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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还是自己说出来了啊……”那头,白染媚又突然幽幽道,叹完后便继续抱着师|陌的尸体,不再言语。
若萃的眼眶中泛点泪光,她突然重重一磕头,脑门和坚硬的青石板上响起了巨大的一声“咚”,再抬头时,那青石板上沾染了一小块血红色。
“爷……是若萃,一切都是若萃的错!”又是“咚”地一个磕头,若萃开始道出自己的罪孽。
从最开始,若萃就是个内奸。一开始,因为真正的鱼头得到消息,说南郡闻人府地闻人四海会在这届的“百花朝阳”上来粉碎他们这次的人鱼毒贩卖活动,所以便提前了许久派了若萃去给闻人四海当丫鬟,还编造出了一套完美可怜的身世,能让若萃成功混入闻人府里。
她顶着丫头之名,实则是混迹在闻人府中,日夜探听闻人四海的动向,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然后暗中汇报给鱼头知晓。
再到后来,事情有了转折。
鱼头没有料到这次的行动居然还请来了九宫府府主宫沧,于是鱼头又让师|陌假意扮“老大”,代替自己出面主持一切。而她若萃,则趁着宫沧和公孙青绾入住闻人府的机会,慢慢地接近公孙青绾,力求逐步取得青绾地信任。
许是命运太顽皮,百花朝阳的展超乎了鱼头的预料。
鱼头看上了那个扮作赵子系的女子公孙青绾,想将她纳入自己门下。于是,若萃的任务改变,不仅是取得青信任,打入内部,最好是能像着法子,混到公孙青绾地身边。
天公作美,东风正至。殷千娇的出现,让一切理成章。因为殷千娇对闻人四海地爱恋,因为女人的嫉妒和野蛮,她若萃被赶出了闻人府,正好可以假借此原因投奔青绾。而公孙青性情随和,自然是收下了若萃,又因为这样方便了她能随身监视公孙青绾,而且,更方便若萃向她下蛊!
“是我……都是我……爷……”若萃颤颤幽幽,像是枯槁地老人般脆弱不堪,一一招供了,“在南郡时,那个曾经在你们房门外窃听的人,是我…
“把你们每一次行动汇报给主子地人,也是我……”眼泪顺着脸颊滑下,留下忏悔的痕迹,“夫人收留了我,我却每天,都在给她吃食的那些甜品、点心中下蛊毒……一日一滴,无色无味,时间一长,蛊毒在夫人体内堆积起来,所以夫人才会……”
宫沧听着,表面上一派平静,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为什么?”半晌后,宫沧才吐出三个字。
轻若鸿毛,却似是一座泰山压在若萃身上。她知道,宫沧在问她,既然是奸细,为什么要坦白?为什么……现在才来忏悔?
一切……都晚了……
“因为……因为……”话哽在喉头,怎么也出不了口。
若萃不会忘记,也忘不了,公孙青绾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
公孙青绾从来不当她是下人,每一句话,都从心坎里掏心掏肺,每一个笑,都是自肺腑的真心实意。
夫人会记得,她想看见漫天的玲珑剔花海。
夫人会记得,为她留下这个季节最后一瓣凋零的蓝色。
夫人会记得,在天热时喊上她一起吃喝那些冰镇小甜品。
夫人会记得,在她有心事时开导教育她。
夫人会记得,和她相依偎坐在一起,没有主仆之分。
夫人会记得……只有夫人记得,她若萃,是个人。一个真真实实、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颗棋子。
“她不会怪你。”宫沧突然道,点破了若萃心底最深的恐惧。
“爷……”若萃似乎是惑不解,宫沧何出此言?
“……”抿抿嘴,宫沧没说什么。他心中清楚了,原来在他受伤的那些时日不断灌输真气和喂食他药丸地人,就是若萃。
那日青绾被白染媚从茶肆中救走时,宫沧本是昏迷的。而第一时间冲过去隔壁房的人,是闻人六道和师|陌,并不包括若萃。
那日,若萃正是趁着两人冲到隔壁房的空档,偷偷给他输了真气,缓解他地内伤。
若萃心中无限压抑隐藏的那些悔恨,都用着她自己的方式来救赎。
“爷……我……”若萃又重重磕了一下头,额头上地血流得愈凶狠。她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深吸一口气,道,“也许,你去皇城里的这个地方能找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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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双双的车马抵达了皇城。而胭脂国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殷弱水已经被安置好,正在接受解蛊的过程。
殷双双才到了皇城,就马不停蹄往皇宫的方向赶去。当她到达皇宫门口,优雅下了车后,皇宫外,俨然已经有了一群人等着恭迎她。
站在最前头的,自然是皇甫朔。他身后,则是一脸冷酷的爵爷皇甫魑。贾涛和林远翔分别在皇甫朔左右,墨痕也站在人群的前方,却唯独不见那九宫府府主宫沧。
“小朔,许久不见了啊。”殷双双率先开口,称呼却是惊吓到了在场地若干人。
“殷姨。”皇甫朔笑眯眯开口,称呼同样不遑承让,“朕大概知道您此行目的,有什么,都请进了殿再说罢……”皇甫朔生怕殷双双说出什么似的,处变不惊却迅速引殷双双进了清平殿。
殷双双也不为难任何人,和皇甫王朝一干朝臣寒暄后,便斥退下人,跟着皇甫朔进了清平殿。
清平殿的门才合上,在那瞬间,殷双双**往那上好紫檀木椅子上一坐,雍容华贵之姿尽显,眼睛半眯,开口道,“小朔,我要找你讨一个人情。”
单刀直入,痛快。皇甫朔笑,却没回答殷双双。
殷双双也不急,继续说,“我要宫沧。”
皇甫朔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殷双双笑得好不开怀,“殷姨,您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又是一国之主,怎么会落得要棵**草的地步呢?”
“小朔,你少给我耍嘴皮子。”殷双双知道皇甫朔故意和她打哈哈,不恼不怒,更直接道明来意,“我要你赐婚给我水儿,男方就是那宫沧。”
“如此啊……”皇甫朔故做一副了然的模样,又假装有些为难道,“可是……府主有老婆了哎!”
殷双双斜眼一瞟,琢磨着皇甫朔在耍什么诡计,“宫沧之妻,已然疯癫。要宫沧休了一个疯子,不为过吧?”殷双双不愧是一国之主,说起话来,那之中的霸气和危险气息,丝毫不逊色于男子
这一次,皇甫朔一副认真思索地模样,让人不知道是实是虚。
片刻之后,皇甫朔才展颜,又笑开了。
“好。朕答应你。”
【心爱的小若萃就是那个奸细呜啊不知道有没有亲猜到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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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至死缠绵青沧错
城里也有花。皇城的郊外有类似南郡的“花海缘”,其中栽种着的,有晴苍叶。
有两个人,都在这个时候,朝那片花田赶去。
一个,是宫沧,另一个,是刚刚抵达皇城的无瘾道人。
纵然是天命不可违,无瘾道人还是决定,在所有劫难未结束之前,帮这对有情人最后一次。只是,拉他们一把,不让他们真的摔入无可挽救的深渊中。
而宫沧,则是急着去找回自己的妻子。
不明白为何青绾会出现在此处。只是听若萃说,自打那次青绾在一片晴苍叶的花海中重伤了宫沧后,到了皇城后,没有任务的时候,傀儡青便会来这片花海呆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呆,也是一整天。
宫沧不敢保佑奢望,也许……她,还是记得他的。也许……她还是记得,他们的晴苍叶。她的青,他的沧。
可是,连他都会伤,连师|陌都会杀的傀儡青绾,真的可能还记得吗?
远远的,就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些娇小,有些可怜脆弱,却是那样坚定无情地屹立在风中。
花田中,风儿都是香的。
拂过脸上。带着淡淡地甜。温润人地心头。
宫沧所要做地。是制伏青绾。然后……替她解蛊。
脚步踏在厚实柔软地花田里。有悉悉索索地响动。青草地芬芳沁人心脾。宫沧却无法放松自己地心情。
青背对着他。宫沧看不见青此刻类似雕塑地面部。僵硬地表情。冷硬地线条。若是她不动。远远看去真地颇像是立在花田里地雕塑或只是个稻草人。
脚步声放得很慢很轻很缓。青绾地好耳力却还是听到了。
傀儡青似乎接受到什么讯息或刺激。突然双目一张。眼球突出。瞳孔开始聚集了薄薄地一片红色——宫沧自然是看不见地。
一把长剑从青绾地衣袖里慢慢滑出,一寸一寸,银光乍现,但接着花簇的掩护,宫沧并没有看见。
宫沧仍是一步一步慢慢走进青绾。
他知道,青绾时听得见的。但是,他想赌。
他也想赌一回,赌青,记不记得他。所以宫沧选择青可以现他地方式接近。
就在宫沧离青绾只有几步之遥时,一道冰冷矫健的银光势如破竹,横空出世。
那银光速度太快,刺伤了宫沧的眼。待他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先所注意到地,便是青脸上的无情和陌生。
那双不是他所熟悉的陌生的眼——
青绾的双瞳没有焦点,像是提线木偶,靠着背后黑手的一根线来生存。她所有地思想,所有的行动,所有地情感,都靠着那根线来维系。线断了,她便是一个活死人。她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思维,自己地行动,自己的心。
杀、杀、杀!她地眼中只有狂暴的嗜血,瞳孔冷峻得不染尘埃,却也冷厉无比。
杀、杀、杀!她的脑中只有残酷的命令,动作利索得不见血迹,却也凶残至极。
杀、杀、杀!她的心里只有无尽的杀戮,行为残酷得六亲不认,却也暴戾如斯。
—她根本不记得、认不出他。现在的青绾,只是傀儡,只是工具,只是一个没了魂魄没了自我的杀人狂。
即使如此。
即使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忘了。
即使她真的彻底被控制,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即使是他,也可以毫不留情。
即使以上的一切都成立了。生了。
宫沧没有避开。他没有。
即便宫沧想避开,他也不会。因为他所面对的人,是他的妻子。
宫沧挺直自己的脊梁,没有挪动半寸脚步,笔直地、挺拔地、坚定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青手中的剑,像是飞速而来的流星,高速旋转着,来回着,一击即中。
剑尖带着狂暴和凶狠刺入温热的胸腔,冰冷的刃抵触到人体的柔软,顺利地刺入,没入,很深很深……
宫沧就那样,没有任何反抗,让青绾一剑刺入他的胸膛。
胸口疼,一阵热气直往咽喉上涌,宫沧一口血就这样喷出,尽数喷到青脸上,染得她的脸满是血红。
白晢的肌肤沾染上温热的血液,湿热触感和腥膻的味道却没有唤醒青。她依旧没有任何知觉,握剑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
剑尖再次没入约一寸。宫沧还是站着,屹立着,没有倒下。
他清冷的眸,定定看着这个一脸血水的女人,彷佛要看入骨髓,看尽一生。他从来没有如此温柔的眼神,这样的专注,这样的心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输了。
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
“青……青。”这是宫沧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青绾却听不见。又或许,她听见了,但她没有感觉,她的心没有感觉,不为所动。
宫沧身手,隔着一把短剑的距离,慢慢
绾的脸,来回,一下一下为青绾擦去脸上的血迹。
“真……真美。我……我的女人……”宫沧的大手上也尽数是鲜红的血液,他说着,唇边竟然绽开一抹笑。伸手的同时,袖子被拉高,露出他带着情思念的手腕。
血沿着青绾的脸颊的弧线,一点、一点、滴到那串手链上。
高大的身影缓缓地倒下,宫沧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地失去,流逝掉。
他带着人生中难见的笑容,缓缓地,在青绾的眼前倒下。
短剑仍插在胸口,宫沧依旧保持着他威风凛凛的姿态,骄傲地倒下。
男人落入一片繁茂的晴苍叶海中,身子陷入一地厚实的柔软,连带着身上地猩红,染了一地悲壮的颜色。
青绾的眼睛仍是一片空旷,血没有被拭干,反而在她脸上被模糊地涂散开,显得她地脸狰狞而恐怖。
她没有知觉,依旧是一个傀儡。
但……
有什么东西仿若流星,快如闪电,一幕幕、一下下、快速来回,像黑白画面在脑袋里无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