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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平的以自我为中心,喜动不喜静,且脾气急躁,都让她改变了很多,她心底无比清楚,随着环境的改变,人总是会变化的,更何况是连身体也改变了呢。
太平精力旺盛,似乎血液流动都要更快一些,安坐片刻,便浑身燥热,抓心挠肝,无奈,沈梦昔只得起身行走,或者打拳射箭。
有一点,遗憾的是,无论身体变成多么年轻的人,她也再不能体会真正的少年滋味了,那种年轻人的朝气、无畏、憧憬、期待,所有这些初子之心、之念,再也不会在她这颗老心上出现了。
她早已变得只会对自己提出要求,而不会寄期望于别人了。
至于婚姻,她不做打算。她不相信在这样的年代,可以找到适合共度今生的人。
自古至今,从来没有法令法律规定,必须有爱情才能结婚,婚姻制度不过是为了社会发展,为了社会结构稳定而存在的,在此时,婚姻结两姓之好,更多是资源整合,说白了,权力与金钱才是当今婚姻的核心本质。
她无从政从商之心,也无需仰人鼻息过活,所以,完全没有必要结婚。
即便在后世,女子能嫁给心仪之人,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处在唐朝,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身为公主,更加不可能。
寡妇的身份也还不错,就这样单枪匹马的过完这一生吧。
唐朝公主是历朝历代中最恣意自由的,天后临朝,更是女权至上,风气开放,对于男女授受不亲,贞洁礼仪,并不十分遵守。
公主视同正一品,配有邑令、邑丞、录事等属官,掌管财货出入、田园征封之事。
公主府所有的事情都是公主说了算,驸马就是公主的附属,做了驸马等同于放弃自己的前程,只能俯首做公主的一匹马了。太平与薛绍感情不错,起码沈梦昔的记忆中,他们是琴瑟和鸣的,薛绍处处谦让太平,温和有礼,私生活更是异常检点,连个通房侍妾也没有,干干净净的伺候着太平一个人。
这也让沈梦昔省去了不少事,她要来府中名册查看,原来,公主府足有上千的家仆和属官部下,另有三百名护卫私兵,一半养在青云山庄,种田练兵,一半在公主府执勤,两班轮换。
太平在洛阳城和长安城各有两处宅子,食邑1200户,田庄田地店铺不计其数。
吃喝不愁,不想涉政的沈梦昔,大手一挥,带着四个孩子,轻车简从到了洛阳近郊的庄子避暑。
山庄名为青云山庄,距离洛阳城三十里,因庄内有座不太高的小山青云山而得名,庄内还有几处温泉,一个马球场,另有良田果树。
庄子西边住着百余户庄民,负责种田种草和侍弄果树,东边住着护卫骑兵,每日操练。
马球场位于青云山下,又大又阔,目测长宽都超过五百米,山上设有高高的亭台长廊以便观看,还有球员休息舍,亭台旁边还立着一块石碑,是球场落成纪念碑:“青云山亭记碑”,由薛绍题写。
现代足球场,国际比赛也不过最多是120米*90米的,这马球场可是够大的,沈梦昔感叹。
果然,跑人和跑马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沈梦昔踩踩球场地面,平整坚实,晴天不会起尘土,雨天也不泥泞。原来,球场地面洒过食油,经过反复碾压,才达到这个效果。
沈梦昔飞身上马的一刻,立时血脉喷张,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她回手轻拍马臀,高声斥道:“驾——!”
骏马四蹄飞扬,疾驰出去,烈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沈梦昔手握缰绳,情不自禁纵声大笑。
清风擦了一把眼泪,口中念念叨叨:“公主好了,公主好了。”
孩子们站在马场边,看着阿娘纵马奔驰,鹿儿探出身子,要找阿娘,清风连忙劝阻:“小娘子不急不急,等长大一些,娘子也学骑马!”
此时全国人口约有5000万,朝廷拥有骑兵70余万。国家基本军事政策之一就是扩充骑兵,尤其是轻骑兵,马球,就成了必修的训练科目。
青云山庄养着四百匹战马,而青云山马球场,也是为了骑兵训练所用,打马球可以训练骑兵在战马上的搏战技巧,熟练马上运用兵器。太平和薛绍都是马球高手,他们夫妻经常分别组队对战,互有胜负。
在山庄苦练两月,沈梦昔骑术精进,马球技艺满血,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也进益良多。
君子六艺是男子必修,沈梦昔没想过求精,只求熟识。礼节、音乐、射箭和书法,都是太平自身掌握的,沈梦昔主要学习了驾车和数学,这里的数学包括理数和气数,即阴阳五行克制的规律。
她让胤儿一起学习,那孩子看着母亲态度认真,也很是用功,凡是他可以学的,都极认真地学习,小少年急着挑起公主府的大梁呢。
沈梦昔命人叫来庄头。
庄头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看上去挺精明的人,头发胡子有些发白,他快步来到阶下叩拜:“贱奴林长生给公主殿下请安,给大郎君请安!”
沈梦昔带着胤儿走出来,站在阶上,“林庄头,这些年,你做事甚妥,庄子交给你,我十分放心。如今,我还有一件事要交予你。”
林庄头又磕了一个头,低头说:“公主殿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贱奴也会做到!”
沈梦昔一笑:“如今国泰民安,哪有什么刀山火海的事情要你做。”
“贱奴说错了。”林庄头连忙伏地。
“起来说话。”沈梦昔叫起林庄头,直截了当地说:“我打算在这个庄子里种些树,现在你就着手采买打探,明年春天就种上。“
林庄头抹了一把汗,起身应是。
沈梦昔打算在庄子修一条长长宽宽的马路,可容三辆马车并行无阻。她并不打算模仿时下流行的曲径通幽,一步一景,她要把这个庄园,建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一条一千米的大路直通别院,路的两旁各种两排银杏树。
两边田野,分别种上大片的桃树、杏树、梨树、樱桃树。另辟大片土地,种上牡丹和月季蔷薇紫藤。林庄头脸色发苦,这势必要占用农田草场,会影响收成的,他心下算计着,面上却信心百倍地应诺。
护卫统领卢敬义在大门外求见,一走近台阶,他抱拳作揖行礼,口称拜见公主。
沈梦昔仔细看去,这人身高约有一米七五,年约三十,一把小胡子,体格精壮。头戴幞头,身穿圆领窄袖袍,腰系革带,脚蹬黑靴,一身标准军服,不卑不亢地站在阶下听令。
“卢统领,请你来是有三件事情。”沈梦昔直截了当。
“属下不敢。”卢敬义低头抱拳。
沈梦昔知道他是因为那个“请”字,在客套,自顾自说:“一是我打算把马球场好好修建一番,周围的亭台也修一修;二是,我打算提高一下士兵津贴,你要配合我做好筹划,并做好军属的安置工作;三是府兵训练要加强,我们只有区区三百人,只有单兵作战能力强了,公主府的安全才有保障!”
卢敬义听完不自禁抬头看了一眼沈梦昔,又连忙低头应喏。
“林庄头配合卢统领做好马球场修建,你们回去都写个计划书给我,嗯,也就是列出个章程来,如有异议,再做商量。今日之事,先莫声张。”
两人又应喏,低头退了下去。
沈梦昔拍拍手,吐口气,拉着胤儿的手说:儿砸!咱们吃好吃的去!”
两个小的,在室内听闻,也雀跃着跑出来。
第3章 明月
“胤儿想吃什么?”沈梦昔有意先问胤儿。
“胤儿不挑食。”胤儿跟在简儿身边,脆声回答。
“那阿娘给你做一个糖醋排骨吧。”
“阿娘给做?”几个孩子都愣住了,站住脚步,在原地抬头看着沈梦昔。
“阿娘,什么是糖醋排骨?”简儿问。
“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沈梦昔神秘地说,带着他们朝厨房走去。
厨房里,厨娘刘三娘正在摆弄新砌好的炉灶,用铁钩钩着炉圈来回套着。
此时烹饪方法多为烤、煮、蒸。权贵人家也有炒菜,但并不普及,一是植物油产量太低,再是炒菜方法不成熟。
——炒菜不够用的油都倒到马球场上了!
沈梦昔却不必担心这些,她命人打造了马勺、平底锅、烧烤炉,垒了锅灶,打了炉圈来控制火候,在两个府里和青云山庄分别都安装了一套。
见她进来,刘三娘吓得扑通跪下,“公主怎么带着小郎君和小娘子来了这等腌臜地,贱婢是哪里伺候不周?”
“你起来,借你地方用用,你先出去吧。”
刘三娘心有余悸地出了厨房,站在院子里提心吊胆,公主会不会把厨房点着了啊,想到这里,立刻就打发洗碗的小丫头去多提些水来备用。
厨房只留了一个烧火丫头,小丫头低头瑟缩在灶口,清风也跟着洗菜,沈梦昔带着胤儿和玉儿在厨房忙活,四个乳娘带着简儿和鹿儿在外面候着。简儿急得像马猴一样跳来跳去。
玉儿亲手洗的胡瓜,胤儿动手切成条,沈梦昔拌了一个清爽胡瓜。
又做了一道糖醋排骨,娘儿三个这才出了厨房,刘三妮见状连连合十念菩萨。
每个大孩子各分四块排骨,鹿儿只能闻闻味儿,其余的分给清风等几个婢女吃了。
午餐吃的虽简单,但孩子们都很开心,简儿说:“阿娘!糖醋排骨是世间最好吃的肉!”
沈梦昔笑着看看他,指指自己的下巴,简儿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一个米粒沾在上面,他不由吐了一下舌头,又心虚地看看兄长,见兄长没有注意他,又顺手将米粒放入口中,嘿嘿地笑了。
刘三娘在后厨也吃到了一块排骨,赞不绝口:“老天菩萨!这辈子居然能吃到公主做的菜,真是。。。。。。天打雷劈啊!这样尊贵的人,也能洗手做羹汤,还把这下贱物也做得如此美味!唉,厨娘厨子都可以去死一死了!”
沈梦昔自然不知来自刘三妮的至高评价,她在沐浴。
——做两道菜,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娘几个洗澡洗头用了两个时辰。并且,似乎闹得庄子上下不安,唉,下厨房这件事看来不现实了。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
此时还没有将中秋正式定为节日。只是民间素有祭月和迎寒的习俗,但并未形成规模。
沈梦昔让厨房将做好的月饼端出来,烤的、蒸的都有,月上柳梢之时,带着孩子们坐在庭院吃了月饼、水果。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沈梦昔向着月亮举杯,抿了一口葡萄酒。
——千里,千年,与谁共婵娟呢!
这是唯一的世间吗,真的有三千世界吗?时间可以逆转吗?有平行空间吗?
有吧,否则她怎么又来到唐朝,她怎么会有武陵空间?
这绝不是佛家讲的轮回,只是灵魂不灭,一次次的寄生,寄到谁的身体又完全不受控制,也毫无规律。
沈梦昔胡思乱想间,喝掉一杯葡萄酒,微醺之下,很是舒坦。
鹿儿已经睡下,其他三个小崽儿在月下撒欢,欢声笑语洒满庭院。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沈梦昔品味着那句“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苦笑了一下,自己如今算是今人还是古人?这世界,全是陌生人,一种极致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她又喝了一口酒,算了,人,无论是否有家有子,始终是要跟自己相处,孤独是常态。
沈梦昔这些年,忘记了很多前尘往事,几百年的琐事,谁会一一记得呢,随着岁月之轮碾过,她忘记了不平之事,忘记了忧愁,甚至忘记了爱过的人。
今夜,定是明月和美酒让人感性,让人自怜。
胤儿听到母亲吟诗,走过来,说道:“阿娘的诗句真是美妙!”
“小孩伢子,你也懂诗!”沈梦昔捏捏他的脸蛋,“乖儿砸,你给阿娘背诵一首赞月的诗来!”
胤儿扭捏了一下,没有开口。
“一首都不会?床前明月光也行啊!”
胤儿还是低头不语。
“哦忘了,他还没出生呢。”诗仙李白还没出生,几乎所有的著名诗人都没有出生。
“公主啊,秋凉了,少些饮酒吧。”清风过来,夺下沉梦昔的酒杯,又嗔道:“快别难为阿郎了,阿郎如何能直呼公主名讳呢!”
沈梦昔听后恍然,作为儿子,胤儿不能直呼母亲的名字,甚至是其中的一字也不行,写字行文之时,也要少一笔做为避讳,她伸手捏捏胤儿的另一边脸蛋。
“规矩真多。”沈梦昔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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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冷,沈梦昔带着孩子们返回尚善坊,她让人在部分房间铺设了地龙,很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