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梦昔接过钱,说谢谢。
“谢啥!哥以后挣大钱,给你买花裙子,比鲁亚妮的好看一万倍!”
不管真的假的,好话听起来就是让人开心,沈梦昔笑了。
“豁牙子,露齿子,三天不吃小米子!”齐保安指着沈梦昔的嘴巴哈哈地笑。
——哼!果然是讨厌的熊孩子!
过完年,齐保安和韩东又开始了一个更大的计划。
两人在砖头上画了手枪形状,仔细刻出手枪的模子,用东风汽车的铜质油管做枪管,用铁丝自制弹簧,自制扳机,又偷了韩建福鱼网上的铅坠子,融了以后浇到砖模里,自制手枪。
两人鬼鬼祟祟用了一周多的时间,才做成了手枪,两人摆弄着沉甸甸的成果,两眼放光,又互相看看,“子弹咋整啊?”
“看我的!”齐保安转了一下眼珠,一拍胸脯说。
当晚,齐保安悄悄将齐有恒枕头下的手枪摸去,从弹夹里卸去两颗子弹,又放回原处,齐有恒丝毫未觉,第二天一早将手枪别在屁股后,就上班去了。
齐保安长舒一口气,三口两口扒拉完早饭,假装去找韩东上学,背著书包就走了。
齐保安和韩东逃课了,躲在暗处看着两家人都走了,就跑到韩东家,准备试射,两人叽叽咕咕地商量半天,谁也不敢去勾那扳机,都怕炸膛。最后,把枪固定在韩建福劈柴禾的木墩上,又在扳机上拴了绳子,使劲一拉,没有动静,再拉,还是没响!
结果,拉来拉去,手枪就是不响,两人拆开手枪一看,嘿!子弹屁股都打漏了,就是不响,看来是撞针的问题啊。
两人相顾无言,只得暂停试射计划。
当晚齐保安又摸到父母卧室,这次被冥想中的沈梦昔觉察到了,她悄悄下炕,看到齐保安在厨房将手枪拆卸开来,研究了一番,又利落地组装好,放回了父亲枕头下。
第二天,沈梦昔就时时留心齐保安,他果然是拖到最后一个上学,和韩东在后面磨磨蹭蹭。
沈梦昔走到一半就抓住一个同学,说自己肚子疼,让她帮自己跟老师请一天假。
紧赶慢赶往家跑,就要到韩家大门口,只听“砰”一声巨响,沈梦昔只觉眼前刷地过去一物,再向右看,只见韩家大门对过的一颗树被打了个洞,嵌着一颗子弹。
她呆愣在当地,傻了眼。
随后就听见门响,齐保安和韩东慌慌张张打开大门,看到门前傻呆呆的沈梦昔,齐保安顿时吓掉了魂一般,腿都软了,踉踉跄跄冲过来,“宝珠,打没打着你?你说话啊!”齐保安使劲摇着沈梦昔。
说实话,沈梦昔多年没有如此惊险过了,她感觉到了擦着鼻尖而过的子弹的灼热,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刺激。
挣脱齐保安的摇晃,她深呼吸两次,对着面无血色的少年喊,“齐保安!你作死啊!。。。。。。你等着!我给你告咱爸!”
“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齐保安两人吓坏了。
沈梦昔直接冲进韩家,把木墩上的手枪装到自己的书包里,回头就吼:“说!你们造了几把枪?偷了几颗子弹?”
“就一把枪两发子弹,都打完了。。。。。。”齐保安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小孩伢子,少管我们的事!你老老实实的,要啥哥给你买啥,要不然看我不揍你屁股开花!把枪还我!”
沈梦昔推开他就跑,齐保安转身就追。
没跑出十米,就被齐保安一把揪住了后脖领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过来,一把抢过书包,翻来翻去,就是没找到手枪,“咦?我明明看她装到书包里的!”齐保安疑惑地对韩东说,韩东也纳闷,“是啊,我也看着的。”
齐保安又在沈梦昔身上一顿搜,还是无果。气得把她书包里的书都倒到了地上,初春路面泥泞,书本都脏了,沈梦昔看着一地的书本,和扣翻在地的饭盒,心里那个气啊,她酝酿了两秒,仰天嚎啕大哭,韩东连连扯齐保安的袖子,怕他动手打人,齐保安烦得不行,一脚把饭盒踢了老远,两人又回韩家找了一遍,依然没有。再出来看,已经不见了沈梦昔的影子,只有那只饭盒边上,一条大狗吧唧吧唧吃得正香。
齐保安上前赶走大狗,捡回了饭盒,铝制饭盒瘪了一大块,他用手扳了回来,但怎么弄也不再平整了,“先放你家吧。”
唉!两人脚步沉重地背了书包去学校。
沈梦昔当时就去了公安局,做了告状精,把事情告诉了齐有恒,并悄悄把那把枪也交给了齐有恒。
齐有恒拿着那把像模像样的手枪,又听说子弹擦着女儿的鼻子过去的,立刻骑车带着女儿回家,路过韩家,下车查看了韩家的大门,又抠出嵌在树上的子弹,正是自己配枪的五四子弹,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时,韩建福也下班回家了,他把枪放到韩建福手上,说了事情经过,韩建福也目瞪口呆,看着家门上的孔洞,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在仓房找到了那块砖模,也发现少了铅坠,又翻看了一下那把手枪,“唉,这俩孩子倒是真聪明,可惜没用到正地方啊!老齐,咱得管了,要搁八三年严打,指定是送少管所了!”
齐有恒更是心有余悸,枪支管理不当,那是他的责任。女儿要是被击中,更是他一辈子的悔恨。
两人当即有志一同,到学校直接拎回了儿子。先是联手给两个小子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行为对社会的危害,也警告他们若有下次就会被抓进少管所或者监狱。
重点当然是回家分别又抽了一顿皮带。
第118章 淘出新境界(三)
隔壁传来韩东鬼哭狼嚎的哭声和韩建福的骂声。
这边齐保安已经执刑完毕,“齐宝珠你个告状精,你给我等着!”齐保安咬牙切齿地趴在炕上呻吟着,最近屁股挨了不知道多少皮带,刚刚消肿这又挨打了,简直要起老茧子了。
齐有恒听到小儿子的话,火气又起,抽出皮带,“你还敢说?你差点打到你妹妹你知道吗?就差那么一丁点,你就打死她了!你知道吗?”
“啪啪啪!”狠狠几下子抽上去,齐保安发出凄厉的叫声,盖过了隔壁韩东的声音。
齐保安的确后怕了,后悔了,他根本没有想到随随便便做了一把枪,随随便便那么一下子,就打穿了韩家五公分厚的木门,如果能预估到这点,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朝着大门开枪的。
“使劲打!”鲁秀芝在旁边气得眼泪直流,她不敢想象,那子弹如果真的打到女儿,或是路人,会是个什么情形,想都不敢再想一下。“使劲打!打得他长记性!”说完抢过皮带,亲自抽了上去。
齐保平搂着沈梦昔,坐在客厅,捋着她的头发,“珠珠,以后离他远远的!记住了吗?”
齐保安那边,被父母的混合双打打击得除了哼唧,已经嚎不出来了,“我果然是捡来的,呜呜呜。”
李巧凤从外面进来,拿着一个饭盒,进门就说:“这是你家饭盒吧,搁我们家门口放着呢!我都给刷出来了。。。。。。啊呀妈呀,秀芝你下手可够狠的!皮带都折了?哎呀妈呀,这屁股蛋子都打烂糊了!”
齐保安哭得更伤心了。
“不打能行吗?这都敢动刀动枪了,再不管就进笆篱子了!”鲁秀芝也不看李巧凤,又抽了一皮带,“让你不学好!”
“指不定谁给谁学的呢。”李巧凤嘀咕了一句,讪讪地退出去,又回头说:“看来俺家还是打得轻了。那个,宝珠没吓着吧,用不用我给叫一叫,挺灵的!”
“不用了,韩婶,宝珠挺好的。”齐保平从客厅出来,接过饭盒,“韩婶别管了,保安确实该打,都十六了,干啥心里都还没数,这次一定让他长点记性!”
李巧凤干咳了一声,赶紧走了。
不一会儿,隔壁又传出韩东的哭声,比刚才更惨,是韩东的大哥韩兵下的手。
沈梦昔看着变形的饭盒说:“我不要这个饭盒,这个让四哥踢变形了。”
“对!咱不要,这个给你四哥用!”鲁秀芝拍板说。
齐保安趴上炕上苦不堪言,谁来救救他啊,那是被狗舔过的饭盒啊!
这顿狠打,着实让齐保安和韩东长了记性,整片居民区都消停了不少。
但也就将将消停了一个月,齐保安几个又用弹弓打死了左邻的两只鸡,到江边树林里学着《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做了叫化鸡,结果人家找上门来,齐有恒只能连连道歉,鲁秀芝拿了家里的两只鸡给人家补上,嘴上还得说着小话,心里刀扎一样难受。
两口子绝望地默默对视:这孩子到底是随了谁啊!
没过几天,他们又勒死了右邻的一条狗,五六个小子在一起,偷偷地拿到江边树林里,准备故伎重演,结果血迹引来巡逻的边防兵,又一次被押送回六团,齐有恒再度光荣拜访六团,才将儿子认领回家。
鲁秀芝眼见着鬓角生出白发。她工作繁忙,还要操持家务,每天牵挂着前线的大儿子,还得时刻揪心着淘气的小儿子,二儿子复读高三,高考一天天临近,她也跟着紧张,真是操不完的心。
好在老三省心,小女儿这一年多也没再进医院,否则,这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齐有恒也白了不少头发,咬牙发狠,“不行真给他送部队去,让老兵收拾他!”
“不行!”鲁秀芝尖叫,“坚决不行!我家孩子不能再当兵了!”
“行了!你小点声,你有没有点觉悟?别是那边老大在前线拼命,你在家里拖他的后腿!”齐有恒声色俱厉。
鲁秀芝呜呜地哭,但声音明显小了,“我不管,反正就不行!”
临近六一,县里各中小学联合举办运动会,鲁秀芝给沈梦昔新做了白衬衫和天蓝色的裤子,又买了双小白鞋。再背上二姑从哈市邮寄来的红色皮革小书包,别提多精神了。
齐保康和齐保平还穿旧衣服,齐保安个子窜得太快,裤子短了一大截,只得新作了条深蓝色的裤子,旧裤子送给了齐卫家。
齐保安长得高高帅帅,被选在前导队里敲大鼓,每天放学都留校训练一个小时,肩膀勒得生疼也不叫苦,回到家还用筷子敲着饭桌练习鼓点。齐有恒烦他敲饭桌子没规矩,但看他好歹认真做件正事,也就忍了。
结果,没几天的功夫,齐保安又又又惹祸了!
原来是队列训练过程中,他不服体育老师管教,嫌老师态度蛮横语气生硬,顶撞了老师,被老师半真半假照着屁股踢了一脚,“不愿意练就特么给我滚!”
齐保安却挂不住脸了,那么多哥们都看着呢,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
他二话没说,卸下肩上的大鼓,直接抡起手中的大鼓槌,照着老师的脑袋就狠狠敲了下去,老师根本没防备,登时头破血流,应声倒下,齐保安犹不解恨,上前就是一脚:“让你踢我!”
若不是同学们拦住,他还会再补几脚。
体育老师轻微脑震荡,住进了医院。学生打老师,也是多年没有过的事情的了,一时间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齐有恒夫妇硬着头皮提溜着一网兜的罐头点心去医院探病,被老师家属挤兑个一溜够,“你说说你们家,又是老革命,又是上前线的,你自己还是个老公安,咋就不能把孩子教育好呢,他今天敢打老师,明天就敢打校长,打爹妈,我跟你说,你们这么惯孩子,可就坑了孩子了,惯子如杀子啊,你知道吗?”
“不能不能,没有没有。”齐有恒臊得满脸通红,点头哈腰跟人家道歉示好。
鲁秀芝一声不吭地站着病房里,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湿漉漉的异常难受。
回家后,齐有恒看着站在墙根的齐保安,失望至极,足足五分钟,他叹口气,出了家门。
齐保安已经做好挨皮带的充足准备,他动手的时候就知道回家会挨揍,但是当时的情形已经把他架起来了,不还手不是太丢人了!
谁知这次父亲却什么都没说,也没动手,这让他心中不安起来,他回想着父亲的眼神,和沮丧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冲天嚎了一嗓子,憋屈死了,真宁愿结结实实挨顿打。
后面几个月,直到初中毕业,齐保安和韩东几个都还算消停,但是他的记大过处分却留在了档案里。
第119章 磕断了门牙
六月,齐老爷子看新闻上播放政府裁军的消息,忍不住嘀咕,“保健该回来了吧。”齐保良说:“香港都要回归了,保健是该回来了!”沈梦昔心说,这两者有啥关联吗?
“香港?”齐老爷子问。
“对,香港,当年让英国占领了,现在咱们又给要回来了!”
“哦,那好啊!要回来就好!齐老爷子听了十分高兴,又问大孙子,“那江东六十四屯啥前儿要回来啊?”
“这我可不知道!”齐保良挠挠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