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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部队的战友,酒也是米酒和果酒,没敢上烧刀子,因为下午大伙儿还要上班。
周中锋把信封递给了舒兰,朝着大伙儿解释道,“去拿了下家里寄的信,耽误了下。”
“我自罚三杯。”
这般果断的样子,让大伙儿也都不再追究下去了。
一场席面就这样结束后。
留下一片狼藉,李姨,姜母,王水香,周奶奶四个人当主力军,帮忙收拾烂摊子。
期间,姜母还抽空去问了下周中锋,真是亲家寄信过来了?
见周中锋把信拿出来,这才放心地去收拾烂摊子了。
眼瞧着女婿和闺女没闹矛盾,这一颗心才算是放到了肚子里面。
而姜舒兰帮忙收拾了两摞子碗筷后,周中锋喊她,她这才单独进屋去了。
“看看?我看爸妈写的是,舒兰亲启。”
说起来也是奇怪,在他们家,西北基地父母那边寄信,从来都是写给舒兰的,很少给周中锋写信。
姜舒兰擦了擦手,接过来信封。
好家伙,足足有十多张纸,就知道这信写了多少了。
她迅速地浏览,信里先是问了她好,又问了孩子是否健康长大,又说了孩子生日快乐。
他们当爷爷奶奶的来不了,就寄了些钱和票,以及做了两个手工的小飞机,聊表心意。
接着,又问了周奶奶和周爷爷,身体是否健康,他们当儿子儿媳的未能尽孝,是他们的不是,往后一定会好好补偿她和中锋。
最后的最后,又塞了一个存折进来。
姜舒兰甩了下十多张纸,没有存折,她便问,“你看,信封里面是不是装东西了?”
周中锋拿起信封倒了下,果然倒出来了一个存折,又掉下来两个比拇指稍大的小飞机,看起来极为精美。
姜舒兰一愣,下意识地把两个小飞机捡起来,忍不住道,“这做得跟真的一样。”
“嗯,我爸妈的手工活做得很好。”
这么小的飞机,怕是刚好给孩子握在手里的,不太好做,估计费了一番心思。
接着,两人打开存折一看,又是两千块钱,而且在存折里面还夹着一堆厚厚的票。
什么工业票,自行车票,电视机票,以及糕点票,奶粉票,肉票,粮票,布票。
几乎是市面上能找到的票,他们这里都有了。
齐全得很。
姜舒兰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忍不住道,“爹娘,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和票?”
就算是有老底,这几次掏下来,也该掏干了。
无他,光这钱和票,姜舒兰的公婆都寄了三四次了。
每次两千块,算下来都有小一万了。
周中锋摇头,他把掉出来乱糟糟的票证整理好,像是有强迫症一样,大小依次排列。
等排列结束后,这才说,“许是棺材本?”
据他所知,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父母,都留得有棺材本。
美名其约,若是儿子以后不养他们了,他们自己有养老的能力。
姜舒兰,“……”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下次跟爸妈说下,别给我们寄钱了,我们家里的钱是够用的。”
说完,又从里面抽了两张信纸出来,“我去找爷爷奶奶,这是爸妈写给爷爷奶奶的。”
之前把周家二老接过来后,周中锋后来趁着往西北基地运货的时候,和自家父母说了下。
周中锋嗯了一声,“那你把钱和票收好。”
家里的钱和票,都轮不到他经手。
姜舒兰很自然地点头,把钱和票,锁在了床头左侧的一个小柜子里面。
接着,拿着两张信纸和两个小飞机模型,去找了周爷爷和周奶奶。
周爷爷在抱着安安,在院子里面溜达,姜父抱着闹闹,而周奶奶则是在厨房帮忙。
姜舒兰把两个模型小飞机给了闹闹和安安后,两个孩子都稀罕得不行,抱着就爱不释手。
姜舒兰忍不住点了点两孩子的额头,“好好珍惜。”
说完,朝着周爷爷道,“我去把奶奶喊过来,你们看下爸妈写的信。”
周爷爷看着那信纸,有些恍惚,只觉得到底是不一样了。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那儿子和媳妇几年都不一定有个消息,如今跟着孙子过日子,瞧着这信倒是来得及时了。
倒不是对方不孝顺,而是首都那边不方便。
而海岛这边,周中锋的工作是和他爸妈那边的工作有了重合和接触的。
这话才方便往外面寄信。
姜父不明所以,他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去了亭子下面吹风,留下周爷爷坐在石桌子上发呆。
过了一会,姜舒兰顶替了周奶奶的位置,在厨房帮忙,而周奶奶则是出去看信了。
一边洗碗的时候,姜母还忍不住问了一句,“真是你公婆寄来的?”
姜舒兰嗯了一声,“这我还能骗你们不成?闹闹和安安的爷爷奶奶,想着孩子过生日没能过来,就寄了一些钱和票以及玩具用来给孩子的生日礼物。”
这话一落,旁边扶着收拾剩菜的王水香就忍不住看了过来,语气羡慕。
“你这公婆是真不错,还知道人没来,寄东西过来。”
“我家那公婆,连我什么时候生娃,我们家娃什么时候过生日都不知道。”
王水香遇到的这种公婆,才是常态,实在是因为家里孩子多,大大小小二十多口人,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谁还能记得给孩子过生日,买礼物给钱呢。
这简直几乎是痴心妄想。
姜舒兰想了想说道,“哪里有不疼孩子的爷爷奶奶,无非就是日子穷闹得慌,没办法而已。”
这倒是实话。
实在是太穷了,穷到一日三餐都吃不饱,又哪里能有心思过生日呢。
是这个理儿,只是看到舒兰家孩子被公婆这般重视,王水香还是羡慕。
倒是苗红云说道,“这有啥,水香你要是羡慕,以后你当婆婆了,也对你儿媳妇和孙子这般好就是了。”
这话一说,王水香顿时不吭气了。
半晌,她才吭哧吭哧道,“我好像知道我婆婆为啥不喜欢我家孩子了。”
“为啥?”
“因为,我连我家孩子都讨厌,以后我孩子再生了孩子,指望我去照顾疼爱,我觉得难。”
“一帮臭小子,每天把我气个半死,还想过生日,想得倒是挺美。”
这人说话是真直。
引得在场的人都哈哈笑着打趣她,“你就是死鸭子嘴硬,等到时候,你抱孙的时候,我倒是想看看还是不是这个态度。”
人啊!
尤其是王水香这种人,典型的嘴硬心软。
王水香心想,那就是反悔也是以后的事情,反正现在让她带孩子,疼孩子,是别想的。
天天气的都活不下去了,看着孩子就烦。
等收拾完了这一烂摊子,家里还剩不少剩菜。
这席面姜舒兰他们家做的丰盛,都是俏菜硬菜,就是那些素菜,都是用搪瓷盘子装的,堆的满满的。
再加上今儿的来的客人,都是大人。
部队的伙食又一天比一天好,大家还真不欠。
这才能剩下,姜舒兰他们是不吃完的。
索性分成了几分,王水香拿一份,苗红云拿一份,黎丽梅拿一份。
这样分下来,剩下的饭菜,刚好够他们家吃一顿,也将将好。
这连吃带拿的,临走的时候王水香还和苗红云嘟囔,“这舒兰要亏本亏大了,咱们吃这么好,走的时候还拿这么多,就帮了那一点忙,真是亏大了。”
苗红云忍不住笑,“那是舒兰把你当自己人了。”
刚说完,胸前的奶就涨的溢出来,打湿了衣服,苗红云身体一僵,忙弯着身子,驼背,“我先回去给孩子喂奶了。”
“去吧去吧,我给你挡着。”
都是当妈的过来人,王水香一看到就知道这是啥意思了,立马拿着袋子,让苗红云竖在胸前。
免得客人给看到了。
不美气。
这边,周奶奶和周爷爷看完信以后,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周奶奶突然道,“你后悔养义坤吗?”
老实说,他们这个儿子,他们当父母的从没占半点便宜,也没得到对方半点孝顺。
别人家尽孝靠儿子儿媳,他们家尽孝却靠孙子和孙媳。
这对周中锋和姜舒兰来说,并不公平。
周爷爷没直接回答,而是收起信,仔细的叠成了四方块,放在胸口的位置,反问道,“你后悔生义坤吗?”
周奶奶摇头,“不后悔。”
周爷爷哈哈笑,“有儿当如此。”
他们是没享受到孩子的孝顺和照顾,但是他们国家那么多战士,却因为儿子儿媳而活下来。
他们后方那么多老百姓能够过的安稳生活。
也是靠着儿媳儿媳研发的武器,震慑了周边宵小国家,这才有了今天。
他们这点算什么?
比起家国安全,他们就是死了没人知道,他们也不后悔。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孩子在某个地方吃苦受罪,他们是为了国家安全,是为了战士们的安全。
和这些比起来,一切都无足轻重了。
周奶奶忍不住点了点头,也是同样的一脸骄傲。
本来过来找二老有事的姜舒兰,听到这话,忍不住胸口一热,她觉得像是周家二老这样开明,思想觉悟高的同志,真的太少了。
舍小家,为大家。
说的容易,做的太难了,这里面的心酸,怕是也只有他们知道了。
姜母和姜父同样听到了,姜母原先心里还有点妇道人家的小心思。
觉得孩子都这么大了,都没能见过爷爷奶奶一面,是不是他们当爷爷奶奶的不喜欢这一对孩子?
人就是爱胡思乱想,尤其是老人爱钻牛角尖,时间久了,这姜母心里有个小疙瘩的。
但是,听完二老的对话,姜母藏在内心深处的那唯一一个小疙瘩,彻底消散了。
人家当父母的能这么开明,她一个外人,又何必呢?
再说了,既然舒兰的公婆天生是做大事的人,那就去做大事好了。
把孩子交给他们,他们这些普通人,照顾孩子,照顾老人,照顾女儿女婿,是在擅长不过了。
和姜母的思想不一样。
姜父听了这一番话,倒是燃起来了一丝野心。
只是他谁都没说。
等孩子生日结束后,日子步上正轨,姜父再次将心思放在了药材上,如今,他做的那些膏药卖出去,每个月也有几十块入账了。
而且,因为传播的地方广,不止部队的人朝他买。
连带着家属和本地人也朝他买。
偶尔,买药的人会生病了,姜父在给对方看个小病小灾是没问题的。
等送完了病人后。
姜父就发现,每次他看完病人,周奶奶都会抱着孩子,安安静静的看完全程。
有时候,姜父摸不准拿药的地方,周奶奶也会帮忙提醒一下。
这让,姜父心里的那个注意,越发放大,并且有了信心。
他端着一簸箕的药材,走到周奶奶身旁,沉声道,“干娘,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信心,再次把医术捡起来?”
老太太一辈子的医术和经验,就这样在家看孩子,实在是太浪费了一些。
这话一说,周奶奶愣了下,“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她当初就因为头晕恍惚,给病人开了一味药,差点把人害死,打那以后。
周奶奶就彻底不给人看病了。
在退休干所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随着孩子们一起来到海岛,看到姜父还在发挥余热。
老实说,这对于周奶奶来说,那刻入骨子里面的一辈子习惯,也跟着蠢蠢欲起来。
“我——”周奶奶罕见的迟疑了,“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容易开错药,更容易害人。”
不然,她也不会离开自己奋斗多年的岗位了。
“这个不怕。”
姜父沉声道,“我们两个若是开个诊所,搭配着来,干娘,你看我往日看的病人,思考的时候,你每次都能把药方子准确的说出来,同样,你要是看病人,我也能帮忙补充。”
“两个人搭配着,互相帮忙,这样出错的概率也会低一些,更不存在您之前说的问题了。”
见周奶奶还在犹豫,姜父下了一剂猛药。
“西医是好,但是干娘,您真的忍心看着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就这样被埋没了吗?”
这话一说。
周奶奶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而姜父还在继续,“远的不说,就拿上次隔壁的红云,那孩子要不是我们两个出现的及时,怕是命都没了。”
“这天底下像红云这样的人有很多,我们救不过来,但是——”
“当大夫的,能救一个是一个不是吗?就是咱们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和阎王爷见面了,也能拍着胸脯说一句问心无愧。”
这简直就是说到了周奶奶的心坎里面。
她不在犹豫,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