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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堂下那些百姓,没想到青绾这么干脆地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杀了她!”突然,原本有短暂寂静的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像是一个小小火星,立刻引爆了整个公堂。
“绞死她!就只是杀了她太不解恨了!!!”又有百姓提出新地想法。
“呸!我说应该把这个女人凌迟处死!一刀一刀,割到她血流干而死!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够!!!”这个开口粗鄙又恶毒的,自是那个莽夫屠夫徐了。
堂下一片喧哗。各种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各种不同地处死方法被提出来。而宫沧就在一片议论纷纷的声音中,走向青绾,在她身边站定,而后跪下,跪在了青绾旁边。
他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有看青绾一样。
就只是这样,挺直了自己后背跪着,像是被俘虏的阶下囚,保持着自己最高地尊严。
青绾知道,宫沧会陪着她。
不论这一关有多难过,无论他们能否渡过这关,不论未来还有多少艰难,他,都会陪着她。不离不弃。
这样,就够了。她知足了,不再奢求其他。
百姓依旧躁动着,没有停止,一种今天不做了断就不罢休的模样。
“府主……你说,怎么办?”皇甫朔没有做决定,反而是反问宫沧,看向宫沧的眼神冰冷得可怕。
宫沧高大的身躯明显得一震。藏在宽大袖口下地手心沁满冷汗。
他即便是不看,也能感受到那些百姓朝他投来的目光,有信任,有期待,有失望,有鄙视,有等待,各种各样,让他如芒在背。
他甚至更加不敢转头去看她那个正跪着的人。
若是他此时转头,必然能看到,青绾正对着他笑,那笑,既美艳又妖娆,但美艳中带了一份破碎,妖娆中带了一份决绝。
刚才的场景,还在他脑中不断来回闪现着。
公,杀了我。
公,杀了我吧。
那时,她是这样说的。她……她对着他笑,像最天真的孩子,根本不懂生死意义地孩童,轻松又愉悦地说,可却也像一把匕,狠狠刺入他的心里。这还不够,那刀子来来回细细画着他地心,疼得他想哭,疼得他难受。
袖口里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着。
了我!!!
不!!!宫沧突然双眼凸出,惊恐地看向青绾。这是第一次,他冰冷面具碎得如此彻底。
向她。她在笑。
所有的意思不言而喻。那样地笑容,凄美无悔得让宫沧害怕。
“府主!杀了她!!!”
“杀了她!她不死,众怒难平!!!”
“一定要处罚她!我们死去的亲人的血债,要用她的血来偿还!”
百姓们忍不住愤慨之情,纷纷大声嘶吼着,场面混乱起来,一触即的紧绷气氛。
宫沧却像是听不见一般,就只是和青绾对望着。
他们凝望着彼此,彷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再没有别人。
深邃的眸子,盛满了许许多多的说不尽、道不清。深沉的痛,已经不是能从眼里读出的。青亦是,清澈的瞳孔没有痛苦,没有委屈,没有不甘,只是一如当初,用最爱恋的眼神凝视着宫沧。
她对他,总是有说完地话。她爱他。
他对她,总是什么话也不说。他……也是爱她的吧……
“那个妖女!那个魔头!宫沧!你是怎样?因为是你妻子,你就要辜负我们这些百姓吗?!”
“府主!你让我们太失望了!你怎么可以偏袒她!即便这个魔鬼是你的妻子,可是……我们那些死去的人……那六百多口人命,就不是命吗?!我儿子……就该白死吗!”说到最后,这个老婆婆抽噎了起来。
“宫沧府主!我们敬你,但不代表我们会放过她!!!”
群民再次激愤起来。场面又有些控制不住。濒临崩溃的感觉。
那些指责、那些控诉,像是一把大锤,重重砸下来,震得宫沧有片刻的头晕目眩。
他不是这个国家的王,但他确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九宫府主。他宫沧二十几年的人生,总是尽心尽力为朝为民,从不曾对百姓人民有过亏欠,自问是个尽责尽职的好九宫。可是如今……
他面对地,是家国天下大义和个人情爱私欲的取舍……
皇甫朔一句话,把所有的决定权都推给他。可是他……他又能顺从自己地私欲,就这样保全青绾的命,而去辜负所有被青绾伤害过的百姓吗?
可他又可能弃青绾于不顾,成全他所谓的天下大义,而对自己地妻子痛下杀手吗?
义和情就像两股蛮力,不停拉扯着他。两方确是势均力敌,哪方也赢不了哪方。
青还在笑,突然动了动嘴唇,用唇语对宫沧说了四个字。
宫沧看见了。
一个踉跄,他身子的平衡不稳,向后瘫坐了去,这是袖口中的五指,已经握成了一个拨儿般大小的拳头了。
'舍我,取义。'
这是青绾用唇语对他说的话。
闻人六道和闻人四海隐匿在堂下的人群中,两个人地脸上都是绝望哀戚的神情。
闻人六道忽然想起,在不久之前,他曾问过师|陌和青绾同一个问题。
'你知道……宫沧最在乎地是什么吗?'
那时,师|陌选择的是沉默,而青绾则是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是天下百姓。'
天下大义和儿女私情之中,宫沧选择地……真的会是天下苍生吗?若是师|陌还在,若是他知道,他把青绾交给地那个男人心中,最在乎的,是天下百姓,那么,师|陌是否会后悔呢?
若是师|陌还在,他必会不顾一切救走青绾吧……闻人六道叹息,可惜……可惜这次不是师|陌。
现在这个人,是宫沧。他的身上,除了爱情,还承担了对这个王朝的一份责任,对百姓的一份责任。谁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取舍……
“各位!”皇甫朔突然在这时出声,颇具威严,却没能组织场面的喧闹。
“都给朕安静下来!!!”皇甫朔的一声震天怒吼,竟然平息了百姓的躁动。
皇甫朔正了正脸色,心平气和却铿锵有力地道,“这件事……必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也是对那些无辜死去的生命一个交代!府主……”把身子转向宫沧,严肃地吓人,“朕最后宽限你一天,明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决定……你,保她不保。人,我是一定要杀的,你可以选择放弃你现在身上的一切担子,丢弃这些百姓曾经对你的殷切希冀,劫走公孙,也可以……舍情取义……”
“各位子民们!”皇甫朔又往前跨了一步,一股鲜少露出的大将之风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无论府主的决定如何,明日,公孙必死。但我想……让府主做决定,只是让公孙在死前得个瞑目,让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最后的选择。饶是她罪大恶极,但若将心比心,各位也希望你们那些逝去的亲人朋友能得个瞑目吧……”
这几句不卑不亢、不失厚道的话安抚了一干百姓。
重点是,无论宫沧究竟取舍是何,公孙青绾这个杀人魔头都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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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尘埃落定新归途
日。
临近晌午时分,禁卫军从牢中带走了罪大恶极的皇城杀人狂魔公孙青。
押赴刑场的路上,公孙青绾始终低着头。皇城刑部派出许多人手维持秩序,以防止百姓过**绪而再度引起场面失控。
直到青绾到了刑场,都没有看见宫沧出现。
青穿着白色囚服,长未经打理,垂散而下,掩住了所有的面部表情。
那黑之下,是微笑的脸孔,安详地闭上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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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宫沧最在乎的是什么吗?
—天下百姓。
是天下百姓,不是公孙青绾。所以。
他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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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宫府中。宫沧端坐在厅堂之上。而以管家为地一群仆人。纷纷跪在他眼前。
凝眸。抿唇。皱眉。
“府主……你当真不去送夫人最后一程吗?”管家神色有些哀戚。又带了几分冷冽。
眼皮一跳,宫沧却是拿起桌上的一壶清茶,佯装镇定地啜饮。
“府主……夫人……夫人真的……”抽抽噎噎的声音,却没有说下去。
没有人敢再说下去。
—刑场上,青绾被送入了执刑室。
宫沧还在喝茶,神色淡然。
—白布掩起,青绾被按在了断头台上。
宫沧地唇被茶色浸润,有些晶莹剔透。
—青绾闭眼,脸颊紧紧贴着断头台冰冷的金属台面,笑得如同怒绽的桃花,好不妖冶。
宫府大门被踢开,若萃双眼猩红地揪起宫沧的衣领,怒斥他为何不救青绾,为何还要对她下药,让她暂时失去功力不能去劫囚。
—刑场上,红光乍现,一道血色,染红了一片天空。
宫府外,响起了人群的欢呼声——“砍了砍了!”“终于就地正法了!!!”
宫沧面无表情,被若萃狠狠甩了一个巴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同时,宦官总管荣公公驾临宫府,手捧圣旨,亲自宣读。
皇甫王朝十八代皇主皇甫朔主之御命,因宫府原配夫人公孙氏青十恶不赦,作恶多端,判处斩刑后,剥其正位,特赐婚于九宫府府主宫沧与胭脂国大公主殷氏弱水,下月择吉日成婚,旨毕。接旨。
荣公公送完了圣旨,便优哉游哉地回了皇宫复命。
同年,皇甫王朝记录官修书如下:
皇甫王朝713年,九宫府府主宫沧自愿解除职位,辞官退隐。
同日,宫沧之妻——公孙府族三女公孙青绾因为草菅人命、杀人如麻,被处以斩刑。闻说行刑当日在白帘幕后被斩的级高扬,溅起的鲜血染红了三尺白绫。
同年当日,皇主下旨,赐婚于庶民宫沧和胭脂国大公主殷弱水,由胭脂国国主亲自主婚。
一月后,大婚。婚礼当日,但见新娘,不见新郎。众人寻之,不得。
翌日,闻有人在死去地原配宫夫人坟旁现宫沧尸体。皇主悲悯其情,下旨将两人合葬。
下葬当日,原先的准新娘殷弱水亲自送行,泣不成声,撕心裂肺的疼痛致其当场昏厥。
胭脂国国主大怒,本欲与皇甫王朝断交,但在其女殷弱水一再劝说下而打消念头。但终究两国之有些不欢而散。
皇甫王朝714年,胭脂国传来消息,其国大公主于今年出家为尼,一生长伴青灯古佛,吃念经,妄想六根清净,却惟独斩不断自己的情根。
而宫沧和公孙青绾这一对悲剧收场的苦命鸳鸯,逐渐被皇城中的人淡忘。偶尔有人想起,也必是那两人地亲近人……
~~全新人生展开~~
这是一个小山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河。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村子里的生活很是宁静,男耕女织,村民靠着种田打猎为生,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这地儿地民风很是淳朴,与世隔绝,犹如世外桃源般让人向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山村里搬来了一户人家,一男一女,似乎是一对夫妻。
男的生得很是俊俏,女的长得水灵动人。但那男人总是冷冰冰着一张脸,不怎么爱说话,给人一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相对之下,那女人就好多了。会笑,比较闹腾,爱说话,但不知道为何,村里人经常会看见那女人呆呆地望着远方地某个点呆,而那女人笑起来,也总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勉强和辛酸。
张婶是最先和这对夫妻说话的人,从女人口里她知道,他们是从远方来的,家乡生了瘟疫,乡里的人死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千里迢迢出门,寻了个宁静的地方隐居。
那女人告诉张婶,她叫阿青,她的夫君叫阿宝。
阿宝……?宫沧在听到青绾随口胡诌地名字时,还是不由微微皱眉。许是青那刻看见了他的小动作罢,晚上吃饭时,她便向宫
道,“我本名有个青,那就直接叫阿青嘛。至于你能叫什么阿宫阿沧地吧,那我就想说宫字有个宝盖头,就叫阿宝咯……”
宫沧听着妻子乱七八糟又很是牵强的解释,埋头吃饭,半晌,闷闷哼出一句,“为何非要阿字?”
阿青阿宝还真是土到家地名字……
青绾唇儿一勾,道,“都说咱是乡下人了,当然要叫阿什么或小什么的了……”青绾继续胡说八道,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相当有理,不由咯咯直笑。
宫沧也不再反驳什么,继续埋头吃饭。
一个半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