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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近些年仍有不少人族与妖族通婚,可二者的关系早已在人族日益猖獗的资源掠夺中僵化。
故而,颜嫣若以此为借口蹬掉池川白,倒也算合情合理。
锦羿听完不禁眉开眼笑。
“虽然我仍觉着你生得太过招摇了些,不适合给我当媳妇儿,但不得不说,我爹眼光是真不错!”
颜嫣回头瞥他一眼,高高挑起眉:“再不适合,你也得与我成婚。”
“我既答应了你爹,自得护你一世无忧。”
这可把锦羿给吓坏了,他结结巴巴道:“那,那也不一定非得娶我啊!”
“再,再说了,你我又不相爱,既不相爱何必强行捆在一块?”
势把承诺兑现到底的颜嫣才不管锦羿的感受,笑眯眯地拍着他脑瓜。
“你可别是看话本子把脑子给看坏了,谁规定与人成亲就非得相亲相爱?”
“既可为权,亦能为利。”
“还能为了责任与义气,懂不懂啊你?”
……
同时间,魔域街市。
青冥正毕恭毕敬地与谢砚之做汇报:“禀君上,江掌门的意思是,她没见过夫人。”
“但我觉得她说之话不可尽信。”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江掌门她终归是夫人闺中密友,自是会向着她些。”
谢砚之亦是这般想,故而,他此番所做实为“引蛇出洞”。
是想通过江小别的嘴来惊扰颜嫣,从而让他们自行露出阵脚。
青冥哪儿知道他这么多心眼子?
又巴巴问道:“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直至夜幕中最后一朵烟花消散,谢砚之方才收回目光,缓声道:“等。”
等他们自行暴露。
起初,所有人都还能沉得住气,谢砚之自也不例外。
又过半月,最先沉不住气的反倒是谢砚之本人。与颜嫣有关的事,他皆做不到沉心静气。
不消半日,他竟开始差人四处发布悬赏令,说是有歹人掳走了他夫人。
魔兵亦以此为借口,在各界领地上四处巡查。
如此做派,怎能让人不气?
其他三族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柳月姬一死,还有谁能治得了谢砚之?他分明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加之他又向来阴晴不定,谁敢触这个霉头去得罪他?嫌命太长了不是?
至于他夫人被歹人掳走了这么个破理由……狗都不信,更别说是人。
一时间人心惶惶,谁都闹不明白这位魔尊大人又在折腾什么。
此刻的池川白亦是心事重重。
他虽知道颜嫣定不会到处乱跑,却尤为担心其他山头的妖会认出颜嫣,从而上报给谢砚之。
不得不说,池川白的担心还真不是没道理。这不,万里之外的须萸山山主正对悬赏令上的画像陷入了沉思。
不知为何,他总觉画像上的姑娘瞧着怪眼熟的。
他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拿着悬赏令挨个挨个询问自家小弟可有见过画像上的女人。
颜嫣生得好看,还是个性情活泼、常在山里山外瞎蹦跶的女妖。
须萸山山主才问不到十个人,便有了答案。
——是哀牢山前任山主岚翎捡回家养了十六年的小童养媳。
虽说这物种和年龄都不大对得上,可二者分明生得一模一样。
再深入打探一番,二者连名字都撞了,可真是奇了怪了。
须萸山山主登时就坐不住了,豁然起身,前往哀牢山,想一探究竟。
他却忘了,岚翎那厮为护住山中那群老弱病残,耗尽半身修为弄了个结界把整座哀牢山都给藏起来了。
明明知晓哀牢山的方位,他们却死活找不到入山口,鬼打墙似的在山脚下绕来绕去。
在妖界横行惯了的须萸山山主哪儿能受这种鸟气?
岚翎在的时候便已隐隐压他一头,如今人都已经走了,还弄出这么个破结界来与他作对,简直欺人太甚!!!
眼看自家山主就要爆发。
杵在一旁察言观色的狗腿子鬣狗连忙上前出谋划策。
“大王您可千万别自降身价与那岚翎置气,您若气坏了身子,咱们这群小的可就要遭殃了咯。”
“小的倒是觉着啊,咱们也不一定非得将那女人亲手奉给魔尊大人。”
“倒不如……”
他眼珠子一转,龇着口大黄牙谄笑道:“倒不如让小的跑一趟,去给魔尊大人送个口信?”
“如此一来,既能让那魔尊大人欠您一个人情,大王您还免了舟车劳顿之苦,岂不美哉?”
这无疑是给了须萸山山主一个台阶下,衬得他好像没那么无能了,须萸山山主自是乐意。
若真能通过这次机会攀上魔尊大人,莫说区区一个哀牢山,那些人修怕是再也不敢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须萸山山主心中那个美呀,越想越觉这日子有盼头。
岂知,造化弄人,狗腿子鬣狗前脚才踏出须萸山山界,后脚便被人敲了闷棍。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颜嫣自灌木丛后钻出,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戴假肢的小疙瘩,笑得眉眼弯弯。
“该你报仇了,可千万别留活口啊。”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要见面啦~
①宋 辛弃疾
第69章
◎“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距颁布悬赏令已过去整整五日; 前去给谢砚之送口信的狗腿子却至今都下落不明。
须萸山山主整日胡思乱想惴惴不安,又不敢贸然跑去魔域询问此事,就这么一直拖着。
另一边; 谢砚之的日子自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年他为斩开蚀骨深渊而拼了命的修炼,修为已无限接近大圆满,再往前一步便要渡劫飞升。
这十万年来,他纵是轮回了百余次,却无一次能够渡劫飞升。
故而; 他如今所要面对的最大一个问题是; 飞升后可还能继续留在这个空间?
无人能给他提供正确的答案。
一切需得靠自己去摸索。
直至今日; 他越来越压制不住体内汹涌澎湃的灵力; 而颜嫣却至今都还下落不明。
时光如水般流逝; 看似平静; 实则暗潮汹涌; 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
明明接连数日都是大晴天; 整个魔宫上空却像是笼着一层灰; 无端压抑。
这五日内; 包括青冥在内的所有魔侍连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会触到魔尊大人的霉头。
令无数修士闻风丧胆的魔尊大人实则什么都没干,每日就抱着那只名唤咪咪的猫; 立于颜嫣棺椁前面等待。
可他的耐心早已被耗尽。
盛夏来临,气温一日比一日高; 颜嫣尸身腐化得只剩一堆白骨; 静默无言地躺在那里。
将落未落的夕阳漫入窗,整个世界都被染成热烈的橘调。
他垂下眼帘; 静立于棺椁前。
发色是极深的鸦青; 肤色是极冷的瓷白; 就连穿在身上的绛紫色华服都隐隐透出几分冷入骨髓的蓝,与这个被夕阳泼洒成暖调的世界格格不入。
青冥推门而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番光景。
不论是被夕阳紧紧裹缠的谢砚之,还是躺在棺椁中的那堆白骨,皆像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产物,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诞诡谲。
眼看是静,却有滔天烈焰在薄冰之下翻涌,直叫人胆战心惊。
青冥不动声色抚平不断钻出手臂的鸡皮疙瘩,沉声道。
“君上,近日那个姓白的颇有些异常。”
“他名义上说要去玄天宗,才走不到一半的路程便消失不见了,据探子来报,他偷偷摸摸去了西南方,也不知是要作甚。”
“而今几个脚程快的探子仍牢牢跟在他身后,但跟得很是吃力,也不知还能跟多久。”
谢砚之这才动了动,阖上棺盖,沉吟道:“西南方?妖界十万大山所在的方向?”
青冥应声道:“正是”。
很快,他便闻谢砚之道:“你随我去趟点苍山。”
青冥当然知道谢砚之带他去点苍山是为何故。每位大能修到渡劫期大圆满时,都会提前收拾东西在点苍山上候着,以免天雷降下来时殃及他人。
不仅如此,那里还是距离仙界最近的地方,又恰好毗邻妖界十万大山。
池川白究竟要做什么,一去便知。
同时间,与魔域相隔数千里的妖界十万大山……
须萸山山主这厢正率自家座下小弟将哀牢山山脚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此大的阵势又岂能不惊动颜嫣?她早早便与锦羿一同蹲守在结界后围观。
虽说心知须萸山山主并无这么大的能耐闯入结界之中,锦羿仍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紧张兮兮地盯着颜嫣。
“那叫小白的人修当真会来支援咱们?”
颜嫣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番景象,说不紧张自是假的,池川白会不会来,更不是她说了算,却仍在故作轻松地安抚着锦羿。
“会来的,他都答应我了。”
锦羿点点头,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结界外那群将要发狂的大妖。
五颜六色的妖法光束不断砸来,却像石入泥潭般,掀不起半点波澜。
须萸山山主不得其所,愈发暴躁。
宛若患了失心疯般在结界外撒泼。
颜嫣却盯着结界外狂兽般的大妖们陷入了沉思。
妖族寿命何其漫长,五十年甚至都不够一只最普通的草木妖长到成年。
她虽早已下定决心要利用池川白,却未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他身上。
确切来说,他更像是颜嫣碰巧发现的捷径。
有他,能事半功倍。
无他,路也得继续走下去,只是会更艰难。
颜嫣思索许久,扭头对锦羿说。
“如今他们在明,咱们在暗,可谓是占尽优势,倘若待会儿池川白没来,咱们也得想法子杀上他们几个卒子。”
这不是临时起意。
而是颜嫣在遇见池川白之前便已定好的一套作战方案。
无非就是不断挑事,将他们引来结界外,再趁他们无能狂怒时放暗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颜嫣若没失忆,会管这种作战方式为打游击。
前几次或许效果很显著,可一旦让他们回过味来,定然不会反复上钩。
故而,还需随机应变,再想别的作战方案,力争在五十年内耗死须萸山这等头号大敌。
而现在之所以会变成眼下这一幕,还得回溯到五日前。
……
五日前,颜嫣才替小疙瘩报完仇,便将那鬣狗精的尸首丢在了两山交界的水池中,任其漂流。
颜嫣这般做,自是为了挑起两个山头之间的矛盾,再趁此机会借池川白之手除掉须萸山山主。
果不其然,不消半日的工夫,鬣狗精的尸首便被须萸山上的妖怪们打捞回去了,须萸山山主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下就弄清楚了是何故。
岚翎早已不在,区区一个哀牢山还敢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须萸山山主自是咽不下这口气,更别说被杀的那鬣狗精还是他的得力下属,眼下正要给魔尊大人送口信,为他挣得一个好前途。
只恨岚翎那厮是真有两把刷子,都已经过去足足两个时辰了,他们仍未找到结界入口。
动静闹得越大,对颜嫣来说越有利。若那叫小白的人修真如他自己所表现出的这般痴情,想必是不会给颜嫣留后患,一出手便能弄死须萸山山主。
这,正是颜嫣行此举的真正目的。
亦是池川白突然改道来哀牢山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说是之一。
是因就算没有颜嫣从中作梗,他亦会抽时间赶来哀牢山将颜嫣挪走,换个更安全的地方继续藏着。
至于见过颜嫣真容的妖怪们……
自是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眼看池川白就要抵达妖界十万大山,下一刻,天幕之上风云巨变。
铅云蔽日,狂风骤起,电若游龙划过天际。
“轰隆隆——”
一声惊雷劈得所有人皆是一愣。
有人要渡劫了?
渡劫之人会是谁?
放眼人、妖、魔、冥四界,修为最高的也就只有一个谢砚之。
他修为何时高到能渡劫了?
他虽能一剑劈开蚀骨深渊,可到底还不足三百岁,三百岁前飞升简直闻所未闻。
可若不是他,又会是何人?
池川白面露疑色,决定绕个道,先去点苍山看看。
可怜颜嫣还在哀牢山望眼欲穿地等着,越等越焦急。
“那人修怎还不来?传讯也不接,真真是奇怪。”
当最后一个字溢出她喉间时,天幕之上霎时又响起第二道惊雷。
“轰隆隆——”
明紫色的闪电携着毁天灭地之威势,迅速撕裂黑夜。
在场之人皆跟着颤了颤,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久久未从耳畔散去。
颜嫣已不再纠结池川白究竟来还是来不来,转而开始担忧那些天雷会不会劈歪,从而砸到自个儿山头上?
死死盯着头顶那块黑黢黢的天幕,眼睛都不敢多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