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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点,梨花骤然轻松不少,她甚至脸上都带上了几分笑意:“既然是救命恩人,回头我也去看望人家一下吧。”
说定了这些,阮明姿让人安顿好新带来的货,又同梨花聊了几句最近店里的事,这才溜溜哒哒往梨花家里走。
好些时日没见妹妹了,自然也是牵肠挂肚的。
阮明妍状态比她想象得要好,精神的很,正在小院子里跟着她的先生动动胳膊踢踢腿的,在那活动着身体。
见着阮明姿,小姑娘顿时把先生抛到了脑后,直奔阮明姿怀里,手里还比划着手语。
“姐姐,我好想你啊!”
第二百一十章 深深小院藏阿礁
阮明姿亲昵的摸了摸阮明妍的小脑瓜,小孩子长得很快,才几日功夫不见,她恍惚又觉得阮明妍似是高了些。
当然,这与教导她的先生也是分不开的。
这位先生不仅教了阮明妍的手语,还负责着阮明妍的启蒙,还经常在课下带着阮明妍出来活动下身体,是一位极为负责的先生。
阮明姿郑重的跟站在一旁没说话的女先生道了声谢:“这些日子劳烦先生费心了。”
女先生姓左,也是出身于书香人家,只是家道中落,族中产业都被变卖了个干净。后来她勉强寻了个老实的汉子嫁了,结果没几年又守了寡,左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过活,眼下出来不仅仅是给阮明妍一个人当先生,下午还要去另外一户人家,教那户人家的小姐学习诗词韵律。
左夫人连忙侧过身,“不敢,职责所在罢了。”
这位左夫人经过生活的磨炼,很有些世俗的智慧,并不像普通的知识人那般,肚子里有了点墨水便自命清高,拿下巴看人。
阮明姿很喜欢这位左夫人这点。
阮明姿顺口考校了几句阮明妍的功课,见她努力打着手语,表达着自己的见解,阮明姿脸上笑意甚浓,对左夫人这位夫子越发满意。
正好眼角余光见到在一旁站着的左夫人有些踌躇的模样,似是有话想说,阮明姿顿了顿,轻轻把阮明妍往屋子方向推了推,轻声道,“妍妍,我同你家先生说几句话。你去屋子里待会,整理一下你这几日练的大字,一会儿拿给我看可好?”
阮明妍年纪虽小,却也是个冰雪聪明的,见状很是干脆的点了点头,又朝她家先生比了个手势,算是打过了招呼,这才回了屋子。
左夫人看着阮明妍的背影,忍不住叹道:“阮二姑娘真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为乖巧聪慧的。”
哪个家长听到旁人夸自家孩子不开心,她颇为高兴的笑了笑:“左夫人过奖了。”
左夫人笑了笑,倒没有跟阮明姿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阮二姑娘同阮大姑娘的聪慧如出一辙,想来阮大姑娘也是看出来我有话说了。”
阮明姿做了个请的手势:“夫人请讲。”
左夫人叹了口气,有些犹豫:“我应该是要……搬走了。”
阮明姿稍稍一愣:“夫人好端端的,怎么要搬走?搬去哪里啊?”
阮明姿很是看重给妹妹请先生这事,请先生之前,就差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给调查过一遍了。她自然也是知道,左夫人的亲眷基本都已经不在了,就连嫁的夫家,也是当地一户家世干净的淳朴人家。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搬走?
“去庐阳道那边。”左夫人显然也是有些犹豫,“虽说这事还没定下来,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苦笑一下,“那边我有个远方姑妈,前些日子捎来了信,说是身子不大行了,随时都可能去了。若没有继承人,屋子田地什么的就要被族里收回了。她想收我家辉哥儿当嗣子。”
左夫人话里并无太多天上掉馅饼的惊喜,有的只是一些踟蹰不安,犹豫不决。
阮明姿倒是愣了愣:“庐阳道那边?”
左夫人见阮明姿关注这个地名,“阮大姑娘,这地方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妥?”
阮明姿笑着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妥,也是巧了,有一批原材料的货在那边,也是卡了一段时间了。虽说也不是很急,但老卡着也不是个事。我本来打算忙完这段时间,去庐阳道看看的。”
“原来是这样,若到时候有缘,倒也可以在庐阳道一聚。”关于阮明姿的奇趣堂,左夫人也是知道的,这家传奇的铺子,在宜锦县名声很大,当然,阮明姿这位东家的名声也不小,眼下宜锦县的各商铺管事,见了阮明姿几乎都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阮大姑娘”。
左夫人说着,又带上几分苦笑,“不过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过去。但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就想着先同阮大姑娘说一声,也好提前先找先生,别耽误了二姑娘的课程。”
阮明姿又郑重的谢过了左夫人。
送了左夫人出去,阮明姿回了院子,又仔仔细细看过了这些日子阮明妍练的大字,章章都写得极为认真,阮明姿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姑娘站在桌前认认真真的悬腕练字的模样。
她看完后忍不住在妹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哎呦我的乖妍妍,怎么就这么可人疼。”
阮明妍小脸儿红扑扑的,露出个羞涩的笑来。
检查过了妹妹的功课,阮明姿嘱咐了阮明妍几句,又去主院跟梨花她娘打了声招呼,说了声午饭在外头吃,这才离了家。
毕竟她院子里还藏了个礁。
嗯,人家汉武帝的阿娇好歹是要“金屋藏娇”的。而她这边的阿礁,却只有一个小院子,真真是委屈他了。
阮明姿一想就自己乐得忍不住要笑出声。
说起午饭,她这些天其实有好生观察过阿礁的饮食喜好,但却看不出半分端倪来。
在饮食上,好似他也没有什么爱吃不爱吃的,阮明姿给他做什么他都会吃的一干二净,让阮明姿十分有成就感。
像来的时候马车里的炒坚果,那是他唯一以微妙的态度表示出不爱吃的东西。
其实坚果也挺有营养的啊。
最后阮明姿去小院子的时候,手里拎了半只卤鹅,还有几个小菜,并三个白嫩暄软的大馒头。
去的时候,阿礁正站在院子那藤蔓架子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会儿已是秋日,藤蔓已经开始有些枯黄了。
他看向枯藤的眼神,依旧是冷幽的,神色却又有些漠然。
似是在想什么,又似是单纯的在出神。
“阿礁!”
阮明姿提高了声音,欢快的喊了他一声。
阿礁微微转过眼神来,看向阮明姿朝他欢欣的大步迈了过来。
“我买了烧鹅,还有些小菜。”她把手里沉甸甸的东西拎了起来,想展示给阿礁看她的战利品,手指间被草绳勒得微微有些发红的痕迹却也都露了出来。
这点重量根本不算什么,阮明姿都没放在眼里。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你不想
阿礁神色依旧是有些漠然,却伸手从阮明姿手里拿过那些菜,拎着问阮明姿:“想在哪里吃?”
阮明姿顿了顿,眉眼间不由更温柔了些,她反问阿礁,“你想在哪里吃?”
阿礁依旧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冷冷淡淡的:“都可以。”
若要问世界上最让人难应付的回答是什么?
当属“随便”“都可以”。
不过阮明姿跟阿礁也算相处了一些日子了,知道他的“都可以”,那是真的“都可以”。
“等我一下。”阮明姿索性去灶房拿了抹布出来,将院子里稍稍落了些浮尘的石桌桌面凳面擦了个干干净净,复又回去洗了洗手,在灶房捣鼓了会儿,拿出几个洗干净的盘碟来,放到石桌上,这才把带回来的饭菜一一摆了上去。
一般阮明姿都会单独给阿礁盛出来,端到炕桌上去,方便他取用。
两人这算得上是头一次同桌而食。
阿礁吃饭的姿态依旧极为文雅,阮明姿心里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感叹,秀色可餐啊。
她小时候是在孤儿院出身,孤儿院那边,若吃饭慢了,饭就没了。她打小就练出了一手抢饭的绝技。
但后来这样的姿态,在社会上就有些难看了。
阮明姿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这个习惯给板过来,甚至有点矫正过度,哪怕是去山里地质考察时,需要吃东西吃得飞快,她都可以吃得不露齿不露声。
也曾有人夸过阮明姿吃饭好看什么的,但阮明姿觉得自己的吃相跟眼前的冷隽少年一比,还是差了些。
阿礁原本就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吃饭的时候就更不会说话了。
阮明姿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阿礁安静沉默的用着餐,她便也一言不发,专心的吃饭,极为安静。
两人用过饭后,阮明姿便打算收拾碗筷,却见阿礁也跟着站了起来,一道收拾,阮明姿愣了。
阿礁顿了顿,语气有些微微的生硬,“我来。”
那双冷澈幽深的眸子,此刻却有些游离,耳尖都微微红了下。
阮明姿明白过来,先前阿礁身子不好,她也从来没让阿礁做过这些。
阿礁虽然性子冷了些为人淡漠了些,却不是个高傲自负的,这大概是想分担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阮明姿想了想,欣然应了,干脆的收手:“好啊。”
她这坦然的态度,反而让阿礁稍稍自在了些,抿了抿薄唇,沉默的收拾起碗筷来,一起端到了灶房。
他只知道这些应该往这边端,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阿礁不由得又看向跟着进来的阮明姿。
阮明姿比起茫然的少年,显然要镇定从容不少。
她站在一旁,丝毫不动,只指使着阿礁,声音清甜得犹如夏天湃在井水里的凉西瓜,沁人心脾又悦耳的很,“碗筷放在那个木盆里。啊,不是那个,是旁边那个大些的。这个小的是用来和面揉面的……对对对,就是那个。然后从水瓮里舀水进去,旁边有个丝瓜瓤看到了吗?”
阿礁那张万事不关心的漠然脸都要裂开了。
阮明姿真是以前后两世加起来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有笑场。
阿礁这副模样……真真是,太可爱了!
顾及着阿礁的身体还未康复,阮明姿也没有太过分,让阿礁把丝瓜瓤递给她后,她蹲在水盆边上,一边麻利的拿丝瓜瓤沾了些皂角粉洗着碗,一边头也不回的同阿礁道:“其实我挺不喜欢洗碗的,也曾经想过买个丫鬟回来操持家务。不过我眼下院子也不算大,买丫鬟也没什么用,总不能为着洗碗专门买个丫鬟……”
她嘀里咕噜的同少年说着话,倒也没旁的意思,就是太闷了。
身旁的少年沉默了会儿,半晌才艰难的开口:“以后我来……我可以学。”
阮明姿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笑意越发深了。
少女蹲在木盆前,穿着普普通通不怎么起眼的麻布衣裳,几缕头发垂在脸颊一侧,墨色却越发衬得她服色莹白如玉。
她仰着小脸,对着少年粲然一笑,灿若星辰的眸子笑得弯了起来,显然是极为高兴的。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
微凉的秋风轻轻拂过,这是一个让人极为舒适的下午。
阮明姿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准备带阿礁去医馆看一看。
旁的地方也就罢了,她未必敢带阿礁出去,但当时宜锦县没有放过那些人贩子,也是下了死手破案,阮明姿对宜锦县现下的治安水平还算放心。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阮明姿拿来脂粉,对阿礁脸上的五官做了些微的改动。
一开始阿礁其实还隐隐有些抗拒,阮明姿手上拿着化妆的东西靠近一步,他就退一步,再靠近一步,就又退一步。
最后阮明姿都把人逼得后背抵到墙了,阿礁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又一副要裂开的模样。
他作最后的抵死抵抗:“不。”
阮明姿觉得自己像个逼良为娼的妈妈桑,她露出和蔼的慈祥微笑来:“礁啊,你信我,我只是给你稍稍加几笔变个装,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但我以后还想过安稳日子呢,咱们稳妥一点好伐?”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阿礁,阿礁咬了咬下嘴唇,既而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闭上了眼。
全身却是紧紧绷着的。
甚至垂在身子两侧的手,都攥成了拳头,拳头上青筋突起,却又隐忍不发。
这副冷漠美人摆出来的隐忍又任人宰割的模样,阮明姿心跳得砰砰砰直响。
她有点想为所欲为啊……
随即脑子里还残存的理智跟良知化身小人,把她一巴掌给拍醒了。
不,你不想!
阿礁这是相信你,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阮明姿扁了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