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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梦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明明是给徒弟治病的,怎么最后变成了认亲大会?
  等冯家一大群人都赶来时,沈梦昔便接受了事实。
  冯默风三叔的女儿,十三四岁,也是个子小小的,并肩与沈梦昔站到一起,竟是十分相像。
  冯老夫人哈哈大笑,“侄女肖姑,一点不假,出嫁的安贞更是相像呢!”
第379章 桃花岛 五十五
  黄药师也被请到花厅,他皱眉无语地看着涌过来的一波波冯家人,聚到妻子周围又哭又笑,扭头看看身后的徒弟热泪盈眶的样子,心想,这师父转眼就变成姑父了?
  杜蘅母亲冯玉珠,是冯默风祖父最小的堂妹,两家素来相处融洽,尤其是李氏,虽是小了一辈,但年龄比冯玉珠还大几岁,她们相处极佳。
  “自你母亲跟随你父亲去了临安,我就再没见过她,起初我们还一直通信,她只说临安如何的繁华,你父亲对她如何的好,没想到两年后,竟得了你母亲去世的噩耗!没几年你外祖也去世了。”李氏抹着眼泪,几乎说不下去。
  “你快擦了眼泪吧,没的惹的表妹也跟着哭。”冯立善埋怨妻子道。
  沈梦昔有些尴尬,她还真没伤心。
  “母亲去世,我只有一岁,脑中全无印象。”沈梦昔说。
  李氏听了又哭,抱着沈梦昔直呼“可怜的孩子啊!”
  直到有丫鬟来报,说筵席准备停当,请他们即刻入席,李氏才不好意思地擦了眼泪,转身又抱住蓉儿不撒手,亲了又亲。
  偌大的饭厅,摆了两桌席面,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辈分小的根本没资格入席,冯默风的两个嫂子站在冯老夫人和李氏身后服侍布菜,沈梦昔则被按着坐到冯老夫人身边。
  屏风那边的席面上,黄药师被推上了主座,冯立善的二弟去了波斯经商,他和三弟坐在两旁作陪,还有几个出息些的晚辈在下首相陪,极为恭敬。
  席间冯老夫人问起杜父的情况,沈梦昔简单说了杜父续弦阮氏,又生了四个子女的情况。
  冯家人沉默了,得知最大的弟弟与她相差不到两岁后,冯老夫人更是愤怒地拍了饭桌。
  李氏连忙安抚,“母亲息怒,好在阿蘅如今过得顺遂如意,有这样好的夫婿,不比什么都强么。总归是不和杜家来往了。”
  冯老夫人看看沈梦昔,明智地没问,她是如何认识黄药师的,老太太并不认为阮氏会给继女寻个好婆家,失母长女,在临安城怎么可能有好人家愿意迎娶,再看他们俩年岁相差很大,就猜测外甥女是给人做了填房,唉,前头也不知有几个孩子,日子也不知道好不好过呢!
  她心里叹息,就拍了拍坐在她身边的沈梦昔的手,“孩子,吃菜,吃菜!”
  当冯家人得知沈梦昔要给冯默风治伤,都很吃惊,李氏问道:“还治?哦,阿蘅居然也通医术?”
  沈梦昔低头笑着回答:“相公医术精湛,我自是受了些熏陶。”
  大家又转而夸赞黄药师。
  黄药师一句谦词也无,捋了捋颌下胡须,坦然接受。
  筵席结束,沈梦昔看得出黄药师已十分的不耐,她也很无奈,本意是想在客栈治疗一下,随后就离开长安的,谁知她竟然成了主角,找到了娘家呢。
  冯家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其实并不能称之为院落,只是一间较大的房间而已。这已是冯家能腾出的最舒适的房间了。
  卧室里有一张拔步床,雕工精美,富丽堂皇。
  蓉儿很是喜欢。
  父母都和她一起睡觉,让她十分开心,在床上蹦蹦跳跳不肯睡觉,熄灯后躺下,一会儿朝着爹爹的方向,一会儿朝着娘亲的方向,兴奋得不知所以。
  沈梦昔轻轻地拍着她,莫名有些心酸。
  第二日沈梦昔给冯默风号脉,发现黄药师已经为他续接了筋脉,皮肤上并无疤痕,只不知是用的是什么手法。
  黄药师脸色铁青,他既想妻子给自己最中意的徒弟治好伤,又觉得有些没面子。
  依着沈梦昔,就得直接手术,重新接驳一下筋脉,因为如今筋脉纠结成了一个不小的疙瘩,阻塞不通,外敷的药物,将足踝部弄得几乎溃烂。
  但看黄药师的脸色,她忍住了,十分低姿态地黄药师商定治疗方法,并违心地称赞他接好了筋脉,自己就省却了许多麻烦。冯家人本来对黄药师有些怨言,如今都纷纷再次感谢他。
  沈梦昔决定分十天,为冯默风慢慢疏通静脉,她的内力着实不够,再者这个疙瘩也实在是难以疏通。
  十天很快过去,毫无悬念,冯默风行动如常,他跪地咚咚咚给黄药师和沈梦昔磕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黄药师也有些动容。
  冯家人欣喜若狂,李氏更是恨不得也给沈梦昔磕头道谢。
  黄药师在长安住的极不耐烦,冯默风一朝痊愈,他立刻张罗回桃花岛,他急于回去钻研武功。
  这半年来,他没怎么练功,这次对战欧阳锋,虽说没有尽全力,但也没占什么便宜,并且看出欧阳锋养伤期间,武功甚至还有了进步。
  临行前,李氏亲自陪着沈梦昔到西市逛街,装了满满一马车的礼品。
  没想到,竟然遇到小九,她精神极好,看上去完全恢复了武功,身后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还有一个相貌极丑的中年女子。
  她见了沈梦昔,眼睛一亮,几步跑过来,一把抓住沈梦昔的手,“杜蘅!真好!你还没走!快看我刚刚收了一个徒弟!”
  沈梦昔神情莫测,“她叫什么名字?”
  小九回头问那女孩,“对了,你叫什么?”
  “师父,徒儿叫李春妮。”
  沈梦昔刚想吐出一口气,只听小九啧了一声,“春妮不好听,我给你改了,叫做李莫愁吧!希望你快快乐乐,没有忧愁!就像我们蓉儿一样,每天都笑!”
  沈梦昔只觉心口发堵。
  “刚收了徒弟,又正好看到牙婆抱怨这人太丑,没人买,我就买了她。”小九又指了指后面低头跟随的中年女子。
  见沈梦昔一直盯着她的徒弟看,小九笑嘻嘻地说,“莫愁好看不?”转眼看到同行的李氏,点头示好,又问沈梦昔,“你徒弟的伤治好了?”
  沈梦昔说治好了,又给她介绍李氏,“这是我的表嫂冯夫人,也是小徒弟的母亲。”
  小九抱拳与李氏问好,李氏福了一礼,眼里充满了对江湖人士的敬畏和好奇。
  告别前,沈梦昔单独拉过小九,“你从哪里找的徒弟?”
  “无意间碰到的,继母虐待她,父亲却纵容不理,我气不过,就将她带走了!她的资质真的不错!”小九简单说。
  沈梦昔轻叹,“收徒弟,资质不论,首要看品德心性!你觉得梅超风那样的,怎么样?”
  小九最近也听闻了梅超风的事情,皱皱眉头。
  “先考验一番,再好好调教,不要急着倾囊相授。”沈梦昔看小九脸色不好,赶紧安抚,笑嘻嘻说,“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我一般,值得你掏心掏肺地对待的!”
  小九听了,轻轻捶了沈梦昔一下,“我活了四十年,还用你教!”说完奇怪地歪头看沈梦昔,“对啊,我大你十几岁,为何觉得我们是同龄呢?”
  “那当然是因为你显得年轻啊,你看我大嫂比你大几岁,但看上去比你老了十几岁呢。”沈梦昔悄悄说,一副别让大嫂听见的表情。
  是个女的就爱听人夸赞,小九略带羞涩地笑笑,接受了表扬。
第380章 桃花岛 五十六
  冯默风伤愈,行动自如,冯家上下喜气洋洋。
  冯立善破例带着沈梦昔去了城郊的祖宅,拜祭外祖。
  冯玉珠是独养女儿,她出嫁带去大半家产,如今都在临安杜家,余下部分,在外祖去世后,归入族中,买了祭田。
  冯立善联系族老,将这一支的遗产折合银两,还给了沈梦昔。
  沈梦昔只肯拿一半,余下的仍归于族中,并恳请为冯玉珠供奉一个牌位。
  族老敬畏地看看黄药师,无论她提什么要求都痛快应下,并连声称赞她寻了个好夫婿。
  沈梦昔是真没想到,黄药师居然愿意跟她去祭拜。
  一个女人得不到娘家的重视,就容易被婆家轻视。同样,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的尊重,也很难得到世人的尊重。
  做为投桃报李,在黄药师看着冯默风的脚,脸上呈现出喜悦夹杂着些许的羞恼的复杂表情时,她拉过冯默风,特别真诚地说:“默风啊,你的治疗比眠风顺利一些,全是你师父接脉接的极好,若姑姑也会这方法,你五师兄也不会白白多了一条伤疤了!”
  冯默风是家中得宠的幼子,性格本来活泼,此时就笑着给他们磕头,“这是徒儿的福气!”
  黄药师的脸色果然立刻好了很多。
  沈梦昔心中哈的一声笑了,这么好哄!
  想起那日在重阳宫,她早起打太极拳,被马钰看到。他大为赞叹,其中一句就是“女子本就善于以柔克刚”触动了沈梦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大女子主义,是错误的。
  女子体弱敏感,正应外柔内韧,而她,却生生的刚了几辈子!
  个中苦乐,只有自己清楚。
  历史上,只有新中国的女性,无限接近于男女平等。以往靠丈夫、儿子得来的富贵荣耀,如今靠自己也可以得来了!这无疑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和能力上的平等。
  但正如没有完美的幸福一样,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平等!
  过分强调平等,倒成了一种压榨,导致女性不仅要怀胎生子,还要同工同酬,身体上精神上都加注了巨大压力,并且,因为工作分身无暇,致使子女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看护和教育。
  而女性已再不愿白白地牺牲奉献,甚至根本不愿意生孩子,上天赋予女性的生育本能已经慢慢耗尽。
  如今的南宋,并非历史书中描写的那般极端,所谓女性地位低下,无非是不能做官。
  起码她眼中,唐宋时期的女性都还自在得很,等级森严是存在的,但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各得其所。
  若说个例,只能说,哪朝哪代都有过得不好的人。
  此时,没有爱情这个名词,两人结为夫妻,就是结了同盟,也如同拜了把子的兄弟,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各自做好分内事务,将一个家庭经营得蒸蒸日上,子孙繁茂。
  沈梦昔从李氏那里,受益良多。
  李氏娘家也是商人,两家算是门当户对。李氏嫁妆丰厚,在冯家颇受尊重,她中等容貌,端庄大方,对冯老夫人十分尊重,对冯立善也是敬重又周到,沈梦昔感觉,李氏是将长媳当作一个职业来做的。
  她生了三子两女,三十五岁那年,亲自给冯立善挑了两个美貌的小妾,她也从不苛待小妾吃用,只是规矩较严而已,冯立善对李氏尊敬有加,对那小妾虽是喜爱,但也是只做暖床之用。
  李氏觉得小姑子自幼没有母亲教导,便热心传授夫妻相处之道,都是肺腑之言。“嫂子是觉得力不从心了,索性给你大哥寻了两个美妾,一定要是两个。。。。。。”
  沈梦昔活了几辈子,还没人这样跟她掰开了揉碎了说夫妻之事。
  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爱情,也不仅仅是为了工作,为了吃饭,定是有一种使命和任务的。
  具体是什么,要你自己在生命过程中慢慢体悟。
  她开始重新认识男女之间的关系,如同太极图的阴阳鱼,男女应互相包容,又泾渭分明,互相对立,又互为助力。
  而这世界到底谁说了算,不是有人说过,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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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梦昔定下了启程之日,冯家还欲苦留,但见黄药师板着脸孔,没敢多说,准备了丰厚的程仪,又将家中最好的马车送给他们,一家人哭哭啼啼送到城外十里长亭。
  这个长亭不知送过多少人,沈梦昔怀念地看着长亭。
  黄药师喝了冯立善兄弟奉上的美酒,与他们告别。
  沈梦昔也行礼拜别亲人,李氏抱着儿子不舍撒手,冯默风含泪跪地给亲长磕了三个头,跟着黄药师上了马车。
  黄药师跨上骏马的一刻,仿佛立刻就卸去了这些时日被冯家人熏染的烟火气,恢复了特立独行的气质。
  而武眠风和冯默风坐在车辕之上驾车,两人都穿着冯家新制的衣服,翩翩少年,十分养眼。
  冯默风年少,并无多少离愁别绪,马车转了个弯,再不见家人伫立的身影,抹了把眼泪,就专心驾车了。武眠风却羡慕冯默风有家人疼爱,举家相送,想自己家也在长安,却无人相送,也无人给师父送上程仪,心中沮丧之极。
  黄药师的目的地是归云庄,沈梦昔却打算先去大理,她老是惦记着小顽童的事情。
  黄药师哪肯让他多和周伯通多接触,只说急着去给陆乘风医腿,等医好了,她爱去哪里去哪里。
  沈梦昔一时无法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