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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栀栀将她目前负责的所有工作全都指定了交接人,她会一直协助各位顺利完成工作,直到她离开海鸥岛为止。
所有的与会者全都哭了。
尽管栀栀已经事先告诉过大家,尽管大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可一旦这事儿被提上议程,大家还是非常难过。
“栀栀,我们舍不得你!”
“是啊栀栀,我们的团队不能没有你!”
“海鸥岛失去你,就失去了灵魂!”
“栀栀你要是走了……我会害怕的!”
“是啊,你要是不在,有问题的时候怎么办啊?”
“栀栀……理智上我们都知道,你离开海鸥岛,是为了更好的学习,报效祖国和社会……可是在情感上,我们都舍不得你啊!”
会议室里一片哭声。
就连旁听的叔叔婶婶们也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栀栀也有些不舍。
毕竟海鸥岛的一切,是她带领着大家一砖一瓦建设起来的。
但她还是含笑安慰大家,“大家可不要把建设海鸥岛的功劳全都安放在我一个人的头上。大家回头想一想,我一向都是队伍里体力最差的那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多亏了大家帮助我,才慢慢熬到现在这个局面……”
洪禾禾泣不成声地说道:“你是在用脑子来领导我们啊!我们一身蛮力……要不是你的指挥,就算我们再会干地里活计又怎样?”
栀栀也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道:“就像大家说的那样……短暂的分离,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建设海鸥岛!”
——她没有告诉大家,她已经决定好,学成以后就跟着黎恕去种岛,因为这毕竟涉及到机密。告诉家里的至亲长辈可以,但在国家还没有正式启动种岛项目之前,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就算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其实问题也不大,因为即使是要去外海种岛,也是会以海鸥岛为基点。因为国家最靠近外海的大型有淡水的岛屿,就在正义岛辖区内——鸬鹚岛。
以后不管是物资的运送、还是工作人员的轮换休息,多半还是要从双岛这边中转。
她还是有机会再继续守护海鸥岛和正义岛的。
尽管大家都舍不得栀,但能在这个时候去农业大学里学习,这是非常难得的好机会!所以大家悲悲戚戚地接受了栀栀即将离开的现实,并且开始接手栀栀交接过来的工作。
与此同时,整个南陵镇范围内开展了工农兵学员名额的竞选。
整个南陵镇有两个名额,双岛社队有一个名额。
最终经过好几轮的演讲、优秀与先进工作展示,费时半个月以后,终于选出了三个人:南陵镇第一生产大队代理大队长陶容冶、第一生产大队的干部韦大业中选。以及,双岛社队的于露也中选了!
这下子,等于海鸥岛一下子就被抽调走三个人:栀栀、陶容冶、于露。
栀栀指派申书华全权接替陶容冶的工作,再把于露的工作分摊给高甜甜和方丽娟……海鸥岛众知青们又是一顿手忙脚乱……
五月底的时候,栀栀终于没那么忙了,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她跑到山下去找黎恕,“我俩还没去医院做体检呢!而且你那牙也得赶紧去看看。”
黎恕没有意见。
两人各自调休,抽了一天时间去医院。栀栀拿出母亲亲手写的体检项目单,按照单子上的内容一项一项去做,花了半天的功夫才差不多搞完。
不过,还差最后一份验血报告,需要等上至少两三个小时才能出结果。
栀栀索性和黎恕先去了牙科,医生看了看黎恕的牙,认为还是需要把智齿给拔掉的。但拔牙要打麻yao,打麻yao前必须空腹,所以医生和黎恕重新约了一个时间。
两人从牙科走出来的时候,栀栀都已经跑累了。
黎恕心疼栀栀,就提议让栀栀坐在会诊大厅那儿的长椅处等,由他去检验科那儿取他和她的血常规报告。
栀栀求之不得。
可是——
她刚坐下没一会儿,几乎是屁股刚捱到板凳上,就看到黎恕朝着她飞快地跑了过来?动作之快,还差点儿撞到了人!
可见黎恕有多慌乱。
栀栀一怔,心想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等到黎恕走得近了,栀栀还看到他一脸的惶恐和紧张,甚至脸色都有点发白。
栀栀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第309章
栀栀看着面色惨白、神色惊恐的黎恕——
在这一刻;她的心哇凉哇凉的。
不就是让他去拿两份血常规报告吗?
怎么他这副样子?
难道说,她和他的血常规报告出了啥问题?
是她得了大三阳、肺结核?还是心脏病……或是其他不能结婚的病?
或者是他得了?
还是说,其实他和她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栀栀当即被吓到腿软;惊疑不定地问道:“黎恕,你怎么了?”
黎恕刚开始还跑了几步,到后来,他气喘如牛,连路都走不动了;“栀栀栀栀……我、我我我……刚、刚才看、看到郑周了;他他他他……”
栀栀;“别说话!你别说了,先深呼吸!呼——吸——”
黎恕跟着栀栀的节奏深呼吸好几次……终于平静了下来,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吧嗒吧嗒就说了起来;“栀栀我在化验科那儿看到郑周了!郑周也在那儿等许云朵的验血报告!我看郑周在那儿哭;问他怎么了。他说许云朵不要孩子,今天是来做流产手术的!”
栀栀目瞪口呆。
她被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半晌;栀栀才缓过神;抚着自己的心口处长长地吐了口气,先是扬起拳头狠狠地捶了几下黎恕的胸大肌;骂道:“黎念之!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差点儿把我给吓死!我、我还以为是我俩的血常规报告出了啥问题不适合结婚呢……”
她捶他的那点儿力气,黎恕当然没有放在眼里。
他甚至还暗中调整了一下位置,方便让她的小拳头砸在他肉最多的那一块儿……免得硌疼了她的手。
同时;黎恕还忍不住笑了。
——原来栀栀担心他俩的体检报告出了什么问题,会影响婚姻。
方才乍闻挚友的噩耗;惊得他差点儿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会儿全都化成了甜甜的蜜糖,心里甜滋滋,“没、没……我们的报告还没出来。”
但是栀栀紧张了起来。
——许云朵不想留下肚里的孩子?
“走;我们过去问问郑周。”栀栀赶紧朝着化验科走去。
黎恕亦步亦趋地跟上。
两人匆匆赶到化验科……黎恕把栀栀拉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只听到男人压抑的哭泣声音传了来。
栀栀探头去看——只见郑周穿着便衣,蹲在角落里,面朝角落背朝外正抱头痛哭。
她和黎恕对视了一眼。
栀栀朝黎恕使了个眼神,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远离走廊以后,栀栀小小声问黎恕,“郑周以前的性格怎么样?”她和郑周交往不深,虽然见面次数不少,但并不了解。在她的印象中,郑周是个性格温和、脾气很好的男人。
黎恕想了想,说道:“他以前有个外号叫做笑面虎,面上笑嘻嘻的,根本没有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但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他妈是他爸的乡下糟糠妻,结婚几年就被离了婚,他妈在乡下带他、侍候他爷爷奶奶。家里老人临终前托人把他送到大院去……他亲爹后娘都不待见他……也是过得苦哈哈的。”栀栀明白了,“你在这儿等咱们的验血报告,顺便看着郑周,我去找许云朵!”说着,她急匆匆离去。
“哎栀栀,你知道许云朵在哪儿吗?”黎恕叫住了她。
栀栀回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那还能上哪儿去找许云朵?妇科呗!”
黎恕讪讪地挠了挠后脑勺。
栀栀匆匆赶到妇科手术室,果然在手术室门口找到已经换好病号服、红肿着眼睛坐在长凳上的许云朵。
许云朵陡然看到栀栀,十分诧异,“栀栀?你怎么来了?”
栀栀微喘两口气,说道:“今天我和黎恕上医院来做体验……然后我们在化验科那儿看到郑周了。”
许云朵怔怔地看向栀栀,泪眼迷蒙。
“手术还没做吧?”栀栀问道。
许云朵说道:“医生说……要先看到血常规的报告。”
栀栀在许云朵身边坐下,问道:“怎么突然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是不是医生说孩子不健康?”
许云朵拼命摇头。
她看起来非常局促不安,一直用两只手扶在自己的小腹处。
“我只是……只是还没有想好……”许云朵呜咽着说道,“我从来也没有预想到我会怀上孩子!我、我来南陵不是为了生孩子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孩子!我现在只想一心搞好工作!呜呜呜栀栀你能理解我吗?”
“我刚刚才做好了要努力工作的决定,这个孩子就来了……这不我忍受几个月不练功就能捱过去的!这孩子以后都会参与我的生活,我很有可能因为孩子,沦为一个家庭妇女失去我一直要努力打拼的梦想!我、我……栀栀,我好难啊!”说着,许云朵失声痛哭了起来。
栀栀久久不语。
“云朵,一对夫妻结了婚……只要夫妻双方身体健康,大概率都会有孩子的。”栀栀说道,“你在和郑周结婚前,就应该知道这一点。”
许云朵摇头,“我、我当时是真没想到这一点……栀栀,当时我想来南陵,但是我妈不让,说我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在外头,她无论如何也不放心。再加上当时郑周向我表白,还和我说他愿意陪着我来,我就……同意了。”
“但这个孩子,实属意外。”许云朵说道。
“你在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结婚之前,就嫁给了郑周?”栀栀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许云朵心乱如麻地点点头。
栀栀叹气,“那你现在……确认已经想好了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许云朵呜呜地哭了,“我、我不知道!栀栀,你教教我!我、我现在要怎么办?”
栀栀盯着许云朵看了半晌。
她前世身体不好,在生命尽头的最后三年里,没有离开过医院一步。医院是她家开的高档私家医院,她有时也会研究琢磨一下自家医院里的各个科室。
其中,产科就有一个心理门诊,是专门接待患有怀孕恐惧症的产妇的。
栀栀不是很懂心理学,就是依稀听说过产妇会因为怀了孩子害怕难产、害怕孩子不健康、害怕孩子会影响自己的人生、工作等等……
现在许云朵的状态,就真的在点儿像是怀孕恐惧症。
栀栀不懂心理学,就不敢贸然劝说,便问道:“那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先想清楚吧?”
“可我怀孕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许云朵有些崩溃,“要是再不做手术的话……就、就做不了手术了呀!”
栀栀想了想,问道:“郑周是什么态度啊?”
许云朵微泣了两声,说道:“他没有意见,我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就带我来医院了……也没说啥。可能……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孩子吧!”
“郑周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所以他……其实对家庭、对孩子什么的也根本不抱有任何憧憬。”许云朵低声说道。
栀栀沉思片刻,站起身,“云朵,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啊?”许云朵说道,“郑周不让我走开,他让我在这儿等他。”
“我们很快就回来,云朵,你相信我!”说着,栀栀带着许云朵离开了妇科手术室,来到了检验科。
黎恕见栀栀把许云朵带来了,有些惊讶。
栀栀没理他,直接把许云朵带到了走廊的尽头那儿。
许云朵站在通道口,无比震惊地看到了正蹲在楼梯转角处的墙角、死命压低了声音、抱头痛哭的郑周。
许云朵呆住。
这是她头一回看到郑周那么失态、那么伤心……
一个钢铁打造的男子汉,他居然可以发出那么压抑伤心的哭声!
在这一刻,许云朵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她一手扶上了自己的小腹,喊了一声,“郑周?”
哭声顿住。
郑周缓缓站起身,又缓缓转过身,看向许云朵,含笑说道:“云朵,你怎么来了?我、我不是让你在那边儿等我吗?”
他的表情控制得很好。
如果不是红肿的眼,和眼角来不及拭去的眼泪出卖了他痛苦的心情……
许云朵跑过去,扑进他怀里,“郑周!如果你心里这么难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郑周紧紧抱住了妻子,悲伤但深情地说道:“你最重要。”
“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成为我孩子的母亲,那这一次我们先放弃,等你做好了准备以后再说。”郑周说道。
许云朵哭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的意见?这孩子你也有份啊!”
郑周又重复了一遍,“你最重要!”
许云朵突然放声大哭,“郑周!我害怕!我怕这个孩子出生以后,我会因为要天天带孩子而失去自我……”
“那我们就,花钱雇个人来带孩子好不好?云朵,你别担心钱的问题,我当了七八年的单身汉,我有存款。不能说大富大贵吧,给孩子请个保姆让带到四五岁应该没问题。你想工作你就继续工作,下班回来我会带孩子的,你想在家里练功什么的都可以,我支持你……要是你不相信外人,我们也可以把你妈接过来……有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