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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那六本医书她已经抄完四本,也送了两本回集仁书铺,还剩两本尚未完成。
江慧嘉抄书不算勤奋,但也不曾懈怠。
她上辈子日子过得太紧张了,就算是本应该以玩乐为主的童年,在她这里,也变成了学医为主。
成年以后更不必说,高压力快节奏的生活早已成为她的日常模式,相比较起来,如今来到古代,日子过成这样,简直悠闲到幸福!
时至今日,在现代时的生活她虽然同样不能忘记,可对于这场穿越,她的态度也早就变成了欣然接受。
她对曾经那个时代所余下的唯一牵挂,也只剩下江老爷子了。
老爷子为了她的怪病,殚精竭虑十几年,最后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可是江慧嘉也清楚明白,上辈子自己怪病无解,从那病症初发那一日起,她早逝的命运就早已被注定。
关于这一点,不论是她还是江老爷子,都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她如今再想起江老爷子,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祝祷,希望老爷子能看开生死,长命百岁。
很快吃过中饭,吴大娘的手艺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比起江慧嘉来,可又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吴大娘是家常手艺,江慧嘉吃起来还觉得挺能入口。
吃过中饭后,她又继续缝笔袋。
又过了半个时辰,她才终于以乌龟般的速度将这笔袋缝好。
翻过边来一看,只见这笔袋素青颜色,针脚细密又整齐,除了没有花样,其实针工还不错的。
江慧嘉颇为自得:“嗯,没辜负我当初苦练的一手上佳缝合术!”
要知道,经她手缝合的伤口,轻易是不会留疤的!可见她做伤口缝合时,技术之绝佳。
自我欣赏了一小会,江慧嘉又嫌这笔袋素得太过。
绣花她是不会了,不过不会绣花,但她可以画画呀!在笔袋上画点什么,可不就不素了?
想到就做,江慧嘉又去找笔墨。
这头正找着,忽然外头就响起了一阵砰砰地敲门声。
江慧嘉在屋子里都听见了,外头正在扫院子的吴大娘更是连忙放下扫帚,隔门往外问:“是谁敲门?”
外头响起的是一道急促的女声:“江娘子可在?我是云娘!江娘子可还记得我?”
是云娘!
当初在太平客栈时,云娘还几次三番来问江慧嘉找神医呢,江慧嘉岂能不记得她?
江慧嘉暗暗猜测,云娘找得这样急,莫非是金家小郎又发病了?
她没有迟疑,一边叫吴大娘开门,一边也走到院子里去。
打开院门一看,却见外头除了云娘还站了好几个人,更有马车停在门外。
云娘就直往江慧嘉扑来,扑到她面前匆匆行礼:“请江娘子走一趟,我家小郎君病急得很!”
江慧嘉刚刚在找笔墨,调颜色,手上都还沾了颜料。
但她也顾不得说要洗,立时就跟云娘上车,一边问:“小郎君为何又发病,不是有秋神医在?”
云娘也跟着上了车,就坐到江慧嘉对面同她说起了前因后果。
“原本有秋神医治疗,小郎君是快要好了的。只头三天还有些反复地发热,到第四天便不再发热,只是咳嗽。又过六七日,除去咳嗽总不断根,小郎君渐渐都能自己进食了。”
说到这里,她抹了抹泪:“偏这时候秋神医竟有急事不得不离去……原本瞧着小郎君一日比一日渐好,我们都以为秋神医即便离去也无妨的。哪知再过两日,小郎君竟又烧热了起来!”
“秋神医不在,府城的大夫来接手,头前几天还好。可又过四五次,那一日小郎君又再高热起来,当时就又惊风了一回。”
云娘这边说着,江慧嘉一算日子,金小郎从初病那一日起,到如今,病情反反复复,竟缠绵了足足有二十五六天之久!
第138章 病毒性脑炎
小孩子的病,拖得二十五六日,就算原来只是简单的小病,也很有可能会并发出其它更复杂的症候来。
又何况,金小郎原先就高热以致惊厥过!
江慧嘉就问:“小郎君近段时日反复发热次数多不多?当时就惊风了一回,此后可还有惊风?可有呕吐、嗜睡等症状?”
云娘连连点头,目光中露出期盼又惊喜的光亮:“我便不说,江娘子竟也能猜知。正是反复惊风,呕吐,又总是睡得沉,叫都叫不起的。”
江慧嘉想说,你惊喜什么,你觉得我猜中的这些是好事吗?
她又问了些细节,可再细的云娘也不清楚,她讪讪道:“小的并不贴身伺候小郎君,所知有限。”
江慧嘉点点头,便不再问。
其实她心里已经大致下了结论,判断金小郎这是从急性咽炎转成了病毒性脑炎。
本来只是一个上呼吸道感染,高热惊厥虽然麻烦,可有秋神医那神奇的给药手段,要治好也不难。
可惜后来病情反复,以至于并发成病毒性脑炎。
病毒性脑炎在华夏古代甚至没有专门的论述,中医们只将其归类为“惊风”、“温病”范畴。
而最麻烦的是,温病学派真正兴起还是在明代末年。
如今的大靖朝在时间线上可是等同于北宋,同时期中医对病理病机的研究还停留在张仲景《伤寒论》的路线上。
以此时的医疗条件而言,病毒性脑炎应该算得上是真正的疑难杂症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江慧嘉的初步判断,真正金小郎如今得的是不是病毒性脑炎,还要面对面诊断过,才能真正下结论。
马车很快就横穿了几条街,从府城中心又驶入偏东南一向。
谈知府的府邸便在官衙旁边不远处,马车没有停留,直接就从侧门驶进。
很快又过了二门,在一道垂花门前停下。
谈知府的府邸显然不如郑家在粟水城的老宅大,江慧嘉下车后,云娘就带着她直接走上一道抄手游廊。
这边匆匆而行,不多时又过一道月亮门,就进了一座套院。
迎面瞧见的就是一间花厅,花厅门敞开着,里头或站或坐,加上丫头婆子等,竟足有十几二十个人在。
当然这花厅十分宽敞,纵是这许多人呆在里头,竟也不显拥挤。
一道略带邪气的男声响起:“大嫂,咱们家可没亏待你,你气性多大呀,就是跟老祖宗置气,也说回娘家就回娘家!你看看,我们金家说什么没?老祖宗还说你既是想念家中父母了,便在娘家多住些时日也是使得的,还叫你务必要住舒坦,住痛快了再回!”
说着,这声音“哈哈”了起来。
云娘的脚步就顿了顿,随即她的脸色难看起来。
江慧嘉跟在旁边,因云娘停了脚步,她也就只好跟着略略停脚。
又听到谈元娘的声音怒说:“我自己娘家,我当然住得舒坦痛快!”
那男声道:“可不是嘛,大嫂你倒是住得舒坦痛快了,可怜我那小侄子,病得人都快傻掉啦!救不救得活还两说,便是能捡回一条小命,只怕又变成个傻子!啧啧……”
“金颂远!”谈元娘怒斥,“你给我出去!我麟儿好好的,你再敢胡说八道,回头我……我叫人把你外头那些相好的全给领回到老太太跟前去!”
全场顿时:“……”
不是叔嫂吵架吗?
这事儿本来就很没品了,结果金夫人你一爆就爆出这样彪悍的话来!
下限都要被毁了好不好?
金颂远气急败坏:“我好心领了江南道的名医来为小侄子诊治,大嫂你说话做事这样寒人心……要知道,麟儿他可是姓金,不姓谈!你再无理取闹,我这就将麟小郎领回家去!”
“你敢!”谈元娘更是愤怒,“什么名医,我听都没听过,你说是名医就是名医了?你金颂远是什么人品我能不知?我敢信你?你……”
这等同于撕破脸的话说到一半,谈元娘不经意一转视线,终于见到了站在花厅门外的江慧嘉。
她大喜:“神医娘子来了!”
自己就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出来将江慧嘉的手一挽,脸上露出笑:“神医娘子快来瞧瞧我麟儿!”
拉了江慧嘉就往花厅里头一道小门跑。
偏偏金颂远一晃身就挡在两人前头。
他手上还自以为风流地拿着一把折扇,这时候手持折扇,张开双臂,直哼笑道:“太有意思,大嫂莫不是疯了?竟叫这样一个小娘子做神医?这叫天下神医听见了,还不都得通通羞愧死?哈哈!”
谈元娘气势逼人,冷笑道:“世上能人的本事,原本就是你等庸人看都看不懂的,更不必说理解!我身旁这位江娘子,却是连秋神医都夸赞过她,你再做张做致,耽误了麟儿的治疗,回头他再有分毫差错,责任便全都在你!”
江慧嘉:“……”
秋神医夸我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倒是金颂远有些被震住了,当下收回手,将折扇拿在掌中敲了敲,直笑道:“大嫂少唬我!”
邪气的目光就是一转,落到了江慧嘉身上。
看了江慧嘉几眼,金颂远的目光顿时有些发直。
江慧嘉只是半旧的家常打扮,头上戴着上回宋熠在府城给她选的一支珍珠攒花钗。
花钗上的珍珠个头并不大,映衬在她乌鸦鸦的秀发上,散发着莹莹的光润。
她身量窈窕,五官秀丽,尤其是一双杏眼生得极好,乌瞳黑黝黝的,似清泉含珠,寒星垂露。
而尤其吸引人的,是她身上那种说不出的气质。
素净而从容,俏丽而灵动。
金颂远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眼睛黏在江慧嘉身上,几乎要拔不开了!
江慧嘉岂能感觉不到这人色性明显的目光?顿时心里一咯噔,立生恼怒之气。
偏偏金颂远还刷地一下打开折扇,故作风流道:“不过这位小娘子嘛……神医娘子?”
折扇一指江慧嘉。
江慧嘉眼观鼻鼻观心,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冷笑:“演技差评!台词差评!形象差评!”
金颂远嘿嘿笑:“大嫂,麟小郎是你生的,你非要这小娘子给他治也不是不成。可这要是治不好,那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治不好的话……小娘子,可就全是你的责任了啊!”
最后一句话,则是对着江慧嘉说的。
第139章 脚踢金颂远和氏璧
常言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
哪个医生敢说自己百病皆能治,绝症也能医?
还有许多大夫,在见到必死之症时,是根本就沾都不沾的。就怕沾了以后,担不起这个责。
金颂远竟逼江慧嘉承担治疗金小郎的全责,这明显是为难人。
可偏偏他这样说了以后,就连一向表现得对江慧嘉十分信任的谈元娘都忍不住用期盼的目光看她,希望她这时候能点头应下,或拍着胸膛说一句“我当然能治,治不好我负责”之类的话。
金颂远看似草包无赖,可这一句话就撩起了谈元娘的心结,又给江慧嘉挖了一个大坑。
他肠子里几道弯,用心实则极深。
此时厅中十数人,那些下人奴仆且不说,除去金颂远和谈元娘,还有金颂远带来那位“江南道名医”,另也有府城几个老大夫,亦都将视线或明或暗地落到江慧嘉身上。
他们都在等着看她怎么回答。
她是轻狂地答应负全责?还是干脆转身离去,根本不趟这浑水?
不论哪一种,都不免叫人瞧不起。
江慧嘉静默了片刻,虽只是片刻,可在这样的时候,这片刻倒像是被拉得无限长了一般。
“阁下与患儿是何关系?”江慧嘉终于开口了,却是突兀地反问金颂远。
然后不等金颂远回答,她又道:“方才听得阁下言辞,阁下应当是金小郎亲叔父罢?”
金颂远一挺胸膛,嘿嘿道:“那是当然,麟小郎可是我嫡亲大哥的儿子!我大嫂虽然身份贵重,可她妇道人家,到底当不得家做不得主。小娘子,我小侄儿可不是寻常人,你要是没把握,千万别逞能。否则若是出了事,你吃罪不起的!”
他虚浮的眼神中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彩,恍如毒蛇般叫人只觉粘腻恶心。
江慧嘉心生厌恶,面上反而并不表现出来。
只淡淡道:“阁下既是金小郎亲叔父,想必是一心只盼小郎君好,而绝不会对其有戕害之心了?”
“那是当然!”金颂远斜撇唇角道,“否则我何必千辛万苦去寻了这位真正的幼科圣手,钟大家来?”伸手虚引身旁一人。
这人摸约四十几岁年纪的样子,颔下生着一丛短须,头发乌亮,眉目慈善,瞧来倒是一副可亲模样。
就在金颂远这边一再生事时,他站在一旁却是半点神情都不变动,仿佛一旁吵闹,全不入他之耳。
江慧嘉微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人必定是个养生高手。
他头发浓密,精气完足,呼吸绵长,气壮神明,可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