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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完公粮,大队的人就都回去了。
明天分工粮。
这半个月林深一直在忙这件事。
在这之前,他还要重新核对一遍。
鹿小溪左看右盼,天都黑了,才看到身材颀长偏瘦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这个年代的人因为吃不饱的关系都很瘦。
林深最近两年又长高不少,再加又生病,整个人瘦的都吓人。但他气质好,长的俊,人也白,站在那里就跟村子里的人格格不入。
现在这样,还是鹿小溪最近养的好的关系。
“深哥,你怎么才回来?”
鹿小溪关上门,跟着林深往屋子里走。
林深余光看到鹿小溪那眼神,就知道她不是想这个。
他眼底笑意渐浓,故意逗鹿小溪,就是不说她在意的事儿。
“交完公粮我们就回来了。明天要给大伙分粮食。人口粮少,但也要核对一遍。工分粮多,也需要更仔细一点,所以才会回来的这么晚。”
林深说着,弯腰洗手。
鹿小溪有点不高兴,还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
“深哥好辛苦。”
“不辛苦。小溪在家里带孩子做饭才辛苦。”
灯光下,林深凝视着鹿小溪,鹿小溪鼓着脸颊,明明很沮丧,又要强颜欢笑的样子,真是既好笑又惹得疼。
“儿子听话吗?”
林深进了屋,漫不经心地朝着床上看了一眼。
好不容易翻过身趴在那里的林见鹿小身子一哆嗦,直接脸着地。
还好被子够软!
“听话!我觉得他好像能听懂我说的话。”鹿小溪端着菜进来,今天是期待已久的泡菜牛肉,“深哥,这个你可要多吃点。”
晚上了,不吃点热乎的,身子还会感觉到冷。
林深里面穿着前几年的毛衣,下面是鹿小溪用别的毛线接长的,反正穿在里面,外面有褂子当着也看不见。
“是吗?他怎么听得懂了?”林深视线淡淡地从儿子的小身体上扫过。
林见鹿果断趴下装死。
鹿小溪端着米饭上来,给林深盛了一碗饭坐下:“我说妈妈要做饭了,你自己在里面玩,不要掉下来。他就真的自己在里面玩,也没有乱滚。”
林深不客气的评论:“也有可能是傻。”
“不能吧?”
鹿小溪捧着碗,扭头看儿子。
过了一会儿,她又底气不足地问林深:“深哥,如果儿子的智商随我,有点笨,你会嫌弃他吗?”
“我不会嫌弃他妈。”林深给鹿小溪夹了一块牛肉,“多吃点。”
别以为他不知道鹿小溪那碗小面里的牛肉很少。
他不说只是想养好身体,再撑起这个家,不能让所有的压力都在鹿小溪身上。
“你也吃,深哥。”
鹿小溪低头看着碗里的牛肉,笑的特别傻。
林见鹿瞅着他爸身上弥漫出来的爱意,就羡慕地看着他妈。
真是个好忽悠的小笨蛋!
也不知道他爸到底看上他妈哪儿了。
吃过饭,鹿小溪主动拿课本坐到林深身边。她还帮林深把他的书都献宝似得抱过来,让林深自己选。
林深很想说他只是身体弱,不是残废。
当然对上鹿小溪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任由鹿小溪这样积极主动的照顾他。
选好书,林深先给鹿小溪上课。
他讲课的方式很趣味,给人一种浅显易懂的感觉。鹿小溪这个学渣从开始的啥也不懂,到后面的进入状态,虽然没感受到学习物理的快乐,好歹课本后面的练习题,她都会做了。
学了一晚上物理,鹿小溪觉得自己距离第一次月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她还是抽出一点时间来学习语文。
语文学的最快,关键时刻能应急。
林深看着手里的书,那些鹿小溪看不懂的知识,在林深这里只能说是浅显易懂的东西。他不仅看的快,还能看得懂,并且都记在了脑子里,变成自己的东西。
至于躺在那里喝奶的林见鹿,自己抱着奶瓶子躺在那里,废了好大功夫才喝上。
指望那个给他喂奶的亲爸?
还是算了。
林深余光瞅着儿子自力更生的整个过程,难得好心帮了下忙。
正在自己喝奶的林见鹿:“……”
他爸的眼神有点可怕!
学的差不多了。
鹿小溪倒水给林深泡脚,她偷偷在里面扔了一个泡脚泡,害怕外面的材质被林深发现,故意用纱布包上。
“深哥,泡脚。”
鹿小溪无意间解救了儿子。
林深把脚放在盆儿里,手里还是没放下那本书。
鹿小溪期期艾艾地凑过来:“深哥。”
“有事?”林深问她。
鹿小溪点点头,咬着下唇,酝酿好一会儿才说:“你想读大学吗?”
“不想。”
“你读大学就可以不用通过林家就能回去了。到时候,你在城里找一份工作,把我和鹿宝一起接过去,不是也挺好的吗?”
林深就喜欢鹿小溪这种天真。
他很耐心的跟鹿小溪讲:“工农兵大学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他们都是又红又专的代表,是各个岗位上最优秀的人。被推荐上去,毕业后是要回到原籍工作的。”
“那也好,会去厂里上班。”鹿小溪不舍得林深下地干农活。
“我在这儿努力,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县里,不也挺好吗?而且,要是去读工农兵大学,咱们就要分开三年。”
林深抱着鹿小溪,察觉到她的不安,轻笑出声。
“再说,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开。”
林见鹿:求求,放过他吧!
他还是个宝宝!
第30章 马甲被撕了
“我也是。”
鹿小溪一头扎在他怀里; 被他笑的耳朵发红。
她在心里无力的叹气。
能怎办呢?
她对深哥毫无抵抗力啊!
林深看着鹿小溪深邃的眼底温柔缱绻,唇角勾着的笑也不那么冰冷。当他的目光转到林见鹿这里,瞬间变的严厉且饶有深意。
林见鹿瞬间炸毛。
他在这里是他的错吗?
是吗?
他只是个可怜的受害宝宝啊!
“今天学的差不多了; 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分粮食。到时候你不用去,我会带回来的。”林深擦了擦脚,穿上鞋子,打算去倒洗脚水。
鹿小溪放下笔,先他一步端起盆子里水就往外面走。
“我来!”
简单两个字完全掩饰不住言语里的慌张。
跑到外屋; 鹿小溪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 又故意大声说:“我去后院看看咱们家的地; 你不用等我; 早点睡觉吧!”
天都黑了!
看地?
林见鹿小手放在眼睛上; 挡住!
他妈真是……
蠢的无法直视。
欲盖弥彰能再明显点吗?
“你在嫌弃她吗?”
冰凉的嗓音乍然在耳边响起,林见鹿浑身打了个哆嗦。
果断装死。
可林深并不打算放过他:“你是我的儿子林见鹿,还是荒山野岭的精怪?又或者是什么死后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
林见鹿:“……”
他爸的脑洞真大,不服气都不行。
这淡定的气场也真是没谁。
林见鹿开始想自己到底算什么?
他的确是死后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 不知道哪路神仙让他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 他都是林见鹿。
“是孤魂野鬼?”
林深耐心似乎怎么好; 冰冷的语气让人心头打颤。
林见鹿下意识点头。
“不是我儿子?”
这下林见鹿疯狂摇自己的小脑袋。
虽然摇的不怎么好; 可是他有努力啊!
林深蹙眉:“是我儿子,但也是孤魂野鬼?”
这个问题怎么答?
林见鹿有点呆。
“这么蠢,还这么不可爱; 果然是我的儿子。”林深无情吐槽,完全不顾及儿子的心情。
林见鹿:“……”
妈; 快回来!
妈妈; 救救我!
鹿小溪不回来; 林深根本不会睡。
可每次鹿小溪去后院,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才会回来。
林深有足够的时间,来审这小子。
“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偏冷的声线响起,林见鹿浑身汗毛再次炸开了。
林深瞅着这小子的反应,暗暗挑眉:“看你这么蠢,估计也是自己作死的。”
林见鹿:“……”
他爸的嘴好毒!
“活到多少岁?”林深那眼神就跟雷达一样。
林见鹿不会说话,费劲地抬着小手,想要伸出三根手指头。但是他的手不听话,以至于怎么都摆不平,额头上甚至因为太激动,还冒出一层汗。
蠢的不忍直视。
林深啧啧两声:“几十岁就点几下头,或者挥动几下手,这么简单都不会吗?”
林见鹿小身子僵住。
沮丧的挥了三下手,捂住脸不想见人。
“三十岁怎么还蠢成这个样子?”林深毫不客气的吐槽,“活到三十几?”
这次林见鹿生无可恋的挥动两下手。
“三十二?如果我活着就五十三岁了,可惜我早早就去了,是吧?”林深说的太自然,林见鹿下意识点头,随后惊恐的看着林深。
他爸怎么给人挖坑?
林深面无表情,周身仿佛被黑云笼罩,压抑的影响到周围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你见过她吗?”林深总是套路一个接着一个。
林见鹿不敢回答。
“说话,有没有?”
林深宛如恶魔低语的语气,带着恐怖的压迫感。
林见鹿不敢违抗他爸的命令,缓缓地摇头。
就在林见鹿以为林深会很生气很难过的时候,林深却笑了。
“你上辈子的爹下场有点惨。”
“嗯?”
此言何意?
林深看着一脸愚蠢的林见鹿,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我的老婆还好好的活着。”
林见鹿:“……”
不愧是他爸。
强大!
后院,鹿小溪做完题,神情恍惚。
她觉得自己要考焦了。
可是不考不行。
霜降过后,气温骤然下降,早晚更是冷的刺骨。
林深还穿着去年的毛裤,毛裤的裤腿都短了好多,露出半个小腿,下面还是坏的。
这要是让林家人看到,还不知道要怎么骂她。
估计一个扫把星的名头跑不了。
鹿小溪第一次走到卖衣服的地方。
她羡慕地看着各种各样女士的衣服,脚步半刻不停留,直接来到男装区域。
各种保暖的裤子有很多。
鹿小溪都不敢选,那些款式现在根本没有。直到她摸到一套毛裤,很厚实,样子很大众,而且都是纯羊毛做的毛裤时,怎么都放不下来。
“两百多块钱,好贵啊!”
她嘴上嫌弃但手可没松开,牢牢地把毛裤抱在手里,继续去看毛衣。
毛衣也不便宜,还穿不出去。
鹿小溪花了好多时间,才买到合适的毛线。
毛线也是纯羊毛的。
她回去可以给林深织一件毛衣,比买的划算。
鹿小溪特意选的藏蓝色的毛线抱着下去结账。
“一共130元,谢谢惠顾。”
“不打折吗?这要是在外面供销社,能买好几麻袋的毛线呢。一点也不比你这个差。”
鹿小溪都会忽悠人了。
“那你出去买。”
鹿小溪:“……”
“抠门!”
鹿小溪抱着毛裤推开门,一阵冷风过来,冻得她直打哆嗦。
她以为现在都十点了。
结果推开门进去,林深还没睡,更可怕的是,她儿子也没睡。
“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觉?”鹿小溪抱着怀里的东西,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才八点半,还早。”林深看着鹿小溪手里抱着的东西,替她解围,“你这是又去找那个同志帮你的忙了?”
“恩,对!”
鹿小溪觉得深哥真好骗。
“这是给你买的毛裤,你自己偷偷穿,可别让人看见。要是让人看见,肯定会说风言风语的。”鹿小溪把毛裤递过去,“你先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还可以换的。”
林深接过毛裤,手一抹就知道这毛裤质量非同寻常,更加紧密紧凑,也更加保暖。
技术和现在的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好。”
林深没拒绝,从容地换下里面又断又破的毛裤,穿上新毛裤。
穿上他就感觉到了温暖。
“怎么样?暖和吗?”鹿小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很暖和。”
林深已经三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穿着这条裤子,他眼底的情绪如粘稠缓慢翻滚。
原本这些应该是他给鹿小溪来准备的,现在却要鹿小溪帮他准备。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鹿小溪吃不了的苦,只有鹿小溪读不好的书。
可鹿小溪却很努力,用学习换来这些。
“你怎么没有?”林深抬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