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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梦昔点头应是,迎新的全是男生,女生一个都没有呢。
  张雷摇头叹息,“你十几?虚十七?也太小了吧!”
  ——下不去手啊!
  ******
  第二天,宿舍八个女生全部到齐,大家按年龄排了老大到老八,沈梦昔自然是老八,她们全部都是刑事技术系的,隔壁308也有八个女生是这一系的。
  其他的女生大多在法学系和公安管理系,其他如刑侦、治安专业的女生更是凤毛麟角。
  接下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军训,也不是迎新会。
  而是剪头发!
  学生处长在开新生大会的时候,就伸出被烟熏黄的两根手指说:“如果男生的头发,能让我的手指夹住,你就立刻马上给我跑十圈!”说完大手一挥,指向大操场,那个水泥大操场上是标准跑道,十圈就是四公里啊,众人噤若寒蝉,好一个下马威啊。
  “女生头发也全部剪短,不许过耳!”又是一片哀怨。
  “不合格也跑圈!”
  立刻安静。
  学生浴池外面的理发店,生意实在兴隆了几天,终于将新生的头都剪了。
  老七王甜甜还哭了一场,将剪掉的辫子带了回去,珍藏在衣柜里。
  沈梦昔在学姐指导下,提前一天就去剪了头发,剪得还算细心。其他几人由于时间仓促,头发剪得都没有什么型。
  不过,沈梦昔型也白费。戴上迷彩帽,雌雄莫辨,摘下帽子,头发被压得瘪瘪的,更加难看。
  为期一个月的军训,残酷而难熬,肥大的迷彩服,军胶鞋,立正稍息、向右看齐,齐步走,正步走,简单重复着几个动作,教官极其严苛,对男生女生一视同仁。
  第七天,他们还在大太阳下静站了半个小时,个个汗流浃背,个个晒成黑土豆。
  就这样,几位师兄也没有嫌弃,依然热心帮忙整理内务、解答疑难问题、指导如何应付教官。
  七天下来,沈梦昔的军被已经由一个棉花包变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起床号一响,她就能在八分钟内,整理完内务,穿戴整齐地跑步下楼集合了。
  ******
  军训第二个周日,晚饭后,沈梦昔接到通知,说是有个叫梁浩东来探望,要她立刻去校门口。
  沈梦昔到校门口,跟站岗的师兄解释一番,梁浩东也出示了学生证,才被放进校门。
  梁浩东一见她的模样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怎么晒怎么黑?”
  “你不也挺黑!好意思说我!”
  “我是男的!黑点怕啥?”
  “我这还是涂了防晒霜呢,地面反射太严重了。”沈梦昔满不在乎地说。
  “那你注意别晒伤了,他们说晒严重了会得皮肤癌的!”
  沈梦昔翻了他一眼,“走吧,带你去女生宿舍看看,过了军训期,男生就不能进女生宿舍楼了。”
  “为什么?”
  “因为军训期间,师兄们要来帮我们整理内务?”
  “内务?”
  “就是叠被子。”
  “我知道,我是问,你的被子是男同学给叠的?你们这是什么学校?还半军事化管理呢?”梁浩东语带悲愤地说。
  “哈哈哈!”沈梦昔笑得极其开心,“你不懂了吧,这是传统!”
  “狗屁传统!”
第308章 若有战 召必回
  “你知道,我们是警校,各项要求,肯定要比你们学校严格。那新军被又软又厚,需要拿木板压平,基本形状也不是新生能整理出来的,当然需要学长的传帮带了,还能顺便加深一下老乡之间的感情,再熟悉一下学校以至北京的情况。”沈梦昔给他解惑。
  又问道:“你们倒是可以出来啊,我们连校门都出不去,每天每班只有两个名额可以出校,必须得是队长签字的批条。”
  “我们没那么严,我是特意请假来看你的,本想请你去吃烤鸭,这下落空了!”梁浩东沮丧极了,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声抱怨道:“还有,你这人怎么这样?咱们班好几个都考北京了,不过就是比你晚录取几天罢了,你看你,急急忙忙自己就来了,我还去你家找你,结果你妈跟查户口的似的,把我好一顿问!”
  沈梦昔听了笑个不停,鲁秀芝确实是那样的人,她都能想象出当时他们的表情和对话来。
  “她没跟你要身份证看吗?”
  “怎么没要!我没带啊,连门都没让进!还是你侄子在门里喊姑姑去北京上学了,我才知道的。”
  沈梦昔开怀大笑。
  梁浩东看着她的打扮,忍不住说:“你要是不笑出声来,不认识的人肯定以为你是男的!”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沈梦昔立刻板起脸来。
  没来得及带梁浩东参观女生宿舍,那边就有人喊她六区队集合,说是要学唱新歌。
  沈梦昔耸耸肩,梁浩东只好告辞,“军训结束我再来看你吧。”临到校门口看看她又说:“我今天,总算是知道,木兰从军为什么一直没有暴露了!”
  “有完没完!”沈梦昔叉腰大喝,淑女都能让他逼成泼妇。
  梁浩东哈哈笑着跑掉,站岗的师兄斜眼看凶相毕露的沈梦昔,露出会心的笑容。
  ******
  军训的确可以培养人吃苦耐劳的精神,也可以使人变得独立自立。
  一个月的训练,所有学员的军事动作都从懒懒散散变为规范标准,意识上也逐渐习惯了听口令服从命令。
  沈梦昔并不觉得这样规范的生活有什么不便,相反,她喜欢这种他律和自律的生活。
  自律者得自由!
  他们在大操场训练,可以看到老生们上课前先到小操场集合,再按班级排队进教学楼,远远看着服装统一,整齐有序的队伍,心里就觉得舒坦而自豪;平时打饭洗碗、洗澡打水、到小卖店买东西,甚至上厕所都是自动排队。
  排队看似等待,实则比无序拥挤更加高效而公平。
  沈梦昔的军姿和动作得到教官的表扬,静站也轻松过关。最近一次,所有参训学员,集体站军姿,居然站了七十分钟!
  沈梦昔都叫苦不迭,站到最后十分钟,她觉得几乎出现幻觉。
  这次静站,七百人里,哭了四个,晕了六个。
  练倒功,沈梦昔也没费劲,腹部核心有力量,做什么动作都不难。
  相邻的男生队列里有个来自江苏的,一直打怵前倒,总是膝盖先弯曲跪倒在地,恨得教官踢了他的屁股。“女生不敢倒,你也不敢倒?”
  男生嗫嚅着,“教官,我控制不住,身子一倾斜,膝盖就打弯了。”
  “我听说有人打折腿都不弯膝盖,你倒是好,身子一些就先跪了!”教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士兵,他声音洪亮,四周队伍都听得清清楚楚。
  教官喊:“都有了,稍息!”
  他走到队列前面,把那可怜兮兮的男生也叫到队列前,“乔飞!出列!”
  让他站在自己身边,“仔细看!立正站立,双腿直立夹紧,收腹抬头,身体自然前倾,同时双臂屈肘,置于胸前,两手要主动拍地。。。。。。”
  教官就在水泥地上,轻松做了个前倒,轻轻飘飘。女生队伍里发出一阵赞叹。
  “看到没,小臂及两掌着地。”
  “看到了。”男生低声说。
  “你到垫子前来,不要怕,就是脸先着垫,也没有什么,一共就这么点高度,你怕什么呢?”下午两点的阳光,烤得人头脑发胀,沈梦昔听那教官的嗓子都劈了。
  男生绝望地走向垫子,犹豫了十几秒,一狠心,朝前倒去,结果还是老样子,身体倾斜了不到三十度,他就膝盖一弯,跪了下去,两手撑地,仿佛在磕头。
  “别起来了!做一百个俯卧撑!”教官气得山东腔都出来了。
  “一百个?”学员们都大声唏嘘,这个学员长得瘦瘦弱弱,连十个恐怕也做不到。
  “谁出声了?我看谁出声了?”
  队列立刻安静。
  “下一个,继续!”
  后面的学员,再没有敢屈膝的,噗噗噗的往下倒,脸扣到垫子上的,肚子先腆出来的都有,已经过关的沈梦昔站在不远的女生队列中,看到正苦苦挣扎着的江苏男生,一滴汗或者泪水掉到墨绿的海绵垫子上。
  整个队伍都做完了,教官站在队列前,伸手一指所有学员,“过去你可以以成绩优秀而骄傲,从现在开始,你们还要增加一项,必须以军事过硬为骄傲,你要时刻记得,你是干什么的?你不仅要比犯罪分子有脑子,还要比他们有体力!”年轻的教官嘶声吼着。
  队列中好多学员,都情不自禁站直身体,有所领悟。
  “我只是你们一个月的教官,但我希望这句话,你们能记一辈子!”
  教官走到做俯卧撑的男生身边,“几个了?”
  “二十二个。”男生哆嗦地说。
  “起立!”
  男生啪地一声趴到垫子上,呻吟了一声,又挣扎着爬起来,立正站好,眼圈发红,看着地面,脸上满是屈辱。
  “你心里一定想,我是最好的警察学校毕业的,将来的单位怎么会让我去跑外勤?”教官绕着那男生走了一圈,看着他一脸怂样又带着莫名其妙的倔强,就觉得火起。
  “你要知道,你是干什么!只要穿上军装警服,这一生,就永远不可能是普通老百姓了!你要永远以高标准严要求来对待自己,你要记得,你当过兵!我的老班长告诉我,他虽然转业回了老家,但,若有战,召必回!他如今常年训练,为的就是保持身体处在最好的状态,等待着国家随时召唤!”
第309章 你就是个汉奸的料!
  教官的最后一句是从胸膛里吼出来的,沈梦昔直听得热泪盈眶。
  ——她那痞子一样的四哥齐保安,也说过这样的话:若有战,召必回!国家需要,老子把所有钱都捐了买飞机大炮!
  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每个当过兵的人都抱怨过当兵的苦,但也都记着当兵的骄傲,骨子里刻着军人的魂。
  “我们十天前,就开始练习倒功!别人后倒都学会了,你前倒还不行!”教官看着乔飞,一股火起,“没骨气,没毅力,就是个汉奸的料!”
  说完,两步跨到他身后,猛地俯身握住他的两脚踝,手拉肩顶,“倒!”
  沈梦昔看出教官的动作最后已经收敛,还试图起身去接住乔飞。但是晚了,毫无防备的乔飞连手都没有抬起来,就脸先着地了。
  他的脸扣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同学顿时哗然,围了上去。
  沈梦昔条件反射也冲上去抢救,她的教官喊:“11方队!全体立正!”
  沈梦昔犹豫了一秒,站回队列,而其他区队也没有人乱动。
  那边教官已经抱起满脸鲜血的乔飞,飞奔校医室。
  水泥地操场上,只留下一滩血迹,和两颗白色的门牙。
  但凡乔飞反应快一些,伸出手来撑一撑,或者教官的情绪稳定一些,动作没有那么迅猛,乔飞都不至于摔那么狠。
  教官的心情,沈梦昔多少可以理解,他定是看不惯越来越胆小柔弱的男生,一时冲动,想冷不防让乔飞前倒一次,以后就不会再有畏惧心理。显然他还是太年轻,考虑不周,乔飞哪里有他所预期的反应能力啊。
  这件事造成很大轰动,全校都在议论这件事,执行军训任务的部队来了两个军官,专门处理此事。受伤学员的家长也从江苏赶来,情绪非常激动。
  乔飞的两颗门牙被磕断,上唇磕破,鼻子和下颌也有擦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反应,关键是门牙的修复需要一定时间,他的断牙要拔掉,过几个月才能镶上假牙。
  乔飞是家中独子,自幼跟着祖父母长大,家人对他十分疼爱,祖父母本不同意他报考公大,但是乔飞自己想要锻炼一下,坚持报考,父母也愿意让他锻炼一下,祖父母这才勉强同意。谁知还没有军训完,就出了这种事情。
  乔飞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都赶来了,一见到乔飞的脸,乔飞祖母当场就晕厥过去,好一阵兵荒马乱的抢救。
  两位军官带着肇事教官朱建峰给乔家人道歉,乔飞的奶奶已经苏醒,坐在乔飞身边。她看上去很有涵养,忍住怒气,指着朱教官,声泪俱下,“我们飞飞,从小就乖得很,也聪明得很,他不会动作,你教他就是,你打他就是你的不对!”
  朱教官一言不发,只是垂目低头,站在病房,任由乔家人指责。
  乔飞不自在地坐在病床上,含糊不清地说:“不怪教官,是我不好!”
  朱教官这才抬头看了乔飞一眼。
  乔飞本来是个非常秀气的男孩,现在的鼻子、嘴唇、下巴都肿着,整张脸用猪头来形容,毫不为过。
  “是我过于冲动,给乔飞同学造成身体和心灵上的伤害,我愿意接受部队任何处罚,并地向乔飞同学及家人致以最诚恳的歉意。”朱教官郑重向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