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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夫虽说是个医馆里的打杂学徒出身基本靠自学成才的蹩脚大夫,但若不是什么要紧病症,还是可以稍稍处理下的。
尤其是这创伤,没什么处理难度,只要有药就够了。
“就在这处理就行,不用抬他进屋,”孙大夫斩钉截铁道,“万一颠簸了加重伤口反而不好。”
孙大夫就着几个油灯的光,简单粗暴的直接把贼人肩膀上那处箭给拔了出来。
贼人剧痛之下,差点弹坐起来,然而失血确实有些多,加上剧痛,又无力的跌坐回去,只满口的在那疯狂骂娘。
“流了这么多血,看着还挺精神的,不错。”孙大夫完全没了后顾之忧,扒了贼人的衣裳,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撒了些金疮药,拿了个布条一包扎,便又再接再厉的拔了贼人腿上插着的利箭。
这下贼人疼得连骂娘的力气也没有了。
待孙大夫把贼人的伤处理好了,那贼人也差不多去了大半条命,也没什么力气哀嚎了,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
邻人们看了这么一个血腥的处理现场,这会儿精神都有些亢奋,眼见着天边蒙蒙亮了起来,邻人们索性决定直接把这贼人给抬到周里正那,让周里正处理。
于是,周里正作为一名早睡早起的老年人,起床后,正准备去村里溜达一圈作为晨练的时候,就发现他家院门外正好站了几个村民。
村民手里头还抬着副破旧的门板,门板上还躺着一个身上满是血迹的人。
这也太刺激了。
周里正捂住胸口,老人家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咋回事?”
阮明姿这会儿作为苦主以及现场见证人,自然是要跟周里正解释说明一下的。
她简短的说完,周里正恍然大悟。
原来这是个贼,潜入阮家的时候,被阮明姿持弩反杀。这会儿村人们抬他过来,是来看他这个里正怎么处理这事的。
“先把人放院子里吧。”周里正揪了揪花白的胡子。
他们榆原坡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血腥的事了。
平时都是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这会儿骤然看见这么个血淋淋的东西,确实有些骇人。
周里正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阮明姿。
这小姑娘表现得似是很害怕,一直垂着眼,身子还微微抖着。
可若再仔细一观察,小姑娘的眼神分明又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很。
不过……
人家小姑娘不管是怕还是不怕,这件事里,她没有错处。
周里正看着躺在门板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贼人,沉声问道:“你是哪个村子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那贼人不吭声。
周里正道:“行,你要不说也没事,反正你是在作案现场被抓到的,罪证确凿,到时候直接送到官府,你跟衙门里的官老爷说去吧。”
天下所有小偷小摸的贼人,都怕“官府”二字。
一听周里正要把他送官府,贼人终于有些慌了。
他在官府那案底可不是一件两件的,这会儿又身受重伤,根本扛不住。真要这样进去了,估计他也就甭出来了。
贼人不情不愿的粗声道:“我是落马沟的。”
有一村人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来,猛地一拍脑袋:“哎,我先前就觉得你有些面熟,先前我去落马沟走亲戚,好似看见你跟阮家老三勾肩搭背的在村口打牌!”
阮明姿心中一动,这人认识阮安贵?
那贼人粗声粗气道:“别提阮老三!那臭小子,跟我说家里头分出去过的侄女是个好运道的,还曾经跟冯苟生那小子许下了二十两银子的赌注,家里头一定有钱!若不是这样,我何必大老远从落马沟跑来倒腾?!”
众人面面相觑。
这事难道还跟阮家老三有关系?
鉴于阮家老三曾经也想闯入阮明姿家,是有前科的,这次的事,倒真的有可能跟他有关。
众人忍不住又看向阮明姿。
少女伶仃又单薄的身影在晨风中微微颤着,似是有些难以承受这个消息。
村人们心下都不由得叹息,阮明姿这小姑娘也太可怜了,竟然被自己亲三叔接二连三的设计。
这阮安贵也忒不是个东西,哪怕不看在早逝兄长的份上,也要看在两个孩子孤苦伶仃的可怜境遇上啊!
当个人吧!
既然牵扯到了阮安贵,周里正便点了个后生,去阮家把阮安贵给叫来问问情况。
那后生脚程快,来回也就没一刻钟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阮明姿目光微微闪了闪。
在原主记忆里,阮安贵这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每日定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这会儿天也不过刚刚破晓不久,若是把阮安贵从床上喊醒再起床肯定没这么快。
再加上阮安贵那眼底的黑眼圈……
阮安贵这是一夜没睡?
怕不是一直在等这贼人的消息吧!
周里正开门见山的指着地上木板上躺着的那人,直接问阮安贵:“……阮家小三,你认识这人吗?”
阮安贵眯着眼,似是认了半天才认出地上那人,露出一副很是震惊的神色来:“哎呦,厉老弟,你咋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模样?!我眼睛不大好使,差点没认出你起来!”
门板上那人也有了火气,看脸上的神色,似是恨不得起来跟阮安贵打一架:“你还有脸说!不是你说你那侄女家就两个小丫头在吗?!你咋不说你这个侄女,还会拿弩弓射人的?!我差点被你侄女给弄死!”
阮安贵一脸极为夸张的震惊神色:“咋了?我跟你说我侄女,不过是找你抱怨几句我那狠心的侄女把我眼睛都差点搞瞎,你这是啥意思?!”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阮明姿,还故意舞着三叔的身份来教训呵斥阮明姿起来:“你咋这么顽劣?!我是你亲三叔,你差点弄瞎我的眼,也就算了,到底是自家亲戚。可我这位厉老弟,咋惹着你了?!这一身的血,是你弄的?”
阮明姿被恶心的够够的。
旁边有人还好心的替阮明姿解释:“倒也不是阮家丫头的错。是你这个姓厉的朋友,半夜去爬人家阮家丫头的墙头,阮家丫头惊吓之下,拉弩射了好多箭,这才伤到了你这姓厉的朋友。”
阮安贵继续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一脸痛心的看向那姓厉的贼人:“老厉啊老厉,我平时把你当朋友,跟你吐几句苦水,你竟然对我亲侄女起了邪念,去翻她的篱笆?!……我没有你这种朋友!”
说着,还怒意勃然的甩了下袖子。
看着十分愤怒又痛心的模样。
还真有不少村人被阮安贵这副模样给迷惑住了。
难不成是真的?阮安贵不过提了几句,是这个姓厉的自己起了贼心,才有的这么一桩事?
第八十八章 再去姥姥家
正当众人都将信将疑的时候,阮明姿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三叔不过提了几句?”她似是很害怕,双手抱着肩膀抖了抖,“那他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难道不是有人专程给他指了我家的地址?”
这话一说,阮安贵脸僵了僵,那姓厉的仿佛刚反应过来似的,连声道:“没错!是阮安贵这鳖孙细细的跟我说了他侄女家在村子哪个位置!他虽然没说让我偷他侄女的钱,可他特特跟我说了他侄女家里头有二十两银子,又说了侄女只有两个小孩子在家,太不安全云云!”
姓厉的咬牙切齿看着阮安贵:“你是不是跟你这侄女联起手来害老子!”
阮安贵脸色有些发青,有些勉强的辩解:“老厉啊,你咋能这样想我?我是那种人吗?”
姓厉的贼人躺在木板上浑身是血的哼了两声:“你是哪种人,你自个儿心里有数!”
“老厉啊,我看你这是故意胡乱攀扯我!想把我拖下水!”阮安贵愤愤道,“我话里可没有半个字让你半夜去翻我侄女篱笆!哪怕闹到衙门去,我也不怕!你自个儿起了歹心,还怪我?!”
姓厉的气得要撑着胳膊起身,结果碰到了伤处,又倒了下去,只得躺在门板上破口大骂。
阮明姿乐得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周里正微微沉吟:“这事,确实也不好说就是阮家小三指使的。”
那姓厉的贼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愤恨的剐了阮安贵一眼。
阮安贵依旧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然而眼里那抹骤然放松的意味,却分外明显。
阮明姿没说话,微微一笑。
最后的处置结果,是周里正让人通知了落马沟那边管事的里正,让他派人来把这贼人接回去。
周里正还怕阮明姿有意见,解释道:“到底是挨了两箭,受了重伤,去衙门里打板子也不会比这更重了。就看看落马沟那边的里正怎么处置他吧。”
阮明姿无比乖巧,点了点头:“都听里正爷爷的。”
她倒是觉得,这个处置结果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姓厉的贼人这会儿看向阮安贵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等姓厉的养好了伤,跟阮安贵狗咬狗,一定十分精彩。
当然,若是姓厉的还敢来找她的麻烦,她能黑灯瞎火的把他射个对穿一次,就能把他射成刺猬两次。
不过,经此一事,阮明姿倒是意识到了,篱笆这东西,在面对真正起了歹心的贼人时,还是有些不保险。正好她眼下手上还有些银钱,倒正好可以找人帮她垒一道结实些的院墙。
阮明姿回到家里时,阮明妍正昏昏沉沉的睡着。她虽说让阮明妍不要怕,但夜里的动静那般大,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姑娘,又怎能不怕?
她跟人去周里正那之前,还特特来屋子里又哄了哄她,那会儿才把小姑娘重新给哄睡了。
阮明姿怜惜的给阮明妍掖了掖被子。
面包窑里的松香面包已经烤好了,这次她没放果酱,免得酸甜的嘎啦果果酱再分走松香独有的滋味。
她拾了几个松香面包出来,放在簸箩上,端着簸箩,去周遭的邻居挨家挨户的送了一圈面包,并表达了对诸位邻居半夜出来探看的感谢。
眼下几位邻居都已经知道了这面包有多精贵,自然也明白阮明姿拿出来的这份感谢有多大气。
这会儿哪怕是最挑剔的邻居,也对阮明姿的知恩图报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只是再三嘱咐家里人,哪怕做不到与阮明姿交好,也不要跟她交恶。
阮明姿又在邻居那刷了一波好感后,这又返回家中,拾了几个面包出来,往吕家赶。
结果正好在半路碰到急匆匆往她这边走的高氏。
高氏远远的看见阮明姿,紧张的一路小跑过来,拉着阮明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止不住的担心:“可有哪里受了伤?”
原来高氏是听到外头的人在那闲聊,说的就是有人半夜去翻阮明姿的篱笆,结果被阮明姿给射伤了的事。
她一听就急了,阮明姿在她心里就是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小姑娘,还指不定哪里受了伤呢,她连忙往阮家这边走,要亲眼看到了阮明姿安然无恙才安心。
这下子两人正好在半路上遇到,高氏也算是安了心。
阮明姿软软的对着高氏笑:“婶子,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赶紧去你家想给你报个平安,倒没想到咱俩想到一处去了。正好,我这烤了些松香面包,这次没放果酱,也不算很甜,蕊儿也可以吃的。”
高氏又好气又好笑:“这么险要的事,你倒跟没事人似的,还替蕊儿惦记着那一口吃的!”
阮明姿抿着唇笑。
秋日的灿阳高高的挂在澄澈的天空上,仿佛阮明姿明朗的心情。
回家时,阮明妍正揉着惺忪的眼睛,从屋子里出来,似是正准备要去洗漱。
阮明姿摸了摸阮明妍的小脑袋,触手温度还好。看着阮明妍似是除了困一点,精神头也还好,阮明姿终于放下了心。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阮明妍虽然只有五六岁,但无论是自己穿衣服还是打水洗漱,她都做得有条不紊像模像样。
阮明姿又帮她梳了两个小揪揪,点缀上先前买的两朵粉色纱花,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便新鲜出炉了。
姐妹俩用过了松香面包,算是用过了早饭,她又把剩下的松香面包裹了油纸包好,放在背篓里,这才手牵手出了门。
因着姐妹俩动身得晚,路上阮明姿照顾着阮明妍的体力,休息了多次,等她们翻山越岭到了牛家村时,已经过晌午了。
鲁氏正往门外倒洗碗水,见着阮明姿跟阮明妍风尘仆仆的过来,吃了一惊,忙迎上去:“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一边说着,鲁氏一边微微提高了音量,同在院子里喂鸡的姚母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