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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时到底是不是被她缠怕了,才答应了那顿火锅。还是本来也一人独处太寂寞?最多是报答她多日来的三餐之恩?……
  车子拐到小区邻近一条路,前面的一辆车速度压得有些慢,明明红绿灯前只有几辆车,居然一个绿灯闪了几十秒,都没过去。
  她气不过,摁喇叭滴了一下前头的车。回神细看,这车型和车号好眼熟……好像是脑子里一直想的那个人的……
  她恼地额头磕在方向盘上,埋起脸不想见人。不知怎的碰到了,喇叭又是短促的滴了一声。她吓到,猛地弹起来,她没有特意叫他,真的没有!
  从车库上楼的时候,周望川果然在电梯口等。小穗陪他等了一会,进了电梯,只有他们两人。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她也没想好怎么解释不是故意跟着他,只是碰巧。
  屡有前科,说了他能信吗……而且他脸那么臭……
  周望川依旧是黑色大衣,外套敞着,里头的白衬衫一天下来领口松垮,皱了好几处。他再一次转头,锋利的抓住了她瞄过去的目光,在安静的空间里先开口。
  “以后都不打算和我说话了?”
  小穗眨了眨眼:“没有啊。”
  周望川怀疑地看她,躲他躲得那么明显,她的话一听就口不对心。
  小穗反问他:“周总,工作我哪里不配合了吗?”
  没有。可连称呼都改了,从随便的你,改成了您、周总、你们周老板。私下见不到人,公司里见他也绕着走。
  “你到底在气什么?”
  周望川静静等待片刻,电梯持续上升,“真不说?那算了。”
  小穗气闷,算了就算了,不想理他。小性子上来想使,可对他不太使得动,他不买账,再加上自己总是没用的心软。
  撅嘴先出了电梯,右拐往家走,没两步又折回来。
  “我主要是尴尬,当然也有点生气。”
  她瞪他,“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看我一个人傻乎乎地蒙在鼓里,好玩吗?”
  “我知道得很晚,没两天就告诉你了。”
  “真的?”她不太相信,他们这些老谋深算的人,会那么沉不住气。
  “怕你犯傻,把廖总的底细告诉我个底儿掉,我胜之不武。”
  周望川说着乐了,再多封闭隔离几天,两个人越来越无话不谈,说不定真的会。
  站在电梯门口,小穗在他清风明月般的笑容里迷失了一会,冷空气一吹,蓦然醒过神来。
  都这会了,他还笑话她。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也是,本来她就是个笑话。
  小穗冷静地说:“从前是我胡闹,我郑重决定,收回我的那些话。”
  他拧眉:“哪些?”
  虽说说过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小穗还是想挽救一下:“乱七八糟的那些,你就当我没说过。”
  “什么意思?”
  真没听懂?小穗脚下动了动,高跟鞋站得更稳些。
  “以后,我专心做你的事业粉。”
  估计事业粉这种词他不一定明白,小穗也不多解释。因为,事业黑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就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该乱想,乱闹,乱和你开口。”学人家钓鱼,钓来钓去钓到公司老板身上……
  周望川凌厉地盯着她:“你当是儿戏?”
  不是。前功尽弃的感觉,她能不心疼?爱吃的鸭子都煮到半熟了,不得不放弃,她下不了嘴啊。
  “我很抱歉,以后再也不说了……说不说,就不说,决不出尔反尔。”
  她举着手指头承诺,“以后绝不打扰你。”
  周望川被她的认真气到发笑:“为什么?”
  因为追你翻车了啊。而且好累,她想歇一歇。
  小穗没敢说,就当她忽然良心发现好了:“不想干扰工作,那样大家都难做。”
  “所以,我必须接受你的歉意?”
  不等她反应,人果断抬脚走了,一副气糊涂了的架势,砰地把她关在门外。
  小穗被门的声音震到一抖,什么呀,阴阳怪气的。
  不接受就不接受,至于要反目成仇?她悬崖勒马,歉也道了,还不够?
  不然呢,觉得自己吃亏太多,空口白牙不行,还要她赔回来吗?到底要她怎样嘛。
  公司里,廖驰的第一个后招出来了。财务政策全面收紧,所有流程严加规范,公司所有大额支出一律找廖驰签字,俗称的“一支笔审批”。
  小穗看到邮件,很快关掉,以为只是为上市合规做准备,没意识到这是个大问题。
  新政发布,对业务部门就像点了一把山火,烧倒树木一片。
  老李手下一干销售先受不了,一片哀嚎,找周望川吐苦水。
  周望川敲打他:“你们手头的花账之类的,该消赶紧消。叫他们都规矩点,没大事。”
  老李发愁,哪个公司销售的账不是一团乱,水至清则无鱼,老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死了单子必定受波及。
  “您不觉得,下马威已经很多了吗?”
  周望川维持着体面,客观道:“彼此彼此吧。”
  廖驰做事不会师出无名,这种反弹也是你来我往的事。
  老李不这么想:“不行,我得问问。”
  仗着最近混熟了,他当面给小穗打电话,手机上按了免提。
  “你给我交个底,这事到底谁的主意?是不是你的?”
  小穗莫名其妙:“大哥,财务的事我哪知道?之前也没听说。”
  财务总监老吕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先生,眼高于顶铁面无私的很,她也得能请得动这尊大佛啊。
  “多加一个流程而已,问题很大吗?”
  “当然了。那这个主意谁出的,老吕还是廖总?他想干吗,是不是要把所有今年的大额开支都砍掉?”
  “我真不知道……”
  “这你就没意思了。”老李威逼利诱,“后面的工作不需要我们帮忙了?凡事大家互帮互助,才有得玩,这个道理不明白?”
  “明白是明白,你屈打成招的前提是——我也得知道啊大哥。”
  “你就糊弄我,不怕我找周总告状?”
  “告呗,反正他和你一样,也是小气鬼……”
  电话被周望川切断。越说越不像话,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小穗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去,聊得还挺开心?
  人权、物权、财权,无外乎这几板斧,廖驰管着后台,想舞弄随他去吧。
  老李不同意:“他要是真懂,也没什么!就怕外行指导内行,把我们的工作都搅和乱了!”
  廖驰打定主意发力,秩序被打乱是一定的。虽然,这是他曾经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一个事实是,很多时候,改变做事情的方式方法易如反掌,但改变一个人的立场,难比登天。
  周望川对士气低迷的团队鼓劲:“他真敢搅和的话,你们第一时间来找我,我来和他硬碰硬。”
  没清静两天,小穗接到了最不想接的电话。楚毓和她各忙各的,将近一个月没联系了。
  她上次从程妍那里听说,他节前的上市项目报上去,不太顺利。最大的问题是公司银行流水很混乱,信息一披露出来,上了很多财经媒体的头条。光监管机构下达的问询函,就多达上百页。
  一上来,楚毓可可怜怜地说想她,絮絮说了十分钟,又问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他想过来找她。
  小穗拒绝:“公司最近忙,天天加班呢。”
  “金融民工多苦命。”楚毓说到正题,“我知道你忙,你们公司的项目在内部被列为开年的重点项目呢。”
  内部消息传得快,项目之间有什么风吹草动保密不了,小穗不意外。
  “你看,我们总是聚少离多也不是个事,现在有个机会,你要不要帮我?”
  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穗应了一声,随他说。
  “我想调去云驰的项目组,你能不能帮我和谢Sir说一句?”
  求人的时候,楚毓格外和蔼温柔,话说得十分动听,“他team的成功率高,年底奖金分成妥妥的。我的能力不差,过去绝对可以胜任。等明年奖金到手,我们规划规划,争取早点买上大房子,不用像这样,同城都和异地恋似的……”
  他的钻营以前小穗很欣赏,觉得是男人努力进取的表现。现在也努力进取,只是和她没关系了。
  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以为男人甜言蜜语就是对她好,而把“对她好”看得无比重要。
  长大了才发现,人有奉献型、索取型、互惠型之分。这些东西不体现在脸上,也不体现在言语上。
  “你的事,我能不放在心上吗?谢Sir来的时候,我就求过他,他不同意。”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怕你来了徇私吧。成功率高,更要爱惜自己的羽毛。我担保不管用,要不你再和他说说?”
  “可以是可以……”
  搪塞过去,挂机前楚毓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想见面。小穗说很快很快。
  程妍给她的消息,公司今年的晋升三月十号开始,她一直记得呢。
  也许,到时候了,她该收尾了。
第36章 离我在的圈子远一点
  券商需要的资料清单拉出来了,小穗和投资部几个同事一起忙活了两天,把资料逐一分工到各个部门,动员大家去准备。
  其他部门的问题不大,销售和研发几个核心部门,还少不了要再去做做工作。不过可以先给他们点时间,缓两天再说。
  终于能喘口气,小穗分出身来,先处理另外两件搁置了很久的事。
  一是团队招新。新项目一上来,投资部的人手捉襟见肘,常常几个人要一起加班到深夜。上次信息泄露之后,小穗就开始催人力资源部加紧招人。
  泄露信息的老高是个老油条,干活本身的问题她也慢慢了解了。
  四十五六岁,做事情没了激情,颇有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勉强凑合之感。哪天领导不来查岗,这钟说不定就不响了。
  遇事先笑嘻嘻的往外推,推不了又搪塞应付,偷懒过日子最拿手。重大失误是没有,出活却很让小穗费心。
  小穗的意思,速速把人赶走,别把团队风气带坏了。廖驰比她老练,让先用着,辞退也等招来新人再说。进度不能耽误,而且老员工的辞退HR那边的流程有些讲究,这种人他不想付额外的劳动补偿金。
  最近新人offer发出去,小穗和HR打了招呼,可以启动流程了。
  另外一件嘛——是处理“前男友”的问题。
  楚毓这边,小穗准备玩票大的。
  周日凌晨,她整理完材料,登录了一个私人邮箱。
  长长的一封邮件陈述完,附件加上她小心翼翼收集到的各种入账记录、微信记录、顾问合同、往来邮件、从云存储上下载的文件等等,林林总总将近10M大小。
  反复斟酌几遍,确认内容完全基于事实,并无夸大煽情之意。
  鼠标一点,在把邮件发出去之前,她又犹豫了。
  指尖轻颤,考虑再三,在收件人一栏删掉了中国区全体员工的邮箱,只挂了组里几个重要的MD和ED,和国内本区的合规部合伙人。
  叮的一声,邮箱提示:【您的邮件发送成功。】
  内容是一封举报信。
  金三银四,是她老东家的升职季。多少人一年忙到飞起,就等这两个月有个好的回报和前程。
  素材她其实春节前就收集得差不多了,确保足够详实之后,她静静地等了快两个月。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季节、这封信,楚毓早被她踢到地球另一端去了。
  得知他出轨的时候她震惊,接着得知他撩骚的对象还不止一个,她已然心死。再到她发现,甚至连小客户的已婚女老总他都主动往上凑,她三观都要碎掉了。
  人说不老实的男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小穗都分不清,她自己到底是红旗还是彩旗了。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但在楚毓这里,她较真了。付出最纯真良善的青春深爱一个人,对方呢,这几年职位渐高眼界渐宽,出门西装革履愈加光鲜,却骗她像骗一个傻子。
  被欺骗更难以忍受的,是长时间对她智商和真心的侮辱。小穗在最恨的一刻,下决心要报复他,而且非玩死他不可。
  她不知道,那位孩子都快大学毕业的女老总看上楚毓什么,一出差两人就干柴烈火地滚在一起好几天。但她在楚毓的手机APP和银行记录里,发现了别的。
  利益输送,券商圈里屡见不鲜的手法,难查但总会留下痕迹。钱从老东家以顾问费的名义打出去,收钱的公司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中介机构。
  这种中介小穗一看就知道有猫腻,拉客户的人谁手里都有一堆壳公司,区别只是好壳坏壳而已。
  但钱从第三方过了个桥,再出来,却掩人耳目地进了楚毓自己的腰包,这就不对劲了。
  他撩姐撩妹的破事儿,不值得她博人眼球的特意广而告之,平白拉低她的格局和品味。
  可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