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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当下,李自强请刘科长帮忙给家里递个信儿,然后带着小朱、老沈一块儿扛着装满了各式糕点的大竹筐,上了领导们坐的二十六座客车,离开了思县。
那一边,李自强和小朱、老沈坐上了领导们坐的车,心里又惊又喜……
这一边,躲在一旁的张旺,目光阴毒地看着李朱沈三人坐上领导们的车,和领导们说话聊天,崭新漂亮的小型客车扬长而去。
刚才他去找了魏处长,想告刘科长的状——李自强用八盒云片糕贿那个赂了刘科长。
不曾想,他却被魏处长狠狠地骂了一顿!
魏处长说,昨天刘科长就已经在例行会议上将此事上报给局长了,局长还夸刘科长有谋略有胆识,说刘科长要是能帮兰香厂引荐成功,说李自强他们做出来的糕点如果能被省城迎宾馆接纳……一个濒临破产的困难企业即将绽发出新的生机,总好过某些人在任上不作为,单位出现经营危机,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解决困难而是逃避、调离,这种不作为的人要接受批评云云……
这不就是冲着张旺来的吗?
魏处长劈头盖脸地骂了张旺一顿,然后说,张旺的调令虽然已经下来了,但局长的这番话……他已经没办法让张旺调职上思县第二供销社去当一把手了。要么就是留在第二供销社当普通职工,要么就是上乡镇供销社去当仓管,二者选其一。
张旺被气坏了。
他阴沉着脸往回走,突然看到了……李自强的母亲正挎着菜篮子出来买菜?
张旺眼珠子一转,朝着李母走了过去,热情亲切地向她打招呼,“大妈,出来买菜呀?”
李母见是厂长张旺,十分惶恐,“张厂长您好!”
“嗐,大妈你也太见外了,怎么说,我和自强也是师兄弟……对了,自强他上省城办事儿去了你知道吗?”张旺问道。
李母,“啊?是、是嘛?没听他说呀!”
张旺亲切地说道:“事情是这样儿的,我让他们昨晚上通宵赶制了些糕点出来,让送给省城的领导们去,看看能不能销到省城去……这也是盘活这家厂子的唯一办法吧,大妈,你说是吧?”
从未有人和李母谈及过这么大场面的事。
李母有些诚惶诚恐,说了一声是。
张旺又道:“说起来啊,还是自强厉害,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把糕点做得那么好吃……可比原来强万倍呢!可惜啊,我问了自强,自强还对我藏私呢,唉,怎么说,我和自强也是跟着一个师父学来的手艺,而且这些年来,只剩我和他相依为命……他对我却越来越见外啦……”
此言一出,李母更是局促不安,“不不不!张厂长,并不是自强藏了私,您是厂长,又是他的师兄,他怎么可能瞒着您呢,其实啊配方也没什么不一样,主要就是他用了上好的糯米!这原材料好,做出来糕点就好……”
张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大妈,那你知道……自强是在哪儿得来的上好的糯米?不如我去多买一点儿回来,放在厂子里备用,万一以后接到了订单,上好的糯米又已经人抢光了那就不好了……大妈,你说呢?”
李母毫无保留地说道:“听说自强是在秦水桥那附近,找一个叫吴宗友的人买的!”
张旺阴冷一笑,然而对李母说话的声音却是无比温和,“大妈,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啦!等自强回来了,连他也要感谢你啊!”
李母心中一喜,“那就好,那就好……”
“那我就不耽误大妈买菜了,大妈再见!”
“张厂长您走好。”
张旺看着李母离去的身影,冷笑。
——原来李自强所有的底气,全都来自于上好的糯米。那好,那他就去举报秦水桥的这个吴宗友,就说吴宗友投机倒把!只要吴宗友被抓……就算李自强接到了订单又怎么样?他根本就找不到上好的糯米,到时候合同签了,却交不了货。兰香糕点厂会因为李自强的操作而亏得一脸血,就连中间牵线人刘科长也会受处分!
哼,谁让他张旺不好过,他张旺就让所有的人全都过不下去!
却说栀栀已经在头一天和李自强挑明了讲——
所以今天,大家也没有必要再在兰香糕点厂门口摆摊了。
栀栀和大家一块儿舒舒服服睡了个懒觉,然后就带着申书华、姚叔两口子和罗叔两口子逛街去了。
听说秦水桥是思县最大的黑市……
当然了,临近年关,所有的集市都是允许开放的。但主要是为了方便老百姓们以物换物,如果有人以钱易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别太嚣张就行。
栀栀和伙伴们到了秦水桥以后,先是逛了一圈儿,想先看看这里的老百姓们平时都卖些什么……结果她还没买东西呢,突然看到有一队带着红袖章的人,围在米面杂粮那一堆摆摊的老百姓那儿大声问道:
“你,你叫什么名?”
“我叫张三。”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狗蛋!”
“问你大名儿!”
“王狗蛋!”
“你叫啥?”
“张桂花……同志,你们这是在干啥?”
那些带着红袖章的人逐一问向卖米、卖面粉的人叫什么名字,但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最终,这些人索性大声问老百姓:“同志们,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或者认识一个叫做吴宗友的人?这个人啊,他昨天在这儿摆摊卖糯米的……”
栀栀愣住。
——吴宗友?
无中生有???
第259章
栀栀并没有等李自强太久。
当天晚上;黎恕就搭乘火车找了来。
第二天,栀栀交代了申书华他们一番,就和黎恕一块儿踏上了前往奉县七木糕点厂的火车。
此时已经进入春运期间。
这个年代的春运规模远不如后世;但也能看出迁徙大军已初具规模。
火车站人满为患,混乱不堪。
大多数人搭乘火车的旅客,有下乡返家探亲的知青,有在外辛苦工作了一年、拖儿带女返回老家的小家庭……
也有聚集在火车站附近趁着人流量大做点儿小生意的胆大小贩,与各方不怀好意想要趁机拐孩子拐妇女的坏蛋。
所以火车站附近所有的路口都有军警看守。
栀栀和黎恕没啥行李;两人轻装上阵。
但在排队进站准备上车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拥挤事件。
栀栀几乎整个人都被黎恕抱在怀里、双脚凌离了地面,被他护在怀里……进了站、上了月台。
到了月台;四周一片哀嚎怒骂声。
有的鞋子被挤掉了;有的行李少了一包;有的背包被扒手划破丢失了钱财……
栀栀绑着两条麻花辫;其中一只辫梢的发绳不知何时被挤没了,头发也被挤得乱七八糟;这会儿她到处找找看看,最后在黎恕上衣的纽扣上发现了她的发绳。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发绳挂在他上衣的纽扣处,死死地缠绕着,怎么取也取不下来……
栀栀将双手扒在他胸膛上;仔细拆解着。
由于极度靠近,黎恕能感觉到从她手掌处泄出的温热;被源源不绝地渡入他的胸膛。
黎恕低头凝视着她。
她皮肤真白;细嫩得看不见一丁点毛孔。她睫毛真长,由于皮肤过于白皙,睫毛和眉头呈现出深褐色……睫毛浓密翘卷;随着她时不时的眨眼,微微颤着;她的眉毛秀雅浅淡,给人温柔美好的感觉。
她突然欢呼了一声,“好啦!”
黎恕就看到了她的笑靥。
她那饱满的菱唇轻轻一抿,嘴角边就浮现出一粒浅浅的梨涡。她仰起头,用明亮、且带着小雀跃的得意眼神看着他,还献宝似的刚将从他纽扣上拆下来的发绳托在手里,兴奋地让他看。
黎恕就看了一眼。
一只很特别的发绳静静地躺在她纤瘦秀气的掌心里。
松紧橡胶圈上缠绕着漂亮嫩黄色毛线,穿进一枚样式简单的木扣子里,使这发绳的一头连着那枚好看的木扣。
黎恕挑眉,又看向了她系在另外一只发梢处的发绳。
嗯?
栀栀的发绳怎么这么奇怪?这要怎么绑?
接下来,他就看到了栀栀的表演。
栀栀先是将已经被挤得乱蓬蓬的一只辫子拆下,用纤秀的手指梳理了一下柔顺细密的长发。
她发量浓密,向来留着长发,而且一直绑着辫子,以至于头发被拆下时,浓密的栗子色长发呈波浪状弯曲,显得她漂亮、大气又好看。
她虽发量多,但发质细密柔软,没有用梳子,仅靠手指就能将蓬松的卷发给拢得整整齐齐……
然后黎恕看到她纤秀的手指灵巧地开始编起了辫子,编至发尾处时,再将嫩黄色的发绳直接在发梢处绕了几圈,最后将发绳的一头套在了木扣子上。
黎恕觉得有些惊奇,心想这样的系发绳方式可真特别。
然后他又目不转睛地看着栀栀将另外一只麻花辫给重新绑了一下。
刚才还蓬头垢面的小可怜,瞬间变成精致美丽的洋娃娃。
“要是刚才发绳弄丢了的话……怎么办?”黎恕问道。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题。
栀栀一怔,说道:“我有备用的啊,不过,放在包包里头,很难拿出来。”
黎恕说道:“呆会上车以后,拿出来给我看看。”
栀栀歪着脑袋看向他,露出奇怪的眼神。
黎恕没说话,把脸转到一旁去,避开她好奇的眼神,也不想让她看到他微微泛红发烫的脸。
不多时,列车呼啸而来。
黎恕护着栀栀上了车,找到座位坐下来,又去排队打了两杯开水回来,这才算安定了下来。
他找她要发绳看。
栀栀觉得他奇怪极了,但还是从斜挎包里翻出了一个小布包,里头装着几枚发圈、一把小小的梳子、几个别针、几个按扣和一团卷好的细绳线圈。
黎恕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随身携带的这些小东西,不由得有些好奇。
发圈和梳子的作用,他是知道的,别针、按扣么,应该也是处理突发事件的。
那一团卷好的细绳线圈是用来干什么的?
黎恕拿了起来,看了看,奇道:“这团线圈……有啥用?”
栀栀的脸蛋慢慢地红了。
这团线圈是她随身携带着,以防……大姨妈突然造访时,没有备用月事带,就用这团细绳自己编织一个,用来应急的。
虽说这团细麻绳是全新的,但被黎恕托在手心里这样近距离观察、研究……
她的脸红得都快要滴血了!
偏偏黎恕见她不答,便又问了一遍,“这线团用来干啥的?”
栀栀红着脸儿从他手里夺过线团,和其他的东西一块儿塞进了小布包里,收好。
可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
下午时分,栀栀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一股热流往处一滑……
她赶紧掏出了那卷线团,又翻找出卫生线,悄悄藏在衣服口袋里,匆匆去车厢处的厕所里收拾好了。
让她感到有些不放心的是:这临时做成的月事带,会有侧漏或者浸透的可能性。而且这又是在火车站,她带着的卫生纸也不多,要是火车准点抵达,问题不大。
万一晚点了……
千万别让她在黎恕面前出丑呀!
她刚回到座位,就看到黎恕买了一网兜苹果?
“哪儿买的?”栀栀问道。
黎恕说道:“列车员推个小车来,我看这苹果挺新鲜的……我去洗两个,我俩一人一个。”说着,他把网兜一扯——
网兜质量太差,被他轻轻一扯就扯破了?!
这……
一袋苹果足有七八个,没有网兜装可不行。
黎恕呆了三秒钟,对栀栀说道:“你那儿不是有卷线团吗?正好拿出来捆一捆这网兜吧。”
栀栀涨红了脸。
黎恕拿了两个苹果,“我去洗苹果了啊!”
栀栀赶紧说道:“你洗你自己的,我不吃!”
黎恕愣住。
他肯定、确定、笃定栀栀是喜欢吃苹果的。
不然他也不会买。
但为什么她又不吃了呢?
栀栀如实说道:“冷冰冰的我不想吃,你就洗一个你自己吃就好。”
也有道理。
不过,黎恕还是拿着两个苹果去车厢连结处那儿的洗手池洗苹果去了。
栀栀趁机从小布包里拿出两枚别针,将破掉的网兜用别针给缝补好。
黎恕拿着苹果回来了,又问了一次,确定她是真的不想吃,他才闷闷不乐的自己啃起了苹果。
大姨妈作妖,栀栀又冷又不舒服,就闭上眼睛眯觉,脑袋先是靠向车窗那边,迷迷糊糊的却又贪恋黎恕身上的热源,就朝他靠了过来。
她好像落进一个安全又温暖的怀抱,就无意识地往他那边靠了靠,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等到她睡醒,发现天黑了、火车也停了?
小腹处好像疼得更厉害了些。
栀栀站起身匆匆去了一次厕所,回来的时候得知一个特别不好的消息:列车晚点。
启程时间不详。
栀栀有些焦虑了。
黎恕又问她,要不要吃苹果。
栀栀摇头。
黎恕便又问她,要不要买饭吃。
栀栀看了看窗外——列车并没有停在站台里,而是停在荒郊野外。想要买饭吃,就只能买列车员小推车里的。
她又摇了摇头。
这下子,黎恕觉察出不妥了,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栀栀闷闷地说道。
黎恕又问,“那是心情不好?”
“我没事。”栀栀叹气。
黎恕看着她病怏怏也没啥精气神的样子,眉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