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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颂远的脸皮却是当真厚,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嘿嘿笑道:“大嫂今日行事颠倒,日后不要后悔便是。”说着同钟大夫打了个眼色。
很快众人都陆续退出,室内除了金小郎,就只剩下了谈元娘和江慧嘉。
谈元娘十分紧张,但她反而不在床边守着了。她自己走到一边的桌旁坐下,沉声道:“江娘子请施针,我不打扰你。”
说着她便闭了口,果然是十分安静的模样,半点也不打扰江慧嘉。
江慧嘉手捏银针,心神集中。
整个人似乎又进入到了一个奇异的境界当中。
她这一次要给金小郎施展的是一套由鬼门十三针演变而来的针法。
鬼门十三针是传说中的针法,自有流传以来,总被说得神乎其神。
甚至还有人将鬼门十三针与阴阳鬼神相结合起来,认为鬼门十三针是玄门法术,不只能祛病,更能除邪!
当然,事实上鬼门十三针也确实很神奇。
这种神奇并不是因为这套针法真的能治鬼,而是因为这套针法在应用于神秘的脑域范畴时,确实有奇效。
江慧嘉今次要重新为金小郎开智,不惜用上鬼门十三针!
要知道,郑七娘的癫狂症,其实也同样是可以用鬼门十三针来治疗的。如果上回江慧嘉愿意真正出手,她未必不能根除掉郑七娘的癫狂病根。
面对郑七娘时,她能铁石心肠。可面对金小郎时,她做不到。
江慧嘉深深呼吸,倏然出手!
鬼封、鬼宫、鬼窟、鬼垒、鬼路、鬼市、鬼堂、鬼枕、鬼心、鬼腿、鬼信、鬼营、鬼藏、鬼臣。
此为十三鬼穴。
江慧嘉眉心突突直跳,超越常人的感知在这一刻虽未能直接打开,可随着行针的继续,她的心神却似乎更入妙境。
行针忽如雷霆闪电,忽又似行云流水。
渐渐地,江慧嘉额头上细汗密布。
坐在一旁的谈元娘却直看得目眩神迷。
她原本还是故作镇定地待在一旁,不过是勉强自己不出声,其实她心里的煎熬却早已到了一个极限。
谈元娘却从来不知,这世上原来还有这样的针法。
江慧嘉起手行针,不论是疾似密雨惊风,还是徐如春风缓来,个中妙韵,却直叫她一个外行都看得心神随附,为之起舞。
谈元娘心中忽然生起了巨大的希望,她再不怀疑。
这一刻,她深深确信,眼前女子一定可以妙手回春,为她治愈麟小郎!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色渐暗。
江慧嘉仍在行针。
而考场内的宋熠,则在奋笔疾书。
帖经难不倒他,墨义同样难不倒他。
反倒是入了夜间,白日里的热气下降,凉风渐起,使人颇为难熬。
宋熠多披了衣裳在身上,倒觉得还好。
这时他就不免要想到江慧嘉。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情思二字,倘若由得人理智控制,那便不叫情思了。
一夜疏忽而过,宋熠又打起精神,继续考试。
四书五经,经史子集。
文字如流水,诗赋如歌咏。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情思二字,倘若由得人理智控制,那便不叫情思了。
一夜疏忽而过,宋熠又打起精神,继续考试。
四书五经,经史子集。
文字如流水,诗赋如歌咏。
第142章 小夫妻再相见
宋熠从未有如此迫切的心情,未考前他踌躇满志,考完后他反倒即刻就将考时一切丢到脑后,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快见到娘子!
或许他并不是不在意这场考试,他只是更希望在自己喜悦时能见到那个人,并与之分享一切情绪。
说到底,就算表现得再沉稳,他如今也着实是太年轻了。
他也会像所有毛头小子那样,有心猿意马,难以克制的时候。
这场考试他期待过太久,中间又经历过腿伤的绝望,这时终于顺利考完,个中心情着实一言难尽。
骡车得得地驶向清水坊,宋熠坐在车上,心潮起伏。
当车终于停到院门前的时候,宋熠几乎是用跳的,一步就从车上跨下。
“娘子!”宋熠大步走到门前。
门内人许是听到了动静,上前来吱呀一声就将院门打开。
宋熠满脸的欢喜,就在看到门后出现的人时停顿了一下,他忙问:“吴大娘,我娘子呢?”
吴大娘表情有些讪讪,眼神略微闪躲。
宋熠心里顿时一咯噔,他又上前一步,目光灼灼逼人:“吴大娘,我娘子怎么了?她在哪里?”
他平常一向都是温文有礼的,如此时这般似隐忍风暴的神情,吴大娘还从没在他脸上见过。
顿时,吴大娘就被骇一跳。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结结巴巴道:“我……我……小的……”
“快说!”宋熠眉头一皱,声音一沉。
吴大娘吓得更厉害了,这时却不敢再迟疑,忙吸一口气道:“是……是谈知府家!江娘子去谈知府家了!”
大概是吴大娘的神情语气都显得太心虚,宋熠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江慧嘉为何会去“谈知府家”。
他下意识生起不好的预感,一边问:“何时去的?”一边一撩袍脚,转身就又往门外走去。他走得太快,脚下恍似带风。
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吴大娘连忙喊:“宋郎君!宋郎君慢走,江娘子是为给人治病啊!也不怪她的,宋郎君这是要做什么?”
宋熠:“……”
可怜宋熠听到吴大娘终于喊出来的这一句“给人治病”,顿时整个人都要呆了好么?
这一瞬间心情大起大落,简直无法言语。
他又忙返身,立时问:“你说什么?”
因为问得急,语气显得极重。
吴大娘骇得战战兢兢,声音都弱了:“是……是给人治病。并不是故意不归的,宋郎君莫怪……”
声音虽然气弱,但语气里还是带着为江慧嘉开脱的意思。
宋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吴大娘竟是以为他会因为江慧嘉为人治病不归的事情而生气,这才表现得如此心虚古怪的。
宋熠哭笑不得,简直都不知道要说吴大娘什么好了。
这婆子可不知道,她刚才闪闪躲躲的态度,险些没将宋熠吓破魂。
“你且等着!”宋熠说了一句,即刻又往外走。
因时间短,骡车还在外头,未曾来得及走。
宋熠转身就上骡车,一边道:“劳烦老哥再送一趟,去谈知府府邸。”
另一边身在谈府的江慧嘉却是一夜不曾休息好,金小郎的病症在关键期,她也不敢行了针,开了药就立即离开。总还要守一段时间,明确看到金小郎脱离危险期了才好回去。
昨夜行过针后,她就通过谈元娘,叫谈家下人跑了一趟,给吴大娘带话。
这也是个交代行踪的意思,本意是怕宋熠回来见不到她担忧,岂料吴大娘最后还是把宋熠吓了一跳。
江慧嘉料不到吴大娘的心态,在她这等寻常妇人眼中,江慧嘉出门行医已经是离经叛道。又何况是在丈夫上考场的时候彻夜不归?
这也就是上头没人管着,这要是有个婆婆在,彻夜不归家这种事是能随便做的?
吴大娘平白多****心,设身处地为江慧嘉着想,反倒吓到了宋熠。
江慧嘉守了金小郎一夜,先时行过一遍针,金小郎已从昏睡中醒来,精神状态有所好转。江慧嘉就依样画葫芦,尝试着用上回秋神医的方法给金小郎喂药。
上回她见秋神医用过一次后,就对这法子念念不忘,私下里是揣摩过许久的。
此番用到金小郎身上,一是想着直肠给药如谈元娘等人未必能接受,所以只将直肠给药当成是万不得已时的备用方法。
二来,江慧嘉却是对自己有充足信心,她对人体的熟悉和掌控更不是古代中医可比,像秋神医那样的喂药方法,她此前是不曾想到。此番既见识过了,不信学不来。
最后果然用药成功,金小郎的状态立见好转。
半夜时,江慧嘉又给金小郎行过一遍针。
等到第二天下午,金小郎高热退了,精神状体更比先时好了许多,甚至在谈元娘拿玩具逗他时,他还能咯咯笑两声。
喜得谈元娘当场痛哭。
江慧嘉道:“小郎君身体仍比往常要虚,若要完全恢复,至少还需十天半月。夫人也不必急,小郎君病情已稳定,此后只按时吃药便是。”
又重新开了一张方子。
因为金小郎高热已退,白虎汤是用不上了。
便改成以凉血解毒、防惊解风、扶正固本为主的药方。
然后江慧嘉向谈元娘提出告辞:“我今日回去,明日再来探望小郎君。此间若有其它状况,夫人也可随时叫人来寻我,十天半月内,我在府城都不会走的。”
谈元娘还很舍不得,待要再留,又不大好意思。
她就忙拉住江慧嘉的手,脸上泪花还未歇,只笑道:“可不许再叫我夫人,你救了我麟儿,从今往后就是我谈元娘的大恩人。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元娘罢!我也叫你慧娘可好?”
这竟是要平等结交江慧嘉的意思。
江慧嘉微微笑道:“元娘姐姐!”叫得还挺甜。
谈元娘惊喜交加,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得门外有人惊呼道:“娘子!”
被打断的谈元娘奇怪地转过头去,就见到一道修长的人影一阵风般从门外走进,瞬间,就将被她握在手中的江慧嘉的手抽走了。
谈元娘:“……”
第143章 宋先生你别方
谈元娘只觉心中说不出的怪异。
她打量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人,心中当时就是一赞:好个英俊少年郎!
可是这位郎君,你用这样凌厉的目光看我做什么?
不要以为你脸上带着笑,我就看不出你其实对我有敌意了!
谈元娘长到二十来岁,还真正是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
来人的目光似有敌意,但要真说是敌意,又似乎并不完全准确。他看过来的目光中,更多的是带着一种,令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浑身上下都是错误的谴责——好吧,是谴责。
个中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谈元娘只觉得不自在极了,当时就微微皱眉。
她正要说什么,又见这少年须臾移开目光。当他的视线落到江慧嘉身上时,他眼中的神情就全变了。
那一瞬间,谈元娘甚至觉得,这个人全身上下的气质都随之变了。
他的目光变得炽烈而轻柔,他整个人又从之前疏离凌厉的状态,变成了欢喜又青涩模样。
然后,他微颤着声音开口道:“娘子,我找得你好苦!”
“噗……”江慧嘉就笑了。
哎哟太好笑了,宋先生你这是什么台词?
好老土!好像是被淘汰不知道多少年的苦情剧里穿越来的。
江慧嘉笑得几乎要直不起腰,她欢乐了半晌,可是渐渐地,不知道为什么,她又笑不出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宋熠眼中,四目相对,她似乎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太多的情绪。
似乎是委屈,似乎是欢喜,似乎是眷恋,又似乎是忐忑。
江慧嘉从前偶尔看小说,往往在故事里看到“某某眼中闪过多少多少种情绪之类”的描写时就看不下去了,当时总觉得太假。主角你有读心术吗?人家眼中闪过多少种情绪你都能看得出来?
当对方是影帝?
然而当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又觉得,文字的描述委实太浅薄,有的时候,情绪的传递真的能通过一个眼神就决定。
那一刻心灵的触动,使得江慧嘉连心尖都颤抖了。
她再笑不出来,心中柔软一片,又酸又甜。
就反握了宋熠的手,放缓了声音道:“你来得正好,我本也要回去了,你来了我们就能一起走啦!”
宋熠这时也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点头道:“天色已经不早,早些回也好。”
说完这句话,他又问:“金小郎君病情如何了?”
“当然好许多啦!”江慧嘉笑道,“不过我明日还要来复诊的。”
然后向谈元娘介绍:“元娘姐姐,这是我夫君宋熠。他家中行三,字鹤轩。”
谈元娘早先到处寻找江慧嘉的时候自然就将她的根脚都一并查清楚了,当然也知道宋熠的存在,只是在这之前不曾当面见过他。
这时候看他们小夫妻两个互动,只觉得这两人明明是规规矩矩地站在这里,至出格的动作也不过是在人前握了握手,可她旁观时却偏偏不由自主地就生起了这二人极亲密的感觉。
她既不自在,又不由得心生羡慕。
“原来是三郎兄弟。”谈元娘大大方方地打量宋熠,用了一个世交间的称呼,笑道,“三郎兄弟方才从考场出来,应是累了罢。不若到小厅里略坐坐,吃盏茶再回去?”
宋熠才刚从考场出来就直奔他们租住的小院,到了小院得知江慧嘉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