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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人额上冷汗都流了下来,喏喏称是,哪里再敢拿着郑蕙是外室女来当借口。
“行了,退下吧。”桓毓鸣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里的扇子,“杵在这里,旁人还以为本皇子对你们这些妇孺斤斤计较。”
郑夫人羞愤欲绝,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涨红着一张脸,带着郑菲郑蕙下去了。
虽说桓毓鸣也没提到阮明姿,但阮明姿还是趁机屈膝行礼,一声不吭的跟着郑家人退了下去。
桓毓鸣原本还想打发了郑家人,再跟阮明姿唠唠嗑,结果一错眼没看住的功夫,就见着阮明姿滑不溜秋的直接脚底抹油溜了。
搞得他一愣一愣的,差点气笑了。
偏生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直接把人喊到跟前来问话。
这样显得他好像对阮明姿很有企图似的——最关键的是,若是他真这么干了,他小皇叔知道了,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桓毓鸣还没忘呢,前两天他小皇叔终于大发慈悲愿意见他了,他正感动的想诉一诉衷肠来着,结果他小皇叔上来直接就来了一句:“你离她远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桓毓鸣心下叹了口气,只能打起精神来,来给这便宜侄女桓芸昭的宴会好好撑一撑场面,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这才起了身,道了句:“芸昭侄女啊,你们先坐着,下午本皇子再来同你说话。”便摇着扇子,一副潇洒的姿态走了。
这一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插曲过去,差不多就到了开宴的时候。
侍女们捧着各色佳肴鱼贯而入,把菜一一奉上。
封彩月这会儿才小小的吁了口气,跟阮明姿小声道:“……看样子舒雅婵是不来了。不然,她再没头没脑的找你麻烦,你今儿就太引人注目了。”
阮明姿深以为然。
她虽然并不怕舒雅婵,但她先前同各位夫人小姐们交谈,看着是闲聊一样的在那拉家常,实际上都是市场调研啊。舒雅婵来了再纠缠一番,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还是舒雅婵不来最好,省事。
阮明姿在这边跟封彩月小声说着话,旁边圆桌上有两个小姑娘倒是脆生生的直接聊起了舒雅婵:“今儿怎么没见着雅婵?”
以舒雅婵在京城中诸位小姐间的地位,像这等级别的宴会,那是不可能没有帖子的。
另外一位小姑娘便小声道:“哦,听说是平阳侯老夫人病了,雅婵向来是个至孝的,定然不肯丢下祖母,自己跑出来玩耍的。”
话说到了这里,众人自然是一派和气的夸赞起了舒雅婵。
隔壁圆桌上一派祥和。
封彩月撇了撇嘴,她其实先前跟舒雅婵也没什么过节。
但舒雅婵为难她明姿姐姐,还对她明姿姐姐做了诸多不好的事,她自然也就看不上舒雅婵。
封彩月用公筷给阮明姿夹了一道菜,趁着这时候,她歪过头去,小声同阮明姿道:“说什么至孝啊。真真是好笑,平阳侯老夫人又不是舒雅婵亲祖母。”
阮明姿“咦”了一声,小声道:“舒雅婵不是平阳侯府的大小姐吗?”
需知,这平阳侯府大小姐的身份,乃是舒雅婵最大的依仗。
乍然听到封彩月说,平阳侯老夫人不是舒雅婵的亲祖母,她还挺惊奇的。
封彩月使了个眼色,小声道:“等会儿咱们吃完再说。”
阮明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是一个很长的八卦。
不管宴席上的美食再如何丰盛美味,其实诸位小姐们顾忌着仪态,如厕等等问题,是不好大快朵颐的。
没过多久,这宴席便算是用完了,夫人小姐们纷纷离席,或是在这新庭院里散步消食,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聊上那么几句。
桓芸昭倒是想找阮明姿好好聊一聊,但她身边的荣嬷嬷看她看得极紧,一副怕她飞了的模样,桓芸昭只得作罢,眼巴巴的看着阮明姿跟封彩月手拉手出了暖阁。
荣嬷嬷也注意到了桓芸昭的视线,她语带警示道:“县主,您要时刻牢记,眼下您是皇家的人,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皇家的体统。莫要给皇室丢脸才是。”
桓芸昭垂下眼,细细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嬷嬷”。
而此时的阮明姿跟封彩月,手拉手到了一处垂着三面暖帘的亭子,只露出朝着湖水的一面,看来是冬日赏湖景用的。
眼下阮明姿跟封彩月来的早,亭子里空无一人。
不过亭子里倒是备着暖炉,装泉水的坛子,茗茶,以及茶具,一应俱全。应是给过来赏景的宾客们备下的。
封彩月轻轻的咳了一声:“兰霜,你去亭子前头看着些。”
兰霜会意,应了一声是。
小廿则是留了下来,帮着把暖炉里的炭火添了些,让其烧得更旺。
封彩月美滋滋的拉着阮明姿的手,同她说起了平阳侯府的八卦。
原来这舒雅婵一脉,确实不是平阳侯府的嫡支,而是过继到平阳侯老夫人膝下的族亲。
当年,老平阳侯跟夫人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哪怕平阳侯老夫人当时一直没能开怀,老平阳侯也一直坚持不纳妾,哪怕是通房都没有。
五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十五年过去了,老平阳侯夫妻俩,膝下依旧空空。
舒氏一族也是京中的老牌世家,见老平阳侯没有子嗣还不肯纳妾,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了,纷纷劝老平阳侯从族里过继一个幼子,继承平阳侯的爵位。
谁都想这份馅饼砸到自家头上。
然而,大概是老天被老平阳侯与夫人的真情感动了,在老平阳侯跟夫人成亲第十五个年头上,平阳侯老夫人竟然怀上了。
第七百七十八章 命途多舛
当时不少人都暗暗讥讽平阳侯老夫人“老蚌怀珠”,但平阳侯老夫人却十分感激上苍,能给她一个骨肉,一个与老平阳侯的骨肉。
老平阳侯更是宣布,若他夫人这一胎是男,那就是平阳侯世子;若他夫人这一胎是女,那么,他就替女儿招婿,让女婿继承平阳侯的基业。
老平阳侯这话一出,当即一石激起千层浪。
然而老平阳侯夫妻俩手段了得,把平阳侯府经营得犹如铁板一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根本就没办法渗透进平阳侯府一步。
也正是因着如此,老平阳侯才敢如此放话。
十月瓜熟蒂落,当时的平阳侯老夫人辛辛苦苦诞下了一名健康漂亮的男婴,母子平安,喜得老平阳侯当即就给刚出生的儿子取名为舒康安,唯愿他安康喜乐,并上了折子请封当时出生一日的舒康安为世子。
当时的圣上还不是眼下的永安帝,他同老平阳侯也是一道上过战场出过征的,朝上是君臣,私下是好友。
圣上直接就顶着朝中压力,给这年仅一天的舒康安批复了请封世子的折子。
小康安一天天健健康康的长大,越发活泼机灵,但凡见了他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的。
然而好景不长,那一年京郊起了动乱,竟有贼子引了鞑子入关,与其里应外合,企图逼宫。
在那血与火交织的夜晚,京城的石板街上,到处都是凄厉的痛哭声。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老平阳侯与夫人当仁不让的一道披挂上阵,以镇京城。
但却没想到,一伙流窜的残兵冲进了当时的平阳侯府,烧杀抢夺,留下了一地的焦尸。
而当时年仅几个月的小康安,也失去了踪影。
后来有人曾在城外乱坟岗上,发现了一具被豺狼野狗咬得面目全非,看不出模样的婴孩尸体。
老平阳侯跟夫人中年丧子,尤其是他们倾注了所有爱意与希望,艰难得来的独子,两个人都迅速的垮了下去。
老平阳侯早年征战不断,在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想问问苍天,是不是他杀戮太过,所以老天爷才给了他这样一个报应。
可这报应,加诸在他身上也就是了,为什么,要让他的妻子也来蒙受这中年丧子的痛苦?
老平阳侯像是被独子的早逝彻底磨没了心气,他终于答应了从族中抱养一个孩子过来。
当时的平阳侯老夫人面对小康安留下的拨浪鼓,哭了一夜,第二日早上,红肿着眼睛,也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因着怕太小的孩子再养夭折了,徒增伤悲,老平阳侯索性从族里过继了一个八岁的男孩儿。
这个岁数,夭折的概率会小一些。但相对的,这个岁数已经知事了,跟他父母之间已经有了感情,是无法同原家庭彻底割裂的。
但老平阳侯也不在乎这个了。
无法同原家庭割裂又如何?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等开祠堂过继搬家等一系列事情忙完,有一日,当时的平阳侯老夫人晕了过去。
竟是又怀了孕。
算算日子,差不多是小康安失踪前几日怀上的。
但这会儿既然已经开了宗祠过继了旁的男孩儿,哪怕有了亲生骨肉,老平阳侯是个厚道的,也不会想着把过继来的孩子抛开。
他同平阳侯老夫人的想法是一样的,让眼下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当个无忧无虑健健康康的老幺就好。
谁知,就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满打满算怀胎不过七月,平阳侯老夫人便提前发动了,产下了一名瘦弱如小猫,几乎没有哭声的女婴。
宫里头几乎所有的太医都来看过了,都说这小女孩怕是活不过十岁。
这还是在她不能见光,不能见风,精心保养的前提下。
……
说完这个长长的故事,封彩月也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摩挲着手中小廿倒的热茶,喟叹道:“……老平阳侯为了大兴一生戎马,子嗣上竟然这般艰难。想想也是怪让人难过的。”
阮明姿胳膊肘支在石桌上,也觉得有一点既定命运的味道。
她轻声问冯彩月:“……后来平阳侯老夫人生下的那女婴如何了?”
说到这个,封彩月轻声道:“老平阳侯搜罗遍了全天下的珍稀补品,才将那个胎里不足的孩子,生生的跟阎王争命养到了现在。平阳侯府有一处寻常人都进不去的院子,老平阳侯的小女儿眼下就住在那儿。听说,打从出生,那位真正的平阳侯府嫡小姐,还没有出过那院子一步……”
不知怎地,阮明姿听得心里有些难受。
封彩月说到这也有些唏嘘,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重。
封彩月为了缓和气氛,朝阮明姿笑了笑,眨了下眼:“明姿姐姐知道我为什么晓得这般多吗?”
阮明姿配合道:“为什么啊?”
封彩月嘻嘻笑了笑,自豪道:“因着我哥哥书房里有好些卷宗。这些陈年卷宗其实都不是什么秘密,但堆放在那儿没人看。我小时候除了吃,再一个就是喜欢去我哥哥那儿看这些卷宗了。”
封彩月眼神亮亮的,犹如天上繁星一闪一闪,她看着阮明姿,忍不住夸起了她哥哥,“我哥哥打小就对一些尘封的旧事感兴趣,到处搜罗案宗。我看他,大概就是天生适合进大理寺的。”
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我哥哥好厉害”的意味。
若封彩月这会儿身后有尾巴,早就摇起来了。
阮明姿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封大人很厉害。”
两人说得总算开心了些,却又听得外头兰霜匆匆进来,同阮明姿封彩月道:“好似有几位小姐往这边来了。”
阮明姿封彩月点了点头,打住了话头。
等那几位小姐嘻嘻哈哈进了亭子的时候,阮明姿跟封彩月正一副喝茶赏景怡然自得的模样。
她们互相打过招呼,因着亭子里有些坐不下太多人,阮明姿跟封彩月便起了身,笑道:“几位先聊着,我们再出去走一走。”
几位小姐心里清楚这是人家给她们让位置,虽说是件小事,但对阮明姿的观感又上了一层。
第七百七十九章 起了疹子
阮明姿同封彩月便打算在园子里逛一逛,只是没走太远,突然见着一个丫鬟匆匆的从斜道那跑了过来,差点撞到封彩月身上。
封彩月定睛一看,见是竟是礼部侍郎家的女儿周青荇身边的丫鬟,顿时有些吃惊,忍不住问道:“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了?”
封彩月的娘亲封夫人,跟周青荇的娘亲是亲姐妹。只是封彩月跟周青荇性格不太合得来,两人甚少在一块玩耍,但总归是姨表姐妹,两人还是很熟稔的。
那丫鬟见着封彩月便激动得不行,犹如见了救命恩人,她匆匆忙忙朝封彩月行了一礼,快要哭出来一般:“封小姐!快救命,我家小姐脸上起了许许多多的疹子!她就在前头假山那,求您帮奴婢去看着点小姐,奴婢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