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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孩子。”陈丽嘀咕,“吵着吃肘子,怎么又不吃了。”
钟爸爸扶了扶眼镜,莫名的觉得自己儿子的背影多了几分萧瑟?
第5章 变故
隔天的时候,钟安龄站在门口背著书包等着谢毛毛,郁玫从胡同深处走过来。
她身上穿着蓬蓬的公主裙,背着个小粉书包,哒哒的朝着钟安龄跑过来。
“安龄哥哥,咱们走吧。”她顺理成章的拐住了钟安龄的胳膊就要走。
但是钟安龄却摇了摇头,莫名的想起来谢毛毛昨天中午认真的盯住他问他为什么不等自己。
郁玫撇了撇嘴,看着钟安龄一脸的坚定,但也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对面的红木漆门发出了一阵着急忙慌的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谢妈妈的声音:“让你躲在被窝里看小人书,起晚了吧,把牛奶带上。”
钟安龄看着对面的门被人从里面急匆匆的打开,眼角旁还挂着不明物体的谢毛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她的嘴里还咬着一包牛奶,踩在了门槛上把鞋跟提了上去,一抬眼就看见了神情复杂的钟安龄,和一脸兴灾乐祸的郁玫。
她如无其事的拢了拢头发,“嗨,你们这么早啊。”
“谢毛毛,你牙没刷脑子也没带啊,分明是你太晚了。”郁玫毫不留情地嘲笑着。
谢毛毛的脸上闪过了窘迫,带着恼羞成怒:“哼,要你管!”
“要迟到了,快走吧。”眼见着两个人又要掐了起来,钟安龄急忙地打圆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在钟安龄心里的形象毁于一旦了,今天早晨的谢毛毛格外的沉默。
面对郁玫几次的冷嘲热讽都表现出:我心情不好,懒得跟你这个小蹄子计较。
好几次钟安龄都看着她,觉得这么安静的谢毛毛让他有些不习惯。
但是走在身后的谢毛毛对上他的视线都把脸移到一边,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直到看见了学校门口的大门,钟安龄犹豫着喊了她一下。
谢毛毛转过了身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眼睛的方向,顺势摸了一下时候,谢毛毛看着自己的手指上出现的糊状物体。
心里嘤嘤嘤,妈妈我再不敢熬夜看小人书了,太丢人了。
跟打扮的光鲜亮丽的郁玫一比对,自己就像个土包子,输了输了。
小孩子的世界里其实也是有比较的,尤其是不对付的两个小姑娘明里暗里的较着劲。
谢毛毛的自信心受到了打击,
钟安龄看着周围散发着更加的沉默的气场的她,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于看着她的背影带了些沉重,郁玫宽慰他:“她没事,晚上放学就好了。”
“是吗?”钟安龄抱着怀疑的心态度过了一整天,虽然他不明白谢毛毛为何这样,但是看她情绪不高还是挺担心的。
直到下午放学的时候,钟安龄老远就看见了谢毛毛跟郁玫两个人站在了学校教学楼门前的树下争执着什么。
此时的谢毛毛的头发已经恢复了两个整齐的羊角辫,顺从的披在了胸前,再也不复早起时毛毛躁躁的样子。
“我的辫子是李老师给我编的,她可喜欢我了。”谢毛毛仰着小脸,一脸的得意。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因为你起的晚了还不会编辫子她才帮你的。”郁玫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手比脚笨。”
谢毛毛不甘示弱的反驳道:“那你迟到也没见李老师给你编辫子,她就是不喜欢你。”
“谁稀罕,我自己会编。”
“略略略!”两个年龄加起来十二岁的女生都不甘示弱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别过了脸去谁都不理谁。
直觉告诉钟安龄他不应该掺和进去,但是谢毛毛却率先蹦到他的面前,“我们走把,不理她。”
钟安龄夹在了两个人的中间,听着她们喋喋不休的争吵也不说话,甚至还有些想笑。
三个人背著书包走在了海城的街道上,太阳的余温洒在了归家的孩子身上给他们度上了一层金,晒的人暖烘烘的。
钟安龄就这么沉默的走在两人中间,面对两人偶尔波及到自己身上的战争,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并不接话。
调皮的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谢毛毛吵得口干舌燥,“停战停战,等我稍作休息。”
于是安静下来的三个人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谢毛毛活泼的踢着石子,踩着三个人的阴影跑来跑去。
钟安龄怕她被车撞到,小心的看护着她,直到看见了梧桐胡同门口的那颗大树,才松了口气。
乘凉的老人们笑呵呵的朝着她们打着招呼,谢毛毛笑:“回家做饭咯阿婆。”
“小猪锣,整天就惦记吃。”走过了青石铺成的小路,三个各自告别。
夕阳慢慢的移动,很快的带走了余晖,黑暗慢慢的吞噬了胡同,青墙逐渐地混于其中。
炊烟渐渐的从烟囱里冒出来,几家灯火亮起。
临近的人家端着碗蹲在门口跟相熟的人谈着天,有没洗手的孩子偷偷的伸出手被眼尖的父母看见少不了一顿说。
下班的人推着车踏着夜色走过了小路,吱吱作响的车轮装着归家的急切,偶尔在夜色寂静中听见了几声夫妻的拌嘴声,很快就寂静无声。
这座小城又恢复了平静,钟安龄躺在了小床上,看着窗外的黑幕上挂着几点闪闪的星,这是在华灯璀璨的城市不曾见过的真实和质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生活的向往和善意。
钟安龄突然想起了谢毛毛,对面的谢家父母他有所耳闻,谢叔叔是个工程师,谢阿姨在亲戚的小饭馆当经理。
日子富足人也热心肠,养出谢毛毛那个有趣的性子也不奇怪。
是的,钟安龄觉得谢毛毛跟他之前那些女同学不一样。跟她们每天奔波在各个补习班,脸上是一个工厂制作出来的消沉不同,她就像个小太阳,脸上总是带着笑,做事情也是风风火火的。
虽然有些吵,但是还挺可爱的。
钟安龄迷迷糊糊的想着,突然觉得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也不错。
只是在谢毛毛在升小学的时候,一件事突然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郁玫的父母离婚了,她要跟着妈妈去国外了。
第6章 离别
这件事在梧桐胡同的邻居们看来是迟早的事,从城市里下嫁的姑娘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当一开始的新鲜感褪去之后,这里日复一日的繁琐令她厌烦和恐惧。
于是矛盾一日日的激化,就连带着无辜的孩子,也成了这场失败的婚姻的牵连者。
谢妈妈晚上吃饭的时候叹道:“当初那女人嫁过来的时候我就说她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你看吧,还不是勾上了有钱人要去国外了,可怜玫玫那个孩子……”
谢毛毛抬起了头不明所以:“郁玫咋了?谁欺负她了?”
谢妈妈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傻女儿“玫玫要跟她妈妈去国外了,可能以后就不回来了。”
“哦。”谢毛毛的第一反应是那还挺好的,谁让郁玫整天就爱跟她作对呢。
可是她扒了两口饭之后,突然有些吃不下去了,她有些郁郁的想着:郁玫那个争强好胜的性子,以后遇见的人要是没有自己的脾气这么好,动手打她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就更吃不下了。
跳下了桌子就往外走,谢妈妈喊她:“你干什么去?”
谢毛毛没说话,抿进了嘴跟了愣头青似的往外走。
往这胡同的深处走去,一辆小轿车停在了狭窄的胡同里,将将的挤进来。
郁玫的妈妈正忙里忙外的朝着车上搬着东西,高跟鞋的声音哒哒的,在她自己看来即将离开这个鬼地方比什么都让她开心。
这种开心让她难得的关心了下自己的女儿,即将跟着自己远赴国外的至亲骨肉,她坐在了高高的门槛上一言不发。
“玫玫,你怎么不开心啊?咱们就要离开这了。”郁玫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的脸,有些厌恶的往后避了避。
院子里面有些寂静,她那个一向都是扮演着沉默者的父亲这次也是一样。
从头到尾都只是抽着烟闷头不说话,这一次女人倒是没有歇斯底里的厌恶着这种宛如对待疯子一般的沉默。
反倒是说:“这次你爹倒是做了一件对事,跟着妈去美国多好啊,那的教育可好了,而且你叔叔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公主床。”
她极力描绘着未来美好的样子有些好笑,不知道是在说服谁,郁玫一脸淡漠的想着。
直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道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线。
郁玫眼中的光亮了亮,谢毛毛拉着钟安龄跑了过来,然后做到了她的旁边。
对于这个自己看不上的小城市,就连孩子也被打上了粗鄙的标签,女人自顾自的离开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谢毛毛压低了声音:“听说,你要跟你妈去美国了?”
“嗯。”郁玫盯着她家门前的青墙,那还有她小时候涂鸦过的痕迹,现在她的心情却就像这被青苔覆满了墙角似的,潮湿而又阴郁。
钟安龄想了想:“你可以给我们打跨洋电话,还有写信,现在都挺方便的。”
郁玫似乎没有被安慰道:“我不想走。”
抱着自己瓶瓶罐罐的化妆品的女人,脚步一顿,随手的塞给了司机,转身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你说什么?你不走留在这里跟你这个没出息的爹一样,一辈子没什么本事!窝窝囊囊的,见了谁都得受气。”女人尖锐的声音刺进了人的耳膜,让谢毛毛有些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咆哮完了还不觉得解气,踩着高跟鞋就想过来扯着郁玫:“我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咱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吗?你摔着脸子给谁看啊?”
谢毛毛急忙地把她护在了身后,不让女人碰着郁玫。
女人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在谢毛毛看起来,就像童话里的反派老巫婆。
她倔强的眼神瞪着女人,心里却是有些打着退堂鼓的,但是她想:“不能输给她。”
于是她张开了手,就像是护崽的老母鸡似的把钟安龄跟郁玫护在了身后:“你走开。”
郁玫盯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被谢毛毛感动到了,也不知道是被女人狰狞的面目给吓着了。
看着谢毛毛护在自己的面前跟女人剑拔弩张的对峙,她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钟安龄看着自己的胳膊被她给抱着,有些手足无措:“你别,别哭啊。”
他朝着谢毛毛投去了求救的视线,谢毛毛的气焰一下子变得更加的嚣张了起来。
“你把郁玫吓哭了,你这个老巫婆。”她伸手狠狠的推了一下女人,没有防备的人被她推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高跟鞋好巧不巧的卡在了青石路上的缝隙中。
一时间,巷子里面乱糟糟的,女人尖锐的叫骂声还有孩子的哭闹声交织成了荒唐的闹剧,令人心力憔悴。
钟安龄有些束手无策的哄着旁边的郁玫:“你别哭了。”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安慰她,但是旁边的谢毛毛却盯着哇哇大哭的郁玫“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郁玫,你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真丑。”说着,谢毛毛毫不留情的放声大笑。
她身后的女人正在想办法把高跟鞋从细缝里拔出来,但是由于用的力气太大了,细长的跟从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的裂痕,“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狼狈不堪的样子再也没有了钟安龄第一次见她时的趾高气扬。
反倒是郁玫听见了谢毛毛笑话她的声音,破罐子破摔的,更加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谢毛毛笑的更欢畅了。从小她挨揍的时候都是郁玫看着躺在床上叫唤的她再加以冷嘲热讽的,现在也能让她看见郁玫掉眼泪。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过来的初衷是什么了:“你嘴巴张得可真大,都快能吞进去个孩子了。”
郁玫抱着钟安龄哭哭啼啼的,把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鼻涕眼泪一股脑地都抹到了他的衣服上。
钟安龄的心情百感交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好好的在家看书,就被谢毛毛着急忙慌的拉到这来承受这些。
他有些僵硬的拍了拍郁玫的背,看着笑得欢快的谢毛毛还有一脸崩溃的女人,真心的疑问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第7章 打架
但是不管怎么说,郁玫还是走了。
走的时候,还眼圈红红的瞪着谢毛毛,恶狠狠的:“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哭的。”
谢毛毛看着汽车的车窗渐渐的拉上去,郁玫的脸蛋在窗户后面若隐若现,她想了想,还是做了个鬼脸:“略略略,等你能回来再说吧。”
看着黑色的小轿车穿过了梧桐胡同,带着很多道不明意味的探究眼神,终于是驶出了这条路。
梧桐胡同门口那颗大树下的乘凉的老人们盯着小轿车,脸上是时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