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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朝凤暗暗咋舌;心想别家父母子女都是工作狂;这一点可真是铁证如山了。
她略劝了栀栀几次:你也别太拼了。
栀栀笑答“反正我是闲不下来的”糊弄了过去。
没办子,单朝凤只好花心思做好一日三餐,争取让栀栀和黎恕吃好喝好……有了好的身体,才能好好地工作嘛!
四月九日,栀栀像往常一样来到课室给学生们上课。
海大有个美人讲师;已经是远近有名的事儿了。
哪怕这位讲师已嫁作□□,还是个孕妇,但她会用诙谐有趣的语言,把枯燥无趣的专业讲得十分有趣……
所以,栀栀的课是整个海大上座率最高的。
她在本专业的班,一个班只有三十人,学校安排的是百人堂。
就是字面意思:至少能坐一百人。
但栀栀的每一节课全都爆满,来得晚的学生只好去其他的空课室搬来椅子坐在门口旁听。来听课的,包涵了大一新生,本校的大一、大三、大四,甚至还有从外校慕名而来旁听的学生。
所以这学期一开始,学校给栀栀安排的课室是小礼堂,能坐满五百人。
到如今,几乎她的每一节课至少也能挤满半个小礼堂。
今天也不例外。
不过,栀栀上着课,突然感觉到……小腹处传来有规律的宫缩?
她愣住。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还差一十分钟下课。
她便坐在椅子上,继续给学生们上课。
宫缩的动静不太大,阵痛也在她承受范围之内,于是她生生地捱完了这节课,这才挥手招来了学生,“同学,请你帮忙去一趟学校后头农研所那儿,找中四实验室的黎恕过来一下可以吗?”
这学生素来喜爱栀栀,知道她怀孕快临盆,也知道她丈夫是黎恕,听了这话,他紧张地问道:“老师,你是不是……”
栀栀含笑点头。
“老师你等着,我马上去找黎老师!”说完,这学生撒开脚丫子就狂奔而去。
在这过程中,栀栀也没闲着,喊了另外一个同学去找许明奎过来,然后她还和许明奎交接了一下她都给学生们上到哪儿了,又把自己存放备课教案的地方告诉他,交代他呆会儿就去她办公室拿教案……
很快,黎恕飞奔而来,焦急地问道:“栀栀,发作了?”
栀栀的预产期是在四月十一日,但之前她生铁蛋的时候,就比预产期提前了两天。所以一进入四月,黎恕就不敢再出差了,一直呆在实验室里工作。他甚至还想劝栀栀开始休假,但栀栀没同意,想不到还是提前了几天发作……
但黎恕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他早早跟熟人打好了招呼,借来了三轮车、车斗里铺好了一床旧棉被,这会儿他是骑着三轮车过来。
以及,他还委托了同门师弟,让帮忙赶紧回他家去通知大嫂单朝凤一声,让大嫂直接去路口等他和栀栀。
接下来,黎恕抱起了栀栀,带着她匆匆离开小礼堂,走到外头,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车斗里,这才蹬着三轮车飞快地朝着学校门口骑去。
骑行到约定地点时,黎恕和栀栀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单朝凤飞快地从巷子口那儿跑出来,一手里拎着个挎包,手臂上还挂着栀栀的两件衣裳,另一只手里拎着汤罐,正急急忙忙往这边儿冲。
黎恕赶紧骑着三轮车过去了,“大嫂!快上来!”
“哎!”
单朝凤跨上车斗,和栀栀坐在一块儿,问道:“栀栀啊,发作了?”
栀栀白着脸儿含笑点头。
“见红了?还是破水了?”单朝凤又问。
栀栀颤声答道:“是肚子痛……没去厕所不知道有没有见红,但大概率是见红了。”
因见栀栀脸色惨白,单朝凤赶紧拿过了一件衣裳,披在栀栀身上,又把栀栀抱在怀里,让栀栀靠在她身上,跟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桔子糖,剥开糖纸喂栀栀吃。
栀栀身上暖和了,嘴里含着酸甜浓香的糖块,感觉没那么糟糕了,窝在嫂子怀里不想动,又问,“嫂子,你生溪溪的时候……是不是不像生巍巍的时候那么疼?”
——巍巍是单朝凤和别燕东的长子,溪溪是单朝凤的次子。
单朝凤想了想,答道:“生巍巍的时候可遭罪了……挣扎了两天两夜才生下来。生溪溪的时候确实快,但也花了一整天……栀栀啊,一会儿到了医院,嫂子把你安顿好了就马上回家给你做吃的。依我看啊,恐怕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孩子才会出来,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千万别挑食,嫂子做什么你吃什么啊!”
栀栀点头。
黎恕把三轮车蹬成了风火轮。
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到了医院,黎恕飞奔着去挂了急诊,找来医生护士和移动病床,把栀栀抱上移动病床,又被一路送到产科病房……
医生给栀栀做了检查,告诉栀栀和黎恕,“别栀栀开一指了!去待产房吧!家属可以陪护,要准备好产妇的衣裳,小孩子的衣裳哈……还有就是给产妇准备点儿吃的!”
单朝凤确认栀栀的情况是正常的、可控的,这才把汤罐递给黎恕,她则赶回家做饭去了——这几天就是栀栀的预产期,单朝凤每天都会炖汤,今天也炖了骨头汤。
栀栀被黎恕喂着,喝了半罐汤、吃了几块骨头肉,就被阵痛揽得烦躁不安。
她挣扎着起来了,扶着黎恕在待产房里来回慢慢地走……
中午十一点法,单朝凤做好饭送过来给小两口吃。
不得不说,单朝凤的厨艺很厉害,哪怕是烦躁不安的栀栀,在看到了红椒肉片木耳炒大葱、家常红烧豆腐和葱油蒸鸡这三样菜,也觉得很有食欲……就是肚子疼得厉害,吃一会儿、停一会儿的,吃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终于吃完了。
吃得饱足,情绪也没那么焦躁。栀栀甚至还在黎恕的抚背之下,迷迷糊糊睡了一小时午觉。
醒来后她继续下地慢慢走……
下午五点,医生再给她检查了一下,说开了五指。
吃完单朝凤送来的晚饭,栀栀继续慢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开了七指,医生不让她再走动,吩咐护士推她进产房。
凌晨四点多,栀栀开始发作……
清晨六点,她生下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
到此时,栀栀又困又累又饿,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先是听到孩子那洪亮的嗓门哇哇大哭,然后又听到护士们笑眯眯地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好看”、“也太好看了像个女娃娃似的”什么的,最后护士抱着洗过澡、称过重量还穿好衣裳的新生儿,用张小被子包住,放在了栀栀身边,笑道:
“别栀栀,你生了个男儿……记住啊,孩子是四月十三日早上六点一刻出生的,五斤六两重!”
栀栀略微转头,看到了安静睡在襁褓中的漂亮婴孩。
他和铁蛋不太一样。
铁蛋刚出生的时候有六斤七两重,肉乎乎的,浑身红彤彤的,五官水肿得厉害、也看不出像谁……
枕边这孩子呢,就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眼看去就觉得很像黎恕。
栀栀看着孩子微微地笑,心想这又是个男孩儿……恐怕公爹婆母得失望了。
因为她不打算再生孩子了,无论是男是女,两个孩子已经足够。
栀栀和宝宝并排躺在移动病床上,又被护士推出了产房。
黎恕正焦急不安地等在外头。
见栀栀出来了……
他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栀栀,你还好吗?”
栀栀含笑点头。
然而看到栀栀疲倦的模样儿,腊黄的脸色和布满血丝的眼……
黎恕心疼得不得了。
“辛苦了!栀栀……”他欲言又止,纠结片刻,轻声说道,“栀栀,咱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以后咱们不生了好不好?”
他实在不想看着她为了生孩子变得这么辛苦,也不喜欢她怀孕时挺着大肚子还要忙来忙去,更不喜欢她进入产房里,他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
栀栀笑了。
可她连笑也没力气,只抿了抿嘴,用气音说了一声“好”,又示意他,“看看孩子……他很漂亮。是个……男孩儿,五斤七两重……”
“你别说话了,”黎恕心疼地说道,“我先送你回病房,你吃点儿东西就马上睡觉!”
栀栀含笑点头。
第443章
七六年四月;栀栀生下了次子。
黎恕给孩子起了个乳名儿叫铁柱……
因为铁蛋出生的时候比较胖,浑身肉乎乎的,再加上栀栀怀铁蛋的时候;肚皮总是崩得紧紧的、硬硬的。
但铁柱出生的时候,瘦巴巴、长条条的,所以黎恕觉得他长得很像火钳;故此取名为“铁柱”。
栀栀:……
不过;关于两个孩子的大名儿,黎恕由于奸滑躲懒,直接把取名的权利双手奉上,请老父亲和老岳父做主。
于是老黎纠结了一个多月,反复斟酌;最后取了铮、锵一字。看得出来;老黎还是希望两个孙子将来会成长成为刚正不阿之人。
别逢君则给孩子取了“怀瑾”、“怀信”两个名字,皆出自楚辞,都有极好的寓意。
于是铁蛋的大名儿就叫做黎铮;字怀瑾;铁柱的大名叫做黎锵;字怀信。
与此同时,由于政策风向的改变;栀栀和黎恕的亲友们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七七年高考恢复。
对于广大知青们来说;这无异是个爆炸性的新闻!
大多数下乡插队的知青都经历了生离死别、背井离乡之苦;现在恢复了高考?
在乡下劳作的知青们就没有不想回城的!
参加高考最就是最好的回城途径。
对于没有背景、没有工作的城市青年来说;参高考也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所以高考是整一个七七年最最最火爆的话题!
对于栀栀和黎恕来说呢;七七年也是个很重要的分水岭。
在栀栀和黎恕的家人方面:
——铁蛋……噢不,黎铮小朋友已经三岁多,生得人小鬼大,开始上军区幼儿园了。
——别逢君老将出征;于坐五六的年纪,接受国家征召,在改革开放的春天即将到来之前,毅然决定前往条件最艰苦的大西北。至于他研究的到底是什么,别逢君一直不肯说。但据黎恕的猜测,岳父估计是在研究武器有关。
——本来应雨时想帮着栀栀带小黎锵的,可一想到别逢君年纪大了,还要去大西北,她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她向上级打了报告,辞去松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的职务,跟着别逢君一块儿走了,去当一个无级别的随队队医。
为了这事,向来恩爱的老两口起了争执。别逢君并不希望妻子跟着他一块儿去大西北,一方面他是觉得她已经为家庭牺牲了很多,现在好不容易事业有成,他更愿意看到她每天意气风发的样子;一方面他担心大西北条件不好,觉得妻子跟了他一辈子也没享到什么福,现在老了还得跟着他去捱苦受罪。
但应雨时却哭着说道:“我在医院工作,是在为人民服务,救治的是人民群众。我跟了你去,我也是在为人民服务,救治的也是人民群众啊!老别,你只管和你的战友们往前冲,我保证不拖你们后腿,而且我还会当上你们的保护神,有我在,你们整个儿队伍都会平平安安、齐齐整整的你信不信?”
别逢君难过愧疚了很久,最后和妻子相拥而泣。
七七年的春天,两人就一同启程去了大西北。去之前,他告诉儿女们,“勿挂念,如果还能活着回来,当然一切安好。倘若回来的是两捧灰……辰辰(别家最小的孙子,别一之子)结婚的时候给我和你妈念叨几句就成。”
儿女们哭得稀哩哗啦。
——别燕东升任松省省厅,单朝凤随夫升入省城银行任副行长。
——别燕南亦升入省城,王宗秀随夫迁入省城,如愿以偿考到教师资格,当了一名小学老师。
——至此,松市就只剩下别棠棠一个人在了。
应雨时曾经劝过她,希望她能跟着兄长们一块儿去省城,这样的话,兄妹姑嫂之间也有个照应。但别棠棠不肯,一是她奶奶还在,她舍不得离开奶奶;一是她觉得她现在在钢铁厂里已有的荣誉是她靠双手挣来,她舍不得放弃、从头开始。
应雨时又希望棠棠可以尽快解决婚姻大事,但棠棠表示:她就是没有遇上喜欢的人,所以她不想结婚也不愿意处对象……这让应雨时十分无奈。
——姜女士为了照顾小黎锵,曾动过退休的念头,但被栀栀劝住。于是姜女士花钱请了一个姜家的四十多岁的女性乡下亲戚过来,让帮着带小黎锵,平时在家呢有赵阿姨帮着看,姜女士下了班赶回来再教养一下两个孙子……倒是比她辞职带孩子强。
——黎家、姜家的亲戚们,变化都不太大,从军的从军、从政的从政,大家都稳稳当当。
在栀栀和黎恕的学习和工作方面:
——栀栀顺利毕业,已经拿到了硕士学历,目前正跟着黄教授读博。
在黄教授的帮助下,栀栀申请的“淡化海水无土栽培农作物”的项目已经立项,栀栀准备把这个项目拿到海鸥岛去做一期实验。
——黎恕的学习进度比栀栀稍慢一点,毕竟他所涉及的学科多,项目也更复杂。他倒也不着急,只是按部就班的继续一点一点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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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就到了一九七八年的暑假。
栀栀和黎恕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海鸥岛。
说起来,栀栀和黎恕是六七年来到的海鸥岛、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