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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话音重重落下,沈烟却莫名心慌起来,她不动声色松开交握在一起的手,转而缩进被子里。
谢晏察觉她动作,不由分说地把她的手拿出来放在被子上,抬手摸了摸她脑袋,安哄道:“我去一趟,你们聊。”
沈烟勉强牵了牵嘴角,乖乖应下:“好。”
谢晏起身,转而看向宋颜,宋颜明白他眼中意思:“放心,我陪着她。”
他点了下头:“麻烦了。”
等人走后,宋颜起身换掉加湿器的水,嘟囔着问:“顾医生为什么要单独叫走谢晏?”
沈烟往上盖了盖被子:“我的报告应该出来了。”
她轻哼了声,自嘲笑道:“没过。”
不止是情绪报告,连她自己也被困住了。
根本走不出来。
宋颜站在水池前,单愣了下,而后倒掉水,冲她摆手笑哄着:“没事没事,会好的。”
她走出来:“我看你现在能吃能睡,快乐的很。”
“那你呢?”沈烟看她,语气沉了几分:“当真能解决宋家的事?”
宋家一个大狼窝,单靠宋颜真能行?
宋颜摇头:“不知道。”
她软了目光,强压下心里的害怕,笑着说:“我现在连要之后要做什么,都一头雾水。”
沈烟偏头看向她身后茶几上的保温桶,问:“那陆也呢?”
陆也的名字,沈烟还是听孟眠眠说的,原本宋夫人是想让宋颜和陆家联姻,联姻对象正是陆也的小叔。
想得没错,豪门狗血大戏。
提起陆也,宋颜继续摇摇头:“管不了他了。”
漠落的眼神,她强颜欢笑,唇边的梨涡显现:“沈烟,我现在是真成鱼了。”
在这之前,都是宋颜做鱼钩,以最高傲着姿态去钓海里的鱼,可现在却是她被淹入海中任人玩弄。
沈烟抬眸看她,却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转而换了个话题:“你都成鱼了还不忘煲汤,可见陆小公子,手段了得。”
明明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小姐,非得去装贤妻良母。
宋颜感到诧异,指着身后的东西:“我没煲汤,这不是我带来的。”
她走过去,拿上保温桶:“是小惠拿来的。”
小惠?
沈烟蹙眉想了下:“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来的时候,她就在这儿了,说是给你熬了鸡汤。”宋颜拿过小桌板,问她:“喝吗?应该还是热的。”
沈烟想了想,没拒绝:“喝吧,我还真有些饿了。”
宋颜拿来碗,闻到鸡汤冒出来的热气:“你还真别说,小惠手艺挺好的,这鸡汤的味道好香。”
沈烟抿唇笑了下,心里却狐疑着:她不记得小惠会做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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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心理科。
谢晏手拿报告,紧皱眉头,满脸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顾呈安向后靠去椅背,面色沉稳:“她的心理测试结果很低,远远低于我们的预期,换句话来说,她根本没有好转,而是越来越严重。”
谢晏隐忍吐了口气,丢掉手里的报告,反问:“小烟最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跟正常人一样。”
她没有自残行为,能开口说出自己想要的,能和别人正常交流,难道这些都是她装的?
“你别忘了,她很聪明。”
顾呈安微微笑起,拿过谢晏面前的报告:“经过这么些年的治疗,小烟很明白这些测试题的内容,要是我想得没错,她全都背下来了。”
谢晏心里狐疑,要是她真背下来了,为什么数值这么低。
他温怒着问:“那这份报告?”
顾呈安拿起报告,晃了晃手:“是今年新出的,她没见过。”
谢晏彻底一凉,喉咙干哑着发热,垂眸失了神色。
原来她是装的,她根本没好。
他的小烟,哪怕是生病了,还故意藏起来,不想让自己失望。
顾呈安看他一眼,没多说话,转而处理其他病人的病例。
倏忽,医院响起广播。
没听见人说话,只是一段曲子。
顾呈安抬头去看墙角上的播音器:“这是。。。。。。”
他拿起座机按下号码:“叫上几个警卫员,去广播室。”
谢晏凝神从位置上起来,他隐约觉得这首曲子很熟悉,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绪。
他接起:“喂?”
“谢晏,你赶快回来,小烟出事了!!!”
耳边除了宋颜焦急嗓音,还有沈烟尖锐的惊叫声。
谢晏神色骤变,撂下一句:“小烟出事了!”
男人奔跑在走廊间,耳边的音乐还没停,他记起来了,这是付清卉最喜欢的曲子,在付清卉从沈家回来后,她就时不时在客厅弹奏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就像是付清卉的胜利曲。
猛地推开门。
房间内一片狼藉,沈烟站在窗户前,面露惊恐看向来人,眼眸猩红又害怕的样子,可怜又可悲。
谢晏往前走了两步,嗓音止不住发颤:“小烟。。。。。”
沈烟慌神看见了谢晏,脑子一顿晕乎,赶忙蹲下去拿地上的碎片,握在手里朝他们大吼:
“别过来!”
谢晏神色焦急,漆黑的眼眸暗了瞬,指腹僵硬:“好好好,我不过来。”
沈烟现在的情况不对,她手里的碎瓷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扎进肉里。
顾呈安没先开口,反倒是拉过宋颜问她:“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宋颜被吓蒙了,连连摇头:“她就喝了口鸡汤,然后吐了,我还以为是喝不惯,哪成想突然就这样了。”
“你说她喝了鸡汤?”顾呈安眼眸暗了暗,盯着地上那撒了一地的鸡汤,又问:“那是什么时候开始摔东西的?”
宋颜细想了下:“音乐放出来的时候。”
沈烟先开始喝下汤,只说味道很奇怪,没过几秒,她就趴在床边开始呕吐不止,但等到音乐响起时,沈烟那眼神就变了,变得害怕恐惧。
谢晏见她逐渐冷静下来,又往前走了两小步:“小烟,松开好不好,不要弄伤自己。”
沈烟一个劲摇头,当着谢晏的面握紧碎瓷片,任由血留下来,她大声拒绝:“我不要,我不要。”
她掉下眼泪,眼睛充血,哭得可怜:“是我,是我做错了,都是我,阿晏,是我做错了。。。。。”
沈烟语句混乱,含糊不清,腿上没了力气猛然跌倒在地,手掌隔着碎瓷片撑在地上。
见样,谢晏连忙跑过去蹲在沈烟身旁。
小姑娘哭得不能自抑,嘴里却一直含糊着:“是我错了,是我的错,全都是我,都是我。。。。。”
谢晏发着抖,单手扳开沈烟手掌,用衣服一角盖住不让血再流。
沈烟感到手背冰冷触感,眼底闪过慌乱,松开手拉住谢晏手臂,任由溢出来的血擦在他衣服上:
“阿晏,是我害的,那碗下了药的鸡汤,是我端给我妈妈的,是我害她喝下那碗药。”
“要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喝的……”
沈烟语气着急,几乎于在哪儿求饶,害怕后悔的眼神看得人心疼。
谢晏顿时懵了,心疼的难以忍耐。
他没想到沈烟潜意识里忘记的是这事,没想到柳姨喝下的那碗鸡汤是沈烟端出去的,这种种一切全攥在付清卉手里。
哪怕柳姨去世多年,付清卉也没打算放过沈烟。
谢晏心疼到发疯,跪在地上俯身过去抱住她,大手在她后背上下安抚:“不怪你,不是小烟的错,不是的。。。。。。”
沈烟扑在谢晏怀里,两只手死死拽住他衣服,放声大哭,哭得喘不过气。
第六十一章
九年前; 沈烟有爱她的父母,活的天真又充满童话。
那天,她穿了件漂亮的蓝色公主裙; 手腕上绑着兔子气球。
她跑进厨房; 从背后一把抱住付清卉腰身,歪过头探出去瞧着白色砂锅冒出的热气。
“付姨是在煮什么东西?”沈烟松开手; 闻了下味道:“好香。”
付清卉强忍不适,面上却温柔笑起,说:“付姨在熬鸡汤,小烟想尝尝吗?”
“好。”沈烟立马答应; 跑过去乖乖坐在厨房外的椅子上。
她趴在桌上,一瞬又一瞬耷拉下眼皮。
“小烟。”
耳边传来声音; 沈烟吧唧两下嘴; 坐起来。
付清卉端了碗汤放在沈烟面前; 抬手摸了摸她头发,笑着问:“困了?”
“嗯。”沈烟揉揉眼睛,迷糊着:“我爸爸和谢叔叔一直在喝酒; 都没时间管我。”
付清卉笑着:“没事儿; 待会儿付姨陪你。”
沈烟抬起头看她,点头答应:“好。”
付清卉一笑; 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快尝尝味道。”
沈烟拿过勺子,小心尝了一口。
她眼眸一亮,惊喜着:“是甜的!”
“好喝吗?”付清卉弯去嘴角,问道。
沈烟连喝好几口:“好喝。”
她从来没喝过甜口的鸡汤,她喜欢喝甜的; 可柳竹音不喜欢; 所以家里做的菜都很清淡健康。
付清卉移开眼; 转身走进厨房,冷漠着眼神拿起汤勺在锅里搅动,她问:“既然好喝,那小烟要不要端一碗给妈妈尝尝?”
沈烟想了想,摇头:“可是我妈妈不喜欢喝甜的。”
付清卉回答:“没关系,小烟只要把鸡汤端过去,你妈妈一定会喝的。”
沈烟还是不太敢,喝完最后一口,就把碗推开:“可这样,妈妈会生气吗?”
不知什么时候,付清卉从厨房走了出来,站在沈烟身旁,她侧目恶狠狠从沈烟头顶看下去,手上用力把她椅子上拽下来。
沈烟有些疼,抬起头满眼打着问号。
谁知,在沈烟看来时,付清卉早已换了副神态,她拉过沈烟的手蹲在她面前,仰头去看懵懂的沈烟。
她勾去沈烟的头发,温柔道:“当然不会,她很爱小烟,不是吗?”
沈烟被付清卉瞧着,小孩子心性的她,难免心动几分。
想着柳竹音这些日子没什么胃口,沈烟当下觉得,要是妈妈能吃些甜的东西,说不定会好起来。
沈烟勾起小手,扭捏着问:“那我妈妈喝了,会好起来吗?”
付清卉一笑:“当然。”
她摸着沈烟脑袋,笑得温柔又暗自迸发些许恨意:“这可是小烟亲手送上去的。”
让柳竹音喝下自己女儿亲手送上来的汤,就算之后知道了,她也会为了安慰自己女儿,瞒下一切。
那个把她逼上绝路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她自己的宝贝女儿。
沈烟。
付清卉笑得张狂狰狞,那种把人踩在脚下的欢脱感,可是她内里最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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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角落里。
沈烟抱住膝盖,蜷缩在墙角,不准任何人靠近。
手上的伤已经处理好,可面容还是苍白无血色。
谢晏端了碗粥蹲在她身旁,他低头吹了吹,凑过去:“喝点东西?”
沈烟没说话,只是凉凉掀起眼皮,没有温度的眼眸刺痛了谢晏的心。
砰地一声。
粥碗摔在地上,滚烫的粥洒在谢晏身上,手背顿时被烫得刺痛泛红。
谢晏没什么脾气抽过几张纸,收拾干净后,再次看向沈烟,柔声问道:“那小烟想吃什么,或者想喝些什么?”
听这些话,沈烟瞬间崩溃,冲他大吼:“不想,我都不想!!!”
她一把抓住谢晏衣服,眼眸里皆是戾气:“我只想知道她在哪儿?”
红肿的眼睛,看人时全是恨意。
谢晏很是冷静地看向沈烟,问:“找到人之后呢?小烟想做什么?”
沈烟没半分犹豫,一字一句道:
“杀了她。”
谢晏脸上没笑容没任何表情,他抬手想去碰沈烟头发:“杀了她,你就能好了,就能活的像个正常人?”
沈烟猛地移开脑袋,不让他碰。
谢晏的手僵在空中,又退了回来。
沈烟笑得狰狞:“那不然呢?”
她瞪大眼睛死盯着谢晏:“不杀她,我就得死啊!”
滚烫的呼吸在他们俩中间穿梭,可谢晏却感到冰冷。
“哦,不对。”
沈烟想了想,恍然道:“你是付清卉的儿子,你身上流着她的血,你和她一样。”
谢晏喉咙干哑,渐红起眼眸:“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没过脑的话,像针尖扎进心里。
“那我问你,你是真的找不到她吗?”
沈烟自顾自擦去眼泪,冷然质问:“凭你谢晏的手段,难道还找不着人,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谢晏心下一紧,眼看着已经瞒不下去。
他顿时慌乱起来,不自觉地垂下眼帘,今生头一遭,他难以面对沈烟投来的目光,落了下风的谢晏很是狼狈。
找到付清卉的那一晚,顾呈安曾告诉他,不能让沈烟见着付清卉。
顾呈安说得冷静:“杀了付清卉都是小事,可沈烟面对突然袭来的解脱感,不免会想起儿时的事,我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