己是别的镇上的人,谈亲的那家人说是在这边,结果过来议亲,自己还要偷偷溜出来挨一炮。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这里‘方便’?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敢出去开房。”
程灼皱了眉。他对欺骗、出轨这样的字眼万分敏感,何况是这种,一边跟女人谈婚论嫁一边跑来找男人求欢的状况。
“真恶心。”半晌他说。
蛇皮赞同地点点头。
程灼:“那你呢?”
蛇皮挑起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抱起了胸。
“楼下那个男生好像想勾引你,我看他对我挺有敌意的,估计是看我跟他差不多大,以为我是他的竞争对手。”程灼想了想说,“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没别的意思?”
他斟酌着,用尽量中性的词汇描述今天这件事。他并不想让事情走向某种暧昧的方向,毕竟他对蛇皮并没有兴趣。
虽然理智上觉得自己并不排斥男人和男人上床这件事,但不代表他要接受面前这个对象。
蛇皮默默地看了他几秒钟,偏头,明显地嗤笑出声。
随后,他伸出手,屈指在程灼额头上弹了一下。
力道很重,弹得程灼不自觉地皱眉,要不是为了保持形象,他可能已经捂住额头了。
“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现在不会站在这里,而是在那个里面。”蛇皮指指某间开着门的空房间,“在床上,或者地上,跪着求我放过你。”
“……”程灼并不认为蛇皮能办到这一点,真到那个份上,他大不了买张车票回江城。
不过他没有出声反驳,因为蛇皮还没有说完。
“我这人呢,直来直去的,不搞那些弯弯绕绕。带着你玩是看你顺眼,觉得投缘,如果对你有意思,那是另一种相处方式。兄弟是兄弟,炮友是炮友,两码事。”蛇皮指指自己,“我不是同性恋,也不能算异性恋,我这人只爱钱,你不用为了这个防备我。退一万步说,哪天我真想动你了,肯定也会告诉你的,至于把你骗到这里来?”
他在“骗”字上加了重音。
程灼偏头笑了。“也是。”他点点头,“那我看完了,下去喝酒么?”
“你就不感兴趣,不想找个人来一发?”蛇皮奇道,“挺爽的,真的。”
“说实话,嫌脏。”程灼说,“再说,什么恋不恋的,我没想过那些。”
他知道喜欢这两个字,知道爱情,知道那些人往他抽屉里塞小礼物小零食是对他有意思,但他心里没有概念。
他好像有重视的人,也好像没有,从8岁以后,他心里就是空的。无边荒原上偶尔会刮起大风,搅得黄沙起波澜,但也就是那样而已,沙子就是沙子,它是干涸的。
蛇皮这人混不吝,从他的面部表情打量到他大腿以上部分,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反应,一脸神奇地摇摇头:“算了,咱们还是喝酒去吧。”
这事让他有点挫败,仔细一想,又觉得可能是程灼年纪还小的缘故。
蛇皮寻思着在这种环境里多待待总会开窍的,也没太勉强他。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蛇皮跟两个侍者吩咐了一句:“我这弟弟你们认认,以后要是他自己来,也不用拦着。”
“好的皮爷。”侍者应声,随后一齐转头往程灼脸上看。
“不用了吧哥……”程灼实在不觉得自己会独自上楼。
“认个脸怎么了,你别整的那么小家子气。”
程灼不说话了。
这酒吧里多的是想要跟蛇皮攀关系或者送炮的人,下楼回到卡座之后,蛇皮就没精力对付程灼了。程灼也无所谓,反正他去酒吧一向就是干喝酒。
在躁动的鼓点里,极致的放肆里,自己找一份清静,也是种很特别的快乐。
只是这么干喝,酒量再不错的人也容易倒。估摸着凌晨一二点,程灼撑不住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被人推醒,懵着抬起眼。
音乐没前半场那么嗨了,但四周还是喧闹,蛇皮搂着个程灼没见过的男生,站在他旁边。
“你回家还是上楼睡会儿?”
程灼脑子有点胀,声音闷闷的:“就没有第三个选项么。”
“不回家就上楼。”蛇皮说,“到四楼找个空房间睡,我让人别打扰你,就当哥给你开间房了,省得你出去找旅馆。”
“那也行吧。”只要别让他找个人打炮,其他都好说。
他跟在蛇皮身后往那个楼梯间走,到口子上的时候,他听见蛇皮嘱咐那两个侍者给他找间没人打扰的房间睡一会儿。
那个被蛇皮带着的年轻人,虽然是个男生,但是贴在蛇皮身上堪称一个“柔若无骨”。程灼被酒精和睡意荼毒的大脑差点被他那副样子雷到整个清醒过来。
好在蛇皮去的是三楼,他则被侍者引向四楼。分开之后,睡意重新上头。
四楼有几个房间门上是不带小窗口的,进去后布置也更像正常的快捷酒店而不是“主题酒店”,程灼看这个布置安心了,反锁房门后倒头就睡。
他没拉窗帘,第二天早晨被阳光叫醒。
阴沉了好几天,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太阳,程灼翻身坐起来,脑子懵了好一会儿。
他昨晚直接睡的,外衣外裤还在身上,起床时特别难受。有心去姑姑家洗个澡,可他既不知道几点了,也没带换洗的衣服。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回村里一趟。
从酒吧值班的工作人员那里找回自己昨晚带来的伞,程灼出了酒吧。太阳很大,他整个人嗓子冒烟,非常不舒服,于是抖了抖雨伞上的水,又把伞撑开了,顶在头上遮阳。
公交车站里有报时用的钟,程灼走到的时候是早上8点半左右。
原雨应该已经去上学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他便笑着摇了下头,像是要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不过他后来觉得,这个时候想起原雨,应该是某种预兆。
当他走到熟悉的土路路口时,看见三个人领着几个红色的大礼盒,先后走进了原雨家。而跟在最后面的,赫然是他昨晚在“醉生梦死”暧昧的灯光下见过的,“活春宫”男主角之一。
程灼发胀的脑壳里似乎还响起了他哼哼唧唧的叫声。
蛇皮说什么来着,结亲?
第18章
程灼想起那天看见的女孩子,跟原雨相似的小麦色皮肤,身材匀称,五官……虽说没仔细看,但好像还过得去。
原雨喊她“姐”来着。
这几天来来去去,程灼也没见过其他年轻女生,估计这男人就是来跟那个女孩子提亲的。
回忆起昨晚见过的,那个男人欲/仙欲死的表情,程灼在太阳底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现在原雨应该不在家,他跟原家其他人又不认识,总不能贸然上门。
要是没跟原雨吵架,这会儿还能去找他问问具体情况,可现在怎么办?难道有心帮别人忙还要他拉下脸去道歉吗?
他才不干!
程灼挠了下头,狠狠踢了脚路面,扬起一脚碎石。
他赌气回了家。
奶奶看见他还很惊讶:“回来咯?这么早?”
这句方言不算难懂,程灼想了想,终于想起了他昨天撒的谎,找补似的说:“今天醒得早——我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儿还出去的。”
“那你吃饭不?”奶奶问。
程灼往楼上走的步子停顿了一下,眨眨眼,迟疑道:“今天二叔他们来不来?”
奶奶跟他叽哩呱啦地解释了一通,程灼只听懂了“不来”两个字,想了想说:“那就吃吧。”
他上楼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装在一个他后来买的大号环保袋里,提着下楼。奶奶已经把刚做好的早餐端过来了,今天的分量少了不少,显然没有二叔他们的份。
喝了半晚上的酒,能有口热乎乎的粥喝确实舒服了不少。吃饱后,程灼才提着他那个袋子出门。
谁料刚出门就看见原雨他姐姐哭着夺门而出,沿土路往前面跑了。
程灼愣了愣,原地等了几秒钟,没想到愣是没看见任何一个人从原家房子里出来拦她或者劝她,倒是有一些争吵声。眼看着那个女人就要跑出视野范围,程灼皱了下眉,撒腿便追。
他一路追着来到了一个他从没来过的地方。附近都是田地,种得整齐的绿苗列队排开,高高的秸秆行成天然的屏障。
附近没别的人,就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压着声音哭。
什么人会连在没人的地方都不敢大声哭呢。
程灼皱着眉,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看见女人哭,上一回是8岁那年。
可能因为这个,也可能因为刚刚的粥让他心情舒坦了不少,他没犹豫太久,就走过去,试着喊了一声:“喂。”
随后就看见那个女人惊恐万分的抬起头,在看清是他以后才稍稍冷静了些。
“是你,我认得。”她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起来,“你是大弟的……?”
“啊,”程灼有些烦躁地挠了下头,“我是原雨的……朋友。”
其实现在他都不确定跟原雨是不是朋友了,不过姑且这么说。
女人点点头:“你有什么事吗?大弟他去上学了,找他的话,你要去镇上。”
“我不找他,我找你。”程灼说,“刚刚去你家的男人,是要跟你结婚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他昨天看到的东西,只能先把话题往结婚扯。
那女人一怔,随后低下头:“大约……是吧,爸看中了他,应该……”
“如果他很糟糕呢?你也要嫁?”
女人猛地抬起头,那带着光的眼神几乎和原雨一样。
可是几秒钟后,她眼底的光又黯淡下去,浅浅地笑了:“妈也不同意,还是没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糟糕,反正爸觉得他人挺好。我总要嫁人的,再说那家人愿意出30万彩礼,爸说就我这样的,找不到更好的对象了。”
30万彩礼?
这是“找不到更好的对象了”还是“找不到更大的买主了”?
“要30万彩礼干嘛用?”程灼只觉得自己的火气噌噌往上冒,“不会是给原雨娶媳妇吧?卖女儿供儿子结婚?”
“你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吧?”女人看了程灼一眼,笑着问。她或许是憋太久了,难得有个能说话的人,什么都没藏着:“爸说要把房子修修,说好几回了。现在这个旧房子没面子,到时候大弟不好找媳妇。彩礼……当然也是要准备的,村里面,没彩礼怎么娶媳妇呢?可彩礼,当然也只有从女儿的彩礼里拿,不然上哪儿弄这么大笔钱?我没觉得有啥不好,就是……就是想嫁个近一点的,方便回家照顾。”
可惜她爸不那么想。
“可要是那个男的喜欢男人呢?”程灼感觉自己快气笑了,“你也要嫁?”
“男人?”女人呆住了,“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程灼:“……”
啊,是他忘了,这是杨槐镇。
一个破落到,连同性恋都是西洋景的地方。
“我去……我去镇上。”程灼摇摇头,后退了两步,“我先去找原雨——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原云。”
“我叫程灼。”程灼说完就走了。
他一口气跑到公交站,凉风把上头的热气一吹,气喘匀了才慢慢冷静下来。
这个点原雨还在上课,他就算去学校找也找不到人。
……还是先去姑姑家洗澡比较好,顺便也想想这事该怎么办。
两个姑姑家他是轮流去的,小姑姑家的条件更好一点,至少浴室在家里,不是公用的。不过今天小姑姑不在家,于是去的还是大姑姑那儿。
洗完澡出来,姑姑正在阳台接电话。程灼没太在意,他心里挂着原云的事儿,把换下来的衣服抱去阳台洗。
就在这时,耳朵里冷不丁飘进几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