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甘愿对个姑娘俯首称臣,将胸膛剖开,献上一颗最忠诚的心脏。
尹修杰吓坏了,几乎恐惧后面的发展。
他把目光投向面无表情的雪烟,浑身哆嗦,摸不准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想说些什么挽回颓势。
雪烟神色平静,缓慢开口:“陆京燃,我有……”
陆京燃看向她,打断她的话:“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任何麻烦,打给我。”
雪烟微愣:“嗯。”
陆京燃走到她面前,俯下身,蹲伏下来,单膝触地,以一个绝对臣服的姿势,仰头看着她,“这话不是一时冲动,我想保护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雪烟怔怔看着他。
“雪烟,你试着喜欢我一下。”陆京燃耳尖红了,不知道从哪学的情话,话说得磕磕巴巴,目光却比宇宙任何一颗恒星都透彻有力量,“可能我给不了你全世界的温柔,但有一个词叫尽我所能。”②
“做我女朋友,我不会让你输的。”
……
他的话直往雪烟心里钻,她直勾勾望着他,耳朵里嗡嗡作响。
在这燥热的天气,她该觉得热的。
她确实喘不过气来,但她浑身都冷飕飕,脸腮都被冻得发了青,像被人狠狠摁在冰窖里。
不知何时起,她的世界寸步难行,挤着的全是困顿。
她是个破破烂烂的人,爹不在娘不疼,乖巧懂事,成绩优秀,其实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人会来爱她。
他说爱她,但他能接受完整的、真实的她吗?
她能相信他吗?
在她温和的外表下,潜藏着一个卑怯、悲观、不完美,甚至人格极端,被血泪湿锈的雪烟,像黑暗里废墟,见风就溃散。
一种失败的恐惧,像耀眼的太阳被撕开一道裂缝,黑暗蠕蠕从腿肚子往上爬。
这世界全是谎言。
他是她藏在太阳底下,无望的爱人。
她失神盯着他看,眼前的少年无所不有,所向披靡,何苦在她身边停泊,来渡她的苦厄。
即使喜欢一个人,她那颗磨出厚茧的心,再也受不住一丝伤害了。
不会期待,也就不会失望,没有人能永远守恒,永远驻扎在她身边。
此刻的她,再也承受不住半点伤害了。
她早该想明白的,她原本就是配不上他的。
所有的负面情绪到达了顶端。
冲动之后必有重伤,自己或他人。
雪烟知道她不该这样,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忍不住对他挥刀相向,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雪烟安静地看着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都重。
“我不喜欢你,更不会成为你的女朋友,我们不合适,究竟要我表态多少次,你才能听明白?”
陆京燃浑身一僵,艰难道:“我……是真的……喜欢……”
“喜欢?”雪烟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冷得像冰,模仿着他惯有的冷淡语气:“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拿去气陆明峰的,这不明显吗?”
“……”
她看着他,每个字都像刀在她心头剜转,“陆京燃,这是你说的吗?”
陆京燃脸色骤变,攥住她的手,“这事我能解释的,你听……”
雪烟直接打断他:“回答我,是你说的吗?”
陆京燃抖着声音:“……是我。”
“陆京燃,你的喜欢。”雪烟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冷淡地看着他,“——何其廉价。”
陆京燃脸上有短暂的空白,“……你说什么?”
“不够明白吗?我不喜欢你,陆京燃,我非常讨厌你。”雪烟攥紧掌心,指甲挣得泛白,平静地说,“我讨厌你的强势霸道,你的不讲理,讨厌你的不学无术,也讨厌你不理解我,总逼着我去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应该有说过吧……”
她忍住喉咙的哽咽,声线发抖:“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完,她不想再看他,转身就要走。
胳膊猛地被他起身扯住,他居然在抖,掌心冷得像冰。
“雪烟……”
雪烟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你别走……听我说……”
陆京燃红了眼睛,声音低哑:“是我不好,不喜欢我也没事。”
雪烟微顿,回过头看他:“什么?”
陆京燃低头看她,喉结缓慢滑动了下,声音哑得厉害:“朋友也好,什么都好,别讨厌我,以后我不逼你了,我学着改,我刚什么都没听到,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行吗?”
“……”
“你别……不理我……”
他的语气竟然藏着处处卑微赔小心的哀求。
雪烟安静看着他。
早该断掉的。
在每一次心动,那颗绿芽钻出地面,茁壮成长时,就该彻底掐灭的。
不然,两人不会有今天这难堪的场面。
雪烟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要。”
陆京燃的表情凝固了。
雪烟喉间发涩,捏紧拳头,声线也抖得不成样子,“我们……我们不要再联系了,行吗?不要再互相纠缠下去了,以后见到就当陌生人,陆京燃,你放过我吧……”
陆京燃后退两步,眼底都是猩红,自嘲地笑了,“那谁来放过我?”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从来没见过有谁敢这样和陆京燃说话,还能全身而退的,也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低声下气模样,他向来心高气傲,竟然会落到这样狼狈不堪的境地。
他眼底那没上锁的绝望,根本拦都拦不住,像黑色潮水,蔓延在整个空间。
雪烟喉咙像堵了层棉花,哽咽到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错开他的目光。
“雪烟。”陆京燃平淡着唤她,喉结微微滚了下,眼角一片红,语气极轻:“这样也不行。”
“……”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他看着她,光线昏黄,漆黑麻木的眼睛有一闪而逝的泪光,自嘲地扯起嘴角,“连喜欢你,都不配。”
第58章 去见你
雪烟到了家; 把自己完全抛进沙发,盯着天花板,渐渐出了神。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 浑身都痛; 像打了一场轰烈的败仗,疲倦; 破碎; 不堪重负。
出包厢那瞬间,雪烟听见桌椅被飞踹的声音; 里面的人拼命阻止; 乱作一团。
他应该气疯了。
她太狠了; 对上他的坏脾气; 当着所有人的面,依旧不留余地地将他的自尊打落谷底。
这下,是真的画下句号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联系了。
可能在学校碰见,彼此甚至不会礼貌一笑,完全成为了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桥归桥,路归路; 回到最初的起点。
一切都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雪烟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心里却很惘然; 明明断掉对彼此都好,却又感觉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咔嚓”一声。
门外锁开了; 钥匙叮铃作响; 裴池回来了。
雪烟坐直身子; 看着他摇摇晃晃进来,面无表情; 人也颓废,醉醺醺的,浑身酒味。
雪烟皱了下眉,不想和他说话,站起身来。
裴池脚步微顿,抬眼死死盯着她,门也没关,直直就往她的方向走。
那眼神,是赤。裸。裸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雪烟心里突扑一响,莫名有股危机感,脚一抬,转身就想往外面跑。
却裴池猛地截住她的胳膊,声音阴沉:“话都不想和我说?”
雪烟挣了下手,没挣开,“你干什么?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你快松开我!”
“又出去?”裴池笑了下,被她的冷淡激得眼底猩红,声音更阴鸷,“刚还在外面鬼混吧,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怎么?陆京燃让你爽到了是吗?”
雪烟猛地抬头:“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裴池骤然扯住她的衣领,狠狠晃荡两下,酒气张牙舞爪扑上她的脸,“你自己闻闻,身上男人的味道都没擦干净,还有脸回家?你他妈把这当鸡窝啊?!”
“你疯了吧!”雪烟使劲挣扎着,声音发抖:“我要搬出去,裴池,我受够你了!”
自从知道他的心思,所有事就开始乱套了,日子就没消停过一天。
她要注意和他保持距离,不能把关系搞太僵,又怕被舅舅舅妈发现一切,她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维持着平衡。
她是人,也有情绪,不是个任人欺凌,任人践踏,也不会伤心的机器。
她受够了,再也不想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了。
她明明……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雪烟红着眼睛,推开他想往外跑,却被裴池一把推到沙发上。
他一手扣在她脑袋边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困在双臂之间,猛地俯过身来,一张痛苦混着欲望的脸强。压了下来,像座大山,带着醉气熏熏的秽臭。
雪烟脑袋有片刻空白,大声尖叫起来,“你干什么?!”
她用力挣扎着,眼泪拼命从眼角滑落,一边求救,另一只手慌乱地摸索着,祈求能寻到趁手的武器。
她浑身都绝望,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裴池置之不理,数不清的日子,嫉妒和愤恨煎熬着他,早已泯灭了他的理智。
他疯了!
裴池只管往她脖颈处凑,面目狰狞,语调怨愤:“原来你是这种可以随便让男人近身的女人,你都能让陆京燃那种垃圾碰了,你还抱他,让我碰碰怎么了?”
他忽地笑了,“不就是让你爽吗?老子也可以。”
雪烟疯狂挣扎着,甚至求他:“放开我,裴池,你冷静点,我是你妹妹!”
“……
“妹妹?你们裴家不都没拿我当亲生的么?你外婆那老东西也是,左邻右舍都知道,都在笑我,说我只是个养老工具而已。”裴池拧着嘴角笑,心里都是报复的快感,语气阴沉沉的,“干脆大家一起下地狱好了。”
粗重的呼吸像冰冷黏腻的蛇,扑在她的脸上脖子上,雪烟呼吸不顺,觉得自己要疯了,终于艰难地抓到个坚硬的物体,把烟灰缸往他的头上狠狠一砸。
裴池身形一滞,痛苦地叫了声,有鲜艳的血顺着蜿蜒流下。他捂着额头,眸色幽寒,像野兽般恶狠狠地盯着她。
雪烟爬起来,拢住散乱的衣服,她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要赶紧往外跑,腿脚发软,跑得跌跌撞撞的。
头皮忽然一片刺痛,裴池扯住她的马尾,用力往后拽。她的身子毫不受控,倒回在沙发上。
裴池冷笑一声,跨在她身上,伸手往她胸前探,“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
“……”
“你看看我啊,我们又不是亲生兄妹,没有血缘关系,有什么关系?”裴池混乱地动作着,一张脸扭曲而狰狞,像幽冥恶鬼,“你外婆那老东西不也觉得我不是裴家的种?正正好啊。”
仇恨像条毒蛇,早就已将他的心绞得窒息,不堪入目。
雪烟的夏天校服被扯烂,露出小巧的白色背心。
起伏的胸线,纤细的腰,白嫩的皮肤,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画面。
裴池看得眼都红了,胸膛上下起伏着,眼神涌着欲。望的火,他死死摁住她,整个人覆了上去。
“滚开,滚开!”雪烟浑身哆嗦,那一瞬间,脑子空白,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陆京燃,救我!”
这无意间更刺激了裴池,动作更粗暴,“贱。女人,没男人就不能活吗?!”
雪烟哀哀哭着,整个人绝望到了极点。
她只有咬舌自尽这一个念头。
谁能告诉她。
活着,为什么会这么难。
接下来的几秒,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她的身上一轻,下一秒传来拳头砸到肉身的响声,男人暴怒地吼着:“畜生,你在干什么?她是你妹妹!”
是舅舅!
雪烟像活过来一样,起身蜷着身子,使劲往沙发角落里缩。
眼泪拼命往下掉,视线模糊,她看不清,世界都是重影,只能勉强看到一些轮廓。
前面乱成一团,裴池被按在地上,裴良朋几乎是往死里揍他。裴池似乎清醒过来,放弃了挣扎,一动不动,只发出频死的喘息。
有人靠近,才刚碰到她的手。
雪烟一把拍开对方的手:“别碰我!!!”
她的尾音吓到几乎变形,像只惊弓之鸟。
“雪烟,是舅妈。”齐兰夏帮她衣服拉上,她没遇过这种情况,也慌了,只能指着地上的裴池骂:“裴池,这种糊涂事你也做得出来,良心被狗吃了?”
雪烟没说话,哆嗦着手,用手背擦干眼泪。
齐兰夏转过头,拍了拍她的背脊,小心翼翼地说:“雪烟,你哥……裴池是喝醉了,才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能不能……”
雪烟避开她的手,没说话。
她低头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拨通报警电话。
齐兰夏几乎要吓死了,连忙拦住她,“你看裴池,骨头都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