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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没将弟弟千刀万剐,还因为不忍心落到维烈手中,可见情义深到什么地步,反观肖恩呢?千年的继续遗忘,和某个凶手的如胶如漆。
肖恩从来不是无辜的。更别说在民族立场上,他犯了多少错,是没人罚他,才让这个罪人逍遥至今。偏偏为人类做出最多贡献的那个人,被一群人追着砍。
这些帕西斯为什么不算算?一味为他的肖恩师父出气,一副天下我最有理的样子。
帕西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问题,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偏差,怔了良久,还是摇头:“不行,肖恩师父那么善良,那么单纯,面对席恩,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我们不能让他出事。”
罗兰嘴角抽搐,发现了根本性的问题。
原来这些师徒和父女关系,居然如此扭曲倒错。
什么单纯!人能一辈子单纯下去?你们把他当小孩看待,他当然长不大,可是你们连自己的师父都不尊重,任意摆布他,践踏肖恩的心情,还能统统归功于神圣的保护欲?
这一刻,罗兰对一向厌恶至极的肖恩都有了一丝同情。难怪他恢复记忆后,就没来找过帕西斯,更没管过菲莉西亚,估计是真的生气了。
因此,他委婉地劝道:“师父,我是你的弟子,我也不愿意这么大年纪还被你保护,如果你把我当小孩看待,我更加生气,何况师公是个大男人,成熟的男性,他生前三十三,不,是三十七岁,生后一千零三十八岁,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别再这么护着他好不好?”
“罗兰,我知道你因为我的事,对肖恩师父有成见,不过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帕西斯温和却强硬地打断,“你把和席恩接触过的人都交给我,我来审问!”
“不可以。”罗兰心下愤怒,露出鲜明的怒色,“如果你要知道席恩的下落,我来问就是,但那些是我的部下,我不能交给你。”
“……好吧。”看到他生气了,疼爱弟子的师父缩了回去。
最后,罗兰摆平了帕西斯,假装弄了个听审会,选的都是不知情,就算事后被帕西斯问也问不出名堂的人员,暗中让艾德娜叮嘱相关人士严加守秘,更加小心,不要被帕西斯看破。尤其是暗影的密探那边,特地敲打了一番,以免帕西斯动用上司的权利撬出真相。
得知海精灵王子和公主都已经消失在大海中,光复王也只能恼恨地暂时罢休。
“我迟早要抓住他的小辫子,将他碎尸万段!”
罗兰暗暗叹息,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暗中和肖恩接触,看看他的态度,让他来管管徒弟。
当然,如果师公还是以前那样无药可救的状态,那他也对他绝望了。
******
萤之月10日·西城首府赫拉特·军营——
半夜被一个叫楠的密谈叫出去,收到一封密函,肖恩大吃一惊:
“罗兰的来信?”
棕发青年喜出望外。
他知道徒孙对自己有多深的敌意,哪怕在魔武大会有过一些友好的表现,但恢复记忆,头脑也清醒过来的肖恩已经明白,那时罗兰应该是看出拉克西丝准备下手,想临时拉拢他,作为关键时刻的一个保障。
不过罗兰是为了自保,肖恩也不责怪徒孙这点小手段,光是罗兰肯给他寄信,哪怕是痛骂一顿,他也开心。
更何况……更何况……罗兰还亲眼见过席恩,照顾过他,说不定有过交谈,肖恩颤着手撕开信封,展开信纸,如饥似渴地看起来,希望能看到和双胞胎哥哥相关的内容。
看过后,他虽然失望,但更庆幸罗兰给他送信来,虽然信中没有只言片语提到兄长,但是说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帕尔。
肖恩心中满满的苦涩,他知道,助长维烈暴行的,不仅有他自身的扭曲欲望,还有帕西斯和菲莉西亚的助纣为虐。
他们俩都借着复仇之名,伤害了他最重视的亲人。
所以,他加倍重视罗兰所说的问题,准备和帕西斯接触。还有,想办法把菲莉西亚找出来,将他们的心态纠正过来。
看到那个身披灰袍的男子还在等待自己回应,肖恩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就跟罗兰这么说。”
楠点点头,拿回那张纸,退入了黑暗。
第五百四十一章 魔潮(二)
自从杨阳等人走后,诺因更繁忙地沉浸在军务中。
身为元帅,肖恩暂时离职,就由他带领苍穹军团继续驱赶莫尔肯大道的魔兽,顺带在闲暇教授法师队伍的学徒们,以他的魔法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新兵们更高兴,有如今严酷的上官做反面教材,他们反而觉得这位也不怎么好脾气的王储和蔼可亲。
但诺因也没有一味狠抓军事方面,他剿灭魔潮的经验丰富,魔兽的出没具有规律,每年的春秋两季才是爆发的季节,现在还是夏季,只是因为今年寒潮的影响,魔兽的潜伏延长。而低等魔兽是无性繁殖,会寻找地下巢穴繁殖,进入自我保护的冬眠状态,这时候定位它们的魔核最为困难,也是一次次魔潮爆发,无法根除的关键。这些来自异界的兽类如同蔓延的毒瘤一样根植在魔导国内部,和某个发明魔兽的宰相一样可恨。
不管怎样,在找出根本的解决方法以前,魔潮是无法一次性根绝的。而军队本身会消耗大量的补给,所以不发生严重灾情,百姓不出现一定数量的流血牺牲,也不能出动大部队,只能交给各地的警备部队扑灭,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所以一发现魔兽进入低频率期,诺因果断收队,安顿好士兵后,回到王宫,卸除秘银铠甲,穿着深红的元帅服走进大殿。
“你还把索伦公爵的私军带出去了?”摄政王拉克西丝一照面就问正事。
“他就是个傻逼,长得跟阳画的扑克牌上面的老K一样,打起仗来像瘸腿的小怪,不过多亏了我,他还能回来抱他的二十四房小妾。”诺因挖苦,他也是为了磋磨那些酒囊饭袋的私兵,顺带敲打沿途的郡守和总督。
“好了好了,你也别老欺负他们。”想到最近贵族们此起彼伏的告状,拉克西丝就头痛。诺因高高挑起眉:“老妖婆,你怎么还是拎不清,不收拾他们,难道将来你就带着一群比扑克牌更没用的贵族私兵去跟罗兰打仗?”
“这也不是短时间能扭转的问题。”
“总比不做好。”诺因重重一哼,“好了,接下来我不出去,魔兽进入潜伏期了,但是从某些行动规律看,今年秋季的损失会非常惨烈,等导师回来,我一定要和他想想办法,不能再这么下去。”
看到侄子拧起的眉头透露的疲惫和忧心,拉克西丝止不住心疼,示意心腹给他倒茶。
诺因只喝了一口就放下,问起妹妹和自己说起的事情:
“对了,我听说你把北方的难民赶去东城了?”
由于北三领的沦陷,魔兽侵袭和接踵而来的瘟疫,导致其他地方也出现了逃难的人群,各领主拒收难民,各地相继爆发起义,死亡人数已经不少于两万人。于是摄政王开放东部边境,让心腹拉蒙带队,驱使十多万难民东移,这样罗兰就会面对两难的抉择,如果他关闭大门,会损害他完美的统治者形象;如果他不得不收留,就可以将百姓做挡箭牌,打击那里的守军。拉克西丝已经怀疑,北三领的真正后续在后面,宿敌会提前向东境开战。
“没错,你有什么意见?”
“你不要对平民就这么狠好不好!”诺因怒道,他对这个姑姑最不满的地方,就是她根深蒂固的迂腐,“对那些门闼贵族就一次次优容,对你的宝贝哥哥一次次放过,就算要放弃平民,也要有绝对合适的理由!”
拉克西丝眯起眼,目光冷硬威严:“那你能安顿他们吗?有更好的办法吗?”
诺因抿紧唇,却没有退让:“拉克西丝陛下,凡事要从长远看。固然东境今年的饥荒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那边也实在收容不了,但是姿态还是要的,哪怕那些平民饿死在难民窟,也不能让他们逃到罗兰那里,动摇军心民意。首先,他们在路上的损失会远远大过安顿一地,只要有最低的一口饭吃,大部分难民还是能够活下来的;二来,罗兰·福斯如今有了席恩传授的魔法,他有更大的能力收容难民,也会尽全力收留,这是关键,人口才是最宝贵的资源,无论复兴文明,还是不久以后的神战;第三,不要忘了帕西尔提斯,你狠他就不狠?罗兰固然杀不了平民,但帕西尔提斯如今身在北城,北三领的灭亡有亡灵龙的影子,你的死灵法师不是还查出那里的灵魂都不见了?他为人狠毒,未必不会杀光那些难民,反咬我们一口。”
“快叫拉蒙让他们回来,趁现在还来得及。有必要,我会亲自去,让那些领主收留。”
“……好吧。”拉克西丝难得被说服。
诺因突然握拳抵住唇,轻轻咳了咳,拉克西丝顿时紧张,“诺因?”
“奇怪,刚刚我好像感到帕西尔提斯的动向。”因为有生父的剑气埋伏在体内,只要帕西斯有意,或比较大的情绪起伏,剑气就会波动,诺因担心地站起,随即想起宫里如今固若金汤的防卫,又坐了下来,“算了,大概他临时神经搭错,不过最近有他和菲莉西亚的情报吗?”对自己的生父生母,他还是有一份割舍不断的在意,尤其那两个虽然各有各的奇葩,但都是世界的祭品,想到千年来的遭遇也不能完全狠下心。
他们毕竟不是维烈,不说莉莉安娜的心情,诺因自己也放不下。
拉克西丝沉默了一下,道,“审判不见了。”
诺因瞪大眼。
“估计菲莉西亚的灵魂之前就藏在里面,可惜最近诸事缠身,我一时没想到,被维烈钻了空子。”
“难怪他之前用菲莉西亚的通话和肖恩联系。”诺因咬牙,他同样因为太忙没想到。
“至于帕西尔提斯,他前天骑着亡灵龙回伊维尔伦首府坎塔萨,和罗兰碰面了。”
“哼,有他徒弟好吃好睡侍候他,估计日子比他老婆滋润,菲莉西亚身边只有一个当出气筒还算称职的宰相,现在连这个废物都没有了。”
“……诺因,也许我有的地方不到位。”黑发的摄政王突然走下高高的台座,背着手来回踱步片刻,凝视墙上的纹章旗,秀丽刚强的眉宇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脆弱之情,“你现在能为姑姑分忧解劳,姑姑很高兴,如果你认为我做错,也不妨指出来……就像刚才。”
幼狮的长大,也意味着成年狮子的老去。看着新生代成长起来,一天比一天出色,固然骄傲和开怀,但拉克西丝有时也不禁扪心自问:她是不是个完全称职的领路人?能不能保住王家?能不能让这个孩子顺利继位,光宗耀祖?
诺因的才华未必有她本人出色,可是他思维的开阔,好像不是这个魔导国能够拘束的,但是基于亲人的自私,她还是用亲情和责任将他的翅膀层层捆住,困在那个老朽的王座上,不让他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也不让他和妹妹与自己真正的父母相认。
她是不是做错了?
诺因很不好意思,干咳一声,掩住脸上的红晕,“得了,你还没老到要小辈指正,又不是帕西尔提斯那个早该老得进棺材的老变态,话说我一直不明白他怎么会一千年在迷雾森林出不来,席恩应该不会关他那么久。”
“当然,他自己都被关着呢。”拉克西丝赞成,状似无意地问,“你是不是皮痒,想爸爸了?”
“我才不想他!”诺因站起来,“好了,肚子饿死了,我去军营吃饭。”
走出两步,他在原地停顿了一下,漆黑斗篷的背影一如拉克西丝从小看到大的挺拔。
“拉克西丝,我是永远不会离开王室的。”
等王储走了后,摄政王和她的心腹面面相觑,气氛很有点尴尬,总参谋长意有所指地道:“你刚才的醋味浓得把他熏跑了,吃相也太难看了点。”
“闭嘴!”拉克西丝没好气地训斥,但心里还是很窝心的。即使诺因那句表态对他本人很残忍。
“那件事不跟殿下说可以吗?”克鲁索迟疑了一下,“从第十八代圣巫女开始,接连早逝的原因。”菲莉西亚居然藏身审判镜中,吸收自己后代的灵魂之力,灵魂的过度损耗甚至会引起溃散,无法回归冥界投胎,简直令人发指!
无论她个人的主意,还是指示维烈犯下,都骇人听闻。
拉克西丝冷笑数声:“说什么,给诺因添堵吗,亲生父母都是这种货色,我没事就行。”
“陛下,您的寿命至少还有三十年以上。”克鲁索安慰,“您一定能看到诺因殿下得登大统,他也一定能让您欣慰放心。”
拉克西丝叹息了一声:“其实我越来越觉得,就算不为王家,也不能让诺因和莉亚回归血缘,那对父母,只会伤害这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