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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活了一辈子,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一瞧便知道,这姑娘心里有伤。
林星津垂下眼,纤长的眼睫在瓷白的脸上落下一层阴影,看不清她的神色。
这就是她不太愿意来江家的原因。
不是因为江家人对她不好。
恰恰相反,是他们对她太好了。
林星津从小亲缘淡薄,沈晨留给她的温情就那么几年,而后就全是扭曲恶心的日子。
所以,江家人越是待她好,她就越是害怕。
害怕这种感觉一旦上瘾,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江斯年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一老一少手拉着手,林星津的情绪似乎还有些低落。
他心里一拧,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见他皱着眉,就知道他是误会了,顿时起了玩心,“没什么,我就是告诉津津,你每回看她的那部《黎明之前》都会哭。”
《黎明之前》是林星津拍的第一部 电影,她在里面饰演一个历经苦难马上就要迎来新生活,却被残忍杀害的小巷姑娘。
这下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猝不及防被奶奶揭了短的江斯年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而在他的咳嗽声中,林星津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虽然当时去电影院看的人,几乎都是哭着出来的,但这事放到江斯年身上,可信度确实不高。
老太太无视江斯年窘迫的目光,继续给林星津“爆料”,“是真的,那天晚上你爸爸出来喝水,看到影音室的门没关严实,就进去瞧了瞧,结果发现这孩子大半夜不睡觉在看你的电影,眼睛都哭红了。”
林星津忍不住“啊”了一声。
“第二天起来,你爸爸把这事告诉我们,结果根本没人相信。”老太太一想到当时那场景就忍俊不禁,“因为上回在电影院他已经哭过一回了。”
听到这,林星津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江斯年身上。
江斯年一开始还有些羞窘,但在对上林星津的眼神后,神色变得坦率,“因为你演的很好,每次看都有不一样的体会。”
“谢谢。”林星津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了他的这声夸赞,还是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还去电影院看了?”
“嗯。”一旁老太太抢答道,“全家一块去看的。”
林星津清冷淡然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些人去电影院看她电影的画面。
当初江斯年是有打电话过来祝贺她,但她以为这只是夫妻之间客套的寒暄,她没想到他们真的都去捧场了。
她以为除了容晨和叶雨淇以外,不会再有人在乎了。
林星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种情绪太过于陌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可她并不抗拒,相反,她甚至还想拥有更多。
“斯年,你去跟管家说一声,晚上再多准备些津津爱吃的菜。”
听到老太太这么说,江斯年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低声询问林星津:“不走了?”
他们原定的计划是只在江宅吃午饭。
林星津不习惯待在江宅,江斯年舍不得让她为难。
“嗯。”林星津点点头,“明天陪奶奶去寺里祈福。”
她背对着老太太站着,自然看不到老太太得意地冲江斯年眨了眨眼睛。
江斯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颔首道:“好,明天我陪你们一块去。”
“你当然得去,本来就是去为你和津津祈福的。”
看着林星津继续落笔抄写佛经,江斯年心道,这是还没反应过来呢。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后背陡然绷直,接着手一抖,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开一个黑点。
今晚在这过夜,不就意味着晚上还要跟江斯年住在同一个房间。
林星津之前从未在江宅过夜,也从来没去过江斯年的房间。
这里是江家的大本营,根本没法和江斯年分房睡,她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瓣,江斯年房间的床有墅江公馆那么大吗?
可是,她已经答应老太太了,当然也不可能再反悔。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
晚上,林星津亦步亦趋地跟在江斯年后面。
江宅太大了,她怕迷路。
回的不是江斯年的房间,而是江家特意为她和江斯年准备的,属于他们两人的房间。
随着房门被关上,林星津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她似乎越来越没办法跟江斯年独处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卧室正中间的那张床倒是和墅江公馆的别无二致。
“明天还要早起,今天早点休息吧。”
林星津僵硬地点点头,“你先洗。”
“好。”江斯年不跟她客气,拿了睡衣便进了浴室。
两人独处时,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江斯年出来了。
林星津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到了他身上。
他的扣子没扣严实,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他的头发也还湿着,漆黑的发丝如同吸饱了水一般,不似平日里的一丝不苟,反而垂落着乖顺地贴在额间,头上盖着雪白的浴巾,使他看上去年岁小了不少。
就像是回到了高中时候。
江斯年像是有所感应,一下子就抓住了林星津的视线。
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他的眼角湿润泛红,在暖色调灯光的映衬下,竟显得格外旖旎。
林星津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江斯年,就像是被引诱了一般,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气氛蓦然变得有些黏稠氤氲起来,像是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两人之间缠绵沸腾,随时准备冲破桎梏。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看老婆电影会哭的江总一枚。
这也是一篇救赎文
江总携全家救赎我们津津。感谢在2023…04…18 11:54:22~2023…04…21 22:3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7章 希望你明天醒过来也能这般诚实
他们两人一站一坐。
江斯年站的并不直; 带着在外人面前没有的慵懒与放松。
未被擦干的细碎的水滴干扰着他的视线,江斯年却也只是用浴巾随意将头发往后擦了几下。
不可否认,江斯年长得极好。
皮相佳; 骨相更佳。
饶是林星津见惯了圈里好皮囊的男明星,在见到江斯年那一刻,还是会被他惊艳到。
江斯年眼神中满是纵容; 薄唇微勾。
那副神情就好像……无论林星津对他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你……”林星津怔怔地看着他,红唇微动,似要说些什么。
她的声音太轻,江斯年听不真切,于是他将浴巾扔到椅背上,大步朝林星津走去。
眨眼间; 江斯年已经来到她的跟前。
一股无言的威慑力扑面而来。
“津津想说什么?”
江斯年慢慢俯下身子,做出一副准备侧耳倾听的模样。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林星津的周身被江斯年的气息狠狠侵占,张牙舞爪地彰显着存在感。
明明没有喝酒; 为什么她现在会有一种荒谬到极致的感觉——
他会亲上来。
江斯年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捕获她所有的注意力。
林星津的脑子越来越混乱,她甚至回忆不起来; 以前江斯年和她住一间房间时也是这副模样吗?
还是今晚的江斯年格外不同。
外界是怎么评价江斯年的,林星津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在她面前的江斯年一直都是温润有礼,进退有度; 从来不会让她感觉到压力。
可现在……
这个正站在她面前,微微朝她俯身的江斯年让林星津觉得格外陌生。
但即便是这样,心底依然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她,不管怎么样; 江斯年都不会伤害她。
江斯年还在看她; 似乎不等到她的回答就绝不罢休。
明明没有挨着; 江斯年也再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好像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的行为都是无可指摘的。
可林星津就是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有什么重重地砸进了她的心里。
让她害怕,让她手足无措。
却又让她……
想要沉浸其中。
“咚咚咚。”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室的旖旎。
一切回归正常。
林星津如梦初醒般推开江斯年,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往浴室跑去。
江斯年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了两步,万分纵容地任由小鸵鸟跑向浴室。
他今晚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江斯年垂下眼睑,静默片刻后,再抬眼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淡漠。
有反应就好,江斯年看着林星津逃离的方向,他最怕星津没有反应。
敲门声还在继续。
尤佳是来给两个孩子送热牛奶的。
见一向严谨缜密的儿子湿着黑发,敞着睡衣的扣子,眼底的红晕未散,活脱脱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她难得愣了愣。
“你这是……”尤佳顿了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在色/诱津津呢?”
江斯年:“……”
尤佳没想到白天还不开窍的儿子,晚上竟然会这么给力。
她小心翼翼地问他:“我是不是来的有些不巧?”
江斯年道:“没有。”
尤佳敏锐地察觉到他低沉的语气多了几分生硬。
“那我走?你们继续。”尤佳端着牛奶就准备转身走人。
“津津洗澡去了。”江斯年叫住尤佳,从她手中接过牛奶,然后问了问牛奶的牌子。
“放心,就是津津常喝的那个牌子,你之前跟妈妈交待过的,我都记着呢。”
“谢谢妈,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江斯年刚要关门,就看到尤佳朝他握紧了拳头,用口型说道:“加油,儿子。”
“嗯。”江斯年笑着点了点头。
—
浴室潮湿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她最近越来越熟悉的木质香调。
像初春午后的太阳,惬意却不会灼伤人,带给人无尽的温暖。
林星津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脸颊酡红,眼尾洇红的自己,不受控制地心里一颤。她赶忙用冷水洗了洗脸,企图浇灭那股陌生的感觉。
她竟然会有一种如果对方是江斯年,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感觉。
林星津觉得自己疯了。
可这又不是第一次和江斯年独处了,为什么这一次她会这么奇怪?
林星津的手按在胸口心脏处。
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心脏在不安地躁动着,某种陌生的情绪像是随时会冲破桎梏冲出来。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抓挠着她的心脏,动作虽轻,频率却很快,带来难以言说的颤栗感。
林星津很清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否则这一晚根本没法好好过去。
夏菁。
一个突兀的,不合时宜的名字陡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如同在大雪天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所有奇怪的情绪尽数褪去,指尖嵌进细嫩的掌心当中,带来难以忽略的刺痛感。
林星津冷漠地看了眼镜子里脸色发白的自己
看来是清醒了。
江斯年有喜欢的人,他甚至把喜欢的人的名字纹在了最靠近的心脏的地方。
林星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能动心。
一旦动心,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她不会是第二个沈晨,她永远都不会犯她母亲犯过的错误。
林星津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江斯年的眼睛。
她对他的态度似乎比之前更冷淡了。
看着林星津背对着自己,只占据床上很小的一部分,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的模样,江斯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的津津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小猫咪,果然是他太过急躁了。
司嘉树曾经问过他,守着一块捂不化的冰,说话行事都要隐藏自己的真心,还要时时刻刻都照顾对方的心情,这样的爱情真的不会累吗?
会累吗?
江斯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没这个时间和精力来想这种无聊的问题。
爱上林星津是一件光是想想都觉得很幸福的事情。
他又怎么会觉得累呢?
也许是因为睡前情绪起伏过大,也许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过夜,又也许是因为想到了沈晨……
噩梦不期而至。
她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是她这辈子都走不出去的梦魇。
暴雨,顶楼,母亲绝望的泪水,林家人无动于衷的面孔,还有她自己声嘶力竭的呼喊……
最终留给她的只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暴雨在太阳出来之前,就将一切都冲刷干净了。
那混乱、血腥的一晚,仿佛只有林星津记住了。
除了她,除了失去生命的沈晨,没有一个人的生活因此受到影响。
林缜