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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去各院送玉颜粉的白露回来了。
平阳侯老夫人道:“可送过去了?”
白露有些迟疑,送是送过去了……
但她不敢跟平阳侯老夫人说,当时婵小姐一听这是玉颜粉,脸色瞬间就变了。而且,她从婵小姐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听到背后的屋子里似是摔了什么瓷器的动静……
这倒不是因着她先前收了舒雅婵身边丫鬟送的一些家乡礼的缘故。
只是她不想让平阳侯老夫人难过。
白露便含糊道:“送过去了。婵小姐正好在院子里,奴婢倒是亲手送到了她手上,只是雯大奶奶那儿……”
白露顿了顿。
雯大奶奶全名茅若雯,是平阳侯府世子的嫡长子舒诣修的夫人。
前些日子舒诣修要纳妾,气得茅若雯直接回了娘家。
平阳侯老夫人不怎么管小辈房里的事,整个平阳侯府,除了她心尖尖上的舒康平,大概也就只管一管舒雅婵的事。
不过,舒诣修不出意外便是下一任平阳侯世子,下下一任的平阳侯,平阳侯老夫人不由得还是分出了一抹心神,微微皱了皱眉,问白露:“怎么着?修儿媳妇还没回来?”
白露有些尴尬道:“雯大奶奶院子里的婆子是这么说的。奴婢就将玉颜粉给了雯大奶奶院子里的管事婆子。”
这都许久了,这事怎么还在闹着?平阳侯老夫人蹙了蹙眉。
立夏在一旁突然插了嘴:“先前老夫人寿宴时,雯大奶奶也送了寿礼过来,是根品相很好的人参,奴婢收在库房里了。”
平阳侯老夫人一听,忍不住又是一叹:“修儿媳妇有心了。倒是修儿,也着实过分,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去茅家把人接过来?”
这话,屋子里的一众丫鬟们可不敢接。
小满看着气氛凝滞下来,有心想逗平阳侯老夫人开心,她想了想,又道:“是了,老夫人,那锦盒里除了玉颜粉,还有个小瓷罐……里头装着阮姑娘自个儿做的花茶。奴婢有幸在大堂里喝过一杯,是真的好喝。”
果不其然,平阳侯老夫人顿时把侯府里的烦心事抛到了一旁,饶有兴趣的催促着小满,“那你这小妮子,光说这个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给我泡一杯?”
小满见平阳侯老夫人眉眼间的郁色总算舒缓了几分,高高兴兴的应了声“是”,捧着那小瓷罐,去茶水间给平阳侯老夫人沏茶去了。
屋子里弥漫着花茶清香的时候,外头有个丫鬟高高兴兴的跑了进来通报:“老夫人,侯爷回来了!”
平阳侯老夫人立即从椅子里起了身,原本舒缓开的眉眼,也带上了几分喜色:“侯爷回来了?”
丫鬟高高兴兴的点着头,声音清脆的回禀:“方才奴婢跑回来通传的时候,侯爷就进了二门。侯爷脚程快,应该这就要到了!”
平阳侯老夫人忍不住攥住了手,喃喃道:“这马上到年关了,可算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这次给平儿找来了什么药……”
说着话的功夫,外间候着的丫鬟婆子已经你一句我一句的喊起了侯爷。
显然,老平阳侯回来了!
饶是淡定如平阳侯老夫人,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期待的往门帘那看去。
门帘响动,一名精神矍铄,气势带着征伐之风的老人从外头迈了进来。
他满头银霜,看着精神头却极好,脸上虽有皱纹,却并不怎么见老态,只觉得迎面而来一股金戈铁马的铮然之气。
平阳侯老夫人激动的喊了一声:“侯爷!”
老平阳侯也有些激动:“夫人!”他大步上前,握住了平阳侯老夫人的手,也没卖关子,开口便道:“我给平儿找来了救命的药!这药,最少可保平儿两年!”
平阳侯老夫人神色激动:“真,真找到了?”
老平阳侯这些年,在朝廷无战事的时候,大多在外奔波,为得就是给病弱的独女舒康平在各地找寻药材。
先时舒康平被宫中太医断言活不下来,但这么多年了,虽说身子不好,却也仍然活到了三十来岁,就是靠着平阳侯老侯爷与平阳侯老夫人一直不曾放弃的四下给舒康平搜寻药材。
眼下对平阳侯老夫人来说,这药竟然能保她的平儿两年,简直如同天上掉下来的大喜事一般。
这对头发都花白的夫妻俩,执手泪眼相望,多少艰苦尽数化在了这无言之中。
平阳侯老侯爷没有耽搁,他对平阳侯老夫人道:“我先去洗漱一番,便去看平儿。等看完平儿回来,我有话想跟你商量。”
平阳侯老夫人点了点头:“去吧。一会儿看完平儿回来,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平阳侯老侯爷是个雷厉风行的,闻言便朝老夫人点了点头,大步迈了出去,一边高声叫着让小厮上水。
待平阳侯老侯爷洗漱过之后,换了一身家常的锦袍,这才同平阳侯老夫人一道去了琳琅院后头的小院子。
只是这会儿他们的平儿,正在睡着。
夫妻俩舍不得叫醒,两人在塌边坐了会儿,看了会儿舒康平的睡颜,便又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第八百六十章 侯府阴私
“侯爷,要同我说什么事?”夫妻俩回了琳琅院后,平阳侯老夫人便开口问道。
平阳侯老侯爷摩挲了下手上戴的一枚扳指。
那扳指对他来说并非是什么装饰物,里头藏着极韧的丝线,是他中年时遇到异人偶然得到的。这么多年来,他在各地给爱女搜寻药材,其中不乏危险,这扳指救了他许多次。
“我在想,也是时候,把平阳侯这个位子,传给楠儿了。”平阳侯老侯爷沉声道,“前些年是因着朝廷边关的战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需要我披挂上阵……不过这几年,朝中用兵如神的将领越来越多了,倒也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为之卖命了。我想卸了肩上这个职责,日后就专心替平儿找药了。”
平阳侯老夫人闻言沉默了几分。
平阳侯老侯爷话里的楠儿,指的自然是他们过继的那个继子,舒安楠。
平心而论,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夫妻俩自然也知道这舒安楠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这些年,舒安楠拿着侯府的钱财,一直暗暗在外头养着他的亲生爹娘这事,老平阳侯夫妻俩心里也有数。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过继了这个孩子。
让这个孩子成为平阳侯,这是迟早的事。
平阳侯老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行,就这么着吧。”
反正他们的小康安已经没了,平儿也不会有自己的子嗣。
他们的血脉注定传不下去了,那这样来看,平阳侯的百年荣辱,跟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两人沉默了会儿。
最终还是平阳侯老侯爷清了清嗓子,开了话头:“你先前不是也有话要同我说吗?”
平阳侯老夫人想起来她要说的事,方才还有几分淡淡辛酸的眉眼,这会儿终于缓了几分。
她嘴角慢慢翘了起来:“是,我差点忘了跟侯爷说。我打算认个干孙女。”
平阳侯老侯爷闻言倒是很错愕:“干孙女?家里不是有婵儿了吗?”
他常年在外,其实对名义上的孙女舒雅婵也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就隐隐记得,这个孙女儿很是孝顺平阳侯老夫人。
若说这个偌大的侯府,除了平儿谁还能让平阳侯老夫人牵挂一二,那也只有舒雅婵了。
眼下他这夫人却说,要认个干孙女?
这倒是稀奇事。
平阳侯老夫人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含笑道:“有婵儿,跟我认干孙女不冲突。”她意味深长的冲着平阳侯老侯爷笑了下,“等到时候你见了那孩子,定然也会喜欢的。”
平阳侯老侯爷被他夫人这一套给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不过,看着夫人脸上的笑意,平阳侯老侯爷觉得,能让他夫人这般舒心,别说认个小姑娘当干孙女了,就是认个小姑娘当亲孙女,他也没有意见。
……
舒安楠兴冲冲的回了院子,就见着苗氏又在佛堂里跪着念佛。
饶是如此,也没能浇灭他的兴致,他大声笑道:“夫人!有一桩天大的好事!”
苗氏眼皮不动的在佛前念完了经书,这才起了身,手里依旧拈着她的佛珠,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世子,这么开心?”
以往“世子”两个字,或多或少都会刺激到舒安楠。但这会儿,舒安楠却满是兴奋,搂着苗氏的肩膀便把她往屋子里带。
苗氏眼里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来,但她掩饰的极好,很快便遮掩下来,顺着舒安楠的力道往屋子里走去。
进了屋子,舒安楠随手关了房门,无比兴奋的同苗氏道:“父亲回来了,你知道吗?”
这个苗氏是真的不知道,她嘴角翘了翘,露出一分讥讽的笑来:“哦?这是给那个病秧子又找到药了?”
“管他呢!”舒安楠兴奋道,“父亲刚才把我叫到书房,跟我说,准备年后给我上折子请封我继任侯爷了!”
说到这,舒安楠就恨不得扬眉吐气的大笑几声。
苗氏一听,眉眼上总算染了几分惊喜:“哦?那老不死的终于愿意放权了?……这确实是桩天大的喜事。”
舒安楠并不在意苗氏把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叫做“老不死”,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兴奋的神色,忍不住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直笑:“这下,那起子长舌的,总算不能再说我是万年世子了!”
苗氏心下轻嗤。
算下来,舒安楠过继到平阳侯府也有三十来年了,这三十来年,老平阳侯老当益壮的,没有半点把位子让给舒安楠这个世子的迹象。
很多时候,苗氏都忍不住想要出手了。
但平阳侯老夫人那个人,看着平日里对谁都淡淡的,其实手段极为了得,把控的琳琅院跟个铁桶一样。
哪怕苗氏管着中馈,苗氏也是真的无计可施。
眼下倒好了,终于等来了舒安楠即将成为平阳侯的那天。
“这么一来,咱们的修儿,就是平阳侯世子了……”苗氏喃喃道。
舒安楠正在兴头上,哈哈大笑道:“没错,修儿日后就是世子了!”
他忍不住又搂住了苗氏,重重的往苗氏脸上亲了一下,兴冲冲道:“对了,我得出府一趟,把这天大的好事跟爹娘说一声。”
舒安楠口中的爹娘,指的是他养在外头的亲生爹娘。
苗氏见舒安楠兴冲冲的出了院子,她眼神转冷,有些嫌弃的擦了擦方才舒安楠亲过的地方,然后把她的心腹婆子廖嬷嬷给喊了进来。
“昨晚侯爷是在哪儿过夜的?”苗氏慢条斯理的问廖嬷嬷。
廖嬷嬷垂首回道:“是在秋姨娘那边。”
“避子汤可送过去了?”
廖嬷嬷垂首回道:“送过去了。还是按以前一样,藏在了秋姨娘的午膳之中,保证她察觉不到。秋姨娘身边的丫鬟玉儿说了,她看着秋姨娘吃下去的。”
苗氏缓缓点了点头:“好了,下去吧。记得,各院姨娘,半月一次的平安脉断不可少。若是诊出谁有身孕……”
她眸光一寒。
廖嬷嬷神色一凛,应道:“老奴晓得,夫人尽管放心。”
第八百六十一章 毁容的韦佳潼
平阳侯老夫人要收阮明姿当干孙女这事,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在府里头说了一声,嘱咐厨房那边开始采买认亲宴的材料。
只是舒雅婵知道这事之后,把屋子里的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
而后,舒雅婵阴沉着脸,去了平阳侯府一处偏僻的小院子。
那偏僻的小院子,门是半阖着的,仅有一个婆子两个丫鬟在其中伺候着。
进去后便能看到有一名纤瘦的女子,背对着院门口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那石桌上摆着一盘蚕豆,这般大冷的天,这纤瘦的女子竟然是在院子里吃蚕豆。
舒雅婵打从一进这院子门,便换了一副神态,露出有些悲楚却要强颜欢笑的模样来。
她低声的唤那人:“佳潼。”
那人拿蚕豆的手猛地一顿,继而回过头来,露出一张顶多也就算清秀的脸来——这也就罢了,但她的脸上,这会儿却横亘着一道长长的刀疤,自下巴起,延伸至额上,犹如多了一条丑陋的蜈蚣盘亘在脸上。
若是阮明姿在这儿,定能认得出,这就是从前同舒雅婵一起合谋害过她,企图让山匪把阮明姿当成是舒雅婵替身的韦佳潼。
只是,从前韦佳潼风风光光,跟在舒雅婵身边当伴读,舒雅婵有的,她也都有。
不知道多少人艳羡她一个落魄伯府出身的,竟然能这般风光。
可再看看眼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