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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阳抢先回答:“还用问吗?”他抬了抬下巴,眼眸半眯,讽刺着,“我想不会是这位学霸吧。”
几人一听季羡阳从嘴里发出的言论,稍微有些哽噎,但高莉对他这反应并不意外,只是微微点点头。
但主任并不了解季羡阳的性格,只对季羡阳这种极其不尊师的表现感到火冒三丈。
他咚地一下将茶杯放在桌上,吐了一口茶渣,说:“打架性质本身就恶劣,态度还不端正!明天全校通——”
“主任,您先别激动。”
高莉想了想要是明天全校通报,那自己的声誉岂不是将毁于一旦,便阻止道:“两个孩子都没怎么受伤,恶劣影响倒不至于。他们都是初犯,批评教育一顿就可以了,您看是吧?”
主任沉思了片刻,打量了一眼盛向,可惜地摇了摇头:“这次是初犯那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成绩好也不能包庇!”
高莉尬笑着点了点头,幸运他并不知晓季羡阳已经多次碰瓷,每次闯事都是自己给他兜着。
主任喝了一口茶,开始口头教育,等高莉和苏燕都去别班上课了,他还在指手画脚地灌输着心灵鸡汤。
季羡阳两人站在原地,足足沐浴了来自年级主任一个上午的悉心教诲。
季羡阳站得腿有些麻了,开始无聊地数着主任头上有多少根白发,脸上有多少皱纹,一共吐了几口茶渣。
“你们这个单纯的年纪,打架的原因无非就是看谁不爽了,这人背后又干了什么,那人最后又说了什么,整个人冲动蛮横。”年级主任喝了不知第几杯茶水,最后再补充道,“同学之间要相亲相爱,和睦相处,将来还会很珍惜这个朋友。”
季羡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心里对前面半句还持着三分之一的赞同,敷衍地点点头,可一听到后面一句,三分之一的赞同感全部倒向反对态度,朝盛向的侧脸瘪了一下嘴。
刚一说完,走廊和楼道就传来沉闷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就像数万头饥狼出洞扑食,震得桌上茶杯里的水都泛起了涟漪。
季羡阳扭动着有些发酸的颈脖,看了一眼挂在办公室上的方钟。
中午12点整,到午饭点了。
季羡阳听这仗势,心里笃定食堂会被扫光。
年级主任知道这群孩子对抢饭一事是拿出了毕生绝招,就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吃食堂剩下的盘子。
盛向微微弯腰,说着:“谢谢主任的教导,我会注意的。”
季羡阳看着他转过身的背影,在内心呸了一声,也向主任做了一个帅气的挥手动作,在主任没有像豌豆射手一样对自己吐出茶渣之前,大步跨了出去。
——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空无一人的楼道,脚步声时不时地回荡在楼梯间。季羡阳走出了教学楼,望了一眼已经排成长龙的干饭大队,直接放弃,准备去另外一条绿荫道。
然而,走在他前面的那位男生,同样转去了那个方向,季羡阳脚步一顿,又想起绿荫道过去就是超市,还是继续走着。
这条路在学校里堪称为网红路段,高大茂密的常绿林站立在路两侧,将居民楼遮挡了大半。
透过树叶缝隙的太阳光线射在地上,落下斑驳点点的金点,从远处看去,就像地面上浮动的黄金。
绿荫道右侧的居民楼底部楼层的窗口就是一家小卖部的窗口,它靠着售卖的东西学校超市没有,物价比零售价要高一些,因此也被称为「小黑店」。
小黑店的窗口里飘出季羡阳最爱的牛肉面的喷香,勾着他嘴馋的魂。
季羡阳忍住不跑进小卖部的步伐,慢慢走着,等着盛向拐向左侧。
终于,盛向在两路的交叉路口回头,对他说:“你是要去小卖部吗?”
季羡阳被他的突然转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答:“对,对啊”,半秒后又说,“你他妈要干嘛?”
盛向低声「嗯」了一句,转身对着小卖部的方向,“现在进去,估计还有位置。”
季羡阳戒备地看着盛向略带笑意的嘴角。
有病。
他肚皮已经打了好几次鼓了,发出要吃牛肉面的信号。
季羡阳咽了咽口水,快步上前,拿手肘抵了他一下,走进一楼。
小卖部开在居民楼的第一层,季羡阳打开了半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大大小小的四方桌摆满了客厅,电动风扇呼呼地吹着,柜子上放着一排正在充电的手机和各种数据线。
除了吃面的人外,还有一排人正像僵尸般统一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有几个同季羡阳训练的队友见到他时,叫了他一声,卖力地朝他招手,把其他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
但当他们看到盛向也从门外走进时,吃面条的动作一瞬之间停止。
季羡阳和盛向两人在厕所走廊厮杀的事件在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
现在人们看见的是,刚刚经历了生死搏斗的仇人,此刻正结对地来到小卖部吃饭,宛如晴天霹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小卖部
小卖部老板娘伴随着高压锅蒸汽一同从门一侧的厨房窗口里探出头,一见是熟人,便立刻打着招呼:“羡阳来啦,还吃牛肉面吗?”
季羡阳点头「嗯」道。
老板娘应了一声,看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朝他说道:“同学,现在只剩牛肉面了,你看可以吗?”
盛向笑着回答:“没事,那就牛肉面吧,谢谢。”
老板娘见他一笑,觉得他满脸写着阳光二字,感到十分养眼,莫地再次精力充沛,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让他去窗台旁的两人桌等。
看盛向转身时眼睛还瞟了一眼季羡阳,以为他们认识,来自中年人的好奇心从心里蹦出。
老板娘将面条下锅之后,拿锅铲戳了戳季羡阳的胳膊,眼神写满了八卦,努着嘴,问:“那人你朋友啊,怎么没见你之前带过来?他叫什么名字?”
季羡阳听到她口中说出来的朋友二字,差点没把肺泡里的水咳出来,他胳膊肘撑在台沿,转了一下有些油腻的拍蚊扇:“人家是学霸,我哪有资格和学霸做朋友啊。”
老板娘「哟」了一声。
对于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她多少通过来这里吃饭的人口中了解过,一听到学霸,当即就想到了一个人。
她将面条从高压锅里捞出,一边放着佐料一边问:“学霸呀,不会是叫盛什么的吧?”
季羡阳从她手里端过一碗热乎的牛肉面,耐着性子回道:“不重要。”
就在他准备转身时,厨房里那人叫住了他。
老板娘又端着另一碗牛肉面,从窗口里伸出来,对窗台那边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示意给他端过去。
季羡阳很想回一句「他没手吗」,但她已经抢先一步,将碗放在自己的手里了,还不断嘱咐着「很烫,别洒」。
他转头看遍了屋里的位置,也只看到盛向对面还有自己的一容身之所。
季羡阳:“……”就应该去超市。
季羡阳大拇指紧扣在碗的一侧,从碗底传来的灼热感不断从他手指尖传到酸痛的右手手腕处,他小心又不耐烦地越过四方桌的窄通道,将面碗咣地一声放在桌上,坐在了盛向的对面,非常配合地转述了老板娘的话:“别被烫死了。”
盛向将碗挪到自己面前,抽了双圆筒里的木筷,递给了他。
季羡阳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挣扎了片刻,选择了拿筷子最近的路线,接过木筷,开始集中注意力埋头挑面条。
靠窗台的两人桌离客厅稍远,旁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季羡阳的嘴唇动着,盛向自然地给他递筷。
隔壁桌互相望了几眼,短时间内脑补出了一剧都市狗血集,手动给两人的对话添上字幕。
过了一阵,季羡阳吃得有些发热,他直起身子想抽张纸巾擦去鼻尖上的汗珠,却瞥到了对面那人的碗,忘记了动作。
盛向碗里的面条所剩无几,但牛肉似乎没少几块,全都放在面的一边,似乎嫌弃得很。
牛肉面不吃牛肉?
季羡阳像是发现了盛向完美外表下的丑陋恶习,内心闪过一顿指责:浪费粮食,可耻之举。
季羡阳慢慢将纸张抽了出来,不小心「啧」出了声。
盛向一听,连忙抬头,与他被光照得有些棕色的眼眸对了视。
没等季羡阳偏过眼,盛向快速判断他的意思,将自己碗中的精瘦牛肉夹了一块出来。
“你干嘛?!”季羡阳一下将方块状的印花纸巾擦了一下嘴,蹬腿往后面一扬,大声叫道。
旁人听到季羡阳的声音后,纷纷往这边看了过来。
盛向轻眨了几下眼,并没有被季羡阳有些夸张的反应所惊到,只是将动作止住,问他:“你是想吃吗?”
“什么?”季羡阳没反应过来,他想起之前盛向背后对付自己的行为,鬼知道他又在使什么招式来整自己,“我他妈是流浪狗吗?”
不过季羡阳很快在心里笃定,流浪狗也他妈不会吃。
盛向眉尖跳了几下,有些不明白季羡阳这话,轻笑了一声:“我就问一下。”
季羡阳看他把夹在空中的牛肉又给夹了回去,放进自己的嘴中,心里不禁充满问号。
盛向在季羡阳有些复杂的目睹下吃完了碗中的牛肉,拿了张纸巾擦嘴,起身穿过拥挤的通道,到厨房窗口那儿付钱去了。
季羡阳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脊梁和略宽的肩膀,又转头瞅到他碗里已经消失了的面和牛肉,难以表达的心情爬了上来。
操…
除了第一次看到同龄人喝枸杞泡茶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是吃完面之后再吃牛肉的。
季羡阳结合前几次对盛向的举动,只觉得这人非常麻烦且不按常理出牌。
老板娘接过钱后,还是压不住心里的好奇,一边找零一边问他名字。
盛向点头接过零钱,说出自己的名字。
老板娘一听,两只手掌响亮地对着一拍,砸了一下嘴,重现对他的记忆,情绪有些激动:“想起来了,我和季羡阳妈妈是同学,他妈妈经常提起你。”
盛向露出了有些惊喜的表情。
“他妈妈看到你成绩之后基本每天都在那小子面前提你,说季羡阳这不行那不行,”老板娘把钱重新塞进围巾口袋,擦了擦沾了黄油的手,无奈地笑着,“别说那脾气犟的小子听烦了,我这个大人都快听出茧了。”
盛向听后缓冲了几秒,转头看着零星光点之下的男生,他已经端着面换了桌,和他几个队友挤着吃面。
也许是屋内杂音有些小,盛向听到了一些他们的对话,知晓了季羡阳今天吃完午饭要进行一下午预备赛训练。
盛向在脑子里简单地理了理老板娘刚才说的话,这才解开了这几天一直困扰在他心里的疑虑。
季羡阳为什么会对自己为他补习,送他东西都感到十分排斥,就像个小竹炮,轻轻一点就炸。
原来如此。
换作是谁,频繁地被人与之比较,都会有所烦心,更何况是热血的季羡阳。
人从一生下来就在处处与别人攀比,在竞争激烈的时代,家长总想着不让自家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就拿各种补习班占满了孩童的休闲时间,望着一脸哭肿眼的孩子,他们都会说一句「这都是为了你好」。
小时候拼成绩,长大后比财富,再成熟一些各方面都可以成为比较和炫耀的资本。
但起跑线不同,也未必能跑到跑道中的终点线。
因为人生,并不是比谁跑得更快,而是比谁跑得更长。
老板娘的这一句话,将盛向重新拉回到那个不值一提,没有任何留恋价值的童年。
他能想象到季羡阳妈妈是如何在他面前把自己夸得天花欲坠,季羡阳是如何怼回去的场面,应该是充满了叛心和不爽,不禁感到一丝可笑和同情。
老板娘见他发神地一笑,又唤出了她刨根问底的品质:“那你…和季羡阳现在是朋友吗?”
盛向回过神,不知如何开口,琢磨了几秒,谨慎地回道:“单方面的话,我是。”
老板娘对这话还没反应过来,但听到「我是」时,直接断章取义,明白地点点头,不禁感叹着年少时期的洁白友谊。
盛向再次望了一眼那位坐在方桌上位的大哥,眼眸下方出现了淡淡的卧蚕,开门出去了。
——
渝城九中给学生的自由活动时间较为充足,午间时间足足有一个半多小时,回到教室也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强制性午睡,晚间走读生是自愿上晚自习。
盛向拎着袋子好不容易从人山人海的超市里挤了出来,一路走到学校的梧桐树拐角处。
原本可以笔直地穿过食堂进到教学楼,盛向看了一眼时间,偏偏绕了一段,回到绿荫道,再次停步探了一下小黑店窗口里的人,发现没有看到那位男生,就从操场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