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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眸沉思了片刻,抬头,用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明冠宏说:“我和关山还没商量过这事,可我想尊重他的意见,他想去哪个城市我就跟他去哪个城市定居,毕竟,他转业后能选择的工作种类有限,我不想再给他增添压力。”
  把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军队的关山,一旦面临转业,未来的就业就成了一个难题。如果她强迫关山跟她去皖州,在明冠宏的庇荫下生活,以她对关山的了解,根本不可能。
  况且,她也不想让关山受一丁点的委屈,一丁点,都不行。
  明冠宏张口就想斥责明月,在他看来,女儿和未来女婿就应该回皖州,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亲亲热热的生活,将来他们结婚有了孩子,他和妻子正好退休,还能给他们带孩子。
  可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这次没冲动到发脾气让好不容易才有起色的父女关系降至冰点,他重重地吸了口气,隐忍地说:“也好,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拿主意。”
  明月惊讶地看着他,仿佛不相信明冠宏能说出这样理性的话来。
  过了片刻,她露出笑容,真诚地说:“谢谢。”
  明冠宏勉强笑了笑,摆摆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第248章 大闹伙房
  过了腊月就是年。
  在外打工的村民陆续返乡,看到高岗村翻天覆地的变化,村民们的心情既欣喜又忐忑,欣喜的是,过去连想也不敢想的基础设施建设落到实处,现在的高岗有水有电有网络,和城里一样先进方便,还有正在修的大桥和公路,眼看着不久之后就要建成通车。到时候,村民出行再也不用爬几小时的山路上山下山,从县城就能直接坐车回到高岗村。
  令村民感到忐忑的是,延菁集团设在高岗村的分公司推出了一系列的惠民举措,允诺村民不用花钱投资就能种植连翘致富,而且,还会给种植连翘的村民补贴和管理费,鼓励他们扩大种植规模。按理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因为他们不用再出外打工就能在家过上富裕日子,而且还是种植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连翘,他们应该敲锣打鼓热烈响应才对,可不知是怎么了,这些穷怕了的村民面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却一个个表现得很是迟疑,没人敢主动站出来,同延菁集团签协议。
  宋家山挨家挨户宣讲利好政策,嘴皮儿都快磨出茧子了,这些村民还是闷头葫芦一个,默默地抽着自制土烟,却不肯松口。
  这天,心情郁闷的他找到老伙计郭校长,想让他陪着喝两杯,解解愁。可谁知刚迈进校门,迎头一个亮闪闪的物件就朝他砸了过来。
  饶是他反应灵敏,朝旁边闪了一下,侥幸躲开,可脸上还是被扫到一点,传来火辣辣一阵疼。
  宋家山还没等低头看清骨碌到水池边的‘暗器’是什么,就听到伙房里响起声嘶力竭的吼声。
  “你给我滚!滚——”
  宋家山愕然,摸着鼻子,心道,他啥时候惹着宋华了!这人还没进屋呢,就送‘大礼’给他,还骂他,让他滚!
  正犹豫着是进去还是按原路退出去,又听到宋华绝望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郭校长的劝说声。
  “我白养你了……这几十年,我是咋过来的,你看不见啊,柱子,你这个混蛋小子,为了供你读大学,妈吃了多少苦,就是为了能让你出人头地,离开这大山,可你倒好……呜呜……你居然要回来……要回大山受穷……你……气死我算了!”屋里传出器皿碎裂的声响。
  “宋华,你冷静一下,好好跟柱子说,听听孩子咋想的……”郭校长的声音。
  “我不听!他要是还孝顺,就立马给我回城去!不然,只当我却没生过这个儿!”宋华话音刚落,伙房门就传来咣当一声响,紧接着从里面冲出一道倔强的身影,和宋家山擦身而过。
  宋家山抬起手,“柱……”
  “子。”
  人已经跑了,宋家山讪讪收手,摇摇头,走进伙房。
  宋华正坐在床边低头垂泪,郭校长在一旁安抚,却没多大作用。
  “咳咳……”宋家山咳了两声,提醒夫妻俩,来客了。
  郭校长赶紧抬头,见是他,不禁苦笑着说:“家山,是你啊。”
  宋家山抬起脚,让郭校长看他脚底的瓷器渣渣,“你这儿快成战场了!”
  郭校长赶紧拿扫帚扫了地上的碎片,拉了个板凳,让宋家山坐下。
  “让你见笑了,柱子他今天刚从城里回来,和他妈拌了几句嘴……就是这样……”郭校长解释说。
  宋家山笑了笑,瞥了一眼床边的宋华,叹了口气说:“行咧,你们两口就别在这儿跟我装了,柱子咋啦?咋突然想回村咧?”
  宋华一听,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哽咽着向宋家山诉苦说:“村长,你是看着柱子长大的,当年他考上大学,你给他捐了一百块钱,你说,他就是全村人的希望。可现在……现在他学成了,却不肯留在城里的农科所工作,非要回高岗搞什么连翘种植,说是成立什么连翘科研中心,为咱们村脱贫致富保驾护航。村长,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别人削尖了脑袋一门心思往城里钻,他倒好,放着大好的机会不要,硬要回高岗受穷!这娃娃是存心要气死我咧,他是嫌我活得太长咧……”
  “胡说啥!”郭校长呵斥宋华,把搪瓷缸塞给她,“喝点水。”
  宋华神情悲愤地看着手里的茶缸,哀求郭校长说:“我咋办咧,木鱼,你帮我劝劝柱子吧,他从下最听你的话。村长,你也帮我劝劝娃娃,别让他脑筋发热,做出啥后悔的事情。”
  郭校长拍拍宋华的肩膀,安慰她说:“我这就回家去找他,你别担心。”
  宋家山此刻却变得沉默了。
  他没想到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当年轰动全县的高考状元孙家柱,竟要回乡创业,而且搞得还是与现在的高岗村发展息息相关的连翘种植。
  这小子,看来有点意思啊。
  可他这会儿没法儿和气头上的宋华细说,因为一说一个错。
  他冲郭校长使了个眼色,站起身,笑道:“娃娃嘛,多大都是娃娃,你放心,我和木鱼过去看看,帮你劝劝。”
  宋华抹了把泪,眼神期盼地看着宋家山,说:“那先谢谢村长咧,你要能帮我劝下娃娃,我包你一年的馍馍!”
  宋华是村里的蒸馍能手,她蒸的馍馍个大味美,是村民们最喜欢的美食之一。
  宋家山笑着摆手,“馍馍就算咧,我和木鱼先过去看看再说。”
  郭校长和宋家山沿着山道去宋华家,路上,宋家山拍拍郭校长的肩膀,笑道:“你这现成的爹不好当哇!”
  郭校长摇头笑道:“柱子不是不讲道理的娃娃,我们先听听他咋说。”
  到了宋华家,却扑了个空。
  孙家柱根本没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人去哪儿了?
  今天是周日,明月没课,所以一大早就到转信台给董晓东补习文化课了。他要参加六月份的军考,今年是他最后的机会,考上了前途无量,考不上,就只能扎根深山,等着复员转业了。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儿,这几份卷子你尽快做了,有什么问题,下次上课我给你解答。”明月把卷子递给董晓东。
  院子里传来一阵人声。
  明月露出笑容,唰一下站起身,就往门口跑。
  董晓东撇撇嘴,叹息嘟哝道:“见色忘弟啊……”
  明月一脸喜色地跑出去,刚准备叫关山,却意外见到老熟人,孙家柱站在院子里。
  她瞪大眼睛,讶然叫道:“柱子?”
  孙家柱看到她,也是一愣,“明月姐。”
  看到明月,关山的目光闪了闪,咧嘴笑了,他揉了揉孙家柱的后脑勺,指着屋门,说:“进屋说话,外面冷。”
第249章 一条战线
  夜深了,关山送明月回学校。
  山道上静悄悄的,皎洁的月光像一层轻纱笼罩着四周的山林,两人依偎前行,气氛说不出的宁谧而又安详。
  “我们要帮帮柱子吗?”明月晃了晃关山的手。
  关山笑望着她,目光温柔地说:“我听你的。”
  孙家柱到转信台来,是向他的好大哥关山倾诉内心的苦闷和委屈的,他一直存有回高岗创业的想法,之前和明月和说起过,想学以致用,回报家乡的父老乡亲,带着他们脱贫致富。
  如今国内知名的大企业慧眼识珠,到高岗来投资,开发连翘产业,恰恰说明他之前的判断没有错,他应该回高岗来,开创他一心向往的事业。
  可是他的母亲,宋华却反对得厉害,她情绪激动到用茶缸砸他,甚至吼叫着让她滚。
  说实话,事情闹到这一步,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难受。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了解母亲那些年吃过的苦,流过的泪,是多么的辛酸和无奈,母亲对他的殷殷期盼,是他一直犹豫彷徨,下不定决心的根源。他矛盾重重,恨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留在城市按部就班的工作,让望子成龙的母亲安心,一半却又想插上翅膀回到他熟悉的高岗,用他的知识和才华,把漫山遍野的连翘林变成致富的‘金’花。
  最终,对事业成功的渴望还是战胜了前者,他义无反顾的回到高岗。虽然对母亲的反应做足了思想准备,可真实面对的时候,他还是承受不了母亲失望的泪水和愤怒的指责。
  他找到关山,想让这位一直懂他支持他的老大哥帮帮他,帮他劝劝固守成规的母亲,不要把目光只盯着铁饭碗,留城工作上面,其实偏僻的高岗遍地是宝,大有可为。
  关山和明月并未当场表态,只是答应孙家柱会好好考虑一下。
  孙家柱神情失落地回家去了,明月心里不好受,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听关山这么说,明月不由得撇撇嘴,嗔怪道:“又让我拿主意,你躲我后面,想坐享其成?还是怕得罪宋华婶儿,不敢找她说?”
  关山呵呵笑,“我没你会讲道理,要我去说,恐怕只会坏事。不过,我是站在柱子这边的,你呢,你站哪边?”
  明月沉思片刻,说:“我也支持柱子。可婶儿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想把她的思想一下子转变过来,我觉得不容易。”
  关山点头同意,“的确是这样,要不,你先找宋华婶儿说说看,不行,我再试试。”
  “好吧,只能这样了。”明月说。
  两人继续朝前走,这次,明月主动偎上去,抱着关山的胳膊,和他紧贴着走路。
  关山心里美滋滋的,他低头看了看嘴角带笑的明月,问:“还有一周就要过年了,你打算初几去同州?”
  “初三。初五开始上课,我提前过去,把出租屋收拾一下。”明月说。
  关山不舍地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整个箍在怀里,闷闷地说:“真不想让你去。”
  明月咯咯笑了两声,抱着他的腰,说:“我也是,这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呵呵……”
  明月用指尖戳戳关山的胸肌,说:“我们都且再忍忍,等到年末,我们就能真正的团圆了。”
  她指的是他复员,她支教结束之后。
  关山摸摸她顺滑的头发,轻轻地嗯了一声。
  回到学校,发现郭校长的屋子还亮着灯,明月上前敲敲门,“我回来了,郭校长,婶儿睡了吗?”
  “没呢,你婶儿不大舒服,刚吃了药。”郭校长回话说。
  明月犹豫了一下,轻轻推门,“那我进来了。”
  走进伙房,看到歪靠在床头,一脸憔悴之色的宋华,明月不禁一阵心疼,她快步上前,拉着宋华的手,关切地询问说:“您哪儿不舒服?头疼症又犯了?”
  宋华有偏头疼的毛病,思虑过重或是压力大,就会发作。
  宋华看着贴心懂事的明月,又不觉想起她家那个浑小子,不由得一阵心酸,眼里也变得湿润,她摇摇头,“没事,就是没力气。”
  郭校长坐在床头的板凳上,蹙着眉头对明月说:“咋能没事呢,都烧到39度多了。”
  明月赶紧去摸宋华的额头,果然是火烫灼人,她不禁焦:“退烧药吃了吗?要不管用,我去找花奶奶……”
  “吃了,吃了,刚吃了药,哪有那么快见效。”郭校长苦笑说。
  明月沉吟了一会儿,起身拉了拉郭校长的袖子,“您出来一下。”
  郭校长跟着明月走到院子里,明月看郭校长穿的单薄,又跑回屋给他拿了一件棉衣,让他套在外面。
  明月看看虚掩的房门,压低声音对一头雾水的郭校长说:“我刚才见到柱子了。”
  “你见他了?在哪儿?”郭校长和宋家山在村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
  “在转信台,他去找关山,我正好在那儿。”明月说。
  怪不得找不到他呢,原来跑转信台去了。
  这小子!
  “他跟你们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