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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坐在别栀栀身边的,就是前世折磨了她和罗建华一辈子的大反派黎念之。
不过,眼前的黎念之看起来还是个正常人,虽然眼神有些过于犀利雪亮,但和别栀栀呆在一起时,他的气质还算是温润可亲。
这时,栀栀回答了谭春雨的话,“我和念之是昨天上午到的,这次我们是回来办喜酒的……七月十八号那天,谭春雨,你会来喝我们的喜酒吗?”
谭春雨盯着别栀栀看了许久,终于点头,“在哪儿办喜酒?我会和我弟弟一块儿去的。”
栀栀答道:“就在咱们钢铁厂的食堂里,那我到时候给你送一份喜帖过来。”
谭春雨含笑点头,又问,“栀栀,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栀栀示意她坐下,“要是工作不忙的话,坐下来聊一聊吧!”
“谢谢!”谭春雨坐了下来。
栀栀笑道:“这里是你的工作单位,你谢我干啥呀?”然后她就把这几年来,她在南陵岛的工作情况说了一遍。当然了,她一直说的是“我们”,以代表那些功劳并不是她一个人的。
虽然只是简单的叙述……
但谭春雨仍然十分震惊!
她失神地盯着栀栀,眼睛瞪得老大,半晌,她突然说道:“工戈草头右框七?”
栀栀愣住。
谭春雨,“天王盖地虎?”
栀栀:???
谭春雨还是有点儿激动,“宫庭玉液酒?”
栀栀:……
其实栀栀已经明白过来了——谭春雨对她生出了疑心。
但谭春雨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栀栀纯粹是没有反应过来;谭春雨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栀栀已经觉察到了,但于电光火石之间,栀栀并不希望谭春雨觉察到自己的秘密,于是继续维持面上的诧异表情。
最终,谭春雨泄了气,“算了……别管刚才我都说了些什么。”
栀栀一笑,问她,“那你呢,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谭春雨陷入怔忡。
良久,她有些迷惘地说道:“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过得到底好还是不好。”
谭春雨惧怕地看了黎恕一眼,又看了看栀栀。在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有倾诉欲,而栀栀……是个很好的倾听对象。
谭春雨低声说道:“栀栀你知道吗,在过去,我被长久地困在一个梦境里,在梦里,我是个……表面坚强,实际上心思歹毒的女人,我为了要跟罗建华在一起,干了很多很多的坏事……最后得到了报应。说真的,我很不喜欢这个梦,可我对罗建华的喜欢,无论梦里梦外,全都是真真切切的……”
“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是真的在为了能和罗建华结婚而努力奋斗,我总觉得我马上就能和他结婚了……直到你四姐开始接近他,他开始为了你四姐而冷落我。”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很生气的,我想把罗建华抢回来,还想让你四姐好看……可是后来,我又想起了那个梦……难道我要追在罗建华身后整整一辈子吗?除了爱他,我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
“我心里乱得很,一方面,我觉得得不到他的爱我活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一方面我又觉得,为什么我不能为自己而活?我心里太难受了,所以我就……从钢铁厂搬了出来,住进了这边单位里的集体大通铺。”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一个标准答案。我甚至不知道在我心里,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我自己更重要……不过,现在我吃住都在厂里,我每天认真工作……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比起我呆在罗建华家要更舒服。这种没有压力的舒服感觉,超越了我对他的喜欢,所以在短期内,我不想回到过去了。”
说着,谭春雨朝着栀栀露出由衷的笑容,“现在这样就很好,我无意改变。”
正在这时,单朝凤和熟人去交了钱,回来拿衣裳,遇上了谭春雨。
熟人指着谭春雨,介绍给单朝凤,“呐,你小姑子挑上的十三套衣裳里,有四套都是小谭设计的!她现在是我们厂子里的首席设计师啦,她设计的衣裳款式啊,基本上都能被商业局的领导选中……”
谭春雨赶紧站起身,向单朝凤打招呼,“别大嫂,好久不见了。”
熟人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哎哟我给忘了,小谭她弟弟就是你们钢铁厂的……”
这几年来,谭氏姐弟和别家是有人情往来的。每年过年,他俩都会拎着礼物上别家来拜年。虽然前些年两家闹得很不愉快,但别氏夫妇向来心善,谭氏姐弟拎着东西上门,别家人当然不会把人打出去……一来二去的,深交是不可能的,但面子情总是有几分在。
众人寒暄一番,单朝凤和熟人一块儿打包衣裳去了。
谭春雨就和栀栀站在门外聊天。
栀栀问了谭春雨一个问题,“你还会和罗建华在一起吗?”
谭春雨沉默许久,终是说道:“这一次,我不想再追在他身后跑了……我自己现在有工作,有大好前程,我想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多远。”
说着,谭春雨看向了栀栀,诚恳地说道:“栀栀,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栀栀微微一笑,“我的劳动关系已经落在了界南省,这次回来是为了办喜酒的,办完了喜酒我就会离开了。”
谭春雨咬住了嘴唇
她不傻,岂会听不出栀栀话语中的婉拒?
想想也是,她一重生回来就朝着别栀栀使出了那么多手段恶劣的害人法子,虽然最后还是想办法补救了,但……
人家不愿意和她交心,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谭春雨有些黯然,但还是强笑道:“那先提前祝你和黎念之新婚愉快,你们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我和弟弟一定会去的。”
栀栀含笑点头。
第317章
从成衣厂出来;栀栀请大嫂拿着新买的衣裳先回去,她和黎恕骑着自行车在市区逛一逛,中午不回家吃饭了;昨晚黎恕的发小们约他和栀栀在外头吃。
单朝凤应下,骑着自行车带着一大包新衣裳先回了钢铁厂大院。
黎恕骑着另外一辆自行车;载着栀栀;两人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就沿着主街道慢慢逛。栀栀突然想起来,好友许昌琳家就在附近,于是就指挥着黎恕;两人先找了家小卖部,买了两袋奶粉称了二斤苹果;一块儿去了许昌琳家。
许昌琳的父亲在废品回收站工作,母亲是乡下妇女。许家一共四个孩子;除去已经参加工作的大哥和还没成年的小妹之外;行二的许昌琳和行三的许昌建都下乡去了。
这会儿家里只有许母在。
不过;许母看起来苍老得厉害;整个人瘦了一圈儿;头发也白了不少。
见栀栀带着黎恕上门;许母很是诧异,“栀栀?你……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栀栀笑着把黎恕介绍给许母,“阿姨,他是我爱人;我俩上个月登记结婚了;这次回老家是来摆喜酒的……”
许母拉着栀栀上上下下地打量,“你比起原来……变化好大!好!哎哟你爱人也挺好,长得真俊哪;你们都好就好了。”
然后就是忙不迭的倒茶水端果盘……
栀栀让她别忙,“阿姨你跟我说说昌琳的事儿吧,我给她写过好几封信,前头几封没有回音,后来又被退了几封信回来……对了,昌琳和我是同年下的乡,她比我还早走两个月呢,是不是……也到了该回来探亲的时候?”
许母神情颓然。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眼里水光浮现,“昌琳她……没了。”
栀栀没听懂,面上的表情一时间也转换不过来,笑着问道:“什么?”
黎恕也很震惊。
情急之下,他拉了拉栀栀的衣角。
栀栀回过神,脸色骤然大变,“这是怎么一回事?”
许母捂脸哭了起来,“你的信被退了回去,是因为她下乡前填的志愿地是白河坝,不知怎么的突然又转到了赤林塞,她辗转了一个多月才去了赤林塞。我也写信问她,怎么会去了赤林塞,那多远多苦啊,她回信说没事儿,知青援建嘛,在哪儿不是援建!”
“中间几年她也不怎么写信回来,我倒是问她好多次,那边儿条件怎么样?她只字不提,回信也就是说点儿别的,然后每隔三四个月寄十块钱回来……我让她别寄钱回来了她就是不听!”
“今年过年的时候农场捎信来,说是出了事故……昌琳她爸和她哥赶了过去才知道……赤林塞去年年底的时候发生了雪崩,当时驻守在林哨里的五个知青全都……因为交通全部中断,农场的人全被困住,一个月以后才知道他们全都殉难了。”
说着,许母呜呜地哭了起来。
栀栀无力地靠在残旧的木沙发上,全身虚脱。
不知不觉中,泪水濡湿了面庞。
许母哀哀地哭了许久,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对栀栀说道:“栀栀你知道吗?那边的农场说服了昌琳她爸和她哥把昌琳的尸身就地埋葬立碑后,他们就把昌琳的遗物带回来了。其中有一封信,是写给你三哥的……”
栀栀睁大了眼睛。
许母看着栀栀,徐徐说道:“昌琳在信封上……故意写了错误的地址,导致信件被退回。信所以信封上被打了退信戳……我们拿到信的时候,信封都没有被拆过。于是我就拆了……”
“昌琳在信件里告诉你三哥,说她在农场里已经找到了对象,很有可能会结婚,又问你三哥有没有找到对象。但是,根据昌琳她爸和她哥在农场里了解到的是,昌琳并没有谈对象……”
说到这儿,许母哭了,“栀栀啊你告诉阿姨,昌琳没下乡之前,是不是在和你三哥谈恋爱?”
栀栀也忍不住哭了,“他俩……应该没有明说,只是相互之间有好感。”
许母哭道:“我要是一早知道他俩要好的,我就该拉下脸来去跟你妈妈说这事儿啊!可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说着,许母放声大哭了起来。
栀栀心里难受极了。
根据许母的描述,许昌琳一定很喜欢自家三哥,但也知道自己回城无望,所以想写一封信试探三哥……最终,她还是退缩了,故意写错地址,导致信件被退回。
或许在昌琳的心里,她这么做,就能自欺欺人的觉得已经单方面中止暗恋。
栀栀心里难受,但还是安抚着许母。
许母哭了一阵,又对栀栀说道:“我拿着昌琳的信……看了很久很久,我想,连我都能看出这傻姑娘写在信里对你三哥的喜欢……现在她人不在了,我不能把这封信给你三哥。”
“如果昌琳和你三哥之间的这层窗户纸还没被捅破,那就……让你三哥永远也不要知道昌琳的心意,不然你三哥会愧疚、后悔一辈子的!他还年轻,还没处对象呢!要是他知道了……这不就是成了他心里永远的刺儿吗?”
说到这儿,许母说道:“所以我把信给烧了……现在告诉你呢其实就是想问问你,你三哥是不是也喜欢昌琳。原来还真是啊……那我一点儿也不后悔烧那封信。栀栀啊你也不要告诉你三哥,就当是……我这个当妈的对不起昌琳吧!”
栀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为好友感到难过,也为即将知晓昌琳死讯的三哥而感到心痛,但这同时也是许母的好意……
栀栀抱住许母,两人相拥而泣。
临行前,许母含泪对栀栀说道:“栀栀啊,我们家最近才做了白事,所以你和小黎的喜事……我们就避一避,不过去了,到时候再请人捎份子钱过去给你……”
栀栀点头。
她朝黎恕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许母站起身,“阿姨,你不要太伤心了,昌琳她……”
“嗯,我不伤心,”许母含泪说道,“日子总得往下过,对吧?是要回去了吗?要不要留下来吃顿便饭?”
栀栀一边婉拒一边扶着许母朝外头走去,又问:“阿姨,你这边还有没有昌琳的其他照片?能不能给我一张当作纪念?”
许母犹豫片刻,说道:“照片是有的,但是栀栀啊,你别怪阿姨绝情……如果我把照片给了你,你三哥又要找你要呢?所以……我还是不给你了,就算将来你三哥亲自上门来找我要昌琳的照片,我也是一张都不会给。”
栀栀心里更是难过。但她又知道,许母确实是为了三哥好。
“阿姨,你这样……”栀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许母也哭,“所以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管昌琳她哥哥、她弟弟妹妹谈对象的事儿了。只要他们愿意,我就愿意!他们不愿意的话,我也绝不勉强。”
刚才黎恕领会到栀栀眼神里的意思:拿点儿钱慰问昌琳妈妈吧!
于是,这会儿他趁着栀栀和许母站在门口说话,他就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钞,数了数所有的大团结……一共只有五张?他全都拣了出来,将之叠好、压在茶杯底下,这才飞快地走了出来。
这时栀栀已经向许母告别好了,黎恕过去,推行着自行车走了几步,溜上、栀栀也小跑上几步,跳上车后座,然后朝许母挥了挥手。
黎恕确定许母听不到了,这才回头压低了声音对栀栀说道:“我身上只有五十块钱的整钱了,放零钞不好看……”
栀栀闷闷地嗯了一声,双手环住他的劲腰,主动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两人骑着自行车还没离开巷子,后头许母就追了上来,“栀栀!栀栀——”
栀栀心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