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康泽那眼神,复杂多样,包含着种种情绪。
阮明姿只当被狗看着,半分不理。
好在很快县令便拍了惊堂木,正式升了堂。康泽哪怕再肆无忌惮,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盯着阮明姿不放。
这次的升堂,看着与先前那次并无区别,只不过多了毛氏跟阮安强在那死缠烂打。
姚月芳一脸的悲戚,心底却直冷笑。
看这样子,阮玉春谋害康母的罪名是妥妥的了,翻不了案了!
正当她心底得意时,却不料县令一拍惊堂木,又传了一个新的证人上来。
是个丫鬟,名唤晚秀。
姚月芳一听这名字,心里就咯噔一下,原本还跪坐在堂上,手里捏着帕子沾着眼角来着,这会儿也忍不住微微坐直了身子,往大堂门口去看那新被县令传唤上来的证人。
果然不是重名,看那畏手畏脚上不了台面的小丫鬟,姚月芳心里忍不住砰砰砰直跳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这晚秀为什么会上堂来作为人证,但冥冥之中有种不太妙的预感,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心——
无他,晚秀便是康母随身伺候的那个小丫鬟。
但那日晚秀正好去解手了,并未在康母身边。
姚月芳见晚秀面带惶然的进来,畏手畏脚的跪在了公堂之上,心中那股不确定的颤栗感反而越发厉害了。
她怎么会上堂?!
鬼使神差的,姚月芳忍不住又看向一旁站着的阮明姿。
阮明姿正好心有所感一般,往她这望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相对,阮明姿面无表情,挪开了眼神。
姚月芳浑身却抖了起来。
虽然看着阮明姿好似没什么异样,可她隐隐觉得,这事跟阮明姿脱不了干洗!
正当姚月芳心里七上八下之时,公堂上的县令却已经开始对晚秀问话了。
晚秀哆哆嗦嗦的,前头的证言跟倒是跟康家其他的下人证言大同小异,都是说好似主母姚月芳跟小妾阮玉春发生了冲突。
而到后面,晚秀却话音一转,结结巴巴的说出了那日里她看到的事:“……我那日刚好,刚好拉肚子了,就同老夫人说了一声,去了净房解手。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外头夫人跟春姨娘吵得越发厉害了。我怕我们家老夫人出事,就赶忙往屋子里赶……却正好在走廊拐角那看到了……”
她身子颤的越发厉害。
姚月芳脸上失去了血色,浑身都崩了起来。
康泽心有所感,看了姚月芳一眼。
县令追问道:“看到了什么?”
晚秀哆哆嗦嗦道:“我看到……夫人同春姨娘厮打在一块,两人将老夫人撞下了台阶!……随即,老夫人跌下台阶,我就听到夫人在那喊,说是春姨娘推的……”
晚秀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姚月芳脸上的血色顿时退了个干净。
第五百二十九章 翻供
在姚月芳这里的晴天霹雳,落到阮玉春耳中,那却是值得哈哈大笑的惊天喜讯。
她毫无形象的张嘴大笑着,这些日子她先后遭受了再次小产以及锒铛入狱,衣衫下瘦下去不少,衣服都有些空荡荡的,随着她的大笑,那明显不怎么合身的衣裳一抖一抖的。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大声道:“我早就说了!跟姚月芳也脱不了干系!”
其间除了阮玉春的大笑声,还夹杂着旁人不少乱糟糟的嘈杂声。
县令皱了皱眉,拍了下惊堂木:“肃静!”
跪在地上的羊氏脸色发白,连忙道:“县令大人,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这,这一定是诬告!”
但凡人都听得出来,这晚秀的证词,虽说没洗白阮玉春,却把姚月芳给拉下了水。
羊氏倒一时之间没想到旁的地方去,她怒目看向一旁正盘算着什么的毛氏跟阮安强,手指颤着指着他们:“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买通了这个贱婢!”
说着,就要扑上去厮打晚秀的样子。
一旁的衙差眼明手快的按住了羊氏,县令怒道:“堂下妇人再扰乱公堂秩序,别怪本官动板子了!”
羊氏打了个寒颤,行动上稍稍瑟缩了下,不敢再张牙舞爪的,但语气很是着急,在那不甘道:“大人啊,您赶紧再审审她,她一定是被人收买了!”
姚月芳这才回过神来,白着脸看向晚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晚秀,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到底收了旁人多少银子!”
晚秀垂着头,跪在那儿,并不怎么看姚月芳,没吭声。
然而姚家人都在那谩骂她,她突然抬起了头,那张有些瑟缩的小脸上噙满了泪:“……我只不过把我看到的说出来罢了。还有家中其他的下人,县太爷也可问下他们!虽说当时因着院子里夫人跟春姨娘不合,原本就没剩几个的丫鬟婆子退下了几个,但我当时在角落见着了,白婆子当时也看到了!”
姚月芳突然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满是惊吓的看向晚秀。
她断然没想到,晚秀竟然不是唯一的证人?
县令当机立断,又传了那姓白的婆子上了堂。
那姓白的婆子原本还有些推脱,说自个儿眼神不好,后来县令惊堂木一拍,她眼神便有些游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把事情都和盘托出。
原来她当时也看到了是姚月芳跟阮玉春两人厮打到一块,齐齐把康母给撞下了台阶。
康泽惊怒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质问那白婆子:“你为什么当时不曾告诉我?!”
白婆子这会儿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给康泽磕了个头:“少爷啊,我伺候了老夫人这么多年,知道自打老爷去了以后,老夫人的心愿就只剩一个你。虽说你后院这两位,老夫人都不是很喜欢,但为着你能过得松快些,老夫人也就忍了……后来我见老夫人跌落台阶,也是差点崩溃了,深恨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会儿去晾晒衣裳。可夫人在老夫人跌落台阶以后,就把这事都推给了春姨娘……当时我也是怕自个儿老眼昏花,再加上,再加上我一个孤老婆子的证词,哪里比得上夫人……”
白婆子用袖子抹了一把泪,“一念之差,我当时就没说出口,后头就更说不出口了……我想着总得有个人给老夫人偿命,也得留个您中意的女人照顾少爷才是。不然老夫人走都走不安稳……”
康泽浑身都在颤抖着,崩溃吼道:“那是害了我娘的凶手!我但凡知道,怎么会……怎么会!”
姚月芳还是头一次见康泽这么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她原本就因恐惧而没什么血色的脸上,这会儿更是写满了慌乱惶然,她颤着手伸出手去,想去拉康泽的胳膊。
就见着康泽一下子拧过头来,死死的看着姚月芳,眼睛都充满了血,神情可怖极了。
“你这……你这毒妇……”康泽从喉咙里逼出了几个字。
阮玉春在一旁看得大快人心,兀自笑个不停,还不忘讥讽道:“你才知道姚月芳是毒妇?……听说老夫人的灵堂已经摆了好多天了,怎么样,让你的杀母仇人操持你娘葬礼的感觉如何?”
阮玉春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康泽几乎要呕得吐出血来,神色越发狰狞。
姚月芳有些后怕的往后爬了几步,颤声道:“……夫君,不过是,不过是两个下人被人收买后的证言……你莫要信……”
毛氏前两日刚同姚家人产生过冲突,心里还恨着,眼下公堂上的变故是她没想到的,这会儿虽说救不了阮玉春,但能拉姚月芳下水,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毛氏也很乐意去做。
她一听姚月芳这般说,立即眉毛一挑,飞快道:“不要张口收买闭口收买的,但凡我家出得起收买的银子,干脆让这两人翻供就好了,把我家闺女择出去不行吗?”
毛氏这话说得又快又急,一说出口,羊氏那恨得要滴血的眼神就瞪了过来。
毛氏不甘示弱,回给她一个得意的笑。
羊氏突然冷笑一声,发狠的哑声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人家供词说的清清楚楚,是你闺女同我闺女一道将人撞下台阶的。我闺女落不得好,你以为你闺女就能脱罪?!”
毛氏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她这会儿也是看着人证俱在的情况,已经是翻不了案了,这才豁了出去。
她也不甘示弱的冷笑一声:“我家闺女那最起码是无心之失,不像你家闺女,害了人不承认,还要把罪责推到别人身上去!真真是蛇蝎心肠,说不得就是蓄意谋害的老夫人!”
两人竟是在公堂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比起谁更过分来。
县太爷忍无可忍的拍了下惊堂木:“公堂之上岂是你等的菜市场!”
毛氏跟羊氏这才堪堪住了口。
康泽这会儿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眼睛通红,耳边依旧回响着阮玉春讥讽的大笑,姚月芳慌不迭的解释,还有毛氏羊氏那泼妇吵架一般的尖声。
他双眼一翻,竟是直接气得晕了过去。
第五百三十章 幸灾乐祸
临近正月十五,宜锦县却又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雪后的街道,点缀着过年期间挂上的红灯笼,冰天雪地中多了一份摇曳的红。
只是再冷的天,也挡不住宜锦县百姓们热情八卦的势头。
就连这几日已开了业的奇趣堂雅间里,都挡不住这颇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闲谈。
戴家的四夫人翘着带了护甲的指甲,指甲上涂着奇趣堂研发的冬日暖橘色的指甲油,带着一点点小小的水润,同戴四夫人今儿的唇脂色号相近,越发显得戴四夫人那翘起的嘴唇鲜艳饱满。
她眼里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舒畅,对着对面的阮明姿笑眯眯道:“……这两日有桩趣闻,你可听说了?”
阮明姿悠哉哉的手里拿着一把白玉雕莲花小茶壶,正慢悠悠的点着茶。
她明儿就要走了,今儿来奇趣堂看一遭,再看看哪里有什么纰漏,也好补一补,倒没想到正好就被过来喝茶的戴四夫人给逮到了雅间里聊天。
阮明姿纤纤玉手轻轻点了两杯茶,推到戴四夫人跟前。
她虽说只穿着寻常的日常衣裳,看着竟然无端生出了几分清贵。
她笑吟吟的,“什么趣闻?前两日大雪封城,我都待在家里来着。”
戴四夫人翘着指甲端起阮明姿放到她面前的一杯茶,抿了一口,眼里便蓦得亮了起来,原本打算说八卦的话头也拐了个弯,忍不住赞了起来:“好茶!——这是你们店新研发的吗?一会儿我走的时候,给我包两罐。”
轻轻松松又卖出去两罐茶的阮大姑娘笑而不语。
戴四夫人好生品了一番这茶,终是又忍不住,同阮明姿八卦起来:“……你可听说康家那事了?”
阮明姿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略有耳闻。”
戴四夫人却浑然未觉,神采飞扬,却又生生的压低了声音,“康家的老夫人,前几日不是去世了么?后来有传闻说是小妾推的,结果咱们县太爷明察秋毫,审讯之下发现是康家的少夫人,同小妾争执打闹的时候,一道把康母给撞下了台阶……啧啧,康家这造孽啊……”
康家后宅那些腌臜事,旁人在传的时候,关注重点都在后宅女人争宠却害了老夫人身上,倒没有几个人去挖掘姚月芳阮玉春跟阮明姿的关系。
再加上戴家同康家是有旧怨的,戴四夫人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康家倒了大霉,阮明姿又素来是个极好的倾听者,戴四夫人兴冲冲的就同阮明姿吐槽了起来。
“你说好笑不好笑?”戴四夫人露出个微微讽刺的笑来,“康家那少夫人,说是正妻,却也没过礼。这种荒唐事,也就康家那等人家能办的出来……不说旁的,单说小妾竟然敢同正妻动手,就可见一斑康家的荒唐了。”戴四夫人啧啧感叹,“就是康老夫人命不好,摊上个拎不清又不守规矩的儿子,也真够倒霉的……”
她嘴上唏嘘了几句“康老夫人命不好”,眼里却射出两点幸灾乐祸的光来,“这下康家的名声是彻底完了。那康家的少爷原本就不是什么经商的料,这会儿后院两个女人又都被县太爷判了上报朝廷,估计等批复下来,说不得要秋后处斩。”
戴四夫人做了个砍脖子的动作,护甲上的润光晃了晃,她又含蓄的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似是在跟阮明姿分享什么秘密,“……说起来,你要是有做字画那边生意的打算,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下场了。我已经听说了,康家出了这么多事,康家那边原本就缩水不少的生意,这会儿就更捉襟见肘了……正好把康家退出去的那块份额给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