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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鹤刚开始与他走时,其实季羡阳能感受得出他心中的别扭感。
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不是每个人都能事不关己而持默认的心态。
道理他都懂。
但丁鹤还肯和他说话,就意味着他过了心里这道关卡。
等回到教室,丁鹤终于把嘴暂时闭上了,他将书包轻放在季羡阳宝贝似的课桌上,坐在座位上擦汗,还是一脸埋怨。
季羡阳转着笔,把乔沂的电动小风扇递给了他,下定决心问道:“想通了?”
“什么叫想通了?”丁鹤倒吸了一口气,趁着教室的闹哄声,把憋在心里的话吐露了出来,“我他妈一直都是通着的,这社会进步,思想开放,恋爱自由,其实同性恋也没什么,不也还是简简单单的,两个人互相喜欢吗?”
丁鹤微微耸肩:“只是吧,你和学霸……我之前确实没有想过,早知道你会弯,我就不帮学霸说话了。”
亲手把兄弟给送出去,实属愧疚。
跟着乔沂乱磕cp,实属疯脑。
他这算明白了,暖心学霸也许只对季羡阳一个人暖心,对其他人,那都是客气的表现。
那再怎么样,他好歹牵了根红线吧。
作为这两人的感情交流转接手,丁鹤这点还挺自豪。
这么一想,倒还有点上头。
“兄弟把你推出去的,我得负责。”丁鹤语重心长地朝他摊手,“不管你怎么样,我们都是最好的兄弟。”
丁鹤说完就从兜里抓了一把薄荷糖,放在了季羡阳的面前,还顺手拿了几颗,塞进了自己嘴里:“受学霸嘱托,接下来这一个星期,我会全权负责监督你。”
季羡阳原本还对他的肺腑煽情之言打算感动一下,但从丁鹤拿出薄荷糖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起,只剩下想揍人的友好想法。
按照这个份量,不出一年,恐怕季羡阳就是满嘴蛀牙。
但他平常不怎么吃,大部分都是盛向隔个几天投喂一次,那按这个速度,估计过了这个暑假,他这里也还剩很多。
“谢谢丁兄。”季羡阳分了他一半,十分沉重地将糖放进自己的书包,开始了没剩多少时间的早读。
快掀翻楼层的朗读声渐渐隐没在教学楼中,只是偶尔会传来几阵从任课老师的扩音器里发出的漏电声。
季羡阳单手托着腮,将手指伸长,捂住了他的左耳,右手努力记着也许下一秒就会被擦掉的黑板笔记。
他有好几次都准备转头去看右同桌的笔记,但每次都是在停笔的那一刹,才想起他身边并没有人。
“……”季羡阳皱着眉,头一次感到记笔记比他训练还要累人。
好像这学霸不在,他就像萎蔫了的烂叶,除了上课肯动手做笔记外,其余时间都是在补觉和抱着个手机瘫在靠椅上,用一两个字回应着人说的话。
只有当他站在训练场上集训时,他的注意力才会完全集中,对那人的心思才能彻底抛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连着跟那人发了好几天的消息都没有回音,季羡阳这几天在教室里像打了霜,而在操场上又像打了鸡血。
总之阴晴不定。
季羡阳按照那人说的,一天三次打卡微信消息,但也只有他发过去的消息。
那死学霸根本没回。
他滑着只有自己唱独角戏的消息记录,心里开始烦躁。
靠。
还轮到他来热脸贴冷屁股了?
像个舔狗。
季羡阳冲手机骂了一顿,准备跟着丁鹤一块儿下象棋。
爱回不回,他不伺候了。
季羡阳旁边围了好几个人观战,将他活动筋骨的范围框到了最小化。
但他正在和丁鹤生死决斗,并没有在意自己所剩无几的空间,还大方地将薄荷糖摆放在桌上,示意他们有手就拿。
他和丁鹤两人下了两局象棋,每次都是季羡阳单将反杀。
对面的丁大爷一脸无奈,在内心锤了自己的几百下,十分后悔将象棋带来为季羡阳排忧解愁。
季羡阳的忧愁确实暂时没有了,但他正经历着。
第三回 合开局没过几分钟,丁鹤的「将」棋被季羡阳给端走了。
周围人惊呼着,面对季神手连续三次的单将反杀的招技,激动得身体不断碰着桌角,震得季羡阳抽屉都发出了声响。
季羡阳很担心这陈年老旧的桌子会不会散架。
等等。
季羡阳感觉这不像是正常桌子能发出的声音,倒像是手机的振动音。
他立马伸手将手机从桌兜里拿了出来,盯着上面的显示屏。
这头像化成灰,季羡阳都认得出来。
某人终于舍得打视频电话过来了。
季羡阳将周围人招呼着去往丁鹤那儿安慰一下他遭受暴击的弱小心灵,自己清了清嗓,狠狠按下了接通键,准备好好骂他一顿。
画面一转,那人在阳光下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光圈环在他的发丝和脸庞上,就像处在幻境里一般。
这帅脸,他似乎舍不得骂了。
他还有很多想对盛向说的话,但在此刻,也全都变成了无声地对视。
对方画面卡了半刻后,轻声问道:“在干什么?”
季羡阳带着不屑,撒出了气:“反正没给你犯事儿。”
盛向调转着镜头,好让那人能够看清自己。
他看着季羡阳想把自己毙了的眼神,低下声:“我考虑不周,我不知道这次的竞赛训练是全封闭式的,需要全程关机,我才从赛场上下来,现在在外面。”
“……”季羡阳「哦」了一声,鼓了一下腮帮,“那……比赛结果怎么样?”
“不会让你失望的。”盛向咳了几声,“之后的比赛手机不用上交了,我可以每天给你发消息,顺便补上之前没回你的。”
季羡阳看了看他略显疲惫的下眼,心头一紧:“你怎么了?”
盛向刮了下鼻尖:“没事,竞赛刷题熬了夜,后面几天就不会了。”
季羡阳点了点头。
全国性的竞赛,盛向肯定很看重。
但季羡阳一个人在这儿不是感到度日如年,就是感到度日如整个世纪。
他扳手数着日子,也才过了四天。
季羡阳双手拿着手机,举在他面前,将自己身子趴在桌面上,半张脸挡在了两只胳膊里。
他仿佛听不见人们的吵闹声,也看不到除了盛向以外的人的任何肢体行为。
“胃疼?”盛向看他把眼眸垂着,还冷个着脸。
也许在别人看来,会以为季羡阳又在隐忍着想揍人的冲动。
“听你的话,我他妈没喝冰的。”季羡阳面部终于带上了一丝怒气,而后神情又有些恍惚。
盛向朝镜头轻微歪头,看样子是找了个位置坐下,单手拖着腮,欠笑着:“不会是想男朋友了吧?”
季羡阳眼皮一抬,久久盯着他。
“你……”季羡阳立马擦去从眼角处冒出的液滴,切着齿。
盛向像是怔了,将镜头随之晃了一下,好让自己能看清季羡阳的表情。
他本以为暴躁爷用骂语怼他一脸,但没想到季羡阳会是这样。
黑板上的时钟秒针跟着动了几下,啪嗒声在一片哄闹中竟显得清晰可听,就像某人的心跳。
“是,我是想了。”季羡阳眼角处的短睫有些湿,虽然红着脸颊,但他还是带着天生你一种叛逆感,“盛向,我想你了。”
对面屏幕凝止了好几秒,等季羡阳都怀疑是不是盛向又卡住时,那人突然开口:“我提前一天回来。”
季羡阳将身子从桌上移开,有些惊:“为什么?”
盛向耳垂也跟着泛红,但说话却很利索:“你想男朋友了,我不得提前回来吗?”
“我上午就可以比完,本来打算跟着大家一起走,但现在不行了。”盛向看了看手机左上角的时间,说道,“你快上课了,认真听,好好等我回来。”
季羡阳仰头看了眼挂钟,就还剩几十秒的给他说话了。
“好。”季羡阳吸了一下鼻,轻笑了一声,“那我挂了。”
盛向朝他眨眼,等着季羡阳挂断。
季羡阳嘟地一下挂了电话,将下节课的书本拿了出来,有些亢奋。
这男朋友交得值。
生活、学习、训练,季羡阳仿佛又回到满格状态。
但不知怎的,一听到盛向说会提前回来,季羡阳只听了几分钟的课,整个心就飞了出去。
不知道是因为亢奋过了头,还是太想那人了。
听个屁课。
季羡阳装不下诗情画意的古文,看不进逻辑思维的符号,满脑子都是一个人。
他脑海里重新播放着与盛向视频通话的场景,回想着每一个细节。
被光圈映着的脸,因熬夜刷题而略有黑眼圈的眼眸,还有……
季羡阳转笔动作一顿,捕捉到了漏洞。
他好像听见了盛向旁边有女生的声音。
——
那杨什么晴?
搭档搭到一块儿上街了?
操!
季羡阳索性把笔一丢,违抗了学霸的命令,给他发了消息。
他点手机键盘的力道,像是要把屏幕点碎。
作者有话说:
学霸回来,学业就要紧张了。
感谢每一位阅读至此的小可爱!
课程比较紧张,要交好几份实验报告(哭泣)
第53章 医院
绿色条框的消息连续出现在微信聊天界面上。
盛向刚退出视频没多久; 就又收到季羡阳发来的消息。
【拽羡】:你旁边……是不是有什么人啊?
【拽羡】:杨佳晴在你旁边?
【拽羡】:你和她一起出去干嘛?
消息如弹雨一般淋落在手机屏幕内,盛向手有些艰难地点了语音键,听他声音倒还挺愉悦; 与想顺着网线过来揍人的季少爷完全不同:
“我和她是搭档,自然一起从赛场里出来,她在超市买东西,我就等她; 别的什么你觉得我会做吗?”
他又按了一次:“杨佳晴有女朋友的; 放心吧。”
盛向连发了两条语音后; 杨佳晴刚好从超市门口走了出来,将盛向手里的重物提了过来。
“没事,我提着吧。”盛向将手机放入兜里,重新提过手。
“这怎么好意思呢对吧,打扰到你和别人聊天。”杨佳晴想着他一出赛场就拿着手机走了好几段路; 便试探着; “是……季羡阳吗?”
“嗯。”盛向笑着爽快回应; “不过身份不一样了。”
杨佳晴手里的袋子差点从她指缝中滑落。
“可以啊。”她笑得根本合不拢嘴,“拿下他了?你就早该听我的,早点表白; 什么瞻前顾后; 三思而后行; 那都是成年人世界需要的成熟稳重; 咱们现在这个年纪; 疯狂一点,狂浪一点; 才是青春。”
盛向眨了几下眼示意听到了; 怕她会将心灵鸡汤全都给灌输出来。
她说的也不完全错误。
十几岁的年纪; 没必要过早地去考虑束缚自己的那些堪比樊笼的规矩。
想不想学,能学进多少,那是可以通过大脑而人为控制的。
但喜欢一个人,却无法让神经屈服于情初的悸动。
如果喜欢是能控制的,那怎会一个人藏匿一份情感如此之久,最终还是会被发现呢。
但盛向没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现在这个时机刚好。
在轻狂与成熟的交界处,他能握上季羡阳的手去未来,才是他最想的。
盛向也开始输出他的鸡汤:“谈恋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重要,只要是和你想的那人就好。”
“嗯。”杨佳晴对他突然开口即是名言的场面打了退堂鼓,轮到她来点头,“那你出来比赛这些天,手机关机,也没告诉他,他什么反应啊?”
盛向想了想,将那人的所有暴力行为概括成了三个字:“像只猫。”
杨佳晴从鼻腔发出音调上扬的「嗯」声。
“暴躁,粘人。”盛向边拦出租车边道,奈笑道,“还有点伤脑。”
那女生怔了半刻,想象了一下平日里季羡阳那张「可远观而不可接近」的脸,实属没想过有这样的反差。
杨佳晴跟着盛向一同坐上了出租车,委婉道:“你还是别熬夜了,你这黑眼圈要是这几天消不了,羡哥会揍死我的。”
盛向后脑勺靠着后座上,看着手机屏幕,笑着点头:“不会熬,而且他也不会揍你。”
“……”杨佳晴强笑了一下,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
自从季羡阳如愿地与盛向联系上之后,他整个人像是充满电的电池,一天下来就没看到过他趴在桌上。
夏风阵阵翻起操场的塑胶味,烈日不断暴晒着人工绿坪的干草。
一道道奔跑的身影显现在跑道,挥洒着汗滴。
毫不出意外,在田径训练队伍中,那位皮肤白皙的少年依然跑在整个队的最前端。
从季羡阳和其他两人拿到特招名额正式比赛资格时的第二天,老教练激动得喜极而泣,就差把他们拉到自己面前当众拥抱了。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