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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啊。”谢毛毛下意识的问道。
奶奶没有说话，可是谢毛毛却感觉她是在笑着的，而且慈祥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里面带着些恋恋不舍。
“好孩子，别难过。爷爷跟奶奶都为你骄傲。”她说了一句话以后，就消失在了门口。
谢毛毛还有些奇怪，怎么奶奶这个时候的腿脚这么利索了？。
而且他还没来得及思索这句话面的深意。
却听见了一声巨大的嚎叫声，如同撕开黑暗的雷雨一般，把谢毛毛从睡梦当中惊醒了。
谢毛毛看了下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才五点多。
原来是做梦啊，她舒了一口气，但是却听见外面隐隐的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谢毛毛心里咯噔了一下，鞋都来不及穿就走出了门。
只见奶奶房间的门虚虚的掩着，里面的人隐隐绰绰。
她越接近那扇门，心里越发的慌乱了起来。
她伸出了手推门，只见谢妈妈趴在了奶奶的床前，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而且爸爸则是沉默的站在了床边，一言不发。
谢毛毛像是预料到了什么，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下意识的朝着床上的人看去。
寂静无声。
第197章 丧事
谢毛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床前，她的手哆哆嗦嗦的拍了拍老人，唯恐她还在睡梦中，自己把她惊醒。
但是无论谢毛毛怎么喊叫，她都不会再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谢毛毛，喊着乖孙。
老谢拉开了她，他的一张一合的，好像是在说：“让奶奶休息吧。”
谢毛毛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想要分辨他说的是什么，但是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模糊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软在地上。
外边的雪还在下着，谢毛毛的心里苍凉一片。
这个时候，一直趴在奶奶床前嚎哭的妈妈站了起来，尽管她的眼睛跟鼻头通红，但是她擦了擦脸。
“毛毛，别在这个时候倒下来，让奶奶走的安心。”
轻飘飘一句话，让屋子里面弥漫的悲伤戛然而止，就像是按了停止键。
老谢捂住了眼睛，狠狠地抹了抹，然后推门而出：“我去通知。”
谢毛毛抬起了头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妈妈，有些手足无措。
“来，帮着奶奶收拾下。”强忍着巨大的悲怆，谢妈妈说：“你去烧壶水，给奶奶擦擦身子。”
“……”谢毛毛这个时候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被下达了指令以后，就依言照做。
但是等到她接了水放在了热锅上，听着外边逐渐的有人走了进来，然后几声例行公事般的嚎哭声响了起来。
然后就是低低的安慰声，谢毛毛心里在想，她们在安慰什么呢？
她们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锅上的热水咕嘟咕嘟的烧开了，谢毛毛惊觉水已经烧好了，她下意识的就想把锅端起来，但是这个时候灼热的温度通过了她的手心，直烫的她的心里发颤。
谢毛毛手忙脚乱的关掉了火，锅里面的水散发出了水蒸气，迷了谢毛毛的眼睛。
她捂住自己烫到的伤口，盯着锅里的水，缓缓的，锅面上泛起了涟漪。
谢毛毛的眼泪顺着脸颊一点点的掉了下来，即使是一开始的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在做梦。
但是现在真实的痛感也清晰的告诉了她，这一切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个时候的谢毛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拼命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怕惊动了一些东西。
由于她太过于用力，而青筋暴起，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并且毫无所知。
不断的有轻微的声音露出来，但是谢毛毛的嘴巴抿的紧紧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谢毛毛一抬起头，就看见了自己的妈妈。
她对上了谢毛毛通红的眼睛，什么也没说。
把谢毛毛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坚强一点，至少是现在。”
谢毛毛咬了一下牙，然后抹掉了自己的眼泪。
站起了身，把开水倒进了盆里。
妈妈端起了盆，朝着卧室里面走进去，老家的村头就有卖寿衣的。
在看见奶奶的时候，她的面色安详，身上穿着印着寿字的服饰，躺在了床上。
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来安慰老谢跟谢妈妈。
“老太太走的悄无声息的，是喜丧，别难受了啊。”
“是啊，这大过年的，一定要把老太太的后事给安排好了。”
老谢，一直在，来来回回的应付亲戚朋友。
谢毛毛恍恍惚惚地站在他们的旁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按照老家的风俗，他们这些人是要跪棚子哭丧的，直到这天晚上。
棚子已经搭了起来，外边有吹喇叭的人热热闹闹的，谢毛毛像是毫无意识一样。
跪在了棚子的右边第二个位置，他抬起头看着供台上奶奶的肖像。
分明还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怎么转瞬之间就只成了相片上的人了？
谢毛毛不解，但是这个时候，旁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捏了她一下。
鞭炮声响了起来，棚子里面的人哭丧一片，有人拿着香烛和纸进进出出。
谢毛毛机械的看着那些人，那些人的脸上分明都带着悲伤，可是出了棚子之后，却立马就能够跟身边的人抽着烟谈天说地。
旁边的人掐了她一下：“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不哭啊？”
谢毛毛抿嘴不语，分明心中的悲痛已经到了无法言语的地步了，但是她的眼中却一片干涸，就是哭不出来。
她在房子里面呆的烦闷，胸口像是有东西在堵着似的，谢毛毛就出来了。
她的年纪小，即使身上披着白衣，也没有引起来家人的注意。
她走到了院子的树下，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天天空中黑漆漆的，只能通过厚厚的雾来窥探一些月的光辉。但是今天是大年初一，璀璨的烟花在树梢之上绽放。
好美丽的火树烟花，但是确实跟谢毛毛截然不同的世界。她在想，分明昨天的奶奶劲头还是那样的好，但是今天却成为了一个冰凉的躯体。
为什么人的生命这样的脆弱呢。
谢毛毛抬起了头，有冰凉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
在无人知道的地方，谢毛毛悄无声息地哭了个痛快。
再回去的时候，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她先请了棚子外面的帘子，一进去就看见老谢坐在供台旁的凳子上。
正有着头以一种沉默执拗的方式，看着上面摆放着的黑白照片。
她这个样子狠狠地撞进了谢毛毛的心里。
让她的眼睛就是一酸，是，她只顾着自己的悲伤。
都没有时间去思考老谢，做为奶奶的儿子有多么的难过。
但是他作为这个一家之主，还要承担起来后续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压在他的身上，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在这平静的时候，用一种迷茫而又不真实的状态独自消化着。
谢毛毛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他的旁边，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老谢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但是谢毛毛却希望用这种无声却温暖的方式给他支持。
老谢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肩头就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谢毛毛心间一片苍然。
第198章 乖孙子
之后的过程谢毛毛不想再回忆，但是从办完丧事之后，他们再回到家里的时候。
谢妈妈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家里的门时，老谢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以后就是一家三口了。”
一句话逼得谢妈妈的眼泪都出来了，谢毛毛在身后抱着骨灰盒，低头默然。
那天晚上回家的人都很奇怪，为什么在梧桐胡同里面有一家人，手上分明拿着钥匙，但是却在在门口迟迟都不进去。
因为他们害怕，不想去面对缺了一个人的家。
可是人总是要回家的，谢妈妈打开了门，之后入目的就是谢奶奶平时在院子里面经常坐的那个摇椅。
他们走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收拾，摇椅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雪。
老谢用手把雪跟灰尘抹开，手掌轻轻地摩挲上摇椅上面的纹路。
这把椅子还是谢爷爷在世的时候定做的，上面因为谢奶奶的摩挲而变得光滑。
这个椅子见证了老人的惬意时光，在老人走了之后，被谢妈妈收了起来。
有关于谢奶奶所有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放在她之前那个屋子里。
不是事事人非，而是害怕，睹物思人。
即使如此，有的时候老谢在吃饭的时候，下意识的喊到：“妈，出来吃饭了。”
然后一家三口都会向用沉默当中不约而同的用视线投向放在客厅中央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的照片。
再也不会有人笑眯眯的应答着他们：“哎，就来了。”
在谢毛毛之后赖床的每个寒假里面，也不会有人按时按点的，走着拐杖有些蹒跚的迈着自己的步伐。
然后轻轻的拍拍她的背子，温声细语的说道：“乖孙，起床啦，饭要凉了。”
谢家的三口人每每想起来，都会湿了眼眶。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努力的想要掩掉悲伤，所以在情绪低落的一周之后。
谢妈妈宣布了一个消息：“我要重新去上班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老谢只是停顿了一下吃饭的动作，然后点了点头。
“妈在世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谢妈妈语气柔和：“毛毛，高二就只剩下你这一学期了，要知道奶奶对你的期望。”
谢毛毛点了点头，不同于以往的欢快气氛。
仅仅只是宣布个消息一样的僵硬和例行公事，大家就埋着头各吃各的了。
他们都知道，谢妈妈也只是不想待在没有奶奶的家里。
尽管如此悲伤，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谢毛毛马上就要开学了，但是她却在开学之前的这段时间，瘦了好几斤。
朱婷和身边的同学知道之后都对她的遭遇表示遗憾，谢毛毛客气礼貌的谢过，然后就回到了座位上拿来了作业。
程易阳似乎得到了嘱咐，也没像往常一样跟她闹腾。而是拿起了作业就埋头苦抄，新的学期起来了，大家好像都知道了紧张。
转眼之间，这一学期匆匆的过的非常的快。
谢毛毛每天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是一个有计划，有目标的机器。
每天大家看见的，只有她埋头苦干的生意，以及走路像一阵风的背影。
但是他的成绩也提升得很快，在二班的成绩当中，已经能够排进前三名的成绩。
这让张德全十分的欣慰，就这样保持下去的话，谢毛毛能够拿个年级第一也不一定。
但是她这样的状态，让朱婷十分的担忧，因为谢毛毛消瘦的实在是太快了。
分明你看着她每天在塞着饭，而且吃的也不少，但是整个人却成几圈的往下瘦。
谢毛毛的锁骨都已经瘦出来了，而且下巴也尖尖的。
面对朱婷的担心，她却一笑而过：“你就当是我在长身体吧。”
“长身体也没有这么快见效的呀。”朱婷担忧的说道。
谢毛毛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从她的身边走过去了。
在朱婷的视线当中，她的背影十分的沉默，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开始摊开卷子学习。
这个时候，程易阳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奶茶。
他跟谢毛毛已经不是同桌了，但是由于朱婷的原因，对谢毛毛没少关照。
“她的心里还有心结没有打开。”程易阳说道。
朱婷发愁：“这可怎么办呢？你看她现在这么瘦，我真怕有一天她会出事。”
“找个能劝进她的人不就行了。”朱婷若有所思的。
“找我？去劝谢毛毛？”郁玫不可思议的说道。
“是。”朱婷一边说到一边若有所思的撇着实验班里面的钟安龄。
“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样吧，但是我觉得你挺厉害的。”朱婷说道，毕竟她换男朋友的速度那么快，而且成绩也没倒退。
而且，郁玫现在虽然跟谢毛毛没有交集，但是在朱婷总觉得。
谢毛毛的心里，郁玫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你没看见谢毛毛现在瘦成什么样吗？她现在也风一吹都能刮跑，她的心里存着事情，而且不听劝。”
郁玫远远的看过几眼谢毛毛，的确跟之前差别太大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可是我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呀。”
“因为她的奶奶去世了。”
郁玫若有所思的：“难怪呢，她奶奶是挺和蔼的一个老人。”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朱婷诧异的说道：“你们难道不是邻居吗？”
“我们不来往很久了。”郁玫淡淡地说道。
“哦”朱婷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钟安龄，然后转身对郁玫说道：“那就麻烦你啦。”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