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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那屋走出个瘦瘦小小的身影;不用想都知道;是冬五婶。
父女俩简单的交流完之后;便悄悄的回了屋里。
刚躺下没一会儿呢,院子里又有动静了。
如果说之前二嫂拿衣服,说是馋衣服,大半夜想悄悄比量一下还能解释的通,但是老五家的这样是做什么呢?
冬三春没看明白,哑声问了问冬暖:“她这是想做什么?”
冬暖站在地上也看到了,只是夜色昏暗;冬五婶前后左右看了看;也没从窗户那边发现什么不对。
她悄悄的走到了晾衣绳那里,拿起了被随意扔在上面的那件麻布新衣;悄悄的出了院子。
一听冬暖这样说,冬三春急了:“那怎么行?赶紧拦着人啊,顶顶好的一件衣服!”
那可都是钱,哪怕是最粗劣的麻布,也还要几十文钱呢,就这么直接毁掉,多可惜啊?
“大概是看衣服不顺眼,想毁掉吧。”冬暖都不需要细想,就大概猜出了冬五婶是想做什么。
不过一件麻布新衣,就惹得全家这么多人惦记,还真是辛苦他们了。
听了冬暖的话,冬三春觉得很有道理,他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恨恨道:“老二家的和老五家的都不是什么好货,等着明天阿爹替你做主!”
“辛苦阿爹了。”原本冬暖还想着,明天一早自己非得搞个全家大乱斗不可。
冬三春已经激动的准备下地了,却又被冬暖拦住了:“阿爹别急,毁就毁了,寒家大哥给我做了新的衣服,棉布的,比麻布还要舒服,不差这一件,而且阿爹不是也想分家嘛,这不是机会就来了,家里的矛盾越大,越深,分家的可能也越高。”
如果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根本没有分家的必要嘛;这么多人;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那这一家子得过得多好啊。
不过人回来,衣服没回来,那这衣服多半被扔到哪里去了。
冬三春咬着牙恨恨的看了一眼,然后才躺下去睡觉。
如今一听冬三春愿意出头,冬暖也乐得躲个清闲。
冬五婶没一会儿回来了,夜色暗,距离还远,其实也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阿奶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东西吗?”冬暖不解的看了看冬老太,顺手摸了摸脸。
冬老太也发现自己看冬暖的时间有些长了,被点破之后,面上还有些不太好看,讪讪的笑了笑道:“今儿个怎么没瞧见你一大早往外跑?”
第二天一早,冬暖特意没早起,省得到时候掰扯起来,说是自己一早起来,把衣服藏起来。
等到冬暖起来,出了屋之后,冬老太看见了,还好奇的看了好几眼。
冬暖出去洗了把脸,然后就看向了晾衣绳,眉头轻挑道:“哎?我那件衣服哪儿去了?”
冬暖的语调虽然不高,但是这会儿家里也没别的声音,所以她的声音就会显得特别突出。
“许是昨天读书太多,累着了,睡的有些沉。”冬暖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但是也是找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的那种。
听她这样说,冬老太没再多问。
冬暖昨天晚上去晾那件衣服的时候,冬老太还看到了。
这会儿一听说衣服没了,她把饭弄进锅里之后,忙挥着勺子出来瞧瞧。
她一问出来,后走出来的冬三春忙配合的问道:“是不是收屋里了?”
“没有啊,昨天晚上冲了凉之后,就晾绳子上了,还想着今天上午晒干了,下午就能换上了,这怎么没有了?”冬暖一脸的疑惑不解,走过去之后,把上面的衣服看了一个遍,但是就是没有自己那件褂子。
老太太眼睛尖,一眼打过去就看到,上面确实少了冬暖那件衣服了。
好好的衣服,晾了一晚上,居然丢了!
想到这一点,冬老太气得冲到院子里,掐着腰就骂了起来。
第118章 谁干的
冬老太骂人的话就那么几句,各种娘啊,狗啊的外加一点不太中听的荤话。
冬老太骂得凶,做了亏心事儿的二伯娘和冬五婶两个人老实的缩着头,尽可能的给手头找点活计,省得受不住了,自己再露了怯。
骂了大半天,也没见谁吱声,冬老太气得直喘粗气,正准备缓口气接着骂呢,跟冬家隔了一家的大满婶子过来了。
“我说老婶子,这一早上火气可不小,你瞧瞧,这是不是你家暖丫身上那件衣服,我听说是族长婶子给做的,那针脚是不错,我想着保不齐是暖丫的,就给送来了。”大满婶子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一边走一边说,生怕被误会了,大满婶子很快解释道:“我一早起来,发现衣服挂在我们家篱笆墙上,还撕破了,我想着跟老婶子说一声,这事儿可别讹到我们家头上,咱们家就不是那种人。”
大满婶子一早看到衣服也犹豫了; 那衣服撕的破破烂烂的,看着好像还被石头砸过。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仇啊; 去撕人衣服。
大满婶子想过不送; 又怕人来人往的谁看到了。
所以; 她顶着压力送过来了。
当然,为了给自己壮胆; 还把家里两个儿子也带上了,这会儿在篱笆院外等着呢。
冬老太正骂的上头呢,一听说衣服回来了; 忙快走几步过去抢了下来,再一看衣服破的跟块抹布似的,面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哪个天杀的; 多大的仇啊,跟衣服过不去,狗货老东西……”后面骂的委实有些不堪入耳; 冬暖尽可能的过滤掉不听。
冬五婶吓得扫院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险些把手里的扫把扬出去了。
坏事儿她肯定是做过; 但是可能没对上过冬老太,所以这会儿有些紧张。
虽然大满婶子说不是他们家做的; 但是冬老太还是怀疑。
只不过这种事情没有证据,而且真是他家做的; 没道理把衣服送回来; 而且还是挂在自己家篱笆墙上。
冬老太虽然气得直喘粗气; 但是脑子还是有一点的。
冬五婶紧张的手抖,她生怕被发现,想了想直接把二伯娘推了出来:“对了; 二嫂; 我昨天晚上,可是听着你们那屋有动静啊; 是有人出院子了吧?我听着开了好几次门呢; 大晚上的不睡觉; 你们家做什么呢?”
二伯娘和冬杏出门的事情,冬五婶听到了; 就因为听到了; 才有了她后面的操作。
她就是为了让二房和三房咬起来,她好看热闹。
在冬五婶看来; 五房日子不好过; 其他房也别想逃!
她这一开口,冬老太如刀的目光猛的落到二伯娘的身上。
她原本就心虚; 这会儿被冬五婶一说,再加上冬老太的死亡凝视,整个人猛的瘫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想要吃人的冬老太,慌张说道:“不是,阿娘,我不是,我没有,我我我我就是看着这衣服挺新的,我想着去摸摸看,要不要给杏丫做一身,我……”
“二伯娘想摸,白天有的是时间啊,怎么非得挑大晚上,没人的时候,这话想让人相信,可难呢。”冬老太还没开口,冬暖就先说话了。
冬老太倒是没计较这些,毕竟那衣服是冬暖的。
而且冬暖反驳的很有道理啊,想摸料子,白天摸就是了。
再者,那麻布料子,村里最常见,摸什么摸?
村里大部分人的衣服,都是麻料的,这料子虽然不够柔软,但是足够耐磨。
所以; 想摸料子?
这什么借口?
冬老太当时就啐了一口:“我呸!老二家的,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 摸料子?怎么你身上的不是同样的料子,暖丫那一身还镶了金边不成?大晚上的摸料子; 亏你想的出来,我信你个鬼!”
说话间,冬老太已经冲了过来,手里的饭勺子毫不客气的往二伯娘的身上招呼。
二伯娘心虚说不出来什么,一边闪躲,一边尖叫:“不是我,阿娘,真不是我……”
冬杏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她们娘俩昨天晚上是悄悄的去比量过了,为的自然是看看那衣服,她能不能穿,回头就跟冬暖讹过来。
冬杏身量比冬暖高一些,那衣服穿到身上有些紧,但是族长奶奶给预留了一部分,那些地方松了线之后,冬杏应该是可以穿的。
娘俩研究了半天,看明白了,就回屋睡觉,顺便想招了。
谁能想到,这衣服大半夜还长腿跑了呢?
冬杏被吓得捂着头,也跟着尖叫道:“阿奶,真不是,我跟阿娘就是看看,那衣服我能不能穿,回头要过来自己穿,真没撕啊,我眼馋还来不及,怎么会撕呢?”
冬杏这么一说,也挺有道理,冬老太追打了几下,也累了,这会儿喘着粗气,冷着脸看向狼狈四窜的二伯娘,语气带着怀疑的问道:“真的?”
“真的阿娘,我们就是馋那件衣服,没想着毁了它啊,顶顶好的东西,哪里舍得啊。”二伯娘遭了一顿打,这个时候也不敢再玩什么小心思,老实的说了话。
说完之后,还不忘记表示自己的无辜:“阿娘,我可以都发誓,发毒誓都行,我真没毁衣服啊!”
听她这样说,冬暖看了冬三春一眼。
冬三春一开始没领悟到,不过心思一转,很快就明白了。
在冬老太思考的时候,冬三春习惯性憨憨挠头道:“阿娘,那二嫂都发誓不是她了,那应该就不是了,要不让咱们家里其他人都发个誓?反正不是自己干的,也不亏心。”
一句话说完,冬三春的眼神在冬五婶身上飞快的掠过,接着举起手道:“那阿娘我先来,如果是我毁了衣服,那就下雨天打雷,天天轰我!”
冬三春虽然不亏心,但是也不敢发重誓,生怕在别的地方应验了,那就不太好了。
他这套一出来,全家人面色变了变。
其他人倒是不亏心,但是发誓啊,总归是不太舒服就是了。
大满婶子对这些也挺忌讳的,不过她已经问过家里人,不是他们家做的,想到这些,为了摆脱嫌弃,大满婶子也学着冬三春那样举起了手:“那婶子,我也是愿意发誓的,如果真是我毁的衣服,那就让我天天被雷劈!”
大满婶子一发誓,可以说是把冬家人其他可能的后路全都堵死了。
冬家人要么发誓,要么坦白,没有第三种选择。
当然,如果不信神魔的,也可以假惺惺的发誓。
只不过,冬暖觉得,家里暂时没这么大胆的。
第119章 不应该啊
其实在冬三春发誓的时候,冬五婶腿就已经软了,快要站不住了。
她心虚的表现,很多人看在眼里,心里不可能没有猜测。
这会儿大满婶子为了摆脱嫌疑,也不太情愿的发了誓,不管怎么样,人家愿意说;就意味着并不心虚。
二伯娘刚才就愿意发誓,这会儿就更不用说了,马上就举起手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真是我毁的衣服,那也让我天天被雷劈!”
一句话说完;二伯娘梗着脖子看着冬五婶;看着她心虚的模样,心里的猜测越发的成了形;她冷笑着说道:“我说老五家的,我都发誓了,要不你也来一个?”
冬三春马上就会意,拧着眉头不解的说道:“弟妹,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啊?老天爷都是长眼睛的,不会劈错人的。”
冬三春这一说;直接就是把冬五婶赶鸭子上架;谁让她刚才站出来指认二伯娘了呢?
这会儿;冬三春一开口;二伯娘的棍子马上就跟上,她冷眼看着冬五婶,笑着说道:“我说老五家,你不心虚,你怕什么,就是发个誓而已,有什么的?”
“我不是,我没有!”冬五婶哪里敢?
古人对于神明还是很相信的,而且有的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冬五婶那是真的心虚,所以她不敢。
见此,冬暖又给了冬三春一个眼神。
见此,冬老太颇为失望的合了合眼。
冬五婶可是她亲自回娘家村里挑的儿媳妇,跟她娘家还沾亲带故的。
毕竟在冬老太眼里,冬老五是最出息的儿子,以后说不定还能中状元,当大官的,自然得挑个她满意的儿媳妇。
冬五婶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却是死也不肯开口。
看着这一幕,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果说之前因为她心虚的表现,大家只有三分猜测,如今也已经有了七八分。
听他这样说,二伯娘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心说:这哪里来的傻帽子憨憨?
她正欲开口,就听到冬三春又开口了:“既然不是咱们家人干的,也不是大满嫂子他们家干的,那这脏水也不能让大满嫂子背,要不咱们去麻烦一下里正?”
这就是想要报官的意思了?
结果如今……
冬老头也是面沉如水,冬五婶不肯发誓,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冬暖又给了冬三春一点眼神,冬三春想了想,明白过来,又是一通憨憨挠头道:“弟妹不肯说,估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