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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先前在书肆见过的,那位燕大姑娘的哥哥么?
燕子岳也认出了阮明姿,他也愣了下。
“是你?”
他先前就听人说近来县城出了个稀罕物名为“面包”,带有香甜的麦香,风味很是独特。方才正在逛街给心情不大好的妹妹寻点小物件当礼物,又偶然听到路人提起这个,还让友人赶紧来街角小摊抢。他心下一动,便过来看看。
谁曾想,卖这“面包”的,竟然是先前在书肆差点被妹妹拿刀砍了的小姑娘?
燕子岳有点头疼。
阮明姿却很快的收好了眼底的诧异之色——遇到这对兄妹两次了,可真称得上是有缘啊。
不过,管他们有缘没缘的,谁也不能挡着她挣小钱钱!
阮明姿笑眯眯的问:“害,这位公子,别管旁的了。这面包你要吗?剩下这两个呀,都是带果酱的,二十文一个,一共四十文,要么?”
燕子岳沉默了下。
这小姑娘还真是心无芥蒂,就这样直接挣起他的钱来?
第九十九章 这个朋友她认了
最后那俩面包还是让燕子岳买走了。
他递给阮明姿一块碎银子,道:“不用找了,就当上次我妹妹冒犯姑娘,给姑娘的赔礼。”
阮明姿的眼眸如同璀璨星辰般,熠熠的看向燕子岳。
“这位公子,与其在事后给受害者银钱安抚赔罪,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功夫约束好你的妹妹。”阮明姿笑容淡得好像江上细细笼着的云雾,微风轻轻拂过江面,便散了,“我这人有个臭毛病,不能收的银钱,是不会多拿一分的。这是找你的银钱,公子数数,一个子都不少,拿好喽。”
她不分由说的把该找的铜板一个子不少的塞到燕子岳手里,也不去看燕子岳的神色,低下头哼着小曲儿开始收拾她摆在地上的毡布。
阮明姿心情还是挺好的,今儿一共卖了四十个面包,进账一两银子,美滋滋。
阮明姿没搭理燕子岳,也就不知道他脸色复杂的拿着那一把钱站在那半天,旁边的小摊贩都替阮明姿捏了一把汗。
反正等阮明姿收拾好毡布细细叠好放入背篓中,起身的时候抬头一看,人已经走了,阮明姿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要忙的事还挺多的。
要买白面,还有细砂糖;眼下她要习字,妍妍要开蒙,纸张的消耗情况比她想象得还要快一些,她还要再去买一刀纸。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都要买。
这都是钱啊。
不过,过日子不就是这样的吗?
去花挣来的钱,也是一种快乐呢。
阮明姿心情没有半分受到影响,哼着小曲儿,正背着小背篓准备要走,就见着街对面的一角,停着一辆挺眼熟的马车。
马车上,一只纤纤素手撩起车帘,露出一张带笑芙蓉面来,不是蒋二姑娘又是谁?
算起来蒋二姑娘也是阮明姿的大客户,阮明姿对待客户还是很敬重的,又加上这位客户对她还算挺好,她虽说迟疑了一下,还是朝那马车行去。
晨雨在马车里已经沏好了茶,待阮明姿进来,她便周到的给阮明姿倒了一杯,浅碧色的茶水在白瓷冰纹茶盅里分外清新可人:“阮姑娘润润喉。”
马车里固定好的小几上还摆着一盘翠玉豆糕,蒋二姑娘把那白玉似的盘子往阮明姿前面一推,含笑道:“先垫一垫。”
阮明姿也没跟这对主仆客气,她端起那碗浅碧色的茶来便是一饮而尽,有些意犹未尽的把那白瓷冰纹茶盅往小几上一放:“好茶。可惜了,我渴得很,虽说带了水囊,方才却没有功夫喝,这会儿只好牛饮了。”
见她说得坦荡,晨雨忍俊不禁的笑了下,又给阮明姿续了一盅:“还有呢,慢慢喝。”
“茶嘛,本来就是给人喝的。”蒋二小姐不以为意的笑了下,“只要喝到肚子里没有浪费就好了,哪里可惜了。”
阮明姿又喝了一杯,这才停了下来。
晨雨又体贴周到的递上浸了水的软布,供阮明姿擦手。
阮明姿甜甜的喊了声:“谢谢晨雨姐姐。”
晨雨脸一红,转过头去同蒋二小姐道:“阮姑娘这笑起来真是好看极了,我差点看花了眼。”
蒋二小姐一本正经的点头:“我晓得了,你这是在暗示我,我平日里笑起来不好看,所以你没有花眼过。”
“小姐!”晨雨嗔了一声。
阮明姿见这主仆俩心情似是好得很,一边没跟她们客气的拈起那翠玉豆糕来,一边问:“……蒋二小姐收到我让李掌柜转告的话了吗?”
这翠玉豆糕做得极为小巧,一块仅有一个指节那般大,很是方便入口。阮明姿放入口中,只觉得香甜顿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说到这事,蒋二小姐那细细入鬓的柳叶眉微微上挑,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今儿府上出了点事,我去店里时便有些晚了。听得你让李掌柜转告于我的话,原先他约我去西城角一处桂花庄子上赏桂花,我想了想,打算先来寻你问一问。”
阮明姿点了点头,将口中的翠玉豆糕咽了下去,从怀里掏出干干净净的一方棉布帕子,擦了擦嘴边的糕点碎屑,这才细细的把先前常武那不同寻常的表现同这对主仆讲了,最后总结道:“……怕是今儿要动手了。”
蒋二小姐眼神一下子凛然了不少。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咬着一口细细小白牙,唇边溢出一抹冰冰凉凉的笑来。
车厢里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半晌,蒋二小姐才伸着一根纤长手指,抵着额头,似是在喃喃自语:“原想看在他也算给我带来一段时间的乐趣上,若他知难而退,就此收手,便放他一马,也算是给我家生意积德。不曾想,他倒是想要下手了。”
“桂花庄子……呵,”蒋二小姐温温软软的笑,“倒是挑了一个好地方。”
阮明姿虽说不知道桂花庄子是个什么地方,但她向来聪慧,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既然以桂花为名,想来,应是有不少桂树的。
树多的地方,遮掩视线,最容易做一些不轨之事……
到时候再借此对蒋家敲诈勒索。以蒋家的富庶,定然不会将女儿下嫁给一个假冒的公子,说不得要用银子了事。
阮明姿敛了眼中锋芒,垂下眼。
蒋二小姐把手搭在阮明姿的手上,郑重道:“这些事,多谢你同我讲。”
阮明姿摇了摇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倒是蒋二小姐打算怎么做?”
蒋二小姐浅浅淡淡的笑:“我家重资养着那么多护院家丁,可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
阮明姿便没有多问。
她同蒋二小姐又随意聊了几句,便同蒋二小姐告辞:“……蒋二小姐万事小心,我还要采买好些东西,就先走了。”
蒋二小姐定定的看了会儿阮明姿,这美貌异常的小姑娘跟她交往的这几次,一直是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哪怕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也没有半点以此自矜。
就好像是,把她当成了平等的朋友相处,坦荡又真诚。
小姑娘提醒那几句,不过是担心她的朋友罢了。
在她看来,朋友间的提醒,并不是什么值得邀功的事。
蒋二小姐脸上慢慢的绽出个浅笑来。
这个朋友,她认了。
第一百章 巧遇梨花
阮明姿从蒋二小姐的马车上下来,便背着背篓往附近的粮油巷子里行去。
路过一个小巷子时,偶然一瞥,见得一个端着簸箩往巷子里走的瘦弱身影有些眼熟。她顿住脚步,有点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梨花姐?”
那身影一顿,回眸一看,原本有些紧张的脸上,顿时带上了几分惊喜的放松:“是明姿?”
梨花比先前显然要开朗了不少。
她端着簸箩快步走来,眉宇间总是笼罩着的那股轻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阮明姿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生机勃勃。
“来家里坐坐吗?”梨花问。
这巷子口显然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梨花生得人如其名,质朴又有一种清纯的冷感美。阮明姿虽说年纪小,却也已是隐隐可见仙姿昳丽。这般二人站在巷口,显然有些打眼。
阮明姿便同梨花去了她口中的“家里”。
从小巷子里穿过去,七拐八绕的,才到了那个小小的院门口。
那是一个极为狭小的院子——打从院门口进去,不到五步便是正屋,狭窄逼仄得很。
正屋也只是一间很有些年头的堂屋,然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几乎纤尘不染。梨花她娘正坐在炕上就着窗外的天光,做着绣活。
“娘,你看我在巷口遇见了谁?”梨花还未进门,笑声已至。
梨花她娘眯着眼看去,就见着阮明姿从门口进来,惊喜得她连忙把手中绣棚放到一旁的小筐里,急急从炕上起身,趿上鞋子,快走几步,热情的拉住阮明姿的手:“是明姿啊,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你家里可还好?高嫂子可还好?”
虽说已经发生了不少事,但阮明姿这会儿还是笑着把先前种种都掩了去:“都挺好的,高婶子也好着呢。你跟梨花咋样?”
梨花她娘露出个腼腆的笑来,浑身上下的精气神是阮明姿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我跟梨花不能更好了!”
两人说着话,梨花已经拎着水壶进来,给阮明姿倒了碗水:“娘,你让明姿先坐下。”
梨花她娘如梦初醒,“哎呦哎呦”的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头,朝阮明姿歉意的直笑:“看我,见着你太高兴了,忘了请你先坐下。”
屋子里有一条窄窄的长板凳,梨花搬过来,使劲擦了擦凳面,摆在桌前。
梨花她娘依旧兴奋的很,坐在炕上把趿着的鞋穿好:“你同梨花先坐会儿,我出去买点菜来,马上就是吃饭的点了,中午就在家里吃吧?”
阮明姿默默算了下时辰,倒也来得及,便没有推辞,笑得眉眼弯弯:“那就劳烦婶子了。”
梨花她娘更高兴了,“嗳”了一声,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梨花无奈的笑着喊了一声“娘”,“……不是要去买吃食吗?”
梨花她娘如梦初醒,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急急忙忙挎着篮子出去了。
“我娘那是高兴得晕了头,你别介意。”梨花无奈的笑了下。
阮明姿笑道:“看着你跟婶子都这么有精神,想来日子过得极好。等我回去同高婶子一说,她一定很高兴。”
梨花笑容越盛:“我也没想到,原来日子还可以这样过!”
离开了那个烂赌又家暴的男人,她跟她娘的日子,虽说一开始困苦了些,但她们用高氏给的银子找了落脚处后,两人都是勤快能干的,日子便慢慢过得有滋有味起来。
对于梨花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快活的日子了。
聊着聊着,梨花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一顿,声音也压低了些:“……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梨花不肯再喊冯苟生一声爹。
阮明姿也没打算隐瞒,见梨花问起,便简单道:“当时那个客商一顶小轿去了你家,冯苟生又交不出人,那客商便把冯苟生带走了。”
她顿了顿,还是觉得梨花有权知道真相,托盘而出,“当时那客商似是有些不死心,说了在县里头的宅子等你三天,不然就拿你爹抵债。眼下看来已经……”
梨花直冷笑:“合该如此!赌债是他自个儿欠下的,可不是就得自个儿抵?”
梨花显然觉得痛快得很,低低骂了一句什么。
待梨花她娘回来,两人去灶房烧饭的时候,梨花把这消息跟她娘也说了,她娘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有些释然的笑了笑,低声道:“这是他的报应。”
虽说吃饭的只有三个人,但梨花她娘为了感谢阮明姿,除了她从外头买的一只烧鸡,又自个儿下厨做了三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
摆上桌的时候,梨花她娘撕下了一个大鸡腿,放到阮明姿的碗里,殷切道:“……明姿,若不是你,怕我跟梨花也没法从冯苟生那脱身。你是我跟梨花的大恩人。眼下我也拿不出什么旁的感谢你的,你多吃些!”
梨花也不停的给阮明姿夹菜。
阮明姿无奈的拿手虚掩住快要被菜堆满的碗:“……婶子,梨花姐,我自个儿来就成,你们夹这么多,是要撑死我。”
梨花她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用过饭,阮明姿便同梨花她娘跟梨花告别,梨花她娘急急喊了句“等下”,她从炕上铺着的被褥里头,翻出个钱袋子,塞给阮明姿。
阮明姿认出这是先前高氏借给梨花她娘的那个钱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