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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急得胃部抽搐,额头冒出冷汗,她拉住沈柏舟的胳膊,说:“你真的误会了。关山是部队转信台的军人,我平常和你联系用的就是他们的电话,他是学校特聘的体育老师,今天学校开联欢会,孩子们因为想念在外打工的父母,所以才拉着我们叫着过瘾,柏舟,你相信我,我们真的没什么。只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
沈柏舟将信将疑,蹙着浓眉,“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你要是不相信,你亲自去问……”
明月话没说完,身后就插进一道熟悉沉稳的男声,“明老师,我来解释。”
明月回头,抱歉地看着关山,说:“我已经和柏舟解释过了。没事,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沈柏舟却抢上一步,和比他个头略高的关山面对面,责问道:“你就是那个整天围着明月转悠的,当兵的?”
关山轻蹙眉头,视线在沈柏舟奶油味儿过重的脸上停留几秒,转头,对明月说:“明老师,你先回去,孩子们都在找你。”
接收到关山宽慰安定的目光,明月焦躁不安的情绪得到一定缓解,她看了看沈柏舟,说:“柏舟,我安顿好学生,待会儿再来找你。”
沈柏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明月了解他这是少爷脾气犯了,她苦笑着转身离去。
待明月走了,关山便主动开口,澄清道:“你是明老师的男朋友吧,我经常听她提起你,我和她只是朋友,刚才的事是孩子们胡闹,你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因此怀疑明老师的为人和品质。她,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山村支教老师。”
许是多年军旅生涯磨砺出的独特气质,再加上犹如低音炮似的沙哑沉稳的声音,总之,关山讲话的时候,自觉不自觉地都会给对方带去一种压力,而且,具有极强的权威性,给人一种天生的信任感。
沈柏舟也是一样,从最初乍然看到那一幕受到强烈冲击的状态,到他逐渐冷静下来,再到现在关山耐心细致的解释,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冲动了。
其实回想一下,明月那明显变得黑瘦的面庞,和臃肿的穿着,和过去那个被他疼着宠着还嫌不够的小公主,哪里还存在可比性。
看来,明月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吃尽了苦头。
他来了不安慰,不呵护,居然给她甩脸子,办她难堪,他可真够浑的。再反观他自己,他做对什么了呢?真要论起对错,只怕该下跪求饶的人,是他,沈柏舟。
想通了这一点,沈柏舟的脸色渐显舒缓,他看着关山,勉强笑了笑,说:“算了,我可能是太爱她了。对不起啊,刚才对你态度不好。”
关山摇摇头,“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她。”
第125章 初来乍到
新年联欢会圆满结束,放假两天,孩子们高高兴兴地跟着家长回去了。
学校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偌大的校园,只剩下郭校长,明月和神色疲惫的沈柏舟。
“柏舟,你去我宿舍休息一下,炉子上有热水,你先洗洗。我这就去给你做饭。”明月对沈柏舟说。
郭校长拦住明月,给她使眼色,“你去陪陪小沈,人家来一趟不容易。”
明月看了看明显被累到的沈柏舟,没再坚持,“那好吧,我去陪陪他。您随便下锅面,咱们能吃饱就行。”
郭校长摆摆手,示意她快去。
明月领着沈柏舟走进她的宿舍。
“你把包放那边箱子上,屋里有点冷,你别脱外套了。我去给你倒水……呀——”没等她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啰嗦完,沈柏舟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
明月心神一漾,低声嗔怪道:“你轻点,郭校长还在外面。”
声音从她的颈窝里传出来,“我不管,现在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挡我爱你。”
“谁阻挡你了,你这个人,真是……”明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偏头看着沈柏舟俊美的侧颜,眼睛里溢满喜悦。
沈柏舟动情地看着她,扳过她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明月下意识地挣了一下,“你……别……”
沈柏舟蹙起浓眉,不满地嘟哝:“咱们分开这么久,亲一下都不行麽!”
明月转过身,搂住他的腰,仰面看着沈柏舟,说:“那你低下头。”
沈柏舟心里一喜,从善如流,低下头来。
“闭上眼睛。”明月命令道。
他又闭上眼睛。
明月踮起脚尖,在他的颊边亲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跑掉。
“好了——”
沈柏舟以为等待他的会是一个缠绵悱恻,热情如火的亲吻,谁知,明月居然玩赖,敷衍的嘬了他的脸蛋一下,就算交差了。
“不带这样的……明月,你过来!”他向明月走过去。
明月呵呵笑着闪躲,“沈柏舟,我们有约法三章!”
沈柏舟恨死那个约法三章了,已经尝过情欲滋味的他,对之前遵守约法三章的愚蠢行为感到耻辱,人生苦短,就是要纵情快乐,有情人做快乐事,其中就包括两情相悦,鱼水之欢。
以前他太傻了。
明月最终被他逮住,连抱带拥的压在吱呀乱叫的小床上。
真的是,动一动,都会叫。
顾忌着外面的人,沈柏舟也不敢太用力,只是拥着明月,想亲却被她躲着。
“破床……”失去耐性的沈柏舟气得锤了下枕头。
明月微微蹙了下眉头,“你别这么说,我刚来的时候,睡的床比这个还要破,完全是砖头上面搁块木板,拼凑起来的,后来,是村里的宋华婶儿把她家不用的床送给我,我才不至于继续受罪。”
沈柏舟眼神复杂地看着明月,最后,叹口气,仰面躺倒。
明月翻过身,手托着下巴,细细打量着她的恋人,沈柏舟。
他长得可真好看。
虽然长途跋涉,眉眼间透着倦色,可五官精致的他仍旧是那个受到女生恋慕的校草,虽然他脾气性格不够平和,但是对她,向来温柔有加,呵护备至。
像这次,他跋山涉水来到高岗,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搁过去,从小养尊处优,家境优渥的他早就半道儿打退堂鼓了,可这次没有,他竟然忍得了火车大巴的颠簸,甚至爬了几小时的山路,找到高岗村。
想到这儿,明月心里就感动得要命。
“柏舟……”
“嗯。”
“柏舟……”
“嗯。”
还想再喊他,却被沈柏舟抓了手背,吻在上面。
他的眼睛黑黝黝的,像是山里的泉眼,一眼看不到底。
明月心慌,还有一丝甜蜜,从他嘴唇碰触的地方蔓延开来。
沈柏舟亲吻她每一根手指,忽然,他顿住,拧起眉头,摸索着明月空空如也的指尖,问道:“戒指呢?你怎么不带着?”
明月眨眨眼,慧黠一笑:“我弄丢了。”
沈柏舟赫然怒目,便要发作,却见明月的手在脖子里轻轻一拉,然后一道晃眼的银光就落在她的手心。
沈柏舟低头一看,不由得愣住。
一条蛇形项链,顶端那枚闪烁着光华的东西,不正是他当初送给明月的求婚戒指。
“你……”
明月捏捏他的脸,嗔怪说:“我怎么可能丢了它?除非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不要你,自然也就不要它。”
沈柏舟手指一颤,差点捏不住手里的戒指。
明月敏感望他,他赶紧正了面色,斥责说:“瞎说。我那么爱你,恨不能现在就把你娶回家,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以后,这种话,你切莫再说。”
明月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怔,心想,她有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吗?他至于沉下脸来凶她。
明月翻身坐起,把项链塞进领口,然后下床拎了炉子上的水壶,在洗脸盆里倒上热水。
沈柏舟神色讪讪地贴过来,哄劝说:“我一向敏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明月,你打我,骂我,别不理我呀。”
“讨不讨厌啊你……”明月哧哧笑了,她转身,拧了拧沈柏舟的脸,拉着他站在脸盆架前,“快洗洗,我去看看郭校长饭做得怎么样了。”
傍晚,三个人对付着一锅没有油水的面条,将就了一顿。
不知是不是太累,还是吃不惯山里的饭菜,沈柏舟神色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到后来,他剩下半碗面条,起身想找垃圾桶倒掉,却被明月夺过去,“你别浪费呀,就放这儿,我晚上饿了热热吃。”
沈柏舟惊讶地看着她,嘴里喃喃:“我的剩饭,明月,你吃剩饭……”
明月冲他眨眨眼,满不在乎地笑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和郭校长,还经常吃孩子们的剩饭呢,是不是,郭校长!”
郭校长笑笑,没说话。
沈柏舟拧着眉头,一副无法接受的模样,捂着鼻子,走出伙房。
郭校长拍拍明月的肩膀,“我来刷碗,你快去看看小沈,我看他,可能是受刺激了。”
明月甩甩手上的水珠,苦笑道:“他是富家少爷,讲究得很。”
明月走到院子,看到沈柏舟在院子里踱步,“柏舟,你要是吃不惯,我给你煮包方便面……”
“先别说吃,你们的卫生间在哪儿,赶快带我去。”沈柏舟握住明月的胳膊,声音急切地说。
第126章 心怀愧疚
片刻后,沈柏舟从厕所出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像害了场大病似的,面色煞白,眉头紧锁,看到明月就开始发牢骚:“这是厕所吗?你们平常就在这里,这里面……呕哦……”
沈柏舟是个胃浅敏感的人,以前陪明月逛街,除了五星级的厕所,其他条件的,他根本不进去,宁可憋着也不去。
看到男友干呕难受的样子,了解他生活脾性的明月只好上前拍抚着他的脊背,安慰说:“这里是高岗,不是同州,你将就一点,忍一忍。”
沈柏舟被呕出两眼泪,他委屈地瞅着明月,孩子气地恳求说:“明月,咱们下山去吧,明天不是元旦吗?我们去县城,好不好?”
明月摸了摸他的头发,苦笑说:“我明天下午要给学生补课,走不开。再说了,现在下山,你能走得动吗?”
沈柏舟嘴角一弯,期待的表情瞬间垮掉,他双目无神地看着荒僻孤冷的高岗村,口中喃喃说道:“我就知道……就知道,是这样……”
明月愧疚地说:“对不起啊,柏舟,我不知道你要来,要是提前知道,我肯定……”
“算了。都怪我,是我不请自来,打扰了你的生活。”沈柏舟语气凉凉地说完,起身向明月的宿舍走去。
明月追了两步,没追上,她神色懊恼地揪了把头发,嘟囔说:“要命,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刚打算回屋去哄他,却看到郭校长立在伙房门口向她招手。
走近,明月发现郭校长竟穿着外套,“您要去哪儿?”
“我去转信台借宿一宿,你晚上睡伙房,哦,这棉衣你让小沈穿上,夜里凉,他穿得太单薄。”郭校长把明月给他买的新棉服递过来。
明月接过棉服,眼底浮动着一层水润的柔光,恬静而又脆弱,“给您添麻烦了。”
“这孩子,咋恁爱说傻话。添啥麻烦,小沈不远千里来高岗看望你,他不怕累,我还怕出去睡一宿。再说了,去关山那里,你还有啥不放心的。行了,我走了,你和小沈说一声。”郭校长轻声说道。
明月苦笑,说好。
“您带上手电,小心路上的石头。”明月叮嘱。
郭校长向她摆摆手,走远了。
明月在院子里立了一会儿,走到宿舍门口,轻轻伸出手。
“吱呀!”破旧的木门应声而开。
她看了看黑黢黢的房间,在心里叹了口气,进屋,关上房门。
她摸黑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摸索到里面舍不得用的蜡烛,滋啦一下划着火柴,点燃。
她把蜡烛倾倒,将蜡油滴在桌面上,然后趁着蜡油未干黏软时,把蜡烛底座摁在上面,粘牢。
蜡烛的光比油灯亮上许多,明月一眼就看到横在床上已经陷入熟睡的男人。
可能是光亮刺人,他蹙起浓眉,将脸转向床里,嘴里咕哝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牢骚话,之后,便没了动静。
明月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好话来劝慰他,她甚至准备妥协,由着他的性子来,让他尝些甜头。
可谁知,软硬兼施的策略全都用不上了。
她苦笑,摇头,替他脱了脚上的皮鞋。
烛光下,明月发现沈柏舟的脚后跟磨破皮,出血黏住袜子,她盯着那处溃烂的地方,忍不住就要哭出声来。
他不该受这份罪,但是为了她,他仍旧抛下身份,抛下面子,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来看她了。
柏舟是爱她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便相隔万水千山,可他依旧如同过去一般深爱着她。
如同她也爱他一样,宁可自己受罪,也要对方过得比自己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